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帶著游戲系統(tǒng)穿武俠 第2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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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宇文赟是個沒甚本事卻偏偏好大喜功之人。 戚尋之前在街頭的聽聞中,便有這位天元皇帝和天尊像一并南面而坐之舉,在被他稍有恢復的曾被周武帝打擊的佛道二教中, 他儼然是將自己也當做了其中的神佛臨世,跟趙佶給自己封了個長生大帝君的說法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么既然他這個作為天元皇帝的有此等來頭, 作為他的皇后的又豈能只是罪奴? 朱滿月名為滿月便不說了,她還的確是五位皇后中唯一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 正好能符合這個天降一輪明月的說法, 便被宇文述給抓到了突破口。 “楊麗華是楊堅之女,陳月儀是上柱國大將軍陳山提之女, 天左皇后姓尉遲你便應該能猜到了, 其祖父就是鎮(zhèn)守相州的尉遲迥, 天右皇后是翼國公之女,出身北魏皇室。”尤楚紅看戚尋顯然對這些并不那么了解,便替她解釋道?!叭缃裰鞚M月便算是有了宇文閥這個靠山,五位皇后各有來頭。” 但尤楚紅并不會多加跟戚尋解釋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 有些話她一旦說出了口便代表了獨孤閥的態(tài)度。 起碼對宇文赟這人不做實事,卻偏要在這種事情上計較一個名分,而宇文述今日一早便到他面前誠惶誠恐地解釋這件事,尤楚紅心中有再多對對方的輕蔑,又或者是對宇文述這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決斷力的感慨,也絕不會說出任何一句帶有情緒化想法的評說。 不過對宇文閥來說,應付過去了宇文赟可不算完事。 宇文赟能接受這個解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眼看著宇文述匍匐于他的面前,只覺自己還是這個掌控者。 自退位以來驕奢yin逸的生活已經(jīng)讓他越發(fā)確信,他的這些個臣子絕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他接受這個解釋與否,都并不會影響到他執(zhí)掌權(quán)柄的情況。 何況平白多了個比他的年紀還大十二歲的大侄子,對宇文赟來說可實在是個“好玩”的事情。 只是明月異象,又非是天有二日,宇文赟樂得暫時放過宇文述一馬,又在對方表示可以替他在權(quán)力制衡上效犬馬之勞的時候不置可否地應了聲,讓其自行斟酌。 可同在長安城中搞政治的,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誰還讀不懂宇文述這純?nèi)痪褪墙o自己找個避禍的幌子。 宇文述到底是真身懷有異,還是只是天降神諭,這些人自己心里各自有所估量。 更讓宇文閥雪上加霜的,便是宇文閥第一高手宇文傷之死。 宇文傷身死對門閥聲望無異于是一個重量級的打擊,而宇文閥內(nèi)部修煉冰玄勁的高手,一向無有超過宇文傷的。 固然剩下的人中也誠然有不少在武功上頗為拿得出手的,可在原本便出現(xiàn)的資源傾斜面前,他們便是再如何在這門武功上或許還能稱得上是有所建樹,也實在無法跟宇文傷相比。 這世上多的是喜歡在這種功力高低上排個高下的,就像后來宋缺繼任閥主后,便成了 天下四大門閥中的戰(zhàn)力第一人,說出去也多個稱呼,這宇文傷縱然稍有不及如今恢復了身體康泰的尤楚紅,那也實打?qū)嵤莻€門閥尖端戰(zhàn)力。 而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在他父親看來雖的確是在昨夜的表現(xiàn)中有些膽魄,在冰玄勁功法上的天賦也實在不在宇文傷之下,可他到底在年齡上還不足十歲,就算他能與宋缺一樣是個天縱奇才,要想能與天下英雄一戰(zhàn),起碼也需要十年的時間。 可宇文閥的政敵是不會允許他有這十年的緩沖時間的! 宇文述今日既然去見過了宇文赟,也就不難看出,在這冬日的低溫中宮室里升起的炭火盆,讓這位酒色縱情的帝王的面色上籠罩著一層紅暈,卻好像并沒有讓他在這個寒冬時節(jié)身體暖上多少,反而只讓他出了不少冷汗,這絕不是個身體康泰的征兆。 早前宇文閥何以要與關(guān)隴集團統(tǒng)一利益陣線,正是看出了這一點。 因為一旦宇文赟有事,年僅七歲的宇文闡不能自主,便是讓楊堅為表率上位的時候。 但楊堅給出“讓利”和信任,實在是建立在他們宇文閥以原本的實力水準能給他足夠的援手,又的確與他并沒有實際沖突的情況下的。 現(xiàn)在……現(xiàn)在便當真不好說了。 “阿父是在想昨夜的那個刺客身份?”宇文述沉思之中聽到宇文化及問道。 “我在想昨夜那個異象有沒有可能是人為的。”宇文述越想越覺得其中蹊蹺。 可惜如今連煙花這種東西都沒有,他又怎么會想到還會有戚尋的這種系統(tǒng)煙花,他試圖從那種奇景的構(gòu)建進行反推,進而推斷出動手之人的身份,但讓他想出這種認皇后為姑母的急智也就算了,讓他試圖猜測到底是哪一門功法能做出這樣的景象,可實在是太過難為他了。 至于從那個刺客的身份找起,宇文述也同樣沒找到突破口。 神水宮這個名字,在這方副本世界戚尋也只在跟陳頊和宋缺介紹自己的來歷的時候提及過,隔著長江天險,宇文閥的人再如何也不會求證到南陳國君的身上,而宋缺也就更不會將這個名號,在這種實在過分敏感的時候跟別人提及。 也正如戚尋所說,她在凈念禪院中的一戰(zhàn)的確用到了這控水之法,卻也在一時半刻之間不會讓人跟她昨夜的舉動聯(lián)系在一起。 讓宇文述繼續(xù)猜下去好了。 “異象或許不是人為,但那個刺客必定是人為?!庇钗幕澳昙o不大,在此時卻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十足的老成,“昨夜還有地牢忽然被人趁勢侵入的情況,遁逃出去了幾個囚徒,阿父覺得和那日提到的魔門圣君是否有關(guān)?” “我倒是覺得,對方既然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若要再來,便等同于將身份鐵板釘釘?shù)胤旁诹嗣髅嫔?。這么看起來就不像是他們做的。”宇文述沉思了片刻后回道,卻完全不知道這實在他距離答案最近的一次,“宇文閥人心浮動,能不能將人盡數(shù)抓回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我們也得做好準備才是?!?/br> 在宇文述面前的名冊上正是被宋缺放跑出去的人。 在辨別這些囚徒大致的身份來歷上,宋缺其實靠著直覺還要比戚尋更有有數(shù)一點,比如說這些趁著夜色也按照各自的方式遁逃出去的人中,赫然還有此前被宇文閥暗中抓獲的獨孤閥探子,有此前跟隨宇文護的勢力,有北齊覆滅后被帶來北周皇城的階下囚。 這甚至讓吳明徹這個在宇文述的印象里已經(jīng)有了幾分求死之意的家伙,都變得不起眼了起來。 “兩個……一晚上的時間只抓回來了兩個。”宇文述想到這里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他心知肚明這種追捕時候遇到的障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有些人只怕巴不得見到他們宇文閥在這件事上丟盡顏面,在下一次面見宇文赟的時候再拿出個讓人看樂子的告罪理 由。 但事到如今,去計較哪些人在做這種暗中下絆子的事情實在沒有任何的意義。 好在,這些逃走之人一旦脫身要想遁逃往何處去大多有跡可循。 好比說吳明徹,對方是因為江淮一帶的戰(zhàn)事失利被擒獲的,此人年事已高,只怕沒兩年可活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勢必要抓住自己最后的機會返回南陳,嘗試重新拿回作戰(zhàn)權(quán),得到一雪前恥的機會。 宇文傷是死了不錯,但宇文閥的勢力廣布北方,要想在對方返回南陳的路上尋找到蹤跡趁機攔截,倒也算不上是什么難辦的事情。 “阿父何不試試將其中幾人的搜捕之事交給孩兒來辦?”宇文化及忽然說道?!拔夷隁q雖小,在宇文閥中卻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少主,要調(diào)動起一部分人馬不難,孩兒辦大事的經(jīng)驗不夠,在細枝末節(jié)上的敏銳卻自認不弱于旁人。再者,我聽聞侯景之亂前,南梁簡文帝之子年僅十歲便可為輕軍將軍,北齊瑯琊王高儼輔政攝政之時也不過十二三歲,兒雖不才,卻也愿為阿父分憂?!?/br> 宇文述看著宇文化及好一會兒,確認這個長子的確在眼前的亂局面前沒有失去分寸,或許讓他去總理這件事,也未嘗不可,說不準還能對一些人造成迷惑。 “你放手去做,但是如若有人阻攔你的行動,你又不是對手,千萬莫要逞強?!?/br> “兒明白?!?/br> 看宇文化及轉(zhuǎn)身要走,宇文述忽然又問道:“化及,你老實告訴我,你做出這個選擇,其中有多少是因為,你真的相信了那明月是個吉兆?” 宇文化及的沉默讓宇文述知道,他這個一向很有想法的兒子只怕是當真有這個意思。 昨夜宇文化及距離宇文述這樣近,清楚地看到了這個明月流照的不似人間景象中,那隔著一層縹緲的輕紗薄霧投落下來的月光。 他骨子里的野心讓他更愿意相信這的確是宇文閥的機遇,一旦邁過了這個坎兒,那便萬事皆順了。 而一個身懷異象的父親會讓他的兒子走到哪一步? 宇文化及拭目以待。 只不過就像一度在這兩父子的談話中出現(xiàn)過的南陳重將吳明徹,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出他們意料地被宋缺接回到了戚尋和他暫時落腳的這個院落里,他們這想要越過這個“門檻”,顯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獨孤閥早已經(jīng)習慣了不會在此地打擾戚尋他們,加上如今長安城里的情況,讓那個蟄伏的本事尤其精妙的探子去偷聽戚尋和宋缺的談話,顯然便沒多大意義,也就讓吳明徹的曝光更少了一層危險。 得知那摘了青銅鬼面之后更加符合戚尋留書的“一見便知”的宋缺,和這個年歲更小的藍衣姑娘,便是與陳頊做了交易上長安城來救援他的人,吳明徹也并沒猶豫地俯身拜了下去,要不是戚尋拉得快,很難不懷疑他會不會直接跪倒在地。 “老將軍不必如此多禮?!?/br> 說實話戚尋其實有點心虛。 借著吳明徹的名義“找隊友”是為了找到副本的關(guān)鍵人物宋缺。 打著救出吳明徹名義的劫囚,是為了讓這些個關(guān)隴集團的門閥進一步混亂攻訐。 比起宋缺,吳明徹在工具人屬性上簡直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對這個老將軍來說,這兩人不遠千里從南陳趕赴北周,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將他救出來,實在是讓他不由為此前甚至想要放棄生命的舉動感到汗顏。 “老朽年已近七旬,二十多年前在京口與武帝結(jié)交,拜戎昭將軍開始,便只想著替南陳戰(zhàn)死沙場。老朽自認不是當世名將,雖曾平華皎,破西梁,卻也曾經(jīng)大敗于王琳之手,全軍覆沒僅我一人幸存,這場太建北伐,雖一度數(shù)次擊敗梁士彥,卻還是落敗于王軌之手,但……” 吳明徹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面容上露出 了幾分沉郁之色來,“但我實在不愿讓官家聽到我身在長安,受了北周授官大將軍和懷德郡公的封賞,只要我愿意松口,甚至能在此地安度晚年??晌疫@一敗,官家要再興北伐之師勢必艱難,若還傳去我投敵的消息,便更難了。戚姑娘和宋公子此番將我從監(jiān)牢之中救出來,若是還能讓我返回南陳境內(nèi),對老朽而言恩同再造,這一拜您便不必有何負擔,受了就是?!?/br> “等將您送回去之后再說吧。”戚尋將老將軍攙扶了起來。 將人送走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但也不能趕巧在宇文閥的搜捕高峰期。 好在戚尋早已經(jīng)對讓誰來做這件事在心中有了成算。 席應在京城中暫住的屋子,被她給敲響了房門。 昨夜的驚變席應和祝玉妍都有受邀前來觀戰(zhàn)。 對宇文閥來說,宇文傷之死是為了削弱宇文閥的勢力,可對席應來說,宇文傷連帶著那四個魔門高手被擊殺,卻好像是在殺雞儆猴。 要知道他的紫氣天羅尚未完全練成,前一次誤闖宇文閥的地盤已經(jīng)足以證明,他的本事的確是不如宇文傷的,彼時若非戚尋恰好出手將他撈了出來,只怕他就要成為魔門兩派六道中第一個被門閥給抓獲的勢力領袖了。 而偏偏那人連真面目都沒有露,卻讓尤鳥倦四人連帶著宇文傷盡數(shù)身亡…… 席應毫不懷疑,縱然沒有那一片銀光水幕的遮擋,這樣的人物若是想要將他擊殺在當場,也絕不是什么難事! 在昨夜對方好像全然忘記了他和祝玉妍的存在,就只是為了讓他看到一場武力值威懾的戲碼后,別說宇文閥和其他利益相關(guān)的人沒能睡個好覺,席應也完全是睜著眼睛到的天明。 現(xiàn)在忽然聽到了這個敲門聲,他猛地便將手中的杯盞給丟了出去,更是直接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而后他便對上了祝玉妍仿佛在看個傻子的目光。 “宇文閥的人找上門來了,還是那位?”席應遲疑著問道。 “宇文閥現(xiàn)在可沒空找上你。再說你之前在此地應付他們上門問詢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喬裝成了個女子么?”祝玉妍嘲諷道。 只是她心中對昨夜所見之景到底有幾分動容,只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繼續(xù)說道:“你既然沒有大肆宣揚天君席應便在此地,那想必會找上來的要么就是昨日那位,要么……” “要么什么?”席應緊張得很,誰見了都覺得他的腳下活像是有千鈞重一般,怎么看都是挪不動步的模樣。 “要么就是你這位師弟的熟人?!弊S皴⑹笾噶酥浮?/br> 對方現(xiàn)在正在極力讓自己別因為師兄表現(xiàn)出的蠢樣,而對滅情道生出了什么奇怪的印象??聪瘧催^來,他連忙擺手道:“我?guī)缀鯖]什么熟人的,不會是來找我的?!?/br> 那便只有可能是那一位了。 祝玉妍這一派老神在在的樣子,讓席應稍微找回了幾分膽魄。 然而當他拉開房門的時候,他看到的卻不是個合乎他印象里青紅雙袖鬼魅之影的古怪魔君,又或者是那神水潑天一擊殺五人的霸道形象的人,而是個在樣貌上實在太過年輕,甚至還讓席應覺得有幾分無害的女孩子。 他剛想問對方是不是找錯了地方,又陡然意識到昨夜在宇文閥的門前他其實是見過對方的,只不過對方的手里抱著一份還在散發(fā)著熱氣的烤rou,看上去就像是才逛了夜市回來的一樣。 而若是提及她的身份,席應也并非不知道,這正是弄出了霸刀岳山與宋閥少主宋缺對戰(zhàn)的那一位! 甚至算起來若不是因為此事,他還不會來到長安城。 等等! 若是這讓他來到長安城,又讓他前去宇文閥其實是同一個人,那他豈不是一開始就自 己在往坑里跳? 這世上怎么會有他這么傻的人…… 戚尋可不管席應這會兒在心里想著什么,看他還杵在門□□像是個雕像,她干脆一把將他推開到了一邊,堂而皇之地踏入了屋中,灑脫地坐在了祝玉妍的對面。 “幾日前的中州城我曾經(jīng)與祝后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當時沒能與祝后一見,昨日相約宇文閥,因為有些要事要辦也沒這個機會一敘,今日貿(mào)然上門叨擾,也算是正式與陰癸派打了交道,希望祝后不要見怪。” 戚尋并沒有做出什么將此事杯中的茶水cao縱而出,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事情,可要祝玉妍說來,當她坐在這里的時候便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