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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別嗲在線閱讀 - 別嗲 第92節(jié)

別嗲 第92節(jié)

    許帆:“你不是知道他在哪兒工作嗎?我們上門堵他?!?/br>
    阮芋有些錯愕,沒想到一向冷靜自持的許帆會這么義憤填膺。想想又覺得很正常,藏在許神高冷面皮下的內(nèi)心,一直都是火熱又豪爽的,十六七歲的年紀無所畏懼,即使是女孩也最講義氣,姐妹之間頭低下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頭抬起來照樣可以兩肋插刀。

    阮芋覺得許帆這樣的性格簡直不要太合她胃口。如果她們能在幾年前的w省相遇,阮芋愿意把她桃縣扛把子的位置讓一半給許帆。

    做這種事情阮芋是有經(jīng)驗的,冷靜地提示道:“光憑我們幾個女生,去酒吧找男人討債很不安全?!?/br>
    喬羽真抽噎道:“那個酒吧很正規(guī)的,在市中心的秋華路上,周邊也很繁華,酒吧內(nèi)外都有保安……不要找別人吧,我真的不敢告訴爸媽,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許帆:“那我們叫幾個男同學?”

    喬羽真:“不行!那樣全年級都知道了……”

    阮芋在這時收到許帆發(fā)來的微信消息:【芋仔,我想你應該也清楚,以我們的力量估計討不回什么錢,也不能和那個人起正面沖突。其實我就是想帶真真過去認清那個人的真面目,給她長點教訓,以后別這么蠢了】

    阮芋放下手機,摸了摸喬羽真低垂著嗚咽著的腦袋,輕聲說:

    “這樣,我們還是得叫個男生,你看看蕭樾行不行?我不跟他說什么事,就讓他在酒吧門口守著。他這個人你也知道,對別人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就算猜到什么也絕對不可能講出去?!?/br>
    喬羽真終于緩慢點了點頭:“好吧。我記得那個人周五有班,那就這周五晚上?會不會影響你們過年啊……”

    周五到周日放三天元旦假,周日就是公歷新年了。

    “不給你把這事兒辦了我過年都不爽?!痹S帆呼出一口惡氣,“喬大小姐,我替你爸媽掐死你一千次都不足惜?!?/br>
    喬羽真瑟縮了下,滿臉掛著眼淚鼻涕,朝許帆露出一個慘兮兮的笑。

    極其忙亂的一個晚上,整個宿舍都沒人有心思學習了,熄燈鈴還沒響,許神帶頭爬床,阮芋和喬羽真緊隨其后。

    阮芋趴在床上,給蕭樾發(fā)消息,約他假期第一天晚上七點半在秋華路168號門前集合。

    蕭樾可能在刷題,隔了幾分鐘才回:【什么事?】

    阮芋:【不方便說】

    蕭樾:【酒吧?】

    蕭樾:【想把我賣了?】

    阮芋頭抵著手機嗤嗤地笑,一整晚的郁悶似乎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阮芋揉了揉熱乎乎的臉頰,翹著腳回復:【你值幾個錢?酒吧只喜歡玩得開的帥哥,才不要你這種刷題機器呢】

    她自己都沒發(fā)覺,話里話外隱隱含著他這兩天沉迷競賽沒來找她玩的小小哀怨。

    蕭樾:【我確實玩不開】

    蕭樾:【在你這兒已經(jīng)榨干了】

    看到新消息,阮芋臉蛋整個爆紅。

    他最近說話真的很奇怪誒!

    她緊忙翻了個身,臉朝上,被子掀開些散熱。

    還沒想好怎么懟他,就見他又發(fā)來一條:【打個電話?】

    阮芋倏地從床上坐起來。

    床板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宿舍中尤為明晰,許帆和喬羽真紛紛投來視線。

    “沒、沒事,你們睡呀,我出去打個電話。”

    這一句話又輕又嗲,膩人得很,許帆聽完揉了揉胳膊,等阮芋披著羽絨服出去陽臺,她才狡黠地說:

    “我打賭姓蕭的和她打完這通電話,一整晚睡不著?!?/br>
    阮芋關上陽臺落地窗時,隱約聽到宿舍里有人在笑,她沒有多想,拉高羽絨服拉鏈,剛掏出手機,蕭樾的電話就來了。

    他們極少電話聯(lián)系,認識這么久,通電話的次數(shù)加起來,兩只手夠數(shù)。

    阮芋將手機貼到頰邊,張嘴呼出團團白霧:“喂?”

    “喂?!睂Ψ铰曇袈犉饋砬謇溆值?,“你沒有在外面吹風吧?”

    阮芋一愣,她現(xiàn)在太熱了,非常需要吹吹冷風,于是撒謊道:“我在洗手間里呢?!?/br>
    “嗯?!?/br>
    氣氛在這時略微滯澀,阮芋捂著聽筒,心跳漸漸放緩,電流輕微的滋啦聲劃過耳畔,她心頭一顫,低聲問: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雖然是以問句問出口,但她心里的句式是陳述句。

    已經(jīng)有這種默契,僅憑一個字,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壓抑,而不是習慣性的話少淡漠。

    明明兩分鐘前還在和她打字開玩笑,原來心情很差嗎。

    蕭樾淡淡道:“還行,就是有點無聊?!?/br>
    阮芋縮站在欄桿前,忍不住問出壓在心底許久的話:“你家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開心的事?”

    不止是現(xiàn)在,還有以前,甚至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

    為什么有事沒事就跑來小時候住的小區(qū)閑逛?看起來明明不像戀舊的人。

    蕭樾默了默,似是終于決定將心事分擔一點出去:

    “我爸媽很早就離婚了,我現(xiàn)在住我爸那兒。這周末是元旦假期,必須回家了。”

    認識這么久,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說起家里的事情。

    阮芋記得,蕭樾這學期經(jīng)常周末住校。原來不僅僅因為要留校上競賽班的課,還有家里的原因……

    阮芋的家庭非常幸福,其實不太能想象離異家庭小孩的生活境況。

    蕭樾也不會和她多說。

    周純已經(jīng)處理完國外的業(yè)務回國長住了,她想讓蕭樾元旦假期去她那兒過,但是蕭樾不太情愿,趙輝揚快高考了,趙家肯定雞飛狗跳的,他過去免不了碰一鼻子灰,至于父親這邊,梁思然的肚子越來越大,蕭樾一回家她便避之唯恐不及,激素擾動之下她的情緒愈發(fā)極端,漸漸都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飯。

    這些本來都沒什么。

    做山野邊的一朵蒲公英也沒什么不好的,風一吹便四散開來,說不定能吹到很高很遠的地方,用支離破碎的身體,看到千千萬萬的風景。

    下周一蕭樾要做明年第一次國旗下演講,學生部的老師對此很重視,早早讓他寫完演講稿,今天就抓著他去升旗臺上彩排。

    彩排的時候風很大,蕭樾手里拿的演講稿不小心被風吹到地上。

    他不以為意地一步跳下升旗臺,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演講稿。

    那一瞬間,或許是風聲太大、籃球場上球鞋和地面摩擦聲太尖銳的原因,蕭樾腦海中驀地閃過了一段極為駭人的畫面。

    還有一個月就臨盆的周純,一襲鮮艷如火的紅色連衣裙,從新超市開業(yè)的剪彩臺上掉了下來。

    沒有人給當時還是小學生的蕭樾看過這個畫面,都是他聽旁人說起,然后自己腦補的。

    今天中午的陽光很亮,吹在蒲公英身上的風好像一瞬間能撕裂他的每一個細胞。

    “喂,蕭樾?”

    少女柔軟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密密匝匝地說了好長一串話,

    “你元旦那天的白天有沒有空?。课野职忠メt(yī)院開會,mama也要去見客戶,晚上才能回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城山植物園啊,那是個寵物友好公園,我想帶小中秋去逛逛。我爸最近給我買了個新的卡片機,剛好可以帶去給小中秋拍照片。你有沒有覺得它最近變好看了一點?”

    蕭樾聽得耳朵發(fā)熱,先回答她前一個問題:“有空。”

    再回答后一個:“有嗎?”

    “當然有了。你可能太久沒見到它了,等你見到就知道了,它最近可愛了不少呢?!?/br>
    “好?!?/br>
    蕭樾仰頭看了眼漆黑的天幕。

    手機貼在耳邊,自從中午從升旗臺上跳下來的那一刻起,直到現(xiàn)在,他才感覺自己終于落到了地面。

    第55章 橫生

    假期第一天, 難得阮濟明沒去醫(yī)院待在家里,阮芋心里壓著事,從早上起床就坐不住,無頭蒼蠅似的在家里轉來轉去, 卻也碰不到她爸幾次。

    陳蕓坐在沙發(fā)上喊她:“你在家里練功呢?喝口白茶冷靜一下吧, 我頭都給你轉暈了。”

    阮芋訕訕道:“期末考快到了, 我有點緊張啦……”

    頓了頓,轉移話題道,“爸爸今天都在干嘛呢?一直待在書房里?!?/br>
    “科室主任事情多呀,業(yè)務和學術已經(jīng)夠他忙的了, 現(xiàn)在是年底, 行政上面又有一籮筐事情壓在他肩上,這會兒應該在和護理部那邊一起做科室的全年績效呢?!?/br>
    阮芋:“這也太辛苦了吧?!?/br>
    陳蕓:“權力大就意味著責任大, 工資也高嘛。”

    阮芋捧著熱茶喝一口:“之前說的那個很討人厭的副主任,他現(xiàn)在還和我爸不對付嗎?”

    “不知道, 你爸嫌我大嘴巴,最近都不和我說這方面的事情了。”陳蕓聳肩,臉色莫名沉了沉,“我猜啊, 他們的關系應該還沒有好轉。這是我有次去菜市場碰到他們科室的護士,人家告訴我的。你爸以前在老家當科室主任的時候,臨床和護理兩邊是權責分明的, 護士長要主動擔起護理方面的責任, 現(xiàn)在到了這邊,一切都是科室主任說了算, 你爸的思維估計沒轉過來, 護士長那邊也不提醒他, 反正科室主任沒吩咐的事情他們就不管不顧,出了問題全怪主任……那個護士好心告訴我,原來他們護士長和那個林副主任是同級校友,關系很好呢?!?/br>
    阮芋:“醫(y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這也太勾心斗角了吧?”

    “你以為呀?醫(yī)療機構、教育機構,甚至政府的職場,其實一點也不比企業(yè)里面單純?!?/br>
    陳蕓兩手斟著茶,稍稍舒了一口氣,“當然也有好的地方。你爸今年在核心期刊發(fā)表了兩篇論文,有一篇還是什么10分sci,上個月又爭取到一個國家級課題,跟著他的學生都高興瘋了,年過完你爸估計又要漲工資咯?!?/br>
    “我靠,我爸也太牛了吧!”

    陳蕓瞪她:“女孩子別老說臟話?!?/br>
    來h省之前,陳蕓只希望她老公的職位和工資越高越好,如今在這里住了兩年,她自己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家庭資產(chǎn)翻了兩番,她又有點希望老公能輕松點,不擔任行政職位,只做個鉆研學術的教授都行。

    女兒說的沒錯,在人命關天的地方不應該勾心斗角。也許是年關近了,事情愈發(fā)繁冗忙亂,陳蕓這心里,總有些揮之不去的惴惴不安。

    這會兒是下午兩點多,她們姐妹三個約好提前見面一起喝下午茶,阮芋差不多該出門了。

    陳蕓看她又開始在家里跑來跑去的,沒一會就背著書包準備走了,忍不住喊她:“你不是和舍友一起吃飯嗎?怎么還背個書包?”

    阮芋:“帶了幾本書,上菜之前也能翻翻嘛。”

    其實她包里一本書也沒有,倒是放了兩只防狼噴霧,一個手電筒,還有一個小藥箱,以備不時之需,空的地方還塞了兩件衣服,讓包鼓脹一些,萬一要用包砸人,看起來比較有威懾力,又不至于把人腦殼砸出毛病。當然,這些東西最好都不要派上用場。

    來到約定的甜品店,三個女生每個都心照不宣地背著雙肩包。

    阮芋在老家的時候,看誰不爽想要搞誰,哪次不是前呼后擁的,一堆人為她護法,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對手根本碰都碰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