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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別嗲在線閱讀 - 別嗲 第5節(jié)

別嗲 第5節(jié)

    阮芋從善如流:

    “你他丫的傻逼玩意,腦筋崩了欠你老子抽……”

    “停?!笔掗械谋砬閞ou眼可見地僵了一秒,“當我沒問,謝謝。”

    第3章 生日

    圍觀他倆互動的三人肩膀哆嗦得一個比一個厲害。鄭慶陽又手賤去捏吳逸杰肚皮,兩人在桌底下掰來掰去。蕭樾一睜眼就被罵了個劈頭蓋臉,快無語死了,想撇下倆傻缺自己先走。椅子向后嘩啦一聲,人還沒站直,就被吳逸杰嬉皮笑臉地叫?。?/br>
    “樾哥,趁著現(xiàn)在人多,要不我們在這里過?”

    蕭樾不明就里:“過什么?”

    “過生日??!”

    吳逸杰彎腰,從腳邊拎起地上的書包,再從書包里頭倒出一盒塑料包裝的五仁月餅,足有他的臉那么大。

    喬羽真好奇問:“誰過生日啊?”

    吳逸杰沖蕭樾努努嘴:“他呀。他明天生日,可惜明天放假,我們不在校,所以打算今天中午給他一個驚喜。因為準備的比較倉促,正愁一起慶生的人太少……”

    蕭樾打斷:“你們從哪知道我生日?”

    “身份證上瞄到的?!?/br>
    見他沒打算坐回來,鄭慶陽起身扣住他肩膀,硬是將人摁回了座位上,“給點面子,哥,小jiejie們都看著呢?!?/br>
    說完,他和吳逸杰拖著椅子坐到蕭樾右側,與前排的阮芋和喬羽真形成合圍之勢,將蕭樾困在中間,眾星捧月。

    蕭樾覺得自己像只被人觀賞的猴兒,還沒來得及反抗,那邊體委們開完會,聞風趕來,圍著他的人又多了一圈。

    吳逸杰也不管這群人認不認識蕭樾,風風火火招呼大家坐下,轉頭又催促鄭慶陽:

    “國慶國慶,你去把門窗關了,窗簾拉上,哦,還有蠟燭,是不是放你那兒了?”

    喬羽真:“國慶又是誰?他不是叫鄭慶陽嗎?”

    吳逸杰解釋道:“他和祖國同一天生日,名字又帶個慶,所以我們都叫他國慶。”

    剛才聊過天,阮芋已經知道吳逸杰的外號叫勞動,現(xiàn)在又多了個國慶,他們宿舍三人,就剩蕭樾沒外號。

    或者說,沒人敢給他起。

    阮芋瞄一眼課桌上充當生日蛋糕的月餅,視線向上抬,正好撞進蕭樾眼底。

    “你生日是明天呀?”她明知故問。

    蕭樾動了動眼皮,權當回應,心底莫名升起不祥的預感——

    今年中秋節(jié)剛好也是明天。

    阮芋摸摸下巴:“他倆都叫法定節(jié)假日,就差你了,你名字里還帶個‘月’……”

    “不是月亮的月?!笔掗猩闲W的時候都沒解釋過這種玩意。

    他已經移開目光,卻也知道阮芋依然盯著他笑,這讓他想起昨天初遇時聽她說的一通鬼話,什么生下來就愛笑,打報警電話也笑不停。蕭樾算是明白了,這姑娘不是愛笑,而是沒心沒肺,慣愛取笑別人。

    看在人家過生日的份上,阮芋沒把剩下的話說完。而且她覺得“蕭中秋”這個外號和蕭樾不是很搭,中秋給人的感覺是圓滿溫馨團團圓圓,而姓蕭的讓人心里非常不圓滿,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八百萬似的。

    不圓滿的蕭大壽星懶散靠在椅背上,書包也不卸,就這么夾在背后,包帶松垮垮掛在肩上,不像生日宴的主人翁,倒像個臨時拉來湊數(shù)的路人。

    好在他長得一點也不路人,那張臉就算面無表情,依然是人山人海也淹沒不了的耀眼。

    勞動和國慶殷勤地把生日蠟燭插進月餅里,引火點亮。

    直到這時,阮芋才看清,月餅上刻的四個字不是“生日快樂”,而是月餅的口味——“五仁火腿”。

    窗簾阻擋了日光,教室陷入陰暗。在搖晃燭光的映照之下,蕭樾那張冷冰冰的臉似乎更加僵硬木然了。

    阮芋憋笑快憋出內傷,主持人吳勞動卻還嫌氣氛不到位,指揮大家唱起了生日歌。

    蕭樾左手掩在眉際,不忍直視,每一秒都像在遭受凌遲。

    在場半數(shù)都是狀況外的臨時演員,活躍程度卻不輸主演,一個唱得比一個來勁。蕭樾在那一疊音準亂飛的嚎叫中分辨出一道弱管輕絲、有進氣沒出氣的聲音,他都不用抬眸,就知道她現(xiàn)在笑得快要斷氣。

    封閉的教室悶紅了少年少女的臉,蕭樾硬著頭皮撐到他們唱完。

    十五歲的最后一天,他有幸體驗了一把靈魂升天的快感。

    草草吹熄蠟燭,蕭大壽星果斷背包起身,說自己困得要原地坐化,接下來的流程就不參與了。

    節(jié)假日二人組哪能放他輕易離開:“起碼把愿許了再走吧?”

    蕭樾漆黑的眼睛微垂,嗓音清冷:“我沒有愿望。”

    十五六歲的少年,未來是陽光燦爛的碧空和遠海,怎么可能沒有愿望?阮芋覺得他就是在裝逼,或者被他們鬧煩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吳勞動:“既然你沒有愿望,不如把今天的許愿機會讓渡給我?我有一個愿望想要現(xiàn)在許?!?/br>
    蕭樾無所謂:“行?!?/br>
    剛應允完他就后悔了。吳勞動這狗東西飽食終日,八成又要搞事。

    吳勞動正了正色:“我的愿望是——在這個普天同慶、花好月圓的日子里,樾哥,我想聽你和阮芋對罵?!?/br>
    語畢,全場吃瓜群眾呆住了。尤其是阮芋,好端端一捧瓜啪地掉到了地上。

    蕭樾狐疑道:“阮芋是誰?”

    吳勞動興奮地搓了搓手,食指指向斜對面:“她。”

    剛才他和國慶教阮芋罵人的時候,腦海中就不斷腦補那個絕美畫面。他和國慶都是寧城本地人,口音偏南方,爆粗口的時候總歸還是差點味道,而蕭樾是北方人,不僅字正腔圓,嗓音還低沉磁性,不管說什么都賊帶勁兒。把蕭樾和阮芋擺到擂臺上,一南一北極致反差,純爺們和嗲精的碰撞,光想想那化學反應,吳勞動就激動得熱血沸騰。

    蕭樾的視線在阮芋臉上走了一圈。

    原來她叫這個名字,溫香軟玉,倒是和那張臉,那把嗓子此唱彼和。

    蕭樾大概能理解勞動為什么許這個愿。阮芋罵人確實有意思,她那聲音已經嗲到讓人無視臺詞的境界,即便他是挨罵的那個,也絲毫不覺得被惡語中傷。

    就是耳朵依然癢,身上依然起雞皮疙瘩,搞得人很煩躁。

    至于要他和女生對罵,這種事蕭樾做不出來。

    他正欲收回勞動的許愿權,冷不丁聽見阮芋直勾勾地對著他冒出一句:

    “你大爺?shù)?。?/br>
    蕭樾:……

    也就一剎那沒繃住,蕭樾側過頭,抬手摸了摸鼻尖。

    手放下時,唇角已經恢復平直,仿佛無事發(fā)生。

    喬羽真的眼睛瞪得發(fā)直,臉也忽然紅了。蕭樾笑起來太好看了,那張冷傲淡漠的臉一瞬間冰雪消融,深黑眼瞳中攢緊的微光好像一下子蕩開了,漾出一片銀輝,將本就英俊的臉蛋點綴得鮮活又燦爛。

    就連勞動和國慶也發(fā)了愣。雖然蕭樾算不上那種從來不笑的萬年凍土,但他的笑大部分是冷笑,或者皮笑rou不笑,拽得二五八萬,和陽光燦爛不沾邊的。

    只有阮芋,好像被藐視了一樣,極為不爽地覷著蕭樾那張若無其事的臉:“怎樣啦?”

    “不怎樣?!笔掗薪K于坐回原位,長腿舒展,鞋底踩在桌底橫杠上,望著阮芋的眼睛,一字一頓,教學似的說,“你大爺?shù)??!?/br>
    阮芋有樣學樣:“你大爺?shù)?!?/br>
    蕭樾抿唇,忍俊不禁:“每個字都用勁,聽起來只會讓人覺得憨。重音放在‘大’字上試試。”

    阮芋捏了捏拳:“你大爺?shù)?!?/br>
    ……

    “笑屁啦?我都按你說的做了,還笑?”

    阮芋算是看透了,這王八蛋既不愿意正經對罵,也不愿意友情教學,純粹坐這兒裝蒜的。

    沒勁。

    阮芋一刻也不想待了,拎起書包就要走。

    動身時,覺得自己好像罵不過他落荒而逃似的,于是頓住步伐,泰然自若地朝他們揮揮手:

    “擔心你們月餅不夠吃,我就不和你們分了。去食堂了,拜拜?!?/br>
    見她走了,許帆利落地跟上,喬羽真拖拖沓沓地和男生們告了別,也一并離開。

    食堂的搶飯高峰期已經過去,阮芋她們干脆一路優(yōu)哉游哉,邊走邊閑聊。

    正午日光灼烈,微風吹動長廊兩側枝葉窸窣作響,風中夾雜初秋的爽朗,盛夏的熾熱則停留在女孩熱切交談的臉上。

    她們在聊蕭樾如果出道能不能當團體門面,答案是肯定的,甚至能橫掃今年暑期檔的所有選秀節(jié)目。

    喬羽真今年暑假給愛豆打投花光了她攢了十年的壓歲錢,誰知道開學之后能遇到蕭樾這種級別的帥哥,不是被框在電視機里加了一百層美顏濾鏡的那種,而是鮮活地存在在身邊,每天都能看見,一分錢不用花就能搭上話。重點是,人家還比她打投的那個小愛豆帥了十倍以上,光想到這些,喬羽真就悔不當初,覺得自己純屬大冤種。

    阮芋全程只嗯嗯啊啊地應了幾個單音節(jié)。她腦子里裝著自己的事兒,就連喬羽真問她和蕭樾對罵的時候是不是都會心動,她也渾然無知地應了聲“嗯嗯”。

    她正全神貫注思考自己在新學校的人設問題。

    從前在老家,大家口音都一樣,即使阮芋聲線比普通人細軟,也不會顯得太突兀,尤其因為她性格放肆乖張,很少有人會把她和“嗲精”、“軟妹”這種詞聯(lián)系到一起。

    現(xiàn)在倒好,無論她說什么話,甚至爆粗口罵人,新同學都覺得她很嗲很萌,加上生病導致的氣血不足,她整個人看起來虛得很,算是徹底和大姐大形象說再見了。

    阮芋不是鉆牛角尖的人。今天在9班那群臭小子面前逞兇失敗,剛開始她還有點煩躁,主要是被蕭樾那沒臉沒皮的笑給氣的,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釋然了,既然大家都覺得她是嗲精的化身,那她以后就心安理得地走這個路線。想想好像還挺容易。

    入學這些天,阮芋爸媽每天都會給她打兩三個電話,生怕她在學校不適應,被同學排斥。阮芋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徹底融入,但絕對不存在被同學排斥一說,只有極偶爾的時候,會聽見有人議論她的口音,說她做作什么的……

    這些閑言碎語猶如石縫里的雜草,有陰影就會生長,除之不盡。

    阮芋沒時間管那些不見天日的東西。她之所以下定決心走小可愛路線,還有一個難以啟齒且火燒屁股的緣由——她的學習基礎太弱,幾乎每一科的作業(yè)都需要求助她的學霸同桌許帆。

    許帆是市中考榜眼,班里向她請教的同學很多。許帆對大部分人都愛答不理,除了阮芋。昨天阮芋和后排男生同時問許帆問題,阮芋比男生晚張口,男生卻主動退出了。阮芋聽見他對他同桌酸了吧唧地說“我還是老實排在阮芋后面吧,誰叫人家討帆姐喜歡呢”之類的話。

    阮芋心照不宣。許帆好像特別吃可可愛愛那一套,給她講題都比給別人講題認真。

    快到食堂,喬羽真突然拍了拍阮芋肩膀:“想什么呢,都不和我們聊天?是不是已經等不及明天放假出去玩啦?”

    阮芋聳肩:“哪有,放假準備待在家里自習?!?/br>
    說著看向另一邊的許帆,阮芋唇角笑弧更深,甜聲說:“到時候勞駕帆帆遠程指導了?!?/br>
    曾經最討厭別人夾著嗓子說話的許帆耳朵一紅:“沒、沒問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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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家阿姨敲響房門的時候,蕭樾已經醒了一個多小時,正倚靠在床頭邊看書邊喝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