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阿寶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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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秋社 八月秋社, 鎮(zhèn)上有迎神賽會,有社戲,還可以趕集。 梁元敬破天荒地提出要一起去, 惹得阿寶訝異不已, 因?yàn)樗肋@人不愛出門, 更喜清凈。 “你是去聽我彈琵琶么?” 阿寶不愛一個人在家待著,要黏著哥哥一塊兒上街, 李雄在街邊打銀飾, 她就在街心彈琵琶。 梁元敬來了后,為了照看他, 她就沒再上過街了, 這是她時(shí)隔這么久頭回上街趕集。 梁元敬微笑道:“是?!?/br> 阿寶便開心起來,驕傲地說:“我今日要唱你教我的詞,就唱那闕一剪梅?!?/br> 她像一只花蝴蝶般, 在他和李雄之間穿來繞去,李雄被她繞的頭暈, 讓她好好走路, 她不聽, 繼續(xù)繞圈子,哼著荒腔走板的巴蜀小調(diào),紅裙上繡的金線在太陽底下閃著耀眼光芒。 這紅衫衣裙也是昔年師父送給她的禮物, 阿寶只在彈琵琶的時(shí)候穿。 長街上,集市正熱鬧, 擺攤的人叫賣不絕,街邊擺滿祭祀土地神用的社糕社飯, 還有桂花酒, 香飄十里, 社戲要到哺時(shí),尚未開始。 阿寶東看看,西望望,每家鋪席都要伸長脖子瞅一眼,但她不提要買,她知道阿哥掙錢不容易,只是隨便看看,解解眼饞。 因?yàn)樯辖值娜硕啵钚劢袢盏纳夂芎?,他讓阿寶不要跑太遠(yuǎn),怕她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負(fù)。 “讓你看看我的厲害?!?/br> 阿寶得意地對梁元敬說,她支了張凳子在街心,抱琵琶而坐,專注地調(diào)弦,又穿著一襲如火衣裙,眉目如畫,實(shí)在太惹人注目,很快就吸引來一群人,以她為中心,圍成一個圈。 梁元敬站在圈外,面帶微笑,看著她纖手撥弦,清唱道:“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br> 他就說,她彈唱起來,會比他好聽的。 梁元敬含笑轉(zhuǎn)身離去。 “秋娘渡與泰娘橋,風(fēng)又飄飄,雨又蕭蕭?!?/br>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diào),心字香燒?!?/br> 高大背影逐漸遠(yuǎn)去,消失在人潮深處。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 “綠了芭蕉?!?/br> 一曲唱罷,人群中掌聲雷動,不少人拿了銅錢扔進(jìn)阿寶腳邊的盆里,那是給她的賞錢。 阿寶卻沒顧上道謝,抱著琵琶起身,目光四處張望,似在尋找著什么,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正要茫無頭緒地往某個方向走時(shí),身后卻響起“?!钡匾宦曒p響,像是什么東西扔進(jìn)了她裝賞錢的銅盆里。 “小娘子一曲如仙樂綸音,人間哪得幾回聞,一點(diǎn)心意,敬請笑納?!?/br> 阿寶回頭,先是看見銅盆里那枚銀錠,然后抬頭,梁元敬笑吟吟地站在不遠(yuǎn)處,他穿著第一天李雄撿到他時(shí)穿的衣服,一件淺青色長衫,袖間繡著竹葉紋飾,手中拿著新買的筆墨紙硯。 “……” “怎么了?”梁元敬好奇地看著她問,“眼睛為何紅了?” “沒怎么。” 阿寶揉揉發(fā)紅的雙眼,道:“你哪里來的錢?” 還是銀錠,看這個頭,得有一兩了罷? 梁元敬將銀錠從盆中揀起來,笑問:“吃糕嗎?” 兩人去買社糕,阿寶不好意思提,只要是她多看了一眼的,梁元敬都會買下來,嚇得她忙喊:“夠了夠了,不要買這么多!錢花光了怎么辦!” “花不完的,放心?!?/br> 梁元敬笑著將錢袋放進(jìn)她的手心。 阿寶掂了掂,沉甸甸的,忍不住問:“這里有多少錢?” “五十兩銀?!?/br> 五十……五十兩銀?。?! “你哪兒來的?!”阿寶震驚了,該不會是去搶錢莊了罷? “我把畫賣了?!?/br> “就是我撿回來的那幅?” “嗯?!?/br> “那不是破了嗎?” 梁元敬道:“我補(bǔ)好了。” “一幅破畫也能值這么多錢?掌柜的是不是傻子啊?!卑毿÷曕止?。 梁元敬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shí)還可以更值錢,如果畫上鈐有他的私人印章的話。他從不賣畫,一般只會贈送給友人,這也造成了市面上他的畫流通極少,分外珍貴,常常一畫千金難求,就是有價(jià)也無市。 阿寶把這事說給李雄聽:“阿哥,梁元敬的畫賣了五十兩銀!五十兩!” 她伸出五根手指頭,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五十”這個數(shù)字。 李雄聽了居然沒有太多驚訝,只是淡淡說了聲“知道了”,又讓阿寶不要纏著梁元敬買這買那。 阿寶背著他,悄悄跟梁元敬說:“阿哥在裝呢,他不想看上去像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其實(shí)心里也覺得五十兩很多呢。” “我聽到了!” 李雄在背后瞪她。 阿寶哈哈笑著,扯著梁元敬跑遠(yuǎn)。 - 傍晚城隍廟看社戲,人更多了,還有男人把孩子扛在肩上看。 阿寶昔年也被李雄背在背上看過,現(xiàn)在大了,當(dāng)然就不行了,好在她也不愛看那些戲子甩著水袖咿咿呀呀,只一個勁地找梁元敬說話。 “梁元敬,你家是不是很有錢?” “嗯?”梁元敬一愣,不知她為什么問這個,“尚可罷……” 具體如何他也不清楚,一般揚(yáng)州人提起梁家,都不會說富甲一方,而是說書香門第,清貴世家。 阿寶說:“那你是公子哥呀,你有丫鬟伺候么?” 梁元敬點(diǎn)頭:“有?!?/br> “有幾個?”阿寶追問。 “你是說侍候筆墨的,還是負(fù)責(zé)針黹灑掃的,如果是侍候筆墨的話,有四名?!?/br> “……” 阿寶忽好奇地問:“有那種嗎?” “哪種?”梁元敬一頭霧水。 “哎呀!就那種啊,”阿寶急了,生怕旁邊的李雄聽見,只能沖他擠眉弄眼地暗示,小聲哼哼道,“房里伺候的。” “…………” “沒……沒有,我沒……那個?!?/br> 梁元敬從臉羞紅到耳根,眼睫亂顫,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阿寶見了他這模樣哈哈大笑:“你害什么臊,我們這兒有個賈員外,他家可有錢了,他兒子娶了四房小妾,成天打架,可有意思了。” 梁元敬聽了但笑不語。 阿寶小心地拿余光偷瞥他,忽問:“梁元敬,揚(yáng)州是什么樣子的?” 梁元敬便與她說揚(yáng)州的景,揚(yáng)州的人,揚(yáng)州的古跡,揚(yáng)州有瘦西湖,有瓜洲渡,有小秦淮河,還有二十四橋。 “二十四橋?”阿寶問,“真的有二十四座橋嗎?” “古時(shí)大抵有罷,現(xiàn)下只剩太平橋、萬歲橋、開明橋、通泗橋、廣濟(jì)橋和小市橋了,它也名‘紅藥橋’?!?/br> “為什么?”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梁元敬偏頭朝她一笑:“姜夔的詞,揚(yáng)州芍藥甲天下,每年五月花開時(shí)節(jié),都有婦人挎著花籃出來賣花。” “芍藥算什么,我們成都也有海棠花呢?!卑毿÷曕洁?。 “你說什么?” 戲臺上唱念作打,梁元敬沒聽清。 “沒什么,”阿寶搖搖頭,忽又問他,“那在你心里,是成都好,還是揚(yáng)州好?” 梁元敬低頭笑了。 “笑什么?”阿寶奇怪地問。 “各有千秋?!绷涸磾苛诵Φ?。 “那還是我們成都好些罷?” 阿寶似不弄清楚這個問題便不罷休,纏著梁元敬,非得問出個子丑寅卯。 梁元敬被她撓癢癢,邊笑邊躲:“好了,阿寶,不要鬧了,以后請你來揚(yáng)州,你自己親眼看看罷?!?/br> “我去揚(yáng)州干什么?給你當(dāng)丫鬟?我才不去!”阿寶頗有骨氣地說。 “不,你當(dāng)然不是丫鬟……” 梁元敬急紅了臉,想要解釋什么。 阿寶窮追猛打:“那你說,我是什么?” “你……”梁元敬張口結(jié)舌,一時(shí)竟說不上來。 “是什么?”阿寶好奇地看著他。 梁元敬正欲開口,李雄卻回過頭來,皺眉看著阿寶:“好了,看個戲都不消停,阿寶,別吵梁公子了,讓他安靜看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