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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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兩人第一次接吻,雖然言蓁并不承認(rèn)那次的意外。 第一次是在兩年前,圣誕夜。 一群人在別墅里開party,圍著客廳里的圣誕樹喝酒玩游戲。言蓁抽到大冒險(xiǎn),要求她和一個異性擁抱十秒鐘。 這對她來說太過簡單,因?yàn)檠哉丫驮趫觥?/br> 可她在客廳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言昭,反而看見了站在落地窗邊抽煙的陳淮序。 他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投進(jìn)來,在他身后拉出一片長長的清冷的影子。指尖星火點(diǎn)點(diǎn),閃著微弱的光,仿佛隨時都要熄滅。 注意到言蓁,他掐滅了煙,丟進(jìn)了煙灰缸里,低聲問她:“怎么了?” 身后有人催促著言蓁快一點(diǎn),說是時間快結(jié)束了,完不成就要再罰酒。她腦子一熱,沖上去抱住了陳淮序。 他似乎很是意外,身體頓了一下。眾目睽睽之下,言蓁怕他推開自己,于是用手扯他背后的衣服,語氣惡狠狠地威脅道:“不準(zhǔn)推開我?!?/br> 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 陳淮序低頭看她,沒說話,在眾人的口哨聲中,抬臂輕輕地?cái)堊∷?/br> “六、五、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開始起哄倒計(jì)時,言蓁把頭埋在陳淮序懷里裝死,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清冽氣息,讓她耳朵發(fā)燙,只覺得每一秒都難熬極了。 數(shù)到一的時候,言蓁急急忙忙地想松開手,不料燈在此時像是約好了一般全暗了下來。一瞬間,眼前全黑,只有窗外清亮的月光朦朧地照進(jìn)來。 客廳一陣恐慌,她也不例外,腳步匆忙,拖鞋踩到長裙裙角,要看就要摔倒,被陳淮序伸手又拉回了懷里。 她心有余悸,下意識轉(zhuǎn)頭想和他說聲謝謝,沒想到他正好低頭,兩個人距離極近,她的唇瓣就這么擦過了他的。 溫?zé)帷⑷彳浀挠|感。 一擦而過,卻生起酥麻的電流,密密麻麻地往身體里鉆。 呼吸好像都在那一瞬間停住了。 他瞳仁漆黑,垂眸看著她,月光落在他的肩上,鍍了一層薄薄的銀光。 身后圍著圣誕樹的人群爆發(fā)出歡呼。言蓁想起來了,今晚有人是想借機(jī)告白,準(zhǔn)備了驚喜,約定好以“倒計(jì)時”作為暗號。但剛剛氣氛太過熱烈,大家忘了這事,估計(jì)表白的人也為這提前的倒計(jì)時一頭霧水,但還是執(zhí)行了告白程序,關(guān)了所有的燈。 客廳熱鬧一片,而不遠(yuǎn)處寂寥的窗邊角落,兩個人正無聲地對視著。 言蓁對于到底是誰先主動的根本毫無印象?;蛟S是黑暗讓人有一種逃離現(xiàn)實(shí)的虛幻感,又或許是氣氛太好加上她酒精上腦,總之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和陳淮序吻在了一起。 潮濕、纏綿的碰觸。 像是起伏的潮水,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拍打著岸邊的沙,一點(diǎn)點(diǎn)滲入,直到徹底浸透,干燥的沙粒滿溢著屬于海浪的氣息。 言蓁覺得自己也沾滿了他的氣息。 鼻尖相觸,微微急促的喘息聲地混在一起,唇舌黏膩地廝磨纏絞,伴隨著吮吸親吻的動作,響起令人臉紅耳赤的輕微水聲。 她被吻得頭暈,氣息不穩(wěn)地“唔”了一聲,想要退開,后腦勺卻被牢牢扣住。他摟著她的腰貼近自己,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黑暗里的濕吻無聲地放縱,喘息心跳都被無限放大,一點(diǎn)點(diǎn)蠶食人的理智,將人拖入沉迷的深淵。 身后的人終于鬧完,有人嚷著要去開燈,言蓁才恍然清醒,伸手推開了他。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壞了,唇舌分離之后,她輕輕喘息,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抱怨:“好討厭煙味。” 陳淮序一怔,難得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 好像從那以后,言蓁真沒見過他在自己面前抽煙。 然而這場曖昧也就到此為止。言蓁回房睡了一覺,第二天滿血復(fù)活,哪還有昨晚半夢半醒的迷離狀態(tài)。再遇見陳淮序的時候,兩人目光無聲地交織,沉默地對峙了會,還是言蓁先開了口:“我哥呢?” 陳淮序淡聲道:“他先下去了?!?/br> “居然不等我!”她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朝樓下奔去。 一個裝傻,一個陪著她裝傻,兩人心照不宣地把那晚揭了過去,繼續(xù)做他們勢同水火的死對頭。 單身的成年男女偶爾意亂情迷一下很正常,言蓁覺得這是個意外,也是個錯誤。 她認(rèn)為陳淮序應(yīng)該也是這么想的。 葡萄的香甜味道彌漫在唇間,隨著舔吮的動作一點(diǎn)點(diǎn)被壓入到口腔深處。剛剛陳淮序沒吃到的那顆葡萄,此刻以另一種方式嘗到了它的味道。 言蓁被抵在門上,呼吸不穩(wěn)地被迫仰頭和他接吻。身后是堅(jiān)硬的門板,身前是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她避無可避,伸手試圖推他,卻被他扣住手腕,舉到頭頂徹底按住。 因?yàn)檫@個動作,她被迫挺起了身體,柔軟絲綢包裹的弧度就這么往他懷里送去。他俯身,更緊密地貼住了她,肌膚隔著衣料摩擦,燃起熱烈的快意,鉆進(jìn)骨頭里,生起一陣難耐的癢。 “陳……”她掙扎著喘息出聲,然而卻沒有用處,唇舌被肆無忌憚地侵犯,他來勢洶涌如潮,仿佛要將她徹底淹沒。 門外這時傳來崔姨的敲門聲:“陳先生?” 她一驚,如夢清醒一般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陳淮序蹙眉,終于退開,薄唇上一片濕潤的水光,彰顯著剛剛親吻的激烈。 他垂眸盯著她看了一會,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往一旁帶了帶,另一只手拉開門,只對外露出半邊身體:“崔姨,怎么了?” “我上樓,聽見門響,又看見水果被打翻在地上,就想來問問怎么回事?!?/br> 陳淮序看了眼水果尸體:“抱歉,剛剛沒拿穩(wěn),不小心打翻了?!?/br> “沒關(guān)系,待會我再送一盤過來?!?/br>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崔姨你也早點(diǎn)休息吧。” 崔姨欲言又止:“陳先生,蓁蓁她……” 聽到自己的名字,言蓁還以為要被發(fā)現(xiàn),緊張起來,指尖抓緊了陳淮序的衣角。 陳淮序伸手下去扣住她的指尖,目光仍舊看向門外:“嗯?” “……蓁蓁她心思單純,從小就被家里人保護(hù)得很好,脾氣有些嬌慣,有時候語氣有點(diǎn)重,但她本性不壞的。而且,如果她真的討厭一個人,是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的?!?/br> 陳淮序平靜道:“我知道,謝謝崔姨。” 關(guān)上門,他轉(zhuǎn)頭來看她,言蓁剛要發(fā)作,就看見他唇上正慢慢滲出血跡,讓人難以忽視。 陳淮序察覺到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唇上,伸手往刺痛處抹了一下,指尖上一片血色。 “活該。”她有些心虛地咬唇,“誰讓你突然來親我?!?/br> 他神色淡定:“不是你先來招惹的我?” 言蓁自知理虧,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話反駁,嘀咕了一句“報(bào)復(fù)心真重”,拉開門往外走。 她腳步都邁出去了,想到了什么,回頭補(bǔ)了一句:“你吻技好爛?!?/br> 說完,她沒看他表情,匆匆地逃回了房間。 她其實(shí)根本判斷不出來吻技好壞,畢竟她也沒和別人親過,但有貶低陳淮序的機(jī)會她是絕不會放過的。 窗外暴雨如注,伴隨著偶爾的雷鳴將夜空撕亮一角。 言蓁躺在床上許久,心跳仍舊激烈地砰砰作響。她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吻,翻來覆去地怎么也睡不著,一閉眼就是陳淮序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唇舌上仿佛還殘留著他吮咬的力度,到現(xiàn)在好像都是麻的。 “煩死了煩死了!”她郁悶地埋進(jìn)枕頭里,“我宣布你贏了,我睡不著了,都怪你,陳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