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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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樣子,陳西澤露出了特別賤的笑容:“小貓,對別人太好,就是對自己殘忍。” 薛梨永遠也忘不了少年陰鷙的笑容,以及粘在他嘴角的白色奶油。 她聽不懂陳西澤的話,所以還是一如既往不長記性,愿意和他玩,也愿意把雪糕給他吃。 但陳西澤在她這兒、就挺不做人的。 倆人經(jīng)常干架,他把薛梨欺負得眼淚汪汪,委屈得不行。 但要真討厭他吧,薛梨也討厭不起來,因為陳西澤沒什么零花錢,但他每次從父親家回來,總會給她帶幾個阿爾卑斯棒棒糖作為見面禮。 他叫她“薛小貓”,他說薛梨跟他小時候養(yǎng)過的一只貓?zhí)貏e像。 薛梨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像貓了,但這個稱呼,一叫就是好多年,從沒變過。 縱使陳西澤欺負她,卻也從不讓別人欺負她,連她哥都不行。 有幾次看到薛衍和薛梨打架,陳西澤都會拿彈弓瞄他,百發(fā)百中,打得薛衍嗷嗷大叫。 而他大步流星走過來,將小姑娘護到身后,臉色低沉:“她是我的,你少碰她?!?/br> 薛衍也挺有占有欲的,聽陳西澤這樣說,氣不打一出來:“這我妹!我的!” “現(xiàn)在是我的了?!标愇鳚蓮牟恢v理,蠻橫又霸道地跟他搶meimei,“薛小貓,我的?!?/br> “啊啊啊??!”薛衍氣瘋了,沖上來跟他干架。 但他不是陳西澤的對手,被揍得鼻青臉腫。 薛梨嚇呆了,哭著求陳西澤放過她哥哥。 最后,薛衍牽著小姑娘的手回家,趾高氣昂地沖陳西澤哼道:“你沒mama,也沒有meimei,還要搶我的meimei!想得美!” 薛梨回頭看陳西澤,他一直緊盯著她,眸光幽深,濃霧彌漫。 后來,薛衍被打得鼻青臉腫這事,mama趙美萍帶著孩子去隔壁鄰居家討要說法。 陳西澤姑父很生氣,將他揍了一頓,趕出家門,又不敢真的把他趕走,怕走丟了沒法交代,于是像狗一樣、把他栓在樓梯消防栓上,呆了一夜。 半夜薛梨溜出家門,看到陳西澤瘦弱的身子坐在樓梯口,抱著膝蓋,凍得瑟瑟發(fā)抖,卻緊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薛梨趕緊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搭在他身上,還把自己毛茸茸的靴子也給他穿,可惜他腳太大穿不上。 “陳西澤,你以后別跟我哥打架?!?/br> “他不在的時候,我就當你的meimei,好嗎?!?/br> “陳西澤,你怎么不說話?!?/br> “你看著我做什么?” “薛小貓?!标愇鳚捎脦缀踝兞松さ穆曇舻?,“你是我的貓?!?/br> “沒問題,喵喵喵?!?/br> 薛梨小時候屬于又蠢又乖的類型。 陳西澤在她面前挺賤的,但他絕不讓其他人欺負她,好像她真的成了他的貓貓。 他給她梳頭發(fā)、扎辮子,還請她吃雪糕,盡管他也沒幾個零花錢。 后來有一次,薛衍告訴薛梨,陳西澤以前根本沒養(yǎng)過貓,都是騙她的。 他太會騙人了,是天底下最壞的小孩。 薛梨對陳西澤的感情特復雜,她有時候很氣他,有時候心疼他,有時候又…挺崇拜他。 但她不討厭他。 …… 約莫二十分鐘過去了,電池還沒有換好,薛梨看著陳西澤額間滲出的細密的汗珠。 這小維修室沒空調,只有一臺老舊的電風扇,咯吱咯吱地吹著… 聽她哥說,陳西澤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全是他自己賺的,經(jīng)常缺錢用,會做做兼職,打打零工。 但薛梨覺得,這真不至于,他是氣步槍世錦賽冠軍呢,冠軍怎么可能缺錢用,拿金牌國家難道不發(fā)錢嗎,肯定有啊! 不然就是被他揮霍光了,像她哥一樣,色迷心竅,生活費全打賞漂亮女主播了。 薛梨低頭發(fā)短信質問她哥:“三食堂樓下那家維修店,是陳西澤的攤子!” 薛大帥比:“對啊,你倆這關系,得免費吧?!?/br> 冰糖雪梨:“他多收了我朋友一百,說是殺熟?!疚⑿Α俊?/br> 薛大帥比:“他不是挺愛你的嗎?!?/br> 冰糖雪梨:“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愛我?!疚⑿Α俊?/br> 薛大帥比:“你高考成績,我都還沒查出來,陳西澤就已經(jīng)截圖甩給我了,網(wǎng)速比我還快,第一時間蹲守呢。” 冰糖雪梨:“然后你p圖把我的總成績從650改成了250分發(fā)給mama,害我被暴打一頓?!?/br> 薛大帥比:“我屬實沒想到她真的信了。” 薛梨被他勾出了一肚子火氣,望向陳西澤,不耐道:“怎么還沒好呀!” 陳西澤狹長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掃她一眼:“熱了?去隔壁食堂吹空調,裝好了我叫你。” 一句話,便把薛梨的火氣壓下去了。 唉,有時候,陳西澤對她也還不錯,就沒法跟他生氣。 她趴在柜臺邊,湊近了盯著他的動作,見他額頭上冒了汗,于是摸出小手絹替他擦了擦額頭和臉頰的汗。 真是的,這么熱,他也不舍得裝一個空調,摳門勁兒。 陳西澤動作頓了頓,長睫毛輕顫,喉結輕微地滾動了一下。 “陳西澤,你看…我們等了這么久,打個折行不?” “見了面,一聲哥哥都沒喊,還讓我給你打折?!?/br> 薛梨撇撇嘴,咕噥了一聲:“geigei?!?/br> “這倆字燙嘴?好好叫。” 薛梨終于字正腔圓地喚了一聲:“陳西澤哥哥。” “減50,給70吧?!?/br>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陳西澤用螺絲筆敲了敲她腦袋,嫌棄道:“你打鳴呢?!?/br> 薛梨氣死了。 很快,陳西澤裝好了陸晚聽的助聽器電池:“試試?!?/br> 陸晚聽試戴了一下,沒有任何問題,世界重新恢復了喧鬧和吵鬧,她連忙摸出手機給陳西澤掃碼轉錢:“謝謝學長,辛苦了?!?/br> 陳西澤抽了濕紙巾,矜持地擦拭著漂亮的手指,抬眸望了眼別別扭扭的生悶氣的薛梨:“算了,你是小貓的朋友,不收費?!?/br> “啊,這怎么好意思呢!還是要收的!” “不用?!?/br> 薛梨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 差不多占了他半個多小時,拆助聽器也的確一門精神高度集中的技術活兒。 她別別扭扭道:“你別嘴硬哦,想收就收著,不用裝大方。” 陳西澤眼神勾著她:“請我們小貓吃頓飯就行,看小孩瘦成什么猴樣了?!?/br> 說罷,他敲鈴叫了下一個。 …… 走出維修店門,薛梨回頭,看著頭頂上搖搖欲墜的褪色破爛招牌—— “冠軍維修店” 還真是…哭笑不得。 陳西澤是她目前見過最十項全能的家伙,沒有之一。 “我們小貓…”陸晚聽意味深長的用手肘戳她,拉長調子,“好曖昧哦~~~” 薛梨鄭重地叮囑她:“別告訴任何人。” “我、我絕對不說!” “請我吃飯?!?/br> “走走走!但跟我說說你和男神怎么認識的!” “其實沒什么,他是我鄰居,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 晚上沈南星走近寢室,拍了拍薛梨的肩膀,捻著調子道:“行啊你,早上新生演講那傻逼,真是你哥啊!” “……” “而且你還認識陳西澤,還有曖昧!” “……” 薛梨大喊道:“陸晚聽?。?!” 正在搓內(nèi)衣的陸晚聽,從陽臺竄出來,“我我我…我只跟她說了,我叫她別告訴任何人!” 小啞巴劉詩雨走進宿舍,一張便利貼貼薛梨桌上:“能不能請室友幫我要一個冠軍的簽名?轉告他:他的氣步槍射擊,真的很帥。” 薛梨:“……” 沈南星連忙舉手:“我只跟她說了,她是個啞巴,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就在這時,孟薇安幾個對面宿舍的女生不懷好意來到門口,抱著手臂,捻酸道:“笑死了,你還真到處宣揚你是薛衍的meimei呢,還認識陳西澤?” “要點臉吧?!?/br> “姓薛就是他meimei啦,也不看看你那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