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3節(jié)
湊的近了,云楚才看見他的鼻梁上有一顆顏色非常淺淡的小痣,她心中好奇,就伸手摸了摸,碰到他挺直的鼻梁后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頭。 這般玩了半天,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沾了不少他的血,云楚頓時皺起眉頭,下意識就抹到自己的裙擺上,剛碰上又覺得不對,轉(zhuǎn)而抹在了少年胸口。 可興許是他身上也有血,竟越抹越臟,她不滿的嘟囔:“臟死了?!?/br> 想了想,她又對著昏迷的少年埋怨道:“都怪你,不然那個廢物早就死了?!?/br> 說完她又道:“…唔,你說她是真的喜歡你嗎?起初她搶走林越是因為他原本是我未婚夫,可你跟我沒有關(guān)系呀。” “喂,你說她會不會回到家就不管你了?到時候我可不會管你這個累贅?!彼ξ牡溃骸暗綍r候野狼可不會因為你生的好就不吃你哦。” 說了半天也沒人答話,云楚覺得無趣,轉(zhuǎn)過頭去看山洞外面,云秋月離開已有一炷香,外頭的雪卻越來越大。 她不禁開始擔(dān)心,云秋月不會死在外面吧?若是死了,那她方才沒有下手豈不是太虧了。 冷風(fēng)從外面刮進來,云楚打了個寒顫,她這才記起自己的衣服還蓋在男人身上,方才還滑到了他的腿上。 她回過頭來,想拿回自己的衣裳。 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凍死就凍死吧。 率先看見的,是垂在膝上的手,修長白皙,手指微微蜷起,指節(jié)凸起,然后緩緩動了一下。 云楚目光漸漸上移,看見少年眉頭緊蹙,薄唇微微張開,緊接著那雙一直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他像是察覺到旁邊有人,側(cè)眸朝云楚望了過去。 山洞之外大雪紛紛,兩人幾乎是在猝不及防間四目相對。 少年瞳色淺淡,靜靜的看著她,目光隱隱帶著壓迫感。 他半闔著眸看人時透著孤冷,秾艷與鋒利融合的恰到好處,像凜冬中燦爛的日光。 云楚率先反應(yīng)過來,她眨了眨眼睛,在少年略顯警惕的目光中欣喜道:“哥哥,你醒了呀!” 少年的聲音因為虛弱而有些嘶啞,他不動聲色的掃量了一眼云楚,開口問:“你是誰。” 云楚的長相本就甜美可愛,此時歪著頭,長發(fā)被冷風(fēng)揚起,發(fā)尾輕輕掃過少年的手背。 他靜靜的移開手,聽她道: “哥哥,我叫云楚?!?/br> 赫巡垂下目光,看見自己腿上搭的衣服,又望向衣衫單薄的女孩,低聲問:“……是你救了我?” 云楚彎著唇角,紛紛大雪映襯著她奶白的臉,少女的嗓音溫軟的像夢:“是我哦。” 作者有話說: 誰能拒絕一個甜妹呢 第3章 黑白 對上少年的目光,云楚毫不心虛,但片刻后赫巡就靜靜地移開目光,微微頷首,不再出聲。 云楚有些不開心。 她入戲非???,心道自己那么費勁的救了他,還把衣服給他蓋,怎么還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她看向少年低垂的眉眼,貼心的問:“哥哥,你是不是受傷了,你身上有好多的血?!?/br> 她抬起手,在赫巡面前揮了揮,只見白嫩的手指上生了好幾處凍瘡,上面粘了已經(jīng)干了的血跡,不止如此,衣擺上也全是血跡。 “連我的手上都是血,你現(xiàn)在有沒有好一點?” 云楚湊的很近,但在一個并不冒犯的距離內(nèi),她身上甜軟的清香一陣一陣的伴隨著風(fēng)撲到他面前。 赫巡微微錯開了身子,蒼白的薄唇張合:“好多了,多謝?!?/br> 云楚更不滿意了,她輕聲哼了一聲,埋怨道:“你好不真誠。” 實話說,膽敢這樣跟赫巡說話的人很少。敢叫他哥哥的,在她之前也沒有旁人。 云楚有些幽怨的看著赫巡,滿臉寫著“我那么辛苦,你怎么可以那么敷衍我”,赫巡抿了抿唇,移開了目光。 隨即他伸出手來,瘦削修長的手指捏住腿上的斗篷,遞給了云楚,嗓音仍舊有些嘶啞:“你披上吧,孤……我不需要。” 云楚正好冷了。 她迫不及待地接過衣服,臉蛋卻看著并不開心,一臉擔(dān)憂道:“可是你的傷好重,你要注意保暖才是。我…我也不冷的?!?/br> 赫巡掀起眼皮看她,神色有些疲憊:“別客氣?!?/br> “可是哥哥……” 她把衣服抱在懷里一臉不想撒手,卻還努力克服誘惑的樣子太過明顯,赫巡想忽視也難。 看她似乎還要再跟他客氣幾個回合,赫巡率先道:“我真的不冷。” 云楚只好遺憾的道:“那好吧。我自己穿啦?!?/br> 赫巡沒出聲,靜靜做了個請的手勢。 云楚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披到自己的身上,她心情不錯,畢竟這個人醒了以后,原本空寂的山洞熱鬧不少。 毛絨絨的兜帽稱的女孩的臉還沒他的一只手大,白皙的臉龐上,頰邊被凍的泛紅,冰天雪地里,不知是外頭的冰雪亮一些,還是她的眼睛更亮一些。 赫巡環(huán)顧了眼四周,剛要試圖撐著手臂站起來,云楚及時抱住他的胳膊,卻正好按住了他手臂上的傷口。 “……” 赫巡被迫止住動作,看向她。 云楚語氣黏糊,赫巡不知她對別人是不是也這副模樣。 她苦口婆心道:“你要干什么呀?你的傷太重了,還是先不要站起來吧?!?/br> 赫巡身著深色衣服,血跡看著其實并不明顯,他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也沒再試著起來,而是問:“這是哪?” 云楚老老實實道:“曲洲湫山呀,你之前不是湫山的人嗎?” 赫巡并未應(yīng)答,云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她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赫巡曲起腿,伸出手指抹掉了自己下巴上的血跡,隨口道:“陸巡?!?/br> 陸是他母后的姓氏。 云楚哦一聲,十分自然的道:“阿巡哥哥?!?/br> 阿巡哥哥。 她的熱情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她的目的。 赫巡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意態(tài)慵懶,他默不作聲的看向云楚,目光淡的像水,可云楚分明感覺自己在被審視。 她無來由的緊張起來,從他睜開眼睛起,云楚總覺得這位哥哥年紀(jì)輕輕,舉手投足卻總帶著股上位者的從容。 這樣的審視讓云楚非常沒有安全感,她不喜這樣的沉默,便對上赫巡的目光,沖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柔軟的睫毛像天鵝羽般。 “怎么了呀?” 赫巡問:“你對誰都叫哥哥嗎?” 云楚對這個問題非常熟悉,可她又覺得面前這人問出這話應(yīng)當(dāng)不是呷醋吧。 她直覺這個男人跟別人不太一樣,或者說是更難對付一些。她尋思著有錢人家大概都沒那么容易對別人卸下心防,這人八成是覺得她在可以討好他,畢竟從某一個角度來看,她確實像是如此。 雖說事實如此,但云楚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她入戲很深。 她甚至覺得有些生氣,她費盡心思救下他,他怎么能認(rèn)為她有那般齷齪的想法呢。再說了,不就是家里富裕些嗎,這湫山還沒有比云家更有錢的。她才不圖那點錢。 她道:“你好看我才叫你哥哥。” 赫巡輕笑出聲,精致冷硬的臉龐透出幾分輕佻,眉眼生動起來。云楚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糊弄過去,只見他輕輕勾著唇,懶散的看向她,問了個在云楚眼里非常幼稚的問題。 “有多好看?” 所以就是想聽人夸他吧?云楚鼓著腮幫子,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反駁他。 赫巡再度笑了起來,云楚看他臉色蒼白,笑起來的時候還會捂著胸口咳嗽,臉色有些復(fù)雜道:“你的傷都在哪啊?” 赫巡終于咳完,蒼白的唇沾了點血色,曲著雙長腿,淡聲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云楚抿了抿唇,心道這人應(yīng)該不會病死吧,他看起來一副下一瞬就要昏倒的脆弱模樣,可精神似乎還不錯。 她想了想,決定稱他還沒再次昏過去,先把重點說了。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引入話題:“我救你的時候,你看起來好像快要死了,我還以為得要大夫醫(yī)一段時間你才能醒呢?!?/br> 赫巡敷衍道:“是嗎?!?/br> 云楚:“……” 云楚還沒想好怎么繼續(xù)開口,赫巡便看著山洞外面,問出了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雪一直這么下著,你待會怎么出去?” 問的好。 云楚作勢看了一眼外面,面露憂愁:“說起這個……” 少年目光睨向她,“?” 云楚道:“我jiejie應(yīng)該會帶人過來吧,她走的時候說找人來救你的?!?/br> 云楚說完便自覺坐在了赫巡身邊,屁股壓住了赫巡暗色的衣擺,她撩開自己的裙擺,露出被底褲包裹的纖細(xì)小腿。 赫巡下意識要移開目光,但這是冬天,想必也看不見什么,遂而又移了回來。 云楚隔著一層衣服指著自己的膝蓋:“我這兒有傷,走不了太久的路。雪還不大的時候,jiejie說她要先回去,說等她回去了叫人過來救我們。” 那其實什么也看不見,赫巡也不知道她所謂的傷是傷到什么地步。 “我原本要帶著你跟jiejie一起走的,可jiejie不準(zhǔn)我?guī)е??!?/br> 那時他還昏迷著,不帶他也是人之常情。赫巡并不覺得有什么,而是問:“那你怎么跟我一起留下來了?” “我受傷了嘛,我要是跟jiejie一起走,會拖她后腿的,她要是不開心了,那我就慘了?!?/br> 她拉住赫巡的衣袖,像個小太陽,笑意盈盈道:“不過哥哥,其實你也很幸運哦?!?/br> 赫巡目光從少女帶著凍瘡上的手移開,道:“因為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