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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帶著游戲系統(tǒng)穿武俠 第273節(jié)

    這叫什么,殺一個天君給這個天刀助助興?

    即便明知道戚尋話中明顯還是玩笑意味更占據(jù)著上風,也并不妨礙席應在看到戚尋示意宋缺將刀遞給她后,持著這把黑刀朝著他指來的時候,下意識地舉了舉手做出了個投降的姿態(tài)。

    “……戚姑娘,用我當理由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呢?宇文閥手眼通天,難保不會查出宇文化及之死乃是出自你的手筆,宋缺和我需要離開,任由此地的門閥對峙進一步激化,你也需要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長安城不是?”

    戚尋將手中的烏刀一揚,指向了席應的下巴,“席宗主,我的建議是,跑快一點——”

    “不然這刀劍不長眼,假裝的追殺可能就要變成真的了。”

    “……!”

    靠??!

    席應除了跑還有什么選擇。

    不配合她這出演戲,用來避開跟尤楚紅等人打交道的事情,他估計也沒好日子可以過,那還不如趕緊有多快跑多快好了!

    然而他剛以絕快的輕功掠到院墻,便感覺到背后傳來了一陣風聲。

    他想都不想以一個近乎于在半空中摔出去的狼狽姿勢躲開了這道勁風,便看到一道長綾仿佛一把利劍,裹挾著劍光滌蕩而來,正將院墻給破開了一道凹口。

    而這長綾赫然還未曾結束它的進程,竟以一種異常匪夷所思的方式凌空急轉(zhuǎn),再度變道朝他劈來。

    席應眼角的余光可不會看錯,這東西可不是祝玉妍的天魔帶,而是依然端坐的戚尋從袖中掃出的長綾。

    正在發(fā)覺到他這一瞬的遲滯和回頭之時,她動了動嘴唇,說出了三個足以讓他通過口型辨認出的字——

    “跑快點!”

    “……”席應麻了。

    跑快點沒有問題,他都當了n次工具人了,現(xiàn)在當個被追殺對象也不是不行。

    可是人起碼,起碼不能耍賴?。?/br>
    敢問他提前跑出十丈有用嗎?

    你這武器太長了吧?。?/br>
    第133章 問道宗師 15

    大象二年元月初一, 宋缺會戰(zhàn)岳山于長安城,勝,得天刀之名。

    同日, 宋缺于長安見天君席應出沒, 因不滿于席應的天君之天字追殺而去。

    “果然還是個年輕人?!庇瘸t一把接住了空中羿射而來的字條。

    上面留下的字樣大約是因為倉促之間寫就的,實在稱得上凌亂。

    對戚尋選擇直接追著宋缺和席應而去,只因為與獨孤閥之間的交情而留下了一條短箋, 尤楚紅也并不覺得太奇怪。

    宋缺這種愣頭青,貿(mào)然惹上了魔門,戚尋自然要追上去謹防不測。

    何況他們早先便有擊殺石之軒和邊不負的戰(zhàn)績,又擊潰了霸刀岳山, 這與魔門之間仿佛天然敵對的關系, 已可以說是深入人心了。

    尤楚紅并不介意與魔門中的勢力保持合作,但顯然對這些個小年輕來說, 黑便是黑, 白便是白,滿腦子都是伸張正義懲惡揚善。

    好在,以宋閥的位置,的確能讓對方如此任性。

    不論是誰終結了這個南北亂世, 自然也該當善待宋閥這種勢力。

    誰讓他們橫據(jù)嶺南, 無懼瘴氣, 與當?shù)氐馁盗跑娦纬杀P根錯節(jié)之勢,甚至因為近海的緣故, 聽聞水軍也鍛煉得相當出彩。

    即便某些人當真有從北往南清剿的意圖,宋閥也完全可以出海脫身。

    如此一來, 宋缺不再有什么家族負累在身, 他這遲早能與天下最頂尖的武道高手一爭的本事, 只怕便會成為統(tǒng)治者的噩夢。

    除非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否則像宋缺這樣的人,只有拉攏沒有得罪死了的必要。

    何況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神秘的戚姑娘。

    “有時候還真羨慕這種人?!庇瘸t在西寄園中緩緩踱步而行,身邊低眉俯首的青年正是她暫時選出的接替人選。

    這人別的優(yōu)點或許沒有,卻勝在聽話,尤楚紅現(xiàn)在更需要的便是這個。

    要知道獨孤峰到底還是在生前留下了一個孩子的,尤楚紅給他取名為獨孤策,在這個孩子長成之前,她并不打算扶持出一個有本事到足以與她打擂臺的人。

    何況她如今的身體比此前實在要好上太多,沒有肺經(jīng)受損咳疾難當?shù)那闆r,她足以保持足夠的精力統(tǒng)轄這一方門閥,也足以壓制住底下的那些個對她似有不滿的聲音。

    “宋缺這個人的刀法,你今日也去觀戰(zhàn)了,是什么想法?”尤楚紅一邊走一邊問道。

    身邊的青年遲疑著回道:“我在刀法上并不那么精通,只聽當時圍觀之人說,他遲早能踏入舍刀之外再無其他的境界。”

    “不必總是聽別人說?!庇瘸t開口道。

    那青年連忙應了個是字,他卻分明從老夫人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滿意來。

    這個穩(wěn)妥的答案顯然才是她樂于見到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尤楚紅繼續(xù)說道:“不過這個說法倒也沒錯。宋缺的刀道進益走的是問心問天之路,這樣的人必定要在刀道長足長進的面前舍棄一些東西,也必定不能為權力所困束。這倒也好,他要追求武道之極,與我們這些只想要權力的俗人不是一路?!?/br>
    尤楚紅抬眸看了看天色。

    宋缺擊敗岳山,京城中歡度元月的喜事另一頭,先前被楊廣砍傷,反告了隋國公一狀的宇文化及忽然突發(fā)惡疾過世,讓這份喜慶的氣氛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人為的成分,實在不是個難猜的事情。

    而身在皇城享樂之地,處在眾星拱月之中的天元皇帝,在今日露面的時候越發(fā)有一種身體掏空之態(tài),這也是個事實。

    這經(jīng)冬冷熱氣象之變而難免表現(xiàn)出的蒼白羸弱,已經(jīng)不再能被脂粉所掩飾。

    便是一身龍袍加身,在金光

    簇擁之下,也難改命不久矣的面相。

    尤楚紅久病成醫(yī),多少也能看出幾分來,想必其他人也不會對此視而不見。

    這可絕不意味著要想奪權的現(xiàn)在便可以趁機上位了,恰恰相反,這也意味著他們面對的局勢將會更加危險。

    宇文赟實在不是個會按照常理出牌的皇帝,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看起來都不像是個正常人,偏偏他如今還手握皇權坐在這個名為太上皇,實際上還是當朝天子的位置上!

    若是在半個月之前,尤楚紅還能用他們關隴集團已經(jīng)在利益上達成了統(tǒng)一意見來說服自己,宇文赟再如何昏聵也不過是這半年一年的事情罷了,忍著便是。

    但現(xiàn)如今這長安城中暗流涌動,彼此各自為政鏟除異己的情勢,仿佛已經(jīng)成了定局,忍著只怕會落入下方。

    從尤楚紅的視角,即便不為了莫名枉死的獨孤峰,便是為了獨孤閥的未來,她也合該爭上一爭。

    同在一片天穹之下的宇文述也難以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去。

    宇文傷連帶著請回來的四位邪極宗的門徒身死,和暫時已經(jīng)被壓下去的天降異象之事,都不及宇文化及這個早慧的孩子身亡對宇文述的打擊更大。

    他并未去長子的停靈之地,只是端坐在朔風穿堂的園中涼亭內(nèi)一個人待了許久。

    身為如今的宇文閥閥主,宇文述深知自己不該被仇恨的情緒沖昏頭腦,但是他實在無法忘記此前在問宇文化及,他是否真將這個異象當做了某種征兆的時候,在這個早慧且多謀的兒子臉上露出的神情。

    但這種野望并沒能讓他借此扶搖而上,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也沒什么不好的。”宇文述目光冷然,仿佛在透過前方的院墻看到另外的什么地方,“起碼現(xiàn)在可以孤注一擲了?!?/br>
    那個利益共通的聯(lián)盟幾乎只剩一點維系的紐帶,實際上也早成了一層薄冰,隨手一戳便會支離破碎。

    偏偏宇文赟好像渾然不覺他們這些人的情緒一般,下達的旨意里看似在對楊堅做出貶斥,用以安撫宇文閥,卻又示意宇文閥將這葬禮辦得簡單無聲些,免得沖撞他這北周天子親與天尊像同坐,招迎世間神佛的大事。

    宇文述對楊廣那小子恨之入骨,對宇文赟也早不剩什么尊敬之心了。

    和尤楚紅一樣,他此前覺得關隴集團的北周柱國,從六鎮(zhèn)軍發(fā)展到如今,已成北方王朝興替中也絕不會隨便湮滅的勢力,說是一方巨擘也不為過,現(xiàn)在卻覺得,那個從南方來的小子實在是讓他羨慕得很。

    但也或許很快他便不必羨慕對方了,誰讓他并不必追尋什么武道的純粹。

    他現(xiàn)在想做那另一輪升空的明月!

    戚尋和宋缺卻已經(jīng)暫時從長安城的波譎云詭中抽身而出了。

    席應在長安城中雖然選的是尹阿鼠的住處當做落腳點,倒也并不代表他無人可用,不過相比之下,還是祝玉妍在這座都城中潛藏的人手更多一些。

    在自然發(fā)酵的爭鋒之局中,這些人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擔負起一些流言傳播的責任,也能將都城中的消息及時傳遞到南方。

    明面上所見,這見不得魔門猖獗,實在是個正道好青年形象的宋缺一怒拔刀,將席應追殺千里,在這一路東行的過程中,雖沒能正兒八經(jīng)地追上席應,卻也到底是將他幾乎逼迫出了關外。

    他們此時距離長安已有六七百里的距離,以各家門閥如今窺探鄰居的舉動占據(jù)了大頭的情況,又哪里還會留意到,席應白日里還狼狽得幾乎挨了一刀,依靠著毒煙手段和闖入人群中躲藏的方式才逃出生天,在這夜間又成了與戚尋和宋缺同桌而坐,折騰起了羊rou鍋子夜宵的食客搭伙。

    席應簡直要郁悶得吐血。

    戚尋這說的他若是跑得慢了點,可能就真要把命丟在這里,顯然也不是個假話,席應甚至覺得在這種表演得過分逼真的刺殺面前,他連輕功都提升了不少。

    在性情惡劣方面,誰若說戚尋不夠資格當這個魔門圣君,席應絕對會跟對方打一架讓他改口的。

    他一邊撈著沸湯之中的薄rou,一邊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這兩人還沒到這么沒人性的地步,讓他連夜晚也不得歇。

    “明日便不必跑了?!?/br>
    驟然聽到戚尋這句話,席應下意識地回問道:“這是斷頭飯?”

    “……”戚尋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再次確定這家伙能當?shù)蒙蠝缜榈雷谥鹘^對只是因為能打,而不是在智謀情商上存在什么長處?!跋谥鳎阋X得是斷頭飯,明日過中州城的時候我便把你掛上去,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那還是不用了?!毕瘧麛嗦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有始有終”的說法怎么聽怎么覺得用得有點不太對。

    但想想她此前離開中州城的時候?qū)⑹幒瓦叢回摰氖w留在了那里,現(xiàn)在故地重游,將他天君席應給留在上面,好像還真是那么個畫上句號的收尾。

    反正他們魔門一向是沒什么同門友愛一說的,沒了他席應,滅情道總能扶持另一個上位的,來順應這魔門圣君指引出的大勢而行。

    消息傳回長安城,也還能讓戚尋和宋缺更添上一層豐功偉績。

    照這樣說來,他還得開拓出一點別人不可替代的價值才行。

    席應完全沒意識到,在如今戚尋還沒能得到魔相宗和邪極宗的認可的情況下,他大可不必直接當對方便是圣君,也更不必就這么進入狀態(tài)給自己來了一出自我說服,甚至已經(jīng)開始主動給自己撈活干了。

    他摸了摸自己鬢邊被擊斷了一截的碎發(fā),盤算著以滅情道的特殊性質(zhì),若是和陰癸派聯(lián)手繼續(xù)把這個輿論造勢的事情接下來到底有多少可能性。

    又忽而聽到戚尋跟一旁的宋缺說:“明日便暫時分道揚鑣了,宋少主這一行南下?lián)撝f服宋家軍一出嶺南逐鹿天下的重任,席宗主說的斷頭飯不恰當,送行飯倒是很合適?!?/br>
    宋缺沉默了片刻后回問:“你不打算隨我回嶺南一趟?”

    他原本以為既然兩人是一并北上的,這會兒要重新南下自然也該一道走。

    事實上若以行軍打仗動輒一年半載的時日消磨來計,這趟南下所需的時間估計不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