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七零] 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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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蘭看了一眼閨女的屋門關(guān)上了,她站在桌子旁,指著那殘缺的報紙。 “這是報紙?!?/br> 周文從楊苞谷手里拿到這張報紙的時候,她心里一松,因為她確切的知道了自己不是趙玉蘭的閨女。 上輩子,她厭惡憎恨趙玉蘭,連帶著也厭惡身體里流淌的屬于趙玉蘭的血。 她想不明白,她和她為什么是母女,這種血緣上的關(guān)系怎么斬也斬不斷。 現(xiàn)在好了,她不是。 趙玉蘭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給我跪下。” 周文翹著二郎腿,端坐在椅子上,報復(fù)著這個女人。 趙玉蘭見她臉上的神色變了,心里一跳, “妮兒,你說啥傻話哪,娘是你娘,哪有讓娘給閨女下跪的,再說憑什么啊?” “趙玉蘭,你揣著明白裝糊涂,你說憑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周文用手夾起那張報紙,眼神冰冷。 趙玉蘭看了她好大一會,臉上揚(yáng)起的笑,漸漸淡了下去,語氣平靜, “我是你娘?!?/br> 周文沒有接她這話,反而朝屋子里的冰箱,大彩電看了一眼, “得到現(xiàn)在的生活,不容易吧,要是旁人知道你是個賊,偷孩子的賊。 你說,你還有你的親閨女,你們還能在這住下去嗎?” 周文說她是賊的時候,聲音壓的很低很沉,但趙玉蘭聽到了,她緊張了咽了口唾沫。 “你在胡說什么,我聽不懂?!?/br> 死鴨子嘴硬,就是此時趙玉蘭的寫照。 “你聽不懂,公安能聽懂,二十四年前,海城醫(yī)院……” “夠了,別再說了?!?/br> 趙玉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這一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當(dāng)初不該鬼迷心竅的去醫(yī)院。 “你想干什么?” 趙玉蘭睜開了眼,瞪著她。 “母親,大伯娘,你說哪?” 周文用腳尖點了點地。 趙玉蘭攢緊了拳頭,她打出生起,還從來沒有給人下過跪,尤其面前的對象還是一個黃毛丫頭。 不對,她跪過,在海城的巷子里,被討債的流氓給逼的,下跪叫大爺。 不過,那是逼不得已,人家手里雖然拿的沒有刀子,可打起人來,比用刀子捅人還疼,恨不得把人的五臟六腑都給打出來。 周向北的那條腿,就是人家先用棍子打斷,然后用手掰折的。 趙玉蘭不想跪,她出生在鄉(xiāng)下的一個貧窮的村子里,窮的連條屬于自己的褲子都沒有。 只有那些不值錢的自尊心,曾經(jīng)她比誰的自尊心都要強(qiáng)。 可后面自尊心這個東西,在人餓肚子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是。 所以,即使女婿李峰明晃晃的給她這個岳母甩臉子,她也能視而不見,厚著臉皮,在閨女這住下去。 厚臉皮,甚至不要臉皮,在一定程度上,是趙玉蘭往上爬,占便宜的利器。 她靠著不要臉,跑到親家公那里,賣可憐,不僅暫時保住了閨女的高門婚姻,還替另外一個閨女,兒子,討到了工作。 可此時,她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剛和周向北結(jié)婚的那幾天,敏感,自尊心強(qiáng)。 周文看著跪在腳邊的女人。 不錯,趙玉蘭給她下跪了,糾結(jié),煎熬,猶豫……難堪,可這些都比不上,她對閨女,兒子的在乎。 她不是為了她自己,她為的是她的閨女,兒子。 她可以不要臉,但她的衛(wèi)紅不能沒有臉,沒有臉,還怎么做李家的兒媳婦。 從始至終,這三個孩子中,趙玉蘭最疼的就是這個周衛(wèi)紅,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也是她最有出息的孩子,在很多地方,也最像她。 衛(wèi)紅成功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好像是她也成功了似的。 “啊……” 趙玉蘭痛呼出聲,又不敢很大聲,怕驚動屋里的閨女衛(wèi)紅。 她看著踩在自己左手上的那只帶跟的鞋子,鞋子很秀氣,很精致,是擺在百貨大樓她閨女看了好幾次舍不得買的鞋子。 周文的鞋跟漸漸的染紅了,趙玉蘭臉色赤紅,滿頭大汗,嘴里一股子鐵銹味。 屋里的周衛(wèi)紅聽不到聲音了,她悄悄的打開了一條縫,看到了這一幕,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眼睛瞪的很大,滿是不可置信,她娘仿佛蝦米似的蜷縮在地上,周文面無表情的用腳踩著她娘的手。 她娘竟然不反抗,這是為什么,她娘到底做了什么事,被周文拿住了把柄。 周衛(wèi)紅死死的咬住了嘴唇,跌坐在地上,她不敢出去,她娘也不想她出去,要是她出去了,她娘可就徹底的沒臉了。 她又急又慌,眼眶發(fā)紅,一門之隔的客廳,她娘被人這樣羞辱,而羞辱她的人,還是她的大姐。 她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不管怎么說,她娘也是她娘,她怎么能這樣做。 她這樣對自己的親娘,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趙玉蘭,你有的時候,是個好母親,你身上好像也就只剩下這點東西了?!?/br> 周文碾著她的臉,俯視著她。 趙玉蘭的眼角流出了屈辱的眼淚,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當(dāng)年,她為啥不掐死這個小毒種啊,掐死她,一了百了。 曾經(jīng),趙玉蘭也是個善良,有底線的人,這兩樣?xùn)|西,無關(guān)出身。 后面她為了一己私利,做出了沒有底線的事情。 她以為,這種東西,拋棄了,還能再撿回來。 人的惡,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屬于惡的欲望,讓趙玉蘭做了一件又一件沒有底線,沒有良知的事情。 她想的不是彌補(bǔ),而是想擦掉自己的惡的痕跡,可越擦,她的惡就越多。 她在二十四年前,先是成為了賊,再是成為了劊子手。 “小賤種……” “你在罵我?!?/br> 周文把腳抬了起來,又坐在了椅子上,掏出一張手絹,慢條斯理的擦著手絹上的血跡。 直到把鞋子上的血跡擦的一點不剩后,她才直起腰,然后把手絹扔在了趙玉蘭的臉上。 她拿起沙發(fā)上的包,要走,趙玉蘭連忙抱住了她的腿, “你想怎么折磨我,羞辱我都行,只要你能解氣,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br> 趙玉蘭的頭磕在地板上,砰砰作響,磕的頭都破皮了。 她剛剛叫小賤種的那個氣勢已經(jīng)沒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服軟。 屋里的周衛(wèi)紅聽著外面砰砰的,她再也聽不下去了, “娘……你起來,你別給她磕頭?!?/br> 她從屋里沖了過來,想把跪在地上給周文磕頭的趙玉蘭給拉起來, “衛(wèi)紅,你出來干啥,你回去,回去,別拉娘?!?/br> 沒有周文的話,趙玉蘭是不會起來的。 周衛(wèi)紅見拽不動她娘,就朝周文吼道, “你就不怕夭壽嗎,快讓咱娘起來。” “衛(wèi)紅,娘求你了,你別再說了,行不行? 娘做這些都是自愿的,她沒有逼娘?!?/br> 周衛(wèi)紅還想說什么,可看著她娘哀求她的神色,她再也說不出口了。 “別走,你別走?!?/br> 趙玉蘭見周文走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去追。 還不準(zhǔn)周衛(wèi)紅追過來。 “你給我站住。” 站在樓梯間的趙玉蘭,盯著前面的身影,尖利著嗓子喊了一聲,這個聲音里再也沒有了剛剛在屋子里的卑微。 周文果然站住了,她想聽聽這個趙玉蘭還有什么話要說。 “你有啥資格這樣對我,我當(dāng)年是一時糊涂,可你也沒遭罪。 衛(wèi)紅衛(wèi)東才是周家的親孫女,親孫子。 可你拍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自己,王翠芬周老二他們對你咋樣,你說我是賊,你就不是賊了? 你偷走了屬于我閨女我兒子的東西,要是王翠芬她們知道,她們偏心偏到咯吱窩里的孫女,壓根不是她的親孫女。 你以為,她們還會對你這樣好?” 趙玉蘭聲音嘶啞,帶著強(qiáng)烈的不甘心,要多少次,她想告訴王翠芬她們。 可又怕自己干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