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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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未親至,但他付出了自己最強(qiáng)的一波冥鬼,雖只被毀了一半,但已經(jīng)是元?dú)獯髠?,短期?nèi)作不了什么妖了。 這都是師尊爭取來的。 師尊真的太辛苦了。 他真的,風(fēng)微塵哭死了。 一邊掉眼淚,一邊療傷。 紅蓼看得唏噓不已,好擔(dān)心他手抖,但并沒有,風(fēng)微塵越哭,手反而越穩(wěn),這療傷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天色微明,才終于塵埃落定下來。 風(fēng)微塵想站起來,但因為靈力透支而身體脫力,還好沐雪沉及時扶住了他。 “多謝大師兄?!彼撊醯鼗仡^道謝,卻發(fā)現(xiàn)大師兄眼睛很紅,“?師兄這是怎么了?” 他困惑地皺起眉:“師兄是擔(dān)心師尊?不必?fù)?dān)心,師尊如今已無大礙,只是暫時不能動靈力,要真正好好休息?!?/br> 他把后面幾個字咬得很重,特意說給紅蓼聽。 他心底還有些別扭,看她的眼神卻到底是不像之前那么無禮了。 不過這一看,他就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怎么也紅紅的?還比沐雪沉更紅? ……哭的?還算她有些良心。 “師尊若醒了,第一時間傳音給我?!憋L(fēng)微塵非常為難地抓住大師兄的手,咬牙切齒地說,“……接下來就由師娘來照顧師尊吧?!?/br> 他萬般不舍,似割自己的rou一樣,依依惜別。 紅蓼完全感受得到他想要親自照顧師尊的心,但他還是走了,把這里留給她。 她仿佛還聽見圣殿門外傳來風(fēng)微塵不甘心的嗚咽聲。 倒是緩和了空曠下來的氣氛。 紅蓼揉了揉發(fā)疼的眼睛,她全程盯著風(fēng)微塵,眨眼都很少,現(xiàn)在眼睛又酸又澀,疼得要死。 人都走了,四周安靜下來,也知道云步虛的身體沒事了,就會想到他暈過去之前兩人的矛盾。 紅蓼自認(rèn)不該隨便說不嫁的話,那和在一起之后老是嚷嚷著分手有什么區(qū)別? 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張口就拿這個威脅的人。 可現(xiàn)在也只能等他醒了再說其他了。 她自己其實也很難受,出塔時為保清醒不斷折磨自己,就導(dǎo)致疼痛期延長,血脈似乎意識到她不怕什么陰陽怪氣的言語,倒是很怕疼,所以一直在體內(nèi)沖撞,她一直都很疼。 真的疼。 精神松懈下來之后,這種痛感更重了。 紅蓼無力地坐到云步虛身邊,看著他沉睡的臉,他滿臉的疲倦,眉頭微鎖,看得她心空落落的。 她抬手替他將眉心舒展開,又輕輕揉了揉他的額角,希望能讓他舒服一點(diǎn),但收效甚微。 他臉上仍布滿倦意,大約真的需要像風(fēng)微塵說的那樣,真正好好休息一下了。 紅蓼再想多做些別的也有心無力,血脈的反應(yīng)更大了,解開禁制之后,這東西就很難控制。 沒有人可以白白得到力量,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煉化吸收的路途還很遙遠(yuǎn)。 紅蓼實在難受,就順著躺在了云步虛身邊,拉過他身上的被子,把自己也裹進(jìn)去。 就這么蜷在他身邊好像還不夠,還是很疼,紅蓼又抓住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身上,讓他緊緊圈住自己。 這樣感覺好多了。 紅蓼在他懷里蹭了蹭,艱難地窩著睡去。 睡著就不會那么疼了,這是她睡著時的念頭。 可現(xiàn)實是,不行,好疼,都疼醒了。 紅蓼抽泣幾聲,吸吸鼻子,淚眼朦朧地睜開眼。 肩上忽然一熱,淡淡的靈力送入體內(nèi),痛感頓消,立時輕松許多。 紅蓼意識到什么,抓住云步虛的手急急道:“別,你不能動靈力?!?/br> 她完全蘇醒過來,臉上還帶著淚痕,卻神色嚴(yán)肅地將他的靈力納了回去。 哪怕自己還疼,也謹(jǐn)記著風(fēng)微塵的醫(yī)囑。 “我叫老二過來?!?/br> 醫(yī)生說了,病人醒了第一時間傳音給他,紅蓼一點(diǎn)兒都沒忘。 但云步虛拒絕了。 他燒了傳音符,平靜地坐起來,神色淡淡,視線并不在她身上。 紅蓼靜下來,猶豫了一下,湊過去自下朝上去窺他:“還在生氣?” 云步虛看著她說:“沒有,不曾生你的氣?!?/br> 確實不是生氣。 從頭至尾都沒有生氣。 只是……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他自己都不想深思。 那不是身為天之主轉(zhuǎn)世的他該有的。 那是為惡一方的地之主脈細(xì)才不會有的神思。 若紅蓼知道,恐怕會比之前更口不擇言,憤而離去,對他避入蛇蝎。 云步虛低頭看看掌心,對她說:“我要閉關(guān)療傷?!?/br> 紅蓼怔了怔:“風(fēng)微塵說他可以……” “閉關(guān)療傷好得更快?!?/br> “……哦,那好?!彼郎仨橖c(diǎn)頭,“確實,無人打擾一定能很快就好?!?/br> 她從床榻上下去,視線亂轉(zhuǎn):“那你可要準(zhǔn)備什么?需要我?guī)褪裁疵幔俊?/br> 云步虛凝著她六神無主的模樣:“不必?!?/br> “好。”她應(yīng)下來,手抓著嫁衣的袖子,有些無所適從。 云步虛凝著她還未曾拆卸的釵環(huán),沉默片刻朝她伸出一只手。 “不嫁我的話當(dāng)真嗎。” 紅蓼眼睛一熱,搖搖頭說:“不當(dāng)真的,不當(dāng)真。”她帶著鼻音說,“是我的錯,我不該那么說,我只是氣你不關(guān)心我,只尋我的錯處……” “不當(dāng)真,那就是還肯嫁給我?!?/br> “……是?!?/br> “手給我?!?/br> 紅蓼一步步按照云步虛的話去做,手被他握著,他一醒來,地之主的血脈就老實許多,不敢亂動。 “今日你我結(jié)為夫妻?!?/br> 他的詞很簡單,很通俗,每說一句,與她的手指便更交結(jié)一分。 那是一個她不懂的手勢,但她明白,那就是合籍大殿的道侶契約。 “自此之后,你我命系一體,你傷我傷,你死我死。” 金色的光隨著他話音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繞成結(jié),然后緩緩消失。 紅蓼莫名擔(dān)心他這些婚詞:“別人合籍也要說這些嗎?” 什么傷死的,怪不吉利的,怎么好像比靈獸和主人結(jié)的契還過分? 云步虛沒回答,只是靜靜將最后一道契約結(jié)完,然后對她說:“看窗外?!?/br> 紅蓼下意識望出去,只見漫天華彩,絢麗的焰火幾乎點(diǎn)亮夜空。 原以為她沒睡多久就疼醒了,原來不是的。 竟然已經(jīng)又是夜晚了。 紅蓼看著繽紛的焰火,起先有很多顏色,最后只剩下紅色。 紅色的火光在空中消失,留下囍字光影。 圣殿之外,所有弟子們都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朝著圣殿叩拜。 “恭賀圣人夫人大喜。” 他們這就算是成親了? 紅蓼呆呆地收回視線,驚訝發(fā)現(xiàn),云步虛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襲紅衣。 從未見他穿過紅色,哪怕最開始隱藏身份的時候,也都是一身白衣,清冷干凈。 紅這樣艷麗的顏色,將破雨幽蘭般的男子襯得比方才的焰火還要絢麗。 她早就知道他其實生得清旖幽雅,若肯宛轉(zhuǎn)去笑,那雙清威懾人的眼睛,就會露出隱藏極深的妖嫵來。 紅蓼怔怔望著他被紅色包裹的胸膛,他本就白,這么一襯更是如白玉潤澤,讓人忍不住想下手摸一摸。 她回過神來,手已經(jīng)伸了過去,但沒摸到。 “我要閉關(guān)的消息,便由你告知他們?!?/br> 紅蓼遲鈍了“哦”了一聲,眨巴著眼睛,有些茫然的樣子。 云步虛起身走了幾步,似乎要離開去閉關(guān)。 紅蓼沒忍住,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望回來,她咬唇半晌,喃喃道:“你還在怪我?” 怪她沒有應(yīng)他的話看著水如鏡去死,只顧好自己安危。 怪她在塔內(nèi)和水如鏡被迫靠近。 怪她出來后脫口而出的不嫁了。 紅蓼怔忪地望著他,云步虛否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