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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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熟悉,是因為并未見過,比之前薛靈秀那輛要簡陋不少,沒有那么豪華了;說熟悉,是因為……所以這里為什么會有馬車?? 這等造作又奢靡的作態(tài),實在太眼熟了。 果然,馬車在兩列高手的簇擁下,緩緩停在兩方人馬面前,簾子被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掀開,薛靈秀那張略帶柔意的俊秀臉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眼都未抬,便理所當然道:“哪個在叫喚?別叫了,我全要了。” 眾人在荒漠里摸爬滾打了一天,最愛干凈的人也整潔不到哪去,他青綠色的長袍卻絲毫不染塵埃,就好像他壓根沒從那不知道哪來的馬車上面下來過一樣。 柳世瞬間面色變幻,狠道:“薛靈秀!” “嗯?”薛靈秀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他,半晌,倒是笑起來了:“喲,熟人啊?!?/br> 他眼皮薄得凌厲,偏生其他五官又生的柔和,平常神態(tài)不覺如何,現(xiàn)在一笑,倒讓人感覺笑里藏刀,如沐陰風了。 他帶來的人馬和刀宗弟子實力相差無幾,現(xiàn)在竟然隱隱有對峙之勢,場面一觸即發(fā)。 “你看,我就說?!痹崎e開口道:“有時候話不要太多,話只要一多,就容易辦不成事?!?/br> 喬靈珊不想拆臺,但還是默默想,明明在場的人就你話最多…… 也不知兩人之間究竟有什么宿仇,但都已經(jīng)到了掛懸賞互相戳小人咒對方死的地步了,那想必關(guān)系是相當差了。柳世臉色陰沉,對薛靈秀道:“奉勸你別多管閑事,這止血草本是刀宗的?!?/br> “多管閑事?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啊?!毖`秀故作訝異地睜眼:“人家明明白白擺出來交換的,你一張口就說是你的了?” 柳世難得說一次真話:“……cao,這本來就是刀宗的行嗎??” 薛靈秀:“你說是就是?” “欺負弱小,實在是橫行霸道?!毖`秀嘆息轉(zhuǎn)頭,輕輕將手搭在云閑肩上,道:“無事,我說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你不用擔心?!?/br> 看這樣子還真的挺像主持正義的,如果他的手沒有懸浮在云閑衣物上一寸的話。估計是嫌棄她身上有沙。 “我再說一次。”柳世面沉如水,看來是真的動怒了,與身后眾人一齊抽刀,“你現(xiàn)在轉(zhuǎn)身離開,我只針對她一個?!?/br> “哇,好大的威風啊!”薛靈秀一揮手,那兩列高手也嚴陣以待,“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樣?況且我也想起來了,我和這位劍修還算是有一段淵源,自然是要路見不平相助的,是吧,仲長堯?” 一直未曾露面的仲長堯終于從馬車的另一側(cè)下來了。 他一下來,尚未拱手,就發(fā)現(xiàn)風燁又在盯著他某個部位看:“?” 到底為什么老是要看他下面?? 仲長堯神色一僵,很快恢復過來,舒朗道:“是。在下與云閑姑娘的確相識?!?/br> 就是相識的過程不大美妙就是了。 “…………” 場面安靜了一瞬。 柳世在不著痕跡評估著雙方的實力差距,發(fā)覺是真的無法動手。薛靈秀這死娘娘腔就愛膈應他,無論如何都要跟自己對著干。他心知在這里損耗不是明智之舉,但那口氣真的咽不下去,這次若又讓云閑溜了,此人滑不溜手,再跑就不知道會藏到哪兒去。 而就在此時,又有一眾人馬緩緩出現(xiàn)。 地動山搖,沉重步伐踩著沙礫,無聲卻又有聲,隱隱的威懾力籠罩而來。 云閑定睛一看,最前方那位冷艷女子面上無甚神情,發(fā)尾帶著些耀目的火紅,原來正是北界鍛體門的姬融雪! 薛靈秀微微蹙眉,柳世卻喝道:“來的正好!姬融雪,你我暫且合作,止血草分你一半,如何?” “一半?”姬融雪轉(zhuǎn)眼看他,卻并無多少善意,漠然道:“我能拿到全部,為何要分你一半?” 話語中極其傲然,竟沒有丁點要合作的意圖。 柳世被噎了個徹底,怒道:“姬融雪,你!” “我如何?”姬融雪冷道:“總比目前為止還一分未得的東西要好?!?/br> 半晌之間,形勢巨變。 云閑那破爛小攤面前,隱約有一種三足鼎立、風雨欲來的凝滯窒息感,眾人一言不發(fā),各自心中盤算。 動手?還是不動手?絕不可以吃虧。這止血草,我勢在必得,就算得不到,也要將其毀去! 云閑在那等著,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想讓風燁再幫忙削個蘋果。 吵什么吵,就這么一點事。 同一時刻的秘境之外,更是一片嘩然。 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都上頭了??按理來說,你們不該一周之后才開始內(nèi)戰(zhàn)的嗎,為什么現(xiàn)在就一副后期奪魁混戰(zhàn)的氣氛了?。∧侵皇且欢阎寡荻眩?! 看這隊形,東界在了,北界在了,南界也在了,只剩唯一一個平時也沒多少存在感的西界尚未現(xiàn)身,眾人呼朋引伴之時,尚在想,都已經(jīng)這樣了,總不可能還有別的人馬前來吧—— 霎時,飛沙走石,天色一變! 云閑一動,驟然起身拔劍,將一旁的喬靈珊攔至身后,一道紫色光華劈天蓋地朝這里襲來,被欺霜擋住,在地面上擊出幾道深刻溝痕。 竟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了! “靈珊,小心!”云閑換左手按劍,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右腕,眼神驟然凌厲起來,劍意淋漓傾瀉至伊眉眼,半點散漫之色不存,沉道:“沖我們來的?!?/br> 像是突然變了個人。 喬靈珊被擋在她肩后,緩慢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后,立馬從脖子紅到臉。 有病吧!現(xiàn)在耍什么帥啊??! 半空之中,靡靡之音伴隨著熟悉的香氛蔓延而來,即墨姝騎著妖牛出現(xiàn),冷哼一聲:“呵,終于找到你們了,看我……不是,你臉紅個屁???!” 什么意思啊?這是魔教誒!殺人不眨眼的魔教!夠膽讓她臉紅的?? 即墨姝也是出完手才發(fā)現(xiàn)底下還有這么多人的,但她也只是微微訝異了一瞬,又很快冷下臉,道:“原來正派喜歡聚在一起過家家……呃?!?/br> 她話音戛然而止,異常生硬。 眾人順著即墨姝視線看去,盡頭是神色莫測的仲長堯,還以為這兩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瞬息之后,他們眼睜睜看著半空中的即墨姝緩緩紅了臉頰。 云閑:“…………” 眾人:“…………” 你才是臉紅個屁?。。?! 第19章 四方大戰(zhàn)(六) 即墨姝僅僅十八年的魔生中, 第一次產(chǎn)生了這般滋味。 如心臟驟然被人捏緊了一般,呼吸不禁急促,臉頰也不禁guntang,這陌生的感受實在難以捉摸, 又難以控制, 她不明白這是因為什么。 是因為看到這個人…… 即墨姝美目看向下方大蔥身旁的那位謙謙君子,心潮微微蕩漾, 又看到他身側(cè)佩著的那把劍——嗯?怎么又是劍修?現(xiàn)在的劍修這么多了? 她眉毛忍不住嫌棄地一皺。 呵, 劍修。平時都不出現(xiàn),一旦出現(xiàn)一只, 就會跟著一窩! 仲長堯也微微抬眼,看著半空中這位風華絕代的少女。 這便是即墨姝, 他以后的道侶,輔佐他走上至高大道的人,也是唯一的妻子。 起初看話本時, 他還對這個未來道侶并不甚滿意。雖然熱情似火, 但果然還是魔性難改, 有時性子太過刁蠻霸道, 喜歡拈酸吃醋,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但現(xiàn)在見到本人, 卻是能夠理解了一些。 如此姝色女子,耍點小性子也是當然。 魔教人馬的驟然出現(xiàn), 讓這方小小天地愈發(fā)混亂,那只牛妖從即墨姝身下鉆出,變回人形, 如精鐵山巒般立于圣女身邊。 看來即墨姝雖然嘴上嫌棄他, 平日里對他還是蠻好的, 畢竟圣女都一副氣勢洶洶殺意沖天的模樣了,他竟然還在偷偷用鼻子跟云閑打招呼。 云閑看了看,本該跟在后方的媚煙柳卻蹊蹺地沒了身影,不知緣何。 風燁站在那,被幾方夾著,人都傻了。 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樣:北界兩門齊出,刀宗明顯是針對云閑來的,想拿回自己的東西;鍛體門卻并不想與他們合作,甚至隱隱間有些對立的意味在。南界的薛靈秀和仲長堯倒像是對云閑有些同一戰(zhàn)線的意思在,但也算不上善意,多半是為了膈應刀宗。魔教……魔教看上去對止血草沒什么興趣,看這個架勢,是來單純尋仇的,又或者是路過正好看見云閑很不爽,想來錘兩下。 兩方對兩方,實力都相差無幾,目的各異,互相制衡,互相猜忌,一時間竟然誰都沒有要輕舉妄動的意思。 但能知道的是,東界這三個萬惡之源估計是全場最菜的人。他雖然沒見過云閑打架,但修為是金丹六層,就比那個牛妖高上一點。 喬靈珊覺得自己來這里幾天已經(jīng)見過了不少大風大浪,現(xiàn)在情緒依舊穩(wěn)定,小聲道:“云閑,現(xiàn)在就這樣站著看嗎?” 云閑:“你還可以坐下來看?!?/br> 喬靈珊:“?” 果然,戲臺尚未搭好,已經(jīng)有人開始戲癮大發(fā)。柳世先開口,滿面怒色:“薛靈秀!不過就是四年前搶了你一棵苓皇草,你有必要計較到現(xiàn)在么?” “哦?我母親垂危,沒那味苓皇草,險些不在人世了,你現(xiàn)在讓我不要計較?”薛靈秀輕笑道:“那把你爹饒一個給我先。” 他的確是帶了些南方口音,嗓子又溫軟,說不上多么強硬,陰陽怪氣倒是一流,溫柔刀刀刀扎心。 柳暉幫腔:“你說話就說話,帶長輩做什么?” “長輩?”薛靈秀一揮折扇,“你爹是你爹,要孝敬自己孝敬去,與我何干?不罵他一句老不死算我有教養(yǎng)?!?/br> “薛靈秀,你!”柳世不和他打嘴仗,反正打不贏,轉(zhuǎn)頭又看向鍛體門,“姬融雪,你和我同是北界中人,現(xiàn)在首要不是爭勝,要以大局為重?!?/br> 在場的鍛體門弟子不發(fā)一言,齊齊看向最前方的姬融雪。 鍛體門修行的功法不同,且因為修煉至一定階段后出現(xiàn)的獸狀情態(tài),讓人容易與妖族混淆。妖族有人形和獸形兩種形態(tài),可以切換,□□強大無比,卻無法修煉人族功法;而鍛體門更似是截取了妖族之長,加以專精修煉。 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 云閑就這么看著,看不大出來她修煉的是什么種族的功法。 姬融雪神色依舊冷淡,道:“若是以大局為重,你取回的東西盡數(shù)給我?!?/br> 柳世:“我憑什么……” “憑你們刀宗現(xiàn)在沒有任何貢獻。”姬融雪道,“大局?那是你之大局,非我之大局?!?/br> 她在前面說話,后方的弟子竟是一點異議都沒有,就連想要商量的意圖都無,想來是真心實意地跟隨,并無半點異心。 接連碰了兩次壁,柳世不由有些惱怒,看向那半空中不知底細的妖艷少女——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這淺顯的道理永遠顛撲不破,他于是道:“這位……” 一時卡了殼。 叫什么,仙子?看這魔氣四溢的樣,跟仙子有半毛錢關(guān)系么。那叫,道友?道相同才是道友,他跟這魔女當然道不同。難道是,姑娘?這稱呼太過純良,怎么看上去也不適合。 沒等他想好,即墨姝便驟然驚醒似的,蹙眉將視線從仲長堯身上移回,問:“有事?” 柳世道:“你也和此人有所恩怨?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