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120節(jié)
再走一步,再走一步赫巡肯定叫她。 如果沒叫,赫巡肯定是上來追她了。 她一路都抱著這樣的期待,可等她都走到花影閣了,回頭望去時,身后空無一人。 沒有人來追人,甚至沒有叫住她。 她想罵赫巡一句,明明她很好哄,只要赫巡剛剛叫住她,她肯定就不生氣了。 站在花影閣門口,清風(fēng)吹起她鬢邊的發(fā)絲,云楚才忽然覺得空落落的,有一種形似于被拋棄,但是好像又沒有的奇怪感覺。 這是她來東宮起,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她不喜歡。 * 云楚離開之后,赫巡站在原地站了半天,他聽云楚說話的時候,心臟總是會控制不住的鈍痛,連同肋骨會一起疼。 雪安猜測了一路,猜測殿下方才在那間房里可能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可云姑娘出來時衣衫整潔,身上清爽,全程也才兩刻鐘,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是同別人做了什么了。 雪安遂而試探性的道了一句:“殿下,云姑娘好像生氣了?!?/br> 可等了許久,赫巡都并未回答。 片刻后,他沉默轉(zhuǎn)身,自己去了書房。 從進(jìn)了書房起,赫巡就開始一刻不停的翻看奏折,公文,然后批注,撰寫奏文,一刻不曾開交。 宮女上前換下已經(jīng)涼了,但仍舊一口未動的茶水,遞上熱茶,然后低聲道:“殿下,您輕用茶。” 赫巡沉聲道:“退下?!?/br> 宮女看向雪安,雪安沖她使了個眼色,宮女遂而又鼓起勇氣道了一句:“殿下,你還是用一些——” 砰——! 一聲,瓷盞突然被掃落,連同一摞書卷一同掉在地上。 赫巡額角泛著青筋,整個人已在暴怒邊緣,他幾乎低聲怒吼,“孤叫你滾出去!聽不見嗎?!” 宮女嚇得瞬間跪地,乘墨閣隨侍的宮女太監(jiān)跟著跪了下來,齊聲喊著殿下息怒。 那名宮女一點(diǎn)都不敢再耽擱,她顫抖著起身,然后一邊念著“奴婢這就滾”一邊快速退了出去。 可赫巡的怒火并未因此消退,他猛地一抬手,平頭案竟直接從臺階翻落,奏折公文掉了一地,男人目光冰冷,聲音帶著隱忍的暴戾:“都給孤滾!” 不過片刻,殿內(nèi)已空無一人。 偌大的房門,唯有赫巡一人高坐主位,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雙目赤紅,眼前一片狼藉,昭示著他失態(tài)亦昭示著他的無能。 隔了好半晌,赫巡彎下腰去,手肘抵在膝蓋之上,低頭以雙手掩面。 寬闊的肩膀不住的顫抖,女人的話猶如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一般。 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 如果可以,他真想殺了云楚。 隔了許久,雪安才進(jìn)來,然后聲音極輕的令人打掃。 又立于臺下,試探性的道了一句:“殿下?” 赫巡并未出聲。 雪安緊接著又道:“……云姑娘就要到了?!?/br> 作者有話說: 本章評論,一人發(fā)【兩個】紅包 第85章 留住 云楚一開始回到房間時, 她心中是有幾分生氣的。 因?yàn)樗X得赫巡就算是不開心,也不應(yīng)該沖她撒氣。當(dāng)然, 如果真的心情非常不好, 那沖她撒撒氣也行,可是至少也跟她說說是為什么吧,這樣莫名其妙的, 弄的她又難過又委屈。 所以她決定在赫巡來找她之前都不要原諒他。 如果赫巡不跟她道歉,那她從此都不跟赫巡說話了, 就讓他后悔去吧 云楚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云楚就開始一直生悶氣,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時辰后,云楚就消氣了, 但赫巡一直沒有來找她。 于是在日暮四合之際, 她還是沒耐住性子, 主動去找了赫巡。 以前云楚都可以直接進(jìn)去的, 但是今天不知為何, 雪安把她攔在門外,進(jìn)去通報了以后才允許她進(jìn)去。 她看雪安臉色不好,便問道:“殿下今日遇見什么事了嗎?” 雪安心中知道絕對是因?yàn)榈钕陆袢赵谀情g房里看見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亦不好直接問云楚,只能道:“奴婢也不知道?!?/br> “殿下允您進(jìn)去了,姑娘您請吧?!?/br> 云楚心中莫名有些忐忑,她又問道:“殿下他下午……怎么樣?” 雪安一時不知該怎么說, 搖了搖頭道:“姑娘放心?!?/br> 云楚抿了抿唇, 沒再多問, 然后提著裙擺走進(jìn)殿中。 原本的一片狼藉已經(jīng)被收拾的差不多, 云楚進(jìn)去的時候,兩名丫鬟正弓身從里面退出來。 赫巡坐在桌案后,正用手撐著太陽xue閉目養(yǎng)神。 房內(nèi)已僅余她與赫巡,云楚大著膽子走上前去,繞到了赫巡身后,然后輕輕伸出手,將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開始動作熟練的替他按摩。 赫巡仍舊沒有動作,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從云楚進(jìn)來到現(xiàn)在,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云楚按了一會后覺得手有些酸,她放緩動作,然后湊近赫巡,主動吻了吻他的側(cè)臉,低聲道:“哥哥,不要難過了。” 她已經(jīng)不再執(zhí)著于想知道赫巡為何如此了,而只是希望他別再難過了,赫巡總得來說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從前他不管在政務(wù)上遇見了什么,都不會回到東宮給她臉色看。 “雖然你不跟我說,但是你這樣我也會覺得難受啊,我也希望你可以每天快快樂樂的?!?/br> 赫巡仍舊沒有睜開眼,云楚的一字一句在耳里聽來都虛偽無比。 以至于現(xiàn)在,他總有一種非常割裂的感覺。 他一面覺得自己對云楚的感情毫不摻假,她愛云楚所有,所以即便云楚滿口謊言,他仍舊喜歡她。 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喜歡的不過是個一碰就碎的虛影,是一個被眼前這個女人驚心創(chuàng)造出來的假象,這世上本就不存在那個被他喜歡的人。 這兩個認(rèn)知不斷的撕扯著他。 隔了許久,赫巡才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皮褶皺有些深,眼睛里布滿血絲,他淡聲問她:“是嗎?” 云楚一見赫巡理她了,心中就又開心起來,她連忙點(diǎn)頭,道:“對呀對呀?!?/br> 赫巡靠在椅背上,云楚只能被迫收回手。赫巡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男人的力道有些大,云楚的手開始隱隱作痛,但是她怕說出來赫巡會更不開心,所以強(qiáng)行忍住了。 男人的眼睛讓云楚嚇了一跳,她顫聲道:“哥哥……” 赫巡直視著她,道:“哥哥也是你的一場騙局嗎?” 他微微扯起唇角,笑意有幾分森冷,“孤還沒問過你,你編造過那么多謊言的目的是什么?” 云楚一愣,“怎么…怎么突然問我這個?” 赫巡嗓音溫柔,“楚楚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反正都過去了,孤今日也是突然想起,好奇罷了,你不愿意說嗎?” 面對這個時候的赫巡,云楚自然不會不愿意,她猶疑片刻,還是磕磕巴巴開了口:“……不是騙局?!?/br> 在她與赫巡第一次面前時,她的那一聲哥哥的確的確只是脫口而出,不為赫巡的地位,也不為云秋月,她只是習(xí)慣性的想要獲得旁人的好感。 可是常年身處高位的赫巡他不會懂這種下意識的討好。 云楚繼續(xù)道:“因?yàn)槲也幌矚g云家人,你跟云家沒有牽扯,所以我才跟你說話比較多?!?/br> 赫巡的目光并無變化。 云楚想了想,又道:“因?yàn)椤襧iejie說她喜歡你,我不想叫我jiejie得逞。” “所以就刻意接近孤,還在孤醒來時順?biāo)浦壅f是你救了孤?” 云楚不懂赫巡為何舊事重提,她愣愣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又垂著眸補(bǔ)充道:“……但是我后來,后來是真的覺得你很好,我想跟你一起離開。” 赫巡的目光冰冷又陰沉,她當(dāng)然會覺得他好,一個鄉(xiāng)野邊陲小戶之女,見到當(dāng)朝太子,她自然會有攀龍附鳳之心。 “那后來呢?” 云楚不知道赫巡說的是什么后來,她琢磨了片刻才道:“后來我不想再被別人欺負(fù)了,而且我……我想一直留在身邊?!?/br> 她好像說了幾句廢話,這些她之前也跟赫巡說過。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赫巡,問:“哥哥,怎么了嗎?” 赫巡抬手,撫上了云楚的臉,然后慢慢往下,緊接著冰涼的指尖鉆進(jìn)她的領(lǐng)口,云楚被凍的一瑟縮。 她下意識的收緊了自己的領(lǐng)口,面色發(fā)紅:“還沒到晚上……” 然而這樣的拒絕卻直接刺激了赫巡,他忽然伸手,動作甚至稱得上是粗暴的將云楚強(qiáng)行按在了桌案上,云楚的頭撞到了方才剛被擺放上來的裝滿茶水的瓷壺,瓷壺落地,云楚也吃痛叫了一聲。 赫巡的手勁很大,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背,竟直接從后面把她的衣裳撕開,云楚心中慌亂,不知道事態(tài)怎么就發(fā)展成了這樣,她蹙眉推拒著道:“等一下?!?/br> “等一下,赫巡,你聽我說……” 侵略性十足的吻傾覆而上。 …… 云楚的腿被迫抬起,赫巡也終于在混亂的吻中嘗到了一抹咸澀。 赫巡終于止住動作,他站直身體,衣冠楚楚,而他身下的云楚卻堪稱狼狽,赤體橫陳,與陳設(shè)簡單古樸的乘墨閣格格不入。 可赫巡眼中卻無半分憐憫,他神情冰冷的想,原來她也會拒絕嗎,她不是應(yīng)該盤算著怎樣懷上嫡長子嗎。 還是說因?yàn)楹昭绲奶嶙h,所以她心動了,她覺得給她生孩子還是有些虧了。應(yīng)當(dāng)在日后觀察出到底誰更有可能登上皇位時,再決定跟誰上床,生下誰的孩子。 她大可以為所欲為,左右在她眼里,他愛她愛的死去活來,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