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嗲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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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抓根繩子并不費(fèi)勁, 他手背卻有兩條青筋微微凸起。 阮芋的腦細(xì)胞像在經(jīng)歷一場大堵車,艱難地運(yùn)轉(zhuǎn)著。 他說的是“拿著”。 不是“你要不要”,或者“送你吧”, 而是“拿著”。 簡練、冷淡的措辭, 倒是符合他風(fēng)格。 阮芋咽了口唾沫,沒什么底氣地問:“是讓我?guī)湍隳靡粫簡???/br> …… 喬羽真忍不住了, 壓低聲音急切道:“當(dāng)然不是了, 是送給你的意思??!” 蕭樾沒有反駁。 他下頜微微收緊, 眼睛像水洗過的黑曜石一般亮,阮芋能從其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呆得像頭鵝。 她總算抬起了手,接過蕭樾遞來的氣球系繩。 沒有和他的手接觸,而是抓住了靠上的部分。 阮芋小時候很喜歡氣球,沒有一個小女孩能拒絕飄在空中的漂亮玩意。 爸爸mama經(jīng)常給她買氣球,但她太調(diào)皮了,坐不住,總愛拽著氣球跑來跑去,不一會兒就哭著跑回來找爸媽,說氣球又雙叒叕飛走了。 所以阮芋收到這個氣球之后,下意識抽長系繩,在自己手上卷了幾圈,固定牢。 蕭樾垂下手臂,安靜看著她動作。 他存在感太強(qiáng),阮芋嘗試忽略他的視線,卻很難做到。 于是佯裝淡定地朝他勾了勾唇角:“謝謝?!?/br> “嗯?!笔掗械姆磻?yīng)依舊很淡,唯有目光深刻直白,在她受傷的手臂走了個來回,又抬起來直視她眼睛說,“好好養(yǎng)傷?!?/br> 阮芋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喬羽真卻倒退半步捂住了胸口,好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一樣。 蕭樾很快轉(zhuǎn)身走了。 背影依舊高挑英挺,看起來桀驁不馴。 向前來到人群中,幾乎像一顆方糖進(jìn)入蟻巢,瞬間就被洶涌而至的9班男生撲上來淹沒了。 喬羽真在這時偷偷打量阮芋,憋著笑說: “你臉紅了?!?/br> 阮芋一驚:“哪有,夕陽照的啦?!?/br> 她們恰好面西而站,喬羽真指了指前方天空:“現(xiàn)在都幾點了,哪來的夕陽。” 金烏墜落的地方,只剩一抹暗淡的青白色。 阮芋拿手背探了探臉頰,不以為意道: “反正我沒有臉紅。沒事干嘛臉紅?!?/br> …… 一個小時后,去往醫(yī)院的路上。 阮芋在車上和父親交代了今天摔倒的經(jīng)過。 以為阮濟(jì)明會劈頭蓋臉地訓(xùn)斥她,結(jié)果他只是很輕地嘆了口氣,讓她一定要聽醫(yī)生和老師的話,其余并沒有多說什么。 生病之后,阮芋的性格變了很多,阮濟(jì)明和妻子都看在眼里。 她被要求這不能動那不能做,想吃的東西不能吃,直到今天每天還要往肚子里灌各種各樣的藥,防止器官排異的同時,還會帶來消化不良吸收不良等等的副作用。 她壓抑太久了,想和同學(xué)們一起打個球無可厚非。 阮濟(jì)明只能說:“千萬要忍住,想想過去吃了多少苦,等你完全恢復(fù)了之后,想做什么都行?!?/br> 阮芋已經(jīng)知道錯了,點頭如搗蒜。 行車間隙,阮濟(jì)明觀察她臉色,瞧著似乎挺精神的,沒有特別蒼白。 學(xué)校太偏,開車去市區(qū)需要很久。 阮芋看了會兒風(fēng)景,忽然沒頭沒尾地問:“爸爸,你記得上一次給我買氣球是什么時候嗎?” 阮濟(jì)明想了會兒,含笑道:“你讀國五的時候吧,國六再路過氣球小販,你會裝作沒看見,問你想不想要,你就說你已經(jīng)長大了?!?/br> 阮芋若有所思,忍不住說:“爸爸,今天有個同學(xué)送了我一個氫氣球誒。” 阮濟(jì)明張嘴就問:“男的女的?” 阮芋:…… “當(dāng)然是女孩子啦?!彼f謊從不用打草稿,“突然送我氣球,把我嚇了一跳呢?!?/br> 阮濟(jì)明一笑:“那肯定因為喜歡你吧?!?/br> 阮芋:……? 她耳根子一陣發(fā)燙,下意識答:“不會吧!” 語氣也沒繃住,似乎受到了不小驚嚇。 阮濟(jì)明:“怎么不會?我?婲女兒多可愛。” 前方十字路口正好紅燈,阮濟(jì)明剎停車,扶著方向盤陷入回憶,說笑似的提起往事: “我記得你讀幼稚園的時候,某天園里辦家?;顒?,我和你媽一起去圍觀你們唱歌,當(dāng)時你們班每個小朋友手里都牽著一顆氣球。有個自然卷頭發(fā)的小男生,我現(xiàn)在都記得很清楚,他拿著他的氣球送給你,你想都沒想就收下了。他等你收下才跟你說,你接受了我的氣球,以后就要嫁給我……哈哈哈,然后他就被我和他爸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 阮芋聽完,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對勁。 “爸你瞎編的吧?!?/br> “哪有瞎編,真人真事,回去翻幼兒園畢業(yè)紀(jì)念冊我就能找到他是誰。” “……” 阮芋松了松僵硬的脖頸,目光漂移到窗外。 滿腦子都是一句話在轉(zhuǎn)—— 接受了我的氣球,以后就要嫁給我。 …… 哪個腦殘小屁孩說的話,一個氣球就想釣走老娘,做夢去吧。 阮濟(jì)明關(guān)心道:“你怎么了?” “沒有啊?!比钣竽罅四骻untang的耳垂,“車?yán)餃囟扔悬c高,爸,開空調(diào)吧。” - 許帆和喬羽真原以為阮芋今天晚上在家住,不會回宿舍了,沒想到晚自習(xí)之后,宿舍熄燈之前,她竟然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了。 檢查結(jié)果還算欣慰,沒有內(nèi)出血,醫(yī)生說肝臟切口在撞擊后可能輕微受損,讓阮芋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飲食和作息,避免劇烈運(yùn)動,半個月后回來復(fù)診。 “一點事兒也沒有。”阮芋對圍上來的舍友說,“就是這學(xué)期的所有體育課,可能都要歇一會兒上一會兒了?!?/br> 她一邊說著話,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天花板。 有個粉白色雙層愛心氣球頂在那兒,扎眼的很。 垂下來的細(xì)繩末尾,還被不知道誰綁了一個華麗的大蝴蝶結(jié),隨著氣球輕微的擺動一晃一晃,看著叫人莫名的焦心。 -接受了我的氣球,以后就要嫁給我。 阮芋腦海中猛地又冒出這句話。 她一臉驚悚地拉開椅子坐下,堅決不再回頭去看那個懸浮的玩意兒。 喬羽真肚子里的話憋了太久,眼下阮芋終于回來,她徹底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抓著阮芋激動地傾吐道: “我直到現(xiàn)在都平靜不下來,沒想到蕭樾能做出這么浪漫的事,他可是蕭樾哎,多少女生說他冷得像塊冰,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演。阮芋同學(xué),作為女主角,你有什么感想?我可以采訪一下你嗎?” 阮芋單手托著臉,呼吸有些急促,聲音也干澀澀的: “新聞里不都說氫氣球危險嗎?” 喬羽真:“?。俊?/br> 阮芋:“他會不會想用那玩意炸我?” 喬羽真:…… 她嚴(yán)重懷疑阮芋的腦子是鋼筋水泥土灌的。 “他絕對喜歡你?!眴逃鹫婧軋远?,“你不信也得信?!?/br> 就連素來對感情話題不怎么感興趣的許帆也附和道:“我也這么覺得。” 阮芋聽罷,先是“哦”了聲,轉(zhuǎn)過頭去若無其事地翻看作業(yè)。 要說蕭樾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氣球遞過來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完全沒有悸動,那絕對是假的。 這份悸動或許還存在了很久。 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徹底平息。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會因此感到高興,或者有所期待。 阮芋平生最不缺的就是愛。 她不需要更多人來愛她,她現(xiàn)在唯二的目標(biāo),一是搞好學(xué)習(xí),二是搞好身體。 這兩項都迫在眉睫,沒有心思分給其他。 蕭樾喜不喜歡她是他的自由,但是如果他的這份感情給阮芋的生活帶來副作用,比如讓她成為女性公敵,那她衷心地希望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我覺得你們可能搞錯了?!比钣笮钠綒夂偷?,“也許誤解了他的意圖?!?/br> “送氣球能有什么其他意圖?” 喬羽真很不理解,“如果你想不通,直接問他不就得了?!?/br> 阮芋覺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