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點頭，她當(dāng)然知道, 但她同江允恒和離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是康兒是她生的，她絕不會放手。

    況且她也有了打算:“母親，明日陪我入宮一趟吧！”

    “入宮？你要去求皇后嗎？皇后……可能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蹦赣H的話十分委婉，云舒明白皇后在宮中的處境, 自然不可能去讓皇后為難。

    “不是的，孩兒要進(jìn)宮面圣！”

    第二日一早，云舒便由丞相夫人陪著進(jìn)了宮，武帝已經(jīng)在御書房批折子了，聽到傳話說云舒求見，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竟還笑了，似早就在等著她來見他。

    “讓她進(jìn)來吧！”

    云舒這是第一次一個人進(jìn)到這莊嚴(yán)肅穆的御書房, 天子書房就是看到那案上成山的奏折都足夠她小心膜拜, 就這小小的書房, 卻掌管著天下各個地方的大小事, 那一本小小的奏折。有可能就決定了千萬人的命運(yùn)。

    這——便是上位者的權(quán)力。

    唐云舒不敢多看, 小心規(guī)矩的行禮, 一步也不敢行差踏錯, 生怕讓陛下揪著錯處。

    武帝處理完手上的奏折后才抬起頭來，淡淡的說了聲平身吧！

    云舒有些忐忑，不知該如何開口，熟料武帝直接問到:“朕昨日已經(jīng)讓皇后專程同你說過了，你來找朕是也對朕的處理有意見？”

    云舒剛起身聞此言立馬便又跪下了:“臣女絕無此意！”看樣子陛下什么都清楚，那她也不用絞盡腦汁兜圈子了。

    她跪在地上，一咬牙將自己的決定托盤而出:“陛下，臣女五年前得天恩，賜婚與靖國公世子，臣女無一日不感恩戴德，然今日臣女自覺同世子夫妻緣已盡，遂自愿同世子和離，望陛下成全。”

    她說完后便跪在原地等武帝回話，大氣都不敢出，她能感受到武帝一直在看她，一動都不敢動。

    過了好久才聽到武帝的聲音，有些冷的問她:“你是不愿意同永城共事一夫？或者說永城若是為妾不是平妻你便不會鬧了？”

    鬧嗎？唐云舒覺得自己還挺平靜的，不知道武帝如何得出的這個結(jié)論。

    “回陛下，臣女同世子和離和永城公主無關(guān)，同其他人也無關(guān)系，只是同世子緣盡，未免日后互看生厭，臣女才想要早起決斷。此事是臣女深思熟慮后的決定，絕不是一時意氣?！?/br>
    武帝向后仰靠在了椅子上，面前是唐云舒雖跪在地上，但挺的筆直的身板:“可你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朕有意讓永城嫁給江允恒的時候提出來，難道不是專程做給朕和國公府看的？你是江允恒明媒正娶的嫡妻，還為他生了長子，國公府若是無故讓你離府，那就是不仁不義，朕若是下旨，那天下人都知道是朕偏袒自己的女兒仗勢欺人逼走了你，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唐云舒沉默，她知道不僅是武帝這樣想，江允恒，國公夫人，或是其他知道此事的人都會如此猜想，畢竟她當(dāng)初也沒想過會是她先提出的和離。

    見她不語，武帝以為自己猜對了，冷笑一聲:“你太小看朕了，朕這輩子最恨威脅，你想要威脅朕，朕就偏不讓你如意，朕原本可以不讓永城嫁給江允恒，如今卻是不嫁不可了，朕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

    唐云舒對武帝帶著威脅的話只覺得好笑，陛下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她一個后宅婦人，哪來的勇氣脅迫天子。

    她伏拜在地上:“陛下，臣女記得那日在圍場，陛下曾答應(yīng)臣女可以答應(yīng)臣女一個條件，不知道可還作數(shù)?！?/br>
    武帝突然瞇了下眼睛，似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事，睨著眼眼神有些危險:“朕是答應(yīng)了，但是”

    唐云舒打斷了他的但是，脫口到:“臣女希望陛下能答應(yīng)臣女同江允恒和離?！?/br>
    武帝的話被堵了回去，嘴微微張著，臉上還有詫異的神色，似沒有想到唐云舒的條件竟然是這個，若說剛剛他還有些生氣，此刻才終于有些認(rèn)真了。

    “你……不是求朕收回成命？不讓永城公主入府？”他以為她會趁此機(jī)會……這么大好的機(jī)會她真的就這樣放過了？

    唐云舒苦笑一聲:“臣女所言句句乃肺腑之言，公主和世子乃天賜良緣，郎才女貌甚是相配，臣女愿他們天長地久，永結(jié)同心。”

    “你……”武帝第一次有些愣住，不知該說什么，過了好一會才不確定的問到:“你當(dāng)真不后悔？”

    唐云舒抬起頭，肯定的說到:“臣女做事，從不后悔，今日所求不管來日有何等遭遇，皆為自愿，與旁人無關(guān)?！?/br>
    武帝隔著書案同她對視，心驚竟在這小小的女子眼中看到如此堅定的神色。

    她說以后無論何等遭遇，那便表示她已經(jīng)想過了和離后她一個女子會遭遇什么了，旁人的流言蜚語，世俗的指指點點，她竟敢說她都做好了迎接的準(zhǔn)備？即便知道自己遭遇什么仍然要同夫婿和離，到底為了什么？就為了一口氣嗎？

    作為當(dāng)初兩人婚姻的一個主要促成者，他也算是從頭到尾見證了兩人的相愛，江允恒有多寵愛她可能整個京都無人不知，不然昨日他也不會放著大好的機(jī)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必定是他不同意和離，她才求到他面前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真舍得。

    唐云舒一直不卑不亢的跪著，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實則放在身邊的雙手早就汗?jié)瘢睦镆哺诖蚬囊粯悠呱习讼?，這種緊張在她聽到陛下突如其來的笑聲后更攀升到了頂峰，好在沒有讓她失望。

    武帝從位置上起來，走到她面前:“你起來吧！”

    “朕既然答應(yīng)你，那便金口玉言絕無悔改，朕會給國公府傳喻讓他們同意和離，同時朕會讓人盡可能的勸說國公府同意你帶走你的兒子，這……才是你今日最想求朕的事吧！”

    武帝言笑晏晏，唐云舒卻不由得冒冷汗，只能垂著頭道了聲:“陛下英明?！?/br>
    她今日確實是存了用那個條件交換她帶康兒走的條件，但陛下一直質(zhì)疑，她才不得不用那個條件交換和離，沒想到陛下什么都明白，所以剛剛的一切根本就是試探，可是他試探她作什么呢？

    雖只是盡可能，但這也夠了，國公府知道了陛下的態(tài)度必定會慎重考慮，那她帶走康兒的幾會留更大，一想到這個，她臉上終于有了一絲高興。

    心愿已了，她一刻都不愿在此地多待，這里的威嚴(yán)快要壓的她透不過氣來，謝過恩后便退下了，離開的時候她聽到陛下在她身后喃喃了一句話:

    “怪不得她喜歡，和她一個性子?！?/br>
    這個她是誰，她不知道，也不敢去妄加猜測。

    出了御書房她又去了后宮，母親在未央宮等她，皇后見著她，眼中盛滿了擔(dān)心，母親以眼神示意問她如何了。

    她看著眼前兩個一心為她著想的女人，想著雖沉默寡言但堅定不移站在她身后的父親，還有乖巧可愛的兒子，她突然覺得知足了，至少她不是一無所有，還有那么多人愛著她不是嗎？

    同兩人說陛下已經(jīng)答應(yīng)和離之事，母親十分高興，皇后只笑了笑，似乎覺得意料之中，云舒看著皇后淡雅的笑容，心中不知為何生氣一絲難過，不為自己，為眼前如此溫柔的女人。

    她同江允恒過不下去了，還可以選擇和離，有這么多人愿意也可以為她撐腰，可是皇后當(dāng)年同陛下鬧翻，卻連和離的可能都沒有，她是皇后，是大盛的國母，是陛下的妻也是他的臣，她即便被廢也只能老死冷宮，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這高墻的可能。

    她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向這不公平的世道反抗，她身在皇宮，可心已然自由了，城墻困住了她的身卻羈不住她的魂，她是皇后，但她不爭寵，不獻(xiàn)媚，自愿讓未央宮成為一座冷宮，不是她不會，而是不愿。

    她不由的想，若是今日她不能同江允恒和離，可能她也會變得和皇后一樣，哀莫大于心死，應(yīng)當(dāng)就是如此了。

    在未央宮待了一會她們便出宮了，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她在路上遇上了永城，永城帶著丫鬟見著她昂著頭，仿若勝利者的姿態(tài)。

    “世子夫人好興致啊，這是剛解了禁足？這么迫不及待的來宮里看樣子是得到消息了?。　?/br>
    母親一向不愛惹事，但對著陰陽怪氣的永城也是忍不住黑了臉。

    唐云舒在她開口之前攔在了母親面前，裝作聽不懂到:“臣女愚鈍，不知公主所言何事？”

    永城一心想看她吃癟，因此壓根沒注意到她的自稱變了，嘲諷說到:“何必自欺欺人呢？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抬頭不見低頭見，若你現(xiàn)在給本宮服個軟，說不定等以后進(jìn)府了本宮心情好會讓你多侍兩次寢呢？”

    第51章 、和離

    唐云舒只覺得好笑, 看著面前一臉囂張跋扈的永城，只覺得自己和離這個決定當(dāng)真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不過的決定，永城還未入國公府便想著找她麻煩, 若是真的同她共侍一夫，還不知會怎樣被她拿捏。

    “公主多慮了, 臣女好歹比公主早嫁幾年，公主稀罕的東西于臣女來說早就膩了，公主若是歡喜, 日日留著也好, 臣女伺候了這么多年，還未感謝公主替臣女分擔(dān)。”

    “你”永城氣急，沒想到到了如此地步了，唐云舒竟然還敢同她作對:“哼！牙尖嘴利, 本宮看你還能嘴硬到何時，你不會以為父皇說是平妻你就真的能跟我平起平坐吧？”永城倨傲的看著她:“本宮是公主，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本宮平起平坐？我告訴你！恒哥哥是本宮一個人的！”她明明比唐云舒低半個頭，卻硬要表現(xiàn)出俯視唐云舒的感覺，梗著脖子的樣子特別的好笑。

    唐云舒笑了，她感覺永城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搶糖吃的小孩，可惜她沒心思陪她玩。

    她退后半步, 微微福身:“那臣女便祝公主早日得償所愿?！?/br>
    說完她牽著母親的手繞過永城便出了宮門, 完全無視永城在她身后憤怒的目光。

    上了馬車后丞相夫人有些擔(dān)心的抓著她的手拍了拍, 想要安撫她, 云舒卻笑了笑示意無事:“母親, 真慶幸我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br>
    丞相夫人立馬肯定的點頭:“是的, 幸虧你想通了先同江允恒和離了, 永城公主囂張跋扈，靖國公不管后宅之事，國公夫人是個拜高踩低的，而江允恒……江允恒他護(hù)不住你，我聽你父親說自上次圍場之事后，陛下對他也不像以往那般信任了，如今他自己的事都是一團(tuán)亂麻，又如何顧得上你，你待在那復(fù)雜的國公府，遲早會受委屈的，母親也不忍心你和離，可更舍不得你受委屈，江允恒雖好，可也不值當(dāng)你付出一切?！?/br>
    唐云舒如今已經(jīng)可以平靜的聽母親給她說這些道理了，她微微彎了唇角，小聲安慰為她傷心的母親:“母親你放心，我分得清好壞?！?/br>
    她曾以為江允恒是良配，但自他讓禾凝進(jìn)府那日起她便明白了，江允恒是個好人，卻不是她的良人，如今這樣，很好。

    武帝的動作很快，其中多半有劉貴妃的推波助瀾，唐云舒上午見了武帝，下午武帝便召見了靖國公，靖國公回去后沒多久，便將和離書送到了丞相府，是靖國公親自送來的，他本意是想在唐相面前替國公府開脫開脫，可丞相府門房連大門都不曾讓他入，只推說主人都不在。

    靖國公悻悻而歸，心中明白和唐相的關(guān)系怕是再也修復(fù)不了了，云舒也有些擔(dān)心，她其實不希望父親為了她同靖國公鬧翻，一碼歸一碼，她和江允恒和離是他們兩的事，可丞相府和國公府鬧翻那就關(guān)系到很多人，她本就覺得對不起父親，不想父親為了自己再費(fèi)心神。

    不過她去找父親說明心思后父親卻寬慰她不要想太多:“我本就不欲同靖國公府多往來，靖國公是武將，手中還有兵權(quán)，本就招人記恨，如今娶了永城公主，若不收斂一二，遭禍?zhǔn)沁t早的事?！?/br>
    唐云舒不懂，江允恒娶的是永城，做了天子女婿，同武帝做了一家人，武帝不是會更信任才是嗎？

    父親只解釋了一句她便懂了:“永城不僅是陛下的女兒，更是劉貴妃的女兒?！?/br>
    劉貴妃出身武將世家，軍中各個地方基本都有他們的人，那可都是實權(quán)，而且劉貴妃可是有兒子的，還是最有可能爭取皇位的兒子，若只是同朝中勛貴聯(lián)姻，最多會被打壓一二，可一單涉及到東宮，皇權(quán)，那可就不再是普通的政治斗爭了，那就是掌權(quán)者的眼中釘rou中刺，一舉一動都會被盯著，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zāi)。

    可是如此一來云舒便更不明白了，那陛下不應(yīng)該極力阻止這門婚事嗎？為何表現(xiàn)的如此迫不及待？

    她問的時候父親只是微笑不語，她便明白此事關(guān)系到朝中大事，父親不會告知她，不是刻意隱瞞，而是一種保護(hù)，有時候知道的多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江允恒和唐云舒和離的第二天，陛下便圣旨賜婚給他和永城公主，同當(dāng)初第一次賜婚時百姓爭相祝賀稱贊不一樣，這次的賜婚圣旨下了后在民間引起一片嘩然，百姓不知道其中詳情，但事實如今就在這里，丞相獨(dú)女，原來的國公府世子夫人，未觸犯任何禮教束法卻被無端休棄，雖然有公布是和離，但百姓都覺得是國公府休棄，覺得是出于唐相的面子才說是和離。

    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永城仗勢欺人，畢竟永城在京都早有惡名，囂張跋扈慣了，搶別人夫君有什么奇怪的，唐云舒和江允恒曾經(jīng)是京都一段恩愛佳話，莫名其妙的散了若是沒人從中作梗誰信？

    由此在百姓口中，永城和劉貴妃成了強(qiáng)搶人夫的不知廉恥之人，國公府是攀龍附鳳的小人，江允恒是懦弱連妻子都護(hù)不住的無用男人，而唐云舒和丞相府是委曲求全的受害者。

    不得不說民間傳說雖然有些夸大，但和事實猜了個十之八九，雖還是不少人嫌棄唐云舒成了棄婦，笑說第一美人都能被休棄，但更多的人是在同情她的遭遇，一定程度上保全了她的名聲。

    唐云舒不在意這些，賜婚圣旨下來的時候她正在書房里教康兒寫字，康兒年紀(jì)雖小，可感觸敏銳，他早就發(fā)現(xiàn)父母之間的不對勁，又聽了府中下人私下的言語，他年紀(jì)小還不明白什么是和離，只大約知道，以后他只有母親了，唐云舒一直瞞著不敢同他說，當(dāng)初江允恒剛從邊關(guān)回來的時候康兒有多歡喜，當(dāng)時的場景她還歷歷在目，她怕傷了孩子的心，可那日她陪康兒午睡，聽到康兒夢囈:“康兒要母親，父親不好?！彼胖揽祪菏裁炊济靼住?/br>
    此后她告訴了康兒實情，告訴了他以后父親不會再陪著他，也不會經(jīng)常來看他。因為他會再有孩子，當(dāng)然這句她沒說，但他遲早會知道的，禾凝已經(jīng)顯懷了，永城和江允恒的婚期也定了兩月后，他會再有嫡子，她說完后已經(jīng)做好了安慰康兒的準(zhǔn)備，可小孩只是看著她極小聲的問了句，看不見父親母親會不會開心一點？

    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好久沒反應(yīng)過來，好一會才理清楚話里的意思，然后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她有些小心怕給康兒帶來二次傷害，沒想到康兒聽到她的話后卻笑了，然后她聽到了康兒接下來的話，好久不見的淚腺霎時就又崩塌了。

    康兒說:“只要母親開心，那康兒也開心，母親不喜歡父親，康兒也不喜歡父親，父親回來后母親總是哭，康兒不喜歡看母親哭，不要父親了，有康兒陪著母親就夠了?！?/br>
    一個才兩歲的孩子，不知怎么磕磕絆絆的說完這句話，唐云舒不知道是有人教他的還是他自己想的，但這一刻，至少這一刻她突然就對江允恒釋懷了，江允恒雖違背了承諾，但因為和他成婚，她才會有了康兒，有了這么可愛的孩子。

    只要康兒在身邊，她好像就又有了生活的希望。

    知道唐云舒和江允恒和離的消息的時候永城正在劉貴妃的宮中為即將而來的賜婚圣旨喜不自勝，她終于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雖然美中不足要和別人一起共享丈夫，可她有信心，她一定能夠牢牢握住丈夫的心，讓他獨(dú)寵她一人，就像她母妃一樣。

    當(dāng)年母妃也是對父皇一見鐘情，之后想盡辦法同父皇偶遇，制造機(jī)會進(jìn)了宮，一進(jìn)宮便被封為德妃，獨(dú)寵六宮連皇后都被比了下去，這么多年盛寵不衰，身為她的女兒，永城覺得自己肯定會比母妃做的更好，更何況母妃是妾，而她可是明媒正娶的妻，同丈夫琴瑟和鳴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事。

    聽到唐云舒和江允恒和離她第一反應(yīng)是江允恒不要唐云舒了，以為是為了娶她，不愿她受委屈才休了唐云舒，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便被看透了的劉貴妃潑了涼水，告訴她是唐云舒自請和離，江允恒不同意，是被靖國公和國公夫人逼著簽的和離書。

    永城不喜歡這個逼字，她覺得江允恒怎么可能不愿意，她可是公主！

    “難怪唐云舒見了我陰陽怪氣，原來是和離了，算她識相，不然等進(jìn)了府看我怎么收拾她?！?/br>
    劉貴妃雖是永城親母，可看到自己女兒這幅淺薄的一面還是免不得嫌棄:“唐云舒可比你聰明多了，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還在這沾沾自喜，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蠢的女兒！”

    她一直不太贊同永城嫁到國公府，若不是她自己非要堅持，父親和哥哥也都同意這門親事，她更希望永城能找個狀元郎做駙馬，她自己生的女兒她清楚，永城不是能管理一大宅子人的料。

    第52章 、愚蠢

    永城可不管這些, 她只覺得是江允恒喜歡她，國公府也重視她才休了唐云舒，并且大發(fā)慈悲的決定看在唐云舒如此識相的份上, 就不去找唐云舒的麻煩了。

    永城的婚事辦的極其熱鬧，恨不得普天同慶, 可她越高興，百姓就越是厭惡她這種行徑，搶了別人的丈夫還要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 想要獲得所有人的祝福, 哪有那么好的事。

    唐云舒自回到丞相府后，生活又回歸了平靜，府中都是照顧她多年的老人，見她受了委屈一個個爭相照顧她, 也不會在她耳邊嚼舌根，她挺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的，當(dāng)然，這一切如果沒有那個死皮賴臉的男人經(jīng)常來打擾就更好了。

    “小姐！顧大人他又來了！”第不知道多少次喊出這句話，清苡的聲音都從一開始的驚喜——好奇——激動——到現(xiàn)在的見怪不怪，連看到那張曾經(jīng)讓她犯花癡的臉都能夠平靜的翻白眼了。

    實在是因為他來了太多次了，而且不管別人歡迎不歡迎，他都能夠收放自如, 實在讓人很難不審美疲勞。

    就像這會, 眾人聽到他來了都是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 然后很快顧晏之便笑著走了進(jìn)來, 一路見到人都打招呼, 他基本都能叫出別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