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老房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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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牽起裙擺和他道別,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克伯利望著背影不禁有些迷茫,夏梔的選擇是他所不能理解的,除非真如他人所說,這女孩是個瘋子,全憑心情做事。 “我很失望。” 一直未發(fā)一言的陸崤突然出聲,克伯利正在走神,微微仰頭問他:“什么?” “我說?!标戓耪酒饋恚瑩哿藫垩澴?,筆直的西褲熨燙整齊的襯衣,他卸下戎裝,儼然一副雅致公子的清貴。 平靜的眉眼盡是失意后的淡然。 “我對您很失望。” “在您眼里,所有感情都可以當(dāng)做價值交換嗎?” 克伯利張了張口,他的兒子并沒有因為他迷茫的神色而留下聽他說完下來的話。 他原本以為陸崤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不想半個小時后他提著一個箱子下來,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陳設(shè)。 “你要做什么?” “您保重自己吧。” 陸崤走到門口,之前攔過他的那個人不自覺讓開了一條路。 克伯利跟到門外的這么一會兒陸崤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他和夏梔一樣沒有回頭。 他扶了扶額頭,默不作聲地回到屋里,妻子在樓梯的拐角站著靜望他,氣溫倏地降低,兩個傭人低著頭急匆匆離開客廳。 - 一抹柔白的身影從綠樹中搖曳而出,江霆一直盯著她到自己跟前,眼眶發(fā)澀。 “怎么不擦。” 她伸手抹掉了他臉上的唇印,江霆的目光始終不離開自己,熱辣辣的溫度十分燙人。 “不想擦,你擦了得再賠我一個?!?/br> 夏梔不知道江霆這么無賴的,他的臉已經(jīng)湊過來,一副你不親我我不走的架勢。 她只得在他臉上又點了一下,唇膏在喝水之前已經(jīng)被她擦得差不多,這一下沒留下什么印記。 可這只是他引她的借口,她剛想離開就被扣住了雙手,男人以絕對壓倒性的姿勢將她按住。 “你是我的?!?/br> 她進(jìn)去這幾十分鐘,他過得無比煎熬,現(xiàn)在人回到身邊當(dāng)然要討回來。 “是你的?!?/br> 夏梔有點無奈。 江霆趴在她頸窩,溫?zé)岬暮粑鼇韯輿皼?,她好像被一只餓了很久的豹子撲倒了,但同時,泛著些血絲的眼尾又顯得他疲憊可憐。 一只被丟棄了幾十分鐘的大狗,難道不應(yīng)該好好安慰嗎,他已經(jīng)委屈到不行。 他照著白嫩的皮狠狠吸了一口,吻出一個新鮮的草莓印,新鮮到冒著熱氣。 夏梔的長發(fā)散在座椅上,頭頂?shù)乃{(lán)天將白云送進(jìn)她的瞳孔里,在清凌凌的琥珀色眼底飄蕩。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住不動,胸口顫著笑了起來。 “怎么了?” “沒事?!苯呅厯u頭,他嘲笑過別人,到最后自己也會這副德行。 “想去哪?時間還早?!?/br> 男人為自己整理了衣服,每次親熱完后他都整整齊齊的,但她裙擺凌亂,領(lǐng)口被當(dāng)做裝飾的兩顆扣子也差點沒有放過。 比她體溫高出很多的大手仔細(xì)耐心地將褶皺一條條拉平,夏梔對她自己在江霆手下無力招架這件事有些小情緒,她撇著嘴,紅潤面頰上的絨毛像沾了蛋糕上的糖霜。 江霆的眼神軟在她一上一下的嘴角里,她變了,丟失的少女青春,他要一點點帶她找回來。 “回去讓你欺負(fù),行吧?” 他把手伸到她嘴邊,“咬我一口解恨?!?/br> 夏梔湊了上去,卻沒咬,改成親的。 雙唇軟軟糯糯,一下子酥到骨頭縫里。 未久,她看著窗外開口:“我想去趟老房子?!?/br> 江霆聞言慢慢落下眉梢。那套房子他一直不敢提起,怕刺激到夏梔,她剛剛好起來,他比任何人都草木皆兵。 但是夏梔神色平靜,眼神里還帶著和自己嬉鬧的笑意,他才放心掉頭去夏梔家的老屋。 被火燒過的土地還殘留著黑色的粉末,但是一層新草已經(jīng)萌芽。灰燼雖然像一塊丑陋的傷疤,卻也無意成了新生的肥料。 江霆盯著細(xì)弱卻有力生長的小草,愜意地靠在了大樹上。 夏梔獨自走進(jìn)工具房,門上的金屬片長時間沒人管已經(jīng)變形,剛一進(jìn)去就隨著慣性又慢慢合上。 身后的光線被擠出房間,塵土味沒了疏散的通道立刻重新變得厚重,天窗成了唯一的光源。 夏梔瞇起眼睛,那道光有些刺眼,它下面已然成為了灰塵的舞場。手在面前揮了幾下,塵土稍安,她默默掀開了地毯。 接縫做的很細(xì)致,細(xì)致到她都快要忘了是哪一塊,畢竟,當(dāng)初只是無意偷看來的。 指甲伸下去,那塊地板晃了兩下,她揭開這一層,從暗格里拿出幾張已經(jīng)發(fā)黑的紙。 夏梔面無表情地凝視那些化學(xué)符號,這是父母的成果,但他們的本意并非用來制造武器,最后只能用生命阻止這份邪惡。 已經(jīng)不存在于世上的東西,沒有再出現(xiàn)的必要。 “咔嚓?!?/br> 一束火苗從她指尖亮起,點燃了紙的一角。 她捏著一端,平靜地看著火焰將文字吞噬得扭曲變形,邊緣卷曲成灰燼。 不過片刻的光景,她松開手,火光驟然熄滅,最后一角也化成紙灰,像蝴蝶斷掉的黑色翅膀,斷斷續(xù)續(xù)的墜落終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