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奧斯古玩店、索命、十年、帕若德克斯抉擇、戀愛預警、禍水如她、小喬、我的野獸Darling、迷宮大學、Secret Waiting
平時不是很行么?現(xiàn)在要獨當一面了就出這等簍子, 簡直丟盡刀宗的臉! “沒啞巴啊?!崩枧媲埔娧`秀帶著云閑走了, 忍不住笑意:“這不是吃得挺驚天動地么。” 現(xiàn)在眼看東南兩界有要合作的勢頭, 她的態(tài)度也有了絲細微的轉(zhuǎn)變。況且她原本就對云閑有好感, 古靈精怪的丫頭誰不喜歡? 柳昌:“?” 他雖然老了,也自恃是個男人, 不大想和女修斗嘴,又轉(zhuǎn)移目標, 看向一旁的宿遲。 雖說到了分神期這等修為,早已脫離了rou體凡胎的范疇,進食和睡眠不再是必需, 但一直在這里守著秘境的監(jiān)察工作仍是讓人感到乏味。柳昌本就是個暴脾氣, 定性不足, 現(xiàn)在看著宿遲又在那涼涼的擦劍,更是一股惱火往上沖,“呵,宿遲,你教的好??!” 宿遲拭劍的手一頓,聞言抬頭,視線淡淡。 柳昌:“有何不滿?” “沒教?!彼捱t開口,實事求是:“我與云閑只見過一面?!?/br> 柳昌:“……誰問你這個了!!” 黎沛在旁邊都快看不下去了。原本她對男修的外貌是不很在意的,畢竟修真界強者為尊,但她發(fā)現(xiàn),這可能是因為自己之前沒怎么見過真正的美人。在宿遲的襯托下,柳昌看上去極其像一棵暴怒的老菜幫子,咬起來都嫌硌牙那種,惹人心煩。 柳昌可不覺得自己煩,他轉(zhuǎn)向明光大師,明光大師與他對上眼,雙手合十,虔誠道:“阿彌陀佛。” “…………” 明光大師假如放個分神在這里,自己偷偷下班,可能沒有任何人會發(fā)現(xiàn)。 眾城外圈,投影石前,圍坐的人群比剛開始密集了不少,事出突然,這種戲劇化的橋段出乎意料,大家呼朋引伴,架也不打了,前來觀視: “這一招猴子偷桃用的妙啊!大獲全勝!” “平時讓你讀點書吧你不聽話,這叫空手套白狼,偷的哪門子桃啊?!?/br> “她如何知道冰影巨蜥的習性?膽子真夠大的。” “這魔女是來干什么的?難道劍閣跟魔教也有仇?這就走了!這么好說話?” “你們之前自己說的,劍修都嫉惡如仇,看不得有魔為禍蒼生……呃,現(xiàn)在看起來只是單純跟云閑有仇。” “誰知道她這么……我之前說的也沒錯啊,你看宿遲神情都不對了,唇角微微向下,可見他對同門如此作為相當不滿意,你們看見沒?” “早就想問了,你拿矩尺量的?” 眾人背后不遠,酒樓之上,繁復珠簾隔絕了嘈雜聲響,一名頭戴斗笠的男子正坐于窗邊,饒有興致地扶著額角望去。 紅玉暖酒,琴簫靡靡,這是眾城最奢靡的酒樓,出入的全是衣著華貴之人,兜里沒幾個子的人路過都不敢抬頭看,可此人一副粗布短打的江湖莽夫裝扮,濃眉高鼻,卻堂而皇之坐在樓內(nèi)最高處的閣間里,來往的小廝也司空見慣般,將他沒動一口的青陽酒撤下去了。 青陽酒,一蠱三千兩,有價無市。 他對坐之人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望去,開口道:“太過冒險,天運使然。若柳世來的再早些,或是妙手門那人來的再晚些,這局便不成了。” 男子揚眉,聽不出真實語氣:“天運?” 那人道:“還有一些小聰明,算不得多么稀罕。閣主,現(xiàn)在各界都逐漸有人才凋零之勢,尤其東界。若非要找尋人才,或許該動身前往北界……” “然后找回來柳世這樣的人才?!遍w主散漫道:“花一千分贖回自己的藥草,他的蠢渾然天成,與運氣無關?!?/br> 說的都是事實,那人只能閉嘴:“……” 秘境外的暗潮涌動與云閑無關,她正騎著馬與薛靈秀一路南下。 臨時拼湊起來的馬車只有二人的位置,原先坐薛靈秀與仲長堯剛好,現(xiàn)在加上了她、喬靈珊、風燁三人,仲長堯自然禮讓了出來,但云閑覺得里頭太悶,不坐,她不坐喬靈珊也不坐,風燁……風燁沒膽子坐,于是最后就演變成了這樣一種局面。 薛靈秀一人獨自坐馬車,其余人騎馬前行。 其實云閑也很好奇,這馬究竟是哪來的,難道荒漠中還有這種能夠馴服的妖獸么,但在相處幾個時辰后,她就明白了一切。 說真話,云閑長這么大,從未見過像薛靈秀這般如此雞毛的人。 她原以為,畢竟是醫(yī)修,那愛干凈一些也無妨,只是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大不了跟他說話之前把手和臉擦擦干凈,別太臟兮兮就行,但她發(fā)現(xiàn),事情遠沒有如此簡單。 薛靈秀這個大少爺,每三個時辰要潔一次身,一個時辰要洗一次手,還一定要用最新鮮的活水。這里是荒漠,怎可能處處有湖泊,于是他便舍棄了一位珍貴的名額,專門帶進來一個水屬性的修士,沒水也要制造出水。 他愛干凈,和云閑本來也沒太大關系——可他不僅愛干凈,他還見不得別人不干凈。見云閑啃了蘋果便要她去漱口,摸一下劍也要至少拿濕布擦拭(包括指縫),更別提隨便坐在石頭上地上了,那就得直接換一身衣服他才滿意,在他的隊伍里,人人都要如此,毫無例外。 那馬匹也是占用了儲物戒的位置,用高價買來的符幻化出來的。 其他更多雞毛蒜皮的小規(guī)矩就不提了,云閑跟他行了半路,還沒過一天呢,只覺得自己長這么大就沒這么痛不欲生過:“靈珊,我娘都沒這么管我?!?/br> “忍忍吧?!眴天`珊載著昏睡不醒依舊死死扒拉著她衣角的風燁,道:“畢竟是你先開口要同行的?!?/br> “是。我提出同行的確是對他圖謀不軌?!痹崎e慘然道:“那也不必這樣對我吧?” 天天這樣誰受得了? 喬靈珊哽?。骸啊痹瓉砟銓λ麍D謀不軌?。?! 一行人正隨著仲長堯給的方向往秘境南部前行。盡管仲長堯都是靠直覺決定的,但經(jīng)過前段時間的相處,薛靈秀對他的天運也是相當嘆服,從不走空,走到哪哪有奇遇,總之向哪都是走,不如就依著他的直覺前行。 果不其然,才走了不久,眾人就發(fā)覺了雪囂猴留下的蹤跡。 在這秘境中,許多妖獸要么體型奇大,例如此前的冰影巨蜥與嗜鐵蟻;要么體型奇小,例如多種人涼了三天才發(fā)現(xiàn)被咬的毒蟲細蛇,畢竟適者生存,像雪囂猴這般保留著原始形態(tài)的妖獸,就一定有其特殊之處。 雪囂猴通體雪白,皮毛極厚,依靠聲波攻擊,甚至能引動天地靈氣,喉嗓還可制成音律武器,比較罕見,渾身都有用處,且實力不算高強,就連統(tǒng)管猴群的猴王也不過金丹二層修為。 只是雪囂猴是群居妖獸,幾乎不會落單,行動敏捷,速度奇快,盤踞在山脈之間,守護著山巔那棵嬰奇樹。嬰奇樹十年結一次果,對正處于金丹期的修士有奇效,能夠大大增強其晉升元嬰的機會。 此等奇物當然引人垂涎,但若想要上山取寶,就必將經(jīng)過雪囂猴的音陣。單一只猴不足為懼,可音波層層疊加,又占據(jù)山谷間不斷回蕩的地形優(yōu)勢,就連元嬰強者也要暫避鋒芒。 當然,不論多么艱難,話本里的仲長堯總是拿到了的;也正是他取得了奇果,才能在救了即墨姝后讓其服下;而事情總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正是因為奇果被即墨姝用了,仲長堯才會修為不濟中毒,才導致后來的媚煙柳以身渡氣助仲長堯晉升元嬰…… 云閑耐著性子翻了半天,沒翻到仲長堯具體用的什么方法,反倒差點看即墨姝滿頁滿頁的心理活動看到工傷。 天吶,這男子竟然救了我,我可是魔女! 天吶,他竟然愿意將這等寶物給我服下,我可是魔女! 好君子好不做作,好善良好不一樣,難道這就是我一直在尋覓的意中人嗎? “……”云閑把話本收好,心想,魔女怎么了呢?拜托,你可是百年一位的魔教圣女啊,就仲長堯這樣子,放她們村里都沒人要的。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賣菜那回,見即墨姝的眼神,她就覺得這事要糟。 看來仲長堯這軟飯可能真得吃上了。 “刀宗又得了兩千分。殺了兩只金丹妖獸?”天色已晚,妖獸躁動,眾人停下扎營休憩,薛靈秀終于舍得從他那馬車里出來,示意別人給他搬出軟凳,冷道:“倒是迎難而上?!?/br> 篝火噼啪燃著,照亮眾人的臉,薛靈秀用折扇微掩口鼻,嫌道:“仲長堯,把這火熄了?!?/br> 仲長堯一愣,起身滅火,笑意在模糊暖光下有些淡,“是在下沒想周全,篝火確實可能引來附近的妖獸……” “味道太難聞了,嗆得鼻子難受?!毖`秀說,“點燈不就行了,差這點油?” 仲長堯:“……” 云閑:“……” 她保證她看見仲長堯那半永久君子笑裂開了一瞬。 點了燈,薛靈秀坐在眾人上首處,簡短提了下此后的計劃。 “嬰奇果對半步元嬰的人有奇效,雖說你二人都還只是金丹六層,離元嬰還遠,但未必沒有大用處?!?/br> “其余人開路,我們?nèi)霜氉赃M山——放心,我有備而來,這是暗凝膠,能暫且隔絕聽覺,但效用在一柱香內(nèi),所以必須迅速,只取三顆便歸?!?/br> 薛靈秀在金丹九層的屏障已然松動,應該能借此突破至元嬰;而云閑和仲長堯至少也能提升至金丹高階,大大縮短到元嬰的距離。 元嬰期的醫(yī)修,即使在外面也不多見,平時都得供著的,此等天賦,也難怪薛靈秀如此心高氣傲了。 喬靈珊和風燁被派到門口放哨。三人需要潛入,若是人太多,說不定會引起雪囂猴的注意,反倒添了麻煩。 “再等兩個時辰,待天色最暗之時,我們便動身?!?/br> 薛靈秀說完,也不問眾人有無意見,便下了決定,轉(zhuǎn)身回到馬車上。踏在車轅上之時,他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對云閑道:“聽說在宗門大比上,你和仲長堯?qū)?zhàn),是你贏了?” 仲長堯臉色一僵。 云閑也不客氣,不說什么“沒有沒有”“僥幸而已”“不分上下”,而是點頭,理所當然道:“是。怎么了?” “嗯。不錯?!毖`秀若有所思,留下一句:“你們得多加努力了。” 他倒是沒直接說出口,但意思大家都懂——真要出了什么事兒,現(xiàn)在你們倆小菜雞估計是護不住我的。 仲長堯唇角微動,半晌才緊道:“明白?!?/br> 這種理所當然吩咐下屬一般的口氣……憑什么?就憑身世好?他難道和薛靈秀不是平起平坐的么? 云閑倒是面色無恙,隨口應了聲,“在努力呢。” 薛靈秀進了馬車不見人影,現(xiàn)下提燈映著仲長堯和云閑的臉,旁邊的喬靈珊和風燁似乎在說些什么悄悄話,目光閃躲。 仲長堯見云閑百無聊賴地拿火烤蘋果玩,不由皺起了眉。 他一開始就想過,云閑和喬靈珊可能會質(zhì)問他為什么代替南界前來參加大戰(zhàn),還順勢編好了自己之所以對秘境內(nèi)生態(tài)有所了解的理由,嚴實密合,毫無破綻,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她們根本就不問。 這難道不是很奇怪么?見這二人反應,就仿佛在卯時在菜市場里偶遇然后相視一笑“好巧你也來了啊”,揮手,告別,拎菜回家,沒了。盼盼 ……難道,她發(fā)覺了什么異常之處? 仲長堯長眉微蹙。 不論如何,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云姑娘,許久不見,你的修為更精進了幾分?!敝匍L堯神色微動,笑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劍譜,招式特殊,想與你討教一番,可否借一步說話?” 云閑百無聊賴烤蘋果的手一頓。 又要說什么? 伸手不打笑臉人,云閑起身,把蘋果丟給風燁吃,跟著仲長堯一齊向旁邊有些幽暗的樹林邁去。 即使是秘境里最普通的樹,為了活下去也長的千奇百怪,遠處看過去鬼影重重,云閑跟仲長堯并肩路過一棵有雙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樹時,突然—— 她的左手“啪”一聲黏在了大樹的樹干上。 牢不可破,堅不可摧,頗有一種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分開的架勢。 云閑:“?” 仲長堯走到一半,發(fā)現(xiàn)人沒了,困惑轉(zhuǎn)身:“云姑娘,怎么了?”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云閑左手上傳來的抗拒和嫌棄就如同浪潮般襲來,鮮明到令人難以忽略,現(xiàn)在不僅不讓走,還正在硬生生把云閑的身子往回拉。 云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