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吻
洛潼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躺下睡覺時,身邊還有一個人,而當(dāng)謝恪遷朝她伸出手,她猶豫兩秒,還是靠了過去。 他們開始像朋友,像夫妻,也就是說,既不只是清白的好友,也還不是水rujiao融的夫婦。 洛潼枕著他的臂彎,暫時睡不著,慢慢整理起他們的關(guān)系,也開始思索她現(xiàn)在對謝恪遷是怎樣的感覺。 結(jié)論是,好像確實有點感覺。 謝恪遷忽然說:“幫我看看,印子還在么?!?/br> 舊賬重提,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的傷。 洛潼默了默:“我沒咬多重,肯定已經(jīng)沒了……” 謝恪遷已經(jīng)主動偏過頭,把脖頸暴露在她眼下:“再看看?!?/br> 洛潼無奈,只好腦袋往后挪一挪,扒在他的肩上努力瞧。 “真的沒了?!?/br> 謝恪遷轉(zhuǎn)回頭來,見她正揪著眉,大概是覺得他在碰瓷。 謝恪遷遲緩地用起白天原本要用的招數(shù):“我怎么還覺得疼。” ? 他耍無賴也很泰然自若,洛潼又不是傻子,回道:“那我現(xiàn)在送你去醫(yī)院?!?/br> “不用,”謝恪遷望著她的眼睛,“你讓我咬回來就行?!?/br> 洛潼捂住脖子:“我都把狗狗賠你了!” 謝恪遷說:“它又不能咬?!?/br> 洛潼難以置信:“我就可以嗎?!” “不可以嗎?” 空氣陷入沉默,時間的齒輪好像在這一刻停止轉(zhuǎn)動,也可能沒有停下,只是在把這一秒無限延長。 洛潼清楚聽見他和自己的呼吸,他問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說完之后眼睛也沒有移開,被這樣的眼神近距離盯著,全身忽然像是被火舌舔過,瞬間燎起熱度。 洛潼慢慢放下手,把臉轉(zhuǎn)向另一邊,露出截纖細(xì)的脖頸。 “就一次……扯平了就不許再提了?!?/br> 她的聲音小小的,聽起來沒什么底氣,但還是很聽話地保持著動作,謝恪遷心臟微妙地充盈起來,他靜靜看著她,視線從脖頸描摹到臉頰、耳垂。 洛潼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報復(fù),正要轉(zhuǎn)過頭質(zhì)問,忽而下頜一緊,緊接著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朝她圍涌而來。 一股濕熱的鼻息貼近,細(xì)細(xì)密密地順著細(xì)嫩的皮膚滲入深處,洛潼身子一抖,本能地想要瑟縮,卻被他的虎口鉗制著無法動彈。 謝恪遷低下頭,埋進(jìn)她的頸間,卻并沒有立刻咬回來。洛潼先是感覺到他的鼻尖,正似有若無地在那里蹭過,她發(fā)出小聲的“嗯”,反應(yīng)過來后整個人都羞恥了。 謝恪遷在聽見她的聲音后一頓,好心地問:“怎么了?” 洛潼咬牙:“你快點!” 謝恪遷低低笑了聲,卻依舊不疾不徐。 他雙唇微啟,牙齒在她過于敏感的肌理上輕輕剮蹭兩下,她的聲音就濕了。 謝恪遷聽見她低聲的喘息,氣息都在顫,等他再如是弄她兩下,右手突然被她握緊。 洛潼捏住下頜上他的指節(jié),努力想要躲開。 這樣太癢,他根本不是真要公平起見地報復(fù)她,只不過把她當(dāng)做睡前一個好玩的消遣。就像猛獸抓到獵物,常常要先戲耍一番,卻偏不吃,一定要等對方筋疲力盡才肯將它吞吃入腹。 洛潼很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角色,心下又羞又惱,他卻在這時收了動作。 她睜開眼,眼前霧蒙蒙的一片,生理性眼淚不知什么時候溢了出來,盛在眼眶里好不可憐。下一秒,剛才被廝磨過的地方忽然觸上溫軟的什么。 謝恪遷收起牙關(guān),沒將齒痕烙下,卻印下一個輕盈的羽毛似的吻。 洛潼怔愣住。 謝恪遷翻身撐在她上方,右手依然貼在她臉上,不過收起力道,從控制變成輕柔的撫摸。 他手掌很大,一只手就可以捧住她的右頰,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她的嘴唇。他神情專注,目光從眼睛緩緩下移到鼻尖、嘴唇,又上移回去。 洛潼忽然間很難集中注意力,她抬頭無聲地看著他,幾秒后終于受不了地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謝恪遷也不攔她,順勢撩開她臉側(cè)略顯凌亂的頭發(fā),指腹劃到耳尖,他輕輕捏了下她的耳垂,手指輕輕把她的臉又撥回來。 他再次蹭了蹭那片殷紅,沉聲問:“讓親嗎?” 洛潼倏然睜大眼睛,腦海里轟地一下炸開。 嘴唇被他揉開一道縫隙,泄出短短的音節(jié),洛潼“啊”了一聲,緊接著道:“你別、別這么問……” “為什么不?”謝恪遷低低地問她,誘哄似的。 洛潼說不出話來了。 她似乎有些低估了謝恪遷蠱惑人的能力,心跳在這一刻達(dá)到一整天的峰值。 謝恪遷卻逼得緊:“嗯?怎么不讓問?” 洛潼有點呼吸不過來了,她抵著他的胸膛,難為情地說:“就、別說了啊……” “可是我想知道,”下一刻謝恪遷握住她的手,直直望著她,“不僅現(xiàn)在要這樣問,以后我還會問你,讓抱嗎?讓cao嗎?要讓我射給你嗎?” 最后一個字被她匆忙抬手堵了回去,洛潼捂住他的唇,免得他再說些荒唐話來。 她皺著眉裝兇:“你……閉嘴!” 謝恪遷悶悶笑起來。 等笑意淡去,謝恪遷拿下她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掌心把玩,俯身離她更近。 他正式而認(rèn)真地又問一遍:“讓親嗎?” 溫存的話哺進(jìn)耳邊,世界一下安靜得只剩他們的呼吸。 心動是件與生俱來的能力,洛潼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認(rèn)為自己將它永遠(yuǎn)丟在了過去,對一個新的人心動,就像在否定過往的一切,龐大的沉沒成本將她圍剿,前不能進(jìn),后退不得。 可總歸有一天,她會逃出沉沒成本,會遇見新的人,會重新聽見心臟與靈魂共鳴。 洛潼在謝恪遷的注視下緩緩仰起頭,無比鄭重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