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25節(jié)
赫巡抬手,掌心向下,輕輕勾了下手指,淡聲道:“過來?!?/br> 云楚連忙一手提著裙擺,一手端著托盤朝赫巡走了過去,等走到赫巡面前站定,赫巡這才看見云楚被凍的通紅的手。 他微微蹙眉,還沒等她開口,她便自顧自的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斂聲,斂聲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接住了。 手里沒了東西之后,云楚才試著朝赫巡曲下膝蓋,做出了個赫巡看不懂的姿勢。 “民女拜見殿下?!?/br> 赫巡半瞇著眼,試圖猜測:“你這是在……?” 云楚眨了眨眼睛,又從斂聲手里拿回托盤,道:“在行禮呀?!?/br> 赫巡:“……” 他看了看四周的一圈人。到斂聲時,冷眼掃過唇角忍不住翹起的斂聲,斂聲立馬收回笑意,一臉嚴肅。 赫巡清了清嗓子,道:“行了,不必如此?!?/br> 云楚這才站直身子,試探道:“…我是不是做的不太標準呀?” 赫巡如實道:“何止不標準?!?/br> 云楚失落的哦了一聲,心道她該不會因為行禮不標準被這臭男人嫌棄了吧??伤拇_從小到大沒有見過皇室中人,她又不是官宦世家,不會也很正常嘛。 外頭的冷風還在吹,赫巡將云楚帶回房間,順手便關了房門。 赫巡此前同女子是決計不會這般自然的,但同云楚相處時間長了,多少改變了些,他道:“站了多久?” 云楚老老實實答:“沒有多久呀,就兩柱香?!?/br> 赫巡哼了一聲,道:“怎么不叫人來通報一聲?!?/br> 云楚道:“不想叫人來打擾你嘛?!?/br> “以往怎么不見你這般懂事。” 門一關,房內(nèi)便只剩他們兩人,赫巡坐在椅子上,懶散的靠著椅背,道:“說罷,什么事?!?/br> 云楚站在他面前,有些小心的將手里的托盤放在了赫巡手邊的案桌上,瞎話張口就來:“……我爹爹說你肯定累了,叫我來給你送碗湯?!?/br> 赫巡目光淡淡掃過這碗湯,再次落在了云楚身上。 少女還是之前的少女,瞧不出太大的改編。 但熟悉一些還是能輕易瞧出她的局促,分明緊張極了,卻還裝作一副很自然的模樣。 小手不停的捏著自己的衣袖,扯來扯去還以為他看不見。 赫巡無情拆穿:“再扯袖子就被你扯壞了?!?/br> 緋紅驟然鋪上了云楚的臉頰,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松了手心虛道:“……對不起。” 赫巡:“?” 他頗為不解,道:“道什么歉?” 云楚也不知道自己再道什么歉,她以前見過官位最高的人就是縣太爺,而眼前的這位是當朝皇太子。 縱然她在心中演練無數(shù)遍,仍舊會控制不住的緊張。 云楚張了張唇,說不出話來。 赫巡靜靜的看著她,在沉默之中開口道:“你不必害怕,像往常一般就好?!?/br> 云楚紅著臉,聞言想也不想就道:“那…那我還能叫你阿巡哥哥嗎?” 作者有話說: 赫 bking 巡上線 女主的某些價值觀不對哦,大家不要學習! 在現(xiàn)實生活中,像女主這樣的狼人是要被狼滅的??! 留評有紅包~ 白天還有一更 第23章 心跳 昏黃的燭光下, 兩人投在地面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起,云楚的目光期待的看著赫巡。 赫巡的回答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他道:“你今天不是已經(jīng)叫了一天了嗎?” 云楚心中一喜, 可又不敢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還沒等她開口說什么,赫巡便接著道:“左右明日孤便走了,只此一晚, 叫什么隨你心意吧。” 這一句話將云楚拉回了現(xiàn)實,心中的欣喜淡了一些。 差點忘了, 這人還沒答應帶她走。 她不滿的想, 這人藏的還挺深, 怪不得就算她當時沒答應他的那個離開云府的條件,他仍然能夠一下拿出那么多錢來給她。 不過說起來倘若她現(xiàn)在答應赫巡當初開的條件也未嘗不可,這可是皇太子允給她的, 怎么也不會是普通的安身立命。 但云楚并不想要。 話雖如此, 云楚可不能表露出不開心來, 她像是并不在意此事, 上前緩緩將放在案桌上的羹湯推向赫巡, 睫毛卷翹像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有些討好的道:“哥哥,你快喝。待會就要涼了。” 赫巡將瓷蓋掀開,滾滾熱氣蒸騰而上,伴隨著濃郁的香味,赫巡用湯匙緩緩攪動,修長如玉的手指同碧綠的瓷盞構成了一副極美的畫卷。 但赫巡只是攪了攪便又放在了那, 云楚不高興起來, 道:“為什么不喝呀?!?/br> 赫巡過了亥時沒有再食的習慣, 但他并未同云楚解釋, 而是隨口扯了個理由:“有些涼了?!?/br> 換作之前,云楚定要在心里不滿這人少爺毛病,雖說這湯的確做好有一會了,冬日涼的快,但也不至于喝不下去吧,況且他連喝都沒喝。 但一把赫巡身份帶入太子,她便覺得合理起來,還貼心道:“那我給熱一下?” 赫巡道:“不必了?!?/br> 他又看著云楚道:“你過來就只是送湯?” 云楚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睫,不無委屈的道:“嗯,只是送湯?!?/br> 赫巡沒有出聲,靜靜的看著她。 云楚眸中氤氳出了霧氣,鼻頭也跟著酸澀,卻還是忍住沒有叫眼淚掉下來,嘴上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哥哥,為什么你一開始不跟我說你的身份呢?” 眼淚到底是沒忍住,順著少女精致小巧的下巴啪嗒打在了地上,她頗為真心的道:“倘若我一開始就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帶你回家了,這樣她們就不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來?!?/br> “我自幼生活在湫山,沒有見過什么世面,但我也知你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不想打擾你,可方才我爹爹過來找我,非讓我來看看你?!?/br> 云楚雖沒有明說,但聽的人都能猜到,大概是什么。 “我本想拒絕,可爹爹說我若是不來,就不認我這個女兒?!?/br> “我哪有什么辦法?如今母親被關了起來,jiejie也不知怎樣了,父親可能是覺得只有我能依賴了,便突然開始關心起我了?!?/br> “可我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關心,他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目的,我只是她的女兒,并不是所屬物,我也有不愿的事情?!?/br> “正如今天,我說我不想過來,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們這個樣子不好,可是他偏偏要我過來,他那副樣子,好像是我若是不過來就是多不孝一般?!?/br> 云楚靜靜的低著頭,一番話將自己的無奈,委屈,迫不得已,失望,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長睫上沾了淚水,惹人垂憐。 她兀自在這哭了半天,也不見赫巡回答,心中不禁有幾分擔心,這人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 可她不能偷看赫巡,看了她就輸了。 好在赫巡沒有讓她尷尬太久,隔了好一會問了一句:“真的嗎?” 什么意思,居然真的懷疑她! 雖然確實是假的,可是赫巡怎么可以懷疑她,云楚理直氣壯的生氣起來。 她失望的抬起頭,語氣不乏埋怨,先發(fā)制人:“你干嘛呀!” 赫巡愣了一下,見他方才那話一說,原本就不怎么開心的少女眼淚流的更兇了,好似他說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話一樣。 赫巡一時有些無措。緊接著,他又想著,從前他未曾提起自己的身份尚且不算。 如今卻不一樣,他絕不會再做出哄小姑娘這種有失君威的事。 然而隔了半晌,赫巡還是不動聲色呼出一口氣,道:“你又怎么了?” 云楚敏銳的從他這話里聽出一個又字,她更生氣了,可也只是看了赫巡一會,便委屈的挪開目光,聲音弱了下來,道:“罷了?!?/br> 什么罷了? 云楚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神色,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并未回答他,而是一臉倔強道:“……那我就先走了?!?/br> “……?” 再怎么說,云楚也同赫巡相處了一段時間,對他有幾分了解,他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赫巡對她大多情況下都是心軟,而非是縱容,可云楚并不知道那個度是什么樣,所以她不敢太過任性。 與此同時,她也知道,赫巡其實比一般人要敏銳的多,只是吃了沒怎么接觸過女子的虧而已。 所以今晚雖然是她最后的機會,但她也不能把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太過明顯,太過諂媚反而會適得其反。 云楚轉(zhuǎn)過身,步子邁的很慢。 通紅的的眼睛似乎在宣示著少女的委屈,房中氣氛像是凝滯了一般。等到云楚走到門邊,指尖碰到木門時,身后才傳來一聲頗顯煩躁的聲音—— “等下?!?/br> 云楚悄悄翹起唇角,不過很快又恢復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慢吞吞的放下手,然后轉(zhuǎn)過身來,抽抽搭搭的抬眼看了一眼赫巡: “……殿下。” 稱呼都變了,赫巡按了按眉心,道:“過來?!?/br> 云楚慢吞吞的走了過去,低聲道:“還有什么事嗎?” 赫巡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他覺得他可能是瘋了,他問:“你這是生氣了?” 云楚搖頭:“我哪敢生殿下的氣呢?!?/br> 看看,此人真的太過放肆,居然還敢在他面前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