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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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弗回去之后,并沒有去找齊清晏,而是去了普覺寺。 滿城宵禁,她趁著第二天一大早出了城。公主的車駕剛停在妙法山腳下,寺中就有人若有所覺地抬起了頭。 莊嚴鮮紅飛檐指向霧藍天穹,金瓦堆成高大寶殿,此時已經響起寺人們?yōu)叩穆曇?。然而齊弗并未走正殿,而是從普覺寺側面一條小道而入,熟稔地推開了一個除了她,無人能進的小院子的門。 她來見的不是佛,而是人。 “小弗?!卑踩欢俗谠褐行¢缴系纳倌晡⑿μь^,正對上齊弗的目光,一分不錯,一分不少,恰似他好像在一直等著她一般。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齊弗來找蓮師,他都能預測到一樣準。齊弗只能說,蓮師負責了這個游戲的玄學部分,之前她是對這種東西寧信其無的,不過現(xiàn)在她都穿越了,還說啥呢。 齊弗照例吩咐底下人在門口守著,一人進去。蓮師已經為她煮好茶,裊裊白煙,她拿起輕呷一口,正是剛好的溫度。 這個時代的茶都是加了各種香料和調料一起煮的,但是蓮師察覺到了她的喜好,默默改為了白水沏。因此齊弗在除了這里之外的地方都不喝茶。 齊弗就像進了按摩館一樣渾身癱軟下來,身子一歪,就這么倒在了少年身上。蓮師的身子雖然單薄,卻穩(wěn)穩(wěn)的任她爛泥似的倚靠。她從他的肩頭看去,就連這么一小片側臉都風姿靜美。 如果讓外人看到有人這么對待他們的妙法國師,一定會大驚失色。 普覺寺身為國寺,每一任住持都應是國師,選拔方式皆為上任住持指定,法號也按照排行順延。然而蓮師格外與眾不同。他無父無母,是寺中和尚在溪流中撿到的孩子。據(jù)撿到他的那個和尚說,那個嬰兒襁褓中異香陣陣,手心有蓮花佛印。 和尚帶著嬰孩回去,發(fā)現(xiàn)上任住持圓寂了,沒來得及留下只言片語,悲聲大作。廟中突然撿到一個孩童,眾人疑心有異,再一核對時辰,撿到此嬰恰是住持圓寂之時,竟然分毫不錯, 在普覺寺歷代住持相傳的手書中載,若有無根而有慧之童,得于寂滅之時,其便為佛體化身,尊貴無比。 而這個嬰孩身上還有種種異象,更印證了這種說法。譬如無比早慧,譬如佛理一點就通。奇怪的是,他身上原本帶著的奇香,隨著長大漸漸淡去,逐漸無味。 所以蓮師年紀雖小,在寺內地位卻至高無上,這也體現(xiàn)在他至今還沒有法號,并不按照以往順延,而是等他十六歲才能自己正式加號。他也是至今為止年齡最小的國師。 雖說如此,蓮師自十二歲開始就定期隔簾布道傳法,給信眾解惑。那場面相當滑稽又莊嚴,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襟危坐在青布簾子后,背后是巨大無比的垂眸的佛,簾那一邊是虔誠拜著的人。青煙裊裊,過一會,一張紙條從簾后傳出來,若有不識字的,旁邊站著的和尚便念出來。 這么一場下來,莫說孩子,成年人都相當累,可蓮師容色不改,從未有更期。 如果此時有人將這個孩子的表情和佛的表情放在一起看,將會發(fā)現(xiàn)那多么相似。那張潔白秀美的臉,充滿不似凡間的慈悲。蓮師慧語善存,佛心浩定的名聲逐漸起來,以妙法山為號,被民間稱作妙法國師, 其實“蓮師”這個名字,也并非他的本名,而是齊弗給他取的名字。 蓮師從六歲開始修閉口禪,以書畫來傳言與意,廟中人大多已經不記得他說話的聲音。有時候齊弗覺得自己真的是天選女主,要不是七歲的時候偶然和這個小和尚在寺廟后山迷路,自己暈倒,逼他開口說了話,可能一輩子都沒法打出這條線。 令蓮師破閉口禪的第一句話就是齊弗的名字,那時候他還小,慌慌張張地搖著齊弗的身體,讓她別死。 后來廟里長老說這是齊弗有佛緣,于是也準許了齊弗與他往來。這是普天之下,連齊弗的爹都沒有的待遇。 不過齊弗覺得,那是她爹對這個特權不感興趣。而她能單獨進蓮師從不見任何人、包括寺中師兄弟的清修院子,她的長公主身份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也未可知。 佛下了人間,也得向天子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