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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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梨抬起胳膊,露出了左邊手肘的擦傷:“這兒。” “手受傷,你讓我背你走了兩公里?” “你又沒問我。”她心虛地說,“自己誤會了?!?/br> “我誤會,因為你走路一瘸一拐?!?/br> “一瘸一拐是因為我穿過半個校園,從南區(qū)到北區(qū)美食街去給你買雞腿,差點把腳崴了。”薛梨從書包里取出炸雞袋,咕咕噥噥地強(qiáng)詞奪理,“我這是工傷!” “你從南區(qū)跑到北區(qū)去給我買雞腿,然后又讓我背著你從北區(qū)回南區(qū),雞腿還讓你啃得雞都不認(rèn)識了,我謝謝你。” “……” 小姑娘無話可說。 陳西澤不再多說什么,卷起了她手臂的袖管,給她仔細(xì)地涂了碘伏,又抹上了云南白藥。 “嘶…疼!”小姑娘下意識地抽回手,但陳西澤沒有放開,攥著她手腕更緊了些,表情很冷,黑眸仿佛凝著霜。 “你輕點!” “陳西澤!你…你故意的!” 傷口火辣辣地灼燒著,薛梨疼得不行了,使勁兒掙扎,“疼死了!” “疼就記著,跟女生打架就算了?!标愇鳚衫涞?,“男生打架也去摻和。 “哼,我從不跟女生打架?!?/br> 陳西澤給她上了藥,用紗布輕輕地將她的手肘關(guān)節(jié)纏繞了起來。 其實薛梨覺得,隨便胡亂擦點藥就行了,只是輕微擦傷滲血而已,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地包扎。 不過陳西澤素來謹(jǐn)慎,小時候薛梨每每受傷,都會來找他。 被mama打了、跑步摔跤了、甚至削鉛筆被割破手指頭…她都會委屈巴巴地跑去找陳西澤。 每次都哭的像下一秒就要嗝屁了似的。 陳西澤帶她去包扎止血,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她的傷口,哪怕…哪怕只是一條小小的劃痕,也會給她上藥,就像修復(fù)破損的珍貴文物一般。 薛梨覺得,他真的很有醫(yī)生的氣質(zhì)。 她情不自禁地抬眸,打量著身邊這個近在咫尺的少年。 明晃的燈光在他額間投下幾縷劉海,標(biāo)準(zhǔn)的桃花眼,時而冷淡、時而輕佻。 他的五官自是英俊,絕非是許然的蒼白病弱,也不同于何思禮的清遠(yuǎn)云淡。他的眉眼輪廓間,透著幾分硬朗的氣質(zhì),有人間煙火氣。 陳西澤擺弄著她的手臂,彎曲和拉直,調(diào)整著紗布的寬松度。 他如此認(rèn)真的表情,讓薛梨感覺自己好像砧板魚rou,被他隨意cao刀,不由得…又紅了臉。 陳西澤漆黑的眸底沒什么神情,甚至沒看她,漫不經(jīng)心道:“又在意yin我。” 薛梨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干咳了幾聲,臉頰越發(fā)紅透了—— “沒有!” 陳西澤放開了她,回身將碘伏和紗布放回柜子里。 薛梨目光追隨著他清瘦的背影,尷尬地岔開話題,小聲說:“領(lǐng)導(dǎo),你…不夸夸我?。俊?/br> “夸你只是皮外傷,沒有腦震蕩?” “夸我給夏日晚會爭取到一員大將呀!許然真的超級火,他來夏日晚會唱歌,肯定能給我們帶來不少觀眾和線上流量?!?/br> 陳西澤沒有回應(yīng),氣氛有點冷。 薛梨坐在冷冰冰的桌臺上,自顧自地八卦:“你知道那個體院的男生為什么揍他嗎?” “沒興趣知道?!?/br> 薛梨偏要跟他說:“談三年的女朋友,喜歡上了許然,說分就分了!不過他真的很帥,這么帥的男生,要來跟你爭奪校草之位哦。” 她將手握拳比成話筒形狀,舉到他嘴邊,“請問前校草陳西澤主席同學(xué),你會有危機(jī)感嗎?” “有?!?/br> “哇!” “我的手下因為他,變得更腦殘了,團(tuán)隊越來越不好帶。” “……” 陳西澤沒理會小姑娘的齜牙咧嘴,垂眸睨著她單薄的身子:“除了手肘,還有哪里受傷?” 薛梨聽他這意思,似乎要把她所有的傷口都免費處理了,既然能趁機(jī)白嫖,薛梨自然不客氣,問道:“痛經(jīng),能治嗎?” “不能,自己吃布洛芬?!?/br> “沒錢,買不起?!?/br> “……” 陳西澤將自己的醫(yī)??ㄟf給了她。 薛梨驚喜地接過醫(yī)???,“能提現(xiàn)嗎這玩意兒?” “能治腦殘?!?/br> “……” 陳西澤拿的是省隊的薪資,自然也有五險一金,薛梨不客氣的收了卡,又捂著肚子道:“最近腸胃好像也不太舒服。” “卡里沒多少錢,痔瘡手術(shù)做不了?!?/br> 她被他嗆了一下,反駁:“誰痔瘡!我沒有!” “沒別的問題,現(xiàn)在可以走了。”陳西澤下了逐客令。 小姑娘似想起了什么,趕緊脫了外套,露出了光潔而纖瘦的胳膊,將手臂伸到陳西澤面前,“這里,有個蚊子包,又讓我撓破皮了?!?/br> 陳西澤看著小姑娘這副“不薅羊毛不罷休”的架勢,隨手從包里取出一瓶清涼油,涂在了她的手臂上。 薛梨順勢奪過了清涼油,揣進(jìn)書包里:“對了對了,我室友的青春痘,你這兒有藥嗎?” “我有治貪得無厭的藥,想必你很需要?!?/br> “……” 陳西澤眼神朝她飄了飄,她脫了外套,內(nèi)里只穿著件打底的薄荷綠小吊帶,吊帶遮掩不住她細(xì)細(xì)窄窄的白色胸衣帶子,緊緊地掛在單薄如削的肩上。 她皮膚細(xì)膩又白皙,一對鎖骨很漂亮,再往下,xiongbu很小,但也被緊繃的吊帶衫勾勒出了明顯的輪廓。 陳西澤只看了一眼,就自控地抽回了視線,喉結(jié)滾了滾,嗓子明顯有些干燥。 他將外套扔給她:“別在其他男生面前穿吊帶?!?/br> “怎么會,我又不傻?!?/br> 她跟陳西澤之間,似乎早就跳脫了男女之間的親密界限。她甚至見過他小時候樓下沖澡穿四角褲的樣子。 薛梨穿好了外套,從書包里取出了被啃了一半的雞腿:“你還吃嗎?特意給你買的?!?/br> “特意給我買的,被你啃的只剩骨頭了。” “還剩了一半嘛,我撕下來吃的,另一塊是干凈的?!毖婀緡佒f,“它太香了,一路都在引誘我犯罪?!?/br> “你一路上也在引誘我犯…” 陳西澤脫口而出的話驀地卡在喉嚨里,反應(yīng)過來,這種狹窄密封空間里,兩人單獨相處,講這種話實在危險。 薛梨還在等他繼續(xù)說,一雙黑眸清潤澄澈,不染塵埃。 陳西澤頎長的食指點著女孩的額頭,將她推了出去:“薅完羊毛,你該回去了?!?/br> “陳西澤,你不回宿舍嗎?”她還想和他一起走,多呆會兒呢。 陳西澤從墻上的掛鉤邊取下白大褂:“我去實驗室做研究。 “這么辛苦?!?/br> 薛梨看著手里的半個雞腿,藏著想要多相處一會兒的小心機(jī),踟躕道,“那…那我再去給你買一個吧?!?/br> “一個雞腿,一包雞米花,一瓶可樂,謝謝?!?/br> “你還真不客氣!” “為什么要對你客氣?!?/br> 周末晚上,學(xué)生會召開了一次緊急例會,各部門向陳西澤匯報了夏日晚會的籌備進(jìn)展。 外聯(lián)部許舒陽狠狠地夸贊了何思禮:“全靠何同學(xué)了,給我們拉到了三個公司的贊助,其中還有超過五位數(shù)的贊助費!” 干事們紛紛鼓掌,薛梨聽到自己的朋友被夸贊,當(dāng)然也很高興,回頭看了何思禮一眼,手掌拍得十分用力,眼角綻開笑意。 何思禮很不好意思地跟薛梨對視了一眼,薛梨用嘴形說:“很厲害?!?/br> 他矜持含蓄地抿起嘴角。 她鼓著掌,一回頭就撞上了臺上陳西澤冷颼颼的眼鋒,連忙放下手,安安靜靜地保持自己毫無存在感的狀態(tài)。 陳西澤望向宣傳部部長:“晚會的表演嘉賓,情況如何?” 鄒雪柔連忙起身,向他做匯報:“文學(xué)院兩個節(jié)目,詩歌朗誦和書法展示,體育學(xué)院有一個武術(shù)展示,呃,還有街舞社的節(jié)目,藝術(shù)學(xué)院目前還沒有請到,我想請一些小有名氣的同學(xué),但他們都挺忙的,檔期不夠?!?/br> 陳西澤淡淡道:“薛梨把許然請過來了,藝術(shù)學(xué)院如果請不到人,就延長他的表演時間,做音樂串燒?!?/br> 鄒雪柔愣了愣,難以置信地望向薛梨。 不只是她,所有學(xué)生會的干事們都驚呆了,沒想到薛梨竟然真的能將許然請過來! 要知道這位百萬粉絲的超級網(wǎng)紅,紅是真的紅,但是傲也是真的傲。 之前視頻平臺組辦了一個什么紅人節(jié),規(guī)格特別高,去了不少明星,但許然就拒絕了,原因是嫌酬金太少,浪費時間。 許舒陽學(xué)姐回頭用眼神對了對薛梨,沖她豎起了大拇指。 薛梨被人用驚嘆而又摻雜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圍觀,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有些不知所措。 鄒雪柔心里不太舒服,說道:“許然的出場費可不低,你們的那點兒贊助,撐得住嗎?” “他說不要出場費?!?/br> “免費?怎么可能!誰不知道許然是個事業(yè)狂,每天直播從不間斷,他怎么肯花費時間去做沒有收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