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橘 第93節(jié)
等待過程里,可能是換季容易多發(fā)疾病,有別家的寵物看完病出來,小小的幼貓被醫(yī)生送到主人面前,說盡力了,頓時主人壓抑的哭聲就在寂靜的醫(yī)院響起。 金橘被刺激到,身體抖得更加厲害,梁世京顧不得那么多,把人按到自己懷里,手掌不停地在她后腦勺摩挲,一遍遍寬慰道:“沒事的,沒事的?!?/br> 金橘被他攬在胸前,心里發(fā)冷。 多多以后,這些年她沒養(yǎng)過任何動物,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多多的死雖然被她放下,但是卻從此讓她對這種事心有余悸。 回國后小貓的事純屬意外,她以為養(yǎng)到貓主人來接就好了,卻忘記了當(dāng)年多多也是在等待霍聞來接它的時候,沒了生命。 她說不出話,像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凍僵了,連嘴巴都張不開,一直到醫(yī)生出來,整個過程,梁世京都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在安撫她。 好在最后診斷結(jié)果是輕微脫水,無異物的集體群發(fā)性腸胃炎,金橘僵住的臉,終于被融化。 她全身回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在梁世京的掌心,趕忙抽出來,有些尷尬,早晨還跟人劃清界限,現(xiàn)在又和人糾纏。 “抱歉,”她感到難堪,“我剛剛失態(tài)了?!?/br> 梁世京沒說話。 醫(yī)生又和他們溝通了一下治療過程,病因,以及后續(xù)的診斷和費(fèi)用。 小貓需要在醫(yī)院靜脈注射輸液三小時,金橘抱著貓坐在長椅上掛針,看到梁世京拿了一堆單子回來,反應(yīng)過來他把費(fèi)用交了。 “一共多少,我把錢轉(zhuǎn)給你?!?/br> 她這樣問,問題似曾相識,梁世京沒拒絕,只說:“下次給我吧,手機(jī)剛才沒電關(guān)機(jī)了?!?/br> 他又說謊,在金橘面前扯得越來越自然,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撒謊精。 金橘的注意力全在貓身上,不到半天功夫,感覺貓已經(jīng)瘦了一圈,她神情同樣懨懨,說:“那你把電話留給我,我之后聯(lián)系你?!?/br> 她說著把手機(jī)遞過來,梁世京竟有些竊喜,輸了,還回去,金橘收起手機(jī),看著貓,又道: “今天麻煩你了,謝謝,就不浪費(fèi)你時間了,你有事先去忙吧?!?/br> 梁世京覺得自己在生意場上的腦筋,全用在了這里,他思緒飛快,沒回答,轉(zhuǎn)身走了。 外面依舊還是在下著雨,但是比早上小了很多,快到中午午飯時間,路上都是撐著傘的行人。 寵物店周圍都是小店,沒有大餐廳,梁世京打著傘,進(jìn)了家快餐店,按著金橘以前的口味,給她買了午飯,三葷一素,外加一個豆腐湯。 他故意腳步走得慢了些,塑造自己吃過了午飯。 金橘在醫(yī)院看到折返回來的男人時,杏仁眼睜得圓圓:“你怎么……” 她沒說完,梁世京把手上盒飯放到一邊,硬生生從她手里接過貓,胡說八道: “吃飯的時候偶然想到,順便帶了一份過來?!?/br> 他下巴點點椅子上的盒飯:“趕快趁熱吃,吃完再換你?!?/br> 金橘胸口一口氣上不來,話在嘴邊打轉(zhuǎn),最后還是抿抿唇算了。 與其周旋,還不如早早了事。 金橘把盒飯打開,盒飯里辣子雞丁,青椒rou絲,麻婆豆腐,還有一個酸辣白菜,全是自己以前喜歡的菜。 可是,自己的口味早變了。 她沒作聲,草草吃了一點,蓋上了盒子,梁世京目光打量: “怎么,不好吃嗎?” 金橘把手上的盒子歸類好,又用袋子系好,站起來準(zhǔn)備去扔垃圾桶,她居高臨下,看著男人,說不是: “只是我早就不喜歡這些了?!?/br> 梁世京仰著臉,表情一瞬間凝滯。 金橘不再看,提著垃圾走了,等她扔完垃圾回來,小貓的掛瓶就只剩下了一瓶,她把貓接過來,說: “盒飯的錢,到時候我會一起算在今天的醫(yī)藥費(fèi)里,謝謝梁總費(fèi)心,您慢走,我就不送了?!?/br> 醫(yī)院叫號,請皮皮的爸爸mama來三號門診室,梁世京站在一旁,喉嚨上下動動,片刻,說好,轉(zhuǎn)身向走廊盡頭走了。 金橘坐在長椅上,看了看貓,又看了看吊瓶,再看了看別個抱著寵物,一起來的情侶,最后低頭。 什么都敢看在眼里,唯獨(dú)沒看梁世京的背影。 作者有話說: 更新請假和推遲,都會掛請假條的,如果沒有,就是在文案第一行的哈,因為作者號還沒解禁,所以沒有在評論區(qū)回復(fù),抱歉。 第69章 當(dāng)天晚上回去, 金橘才想起來梁世京的外套還在自己這里。 黑色的夾克被貓的嘔吐物弄得臟污不堪,喂貓吃完藥以后,她出來把外套送干洗店, 外面風(fēng)雨已停, 回來的路上,金橘再次聯(lián)系了一次貓的主人。 文字太長, 她把大致的情況,以及貓的病情都用微信語音發(fā)了過去,這是她和貓主人這幾個月以來, 交流說話最多的一次。 那邊沒有立馬回復(fù), 金橘又跟虞立新請了兩天假,貓這邊還要再繼續(xù)輸兩天的液。 到家的時候, 貓已經(jīng)入睡, 金橘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白銀銀的消息就是在這時發(fā)了過來。 自從相隔兩岸,兩人聯(lián)系越來越少,時差不同, 總?cè)滩蛔∠胍紤]對方的時間和作息,一來二去, 感情還在, 交流卻愈漸報喜不報憂。 比如此刻, 白銀銀說自己要和陳新司結(jié)婚了, 婚期暫時還沒確定下來,但是兩家已經(jīng)見過面在選日子。 當(dāng)年的假小子, 現(xiàn)在已經(jīng)蓄起了長發(fā), 成為了嬌羞可愛的小女人, 金橘看著她時而上傳在朋友圈的照片視頻, 字里行間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 那些動態(tài)里,偶爾也會出現(xiàn)白堂英的身影,他變得明顯成熟穩(wěn)重,不似當(dāng)年總是笑眼輕浮的模樣。 大家都變得不一樣了,金橘忽又覺得悲傷,仿佛學(xué)生時代剛剛還在眼前,倏然就被風(fēng)吹散了。 她給白銀銀提前道賀,開她玩笑:該叫陳太太了?!?/br> 白銀銀隔著屏幕不好意思:“哎呀,還早呢?!?/br> 金橘笑,問她到時候婚禮準(zhǔn)備在哪里舉辦,白銀銀應(yīng)該也是還沒想過,猶豫了好一會兒,說她自己想在國內(nèi),畢竟她和陳新司本來就是在國內(nèi)認(rèn)識相戀的。 金橘覺得開心,這樣大家就又可以見一次面了,人生爾爾,總是這樣,見一面少一面的。 兩人又聊了兩句,她那邊有事要忙,便約了下次,金橘說好。 窗外月影單掛樹梢,她坐在沙發(fā)上,驀地沒由來覺得孤獨(dú)寂寥,下次是何時,都在翻動的日歷里,沒人知道。 另一邊的路易威登晚宴,卻是熱熱鬧鬧。 今天鐘家鐘決,沈家沈遲,崔家崔林野都在,梁世京捏著香檳,側(cè)目瞧了眼身邊坐立不安的崔西,睨他: “你抖什么?” 崔西手指不停敲腿:“誰抖了……”,又道:“早知道我哥來我就不來了……” 心有靈犀般,他前腳剛說完,后腳那群人里,崔林野就扭頭向梁世京遙遙舉杯,梁世京黑發(fā)背頭,露出的整張臉劍眉星目,慵慵懶懶,坐在那里,沒主動社交,只對著崔林野笑笑,舉杯回了個禮。 他掀唇哂笑:“你怎么跟原湊似的,他也是見了他哥,就跟見了貓一樣?!?/br> 崔西嘖他:“你弟不也一樣?我說你們這些當(dāng)哥的,能不能稍微體諒一下我們當(dāng)?shù)艿艿男那椤?/br> 梁世京又舉了下杯,想到什么,又問: “林周津最近還有沒有往「小西天」去了?” 他說這話,崔西臉色就變了,說:“比之前少了,但是吧……” 他默了半晌,繼續(xù)道:“京爺,我總覺得他遲早要給你捅個簍子,你還是對你弟太寬容了……” 他還在說,梁世京已經(jīng)站了起來,崔西剛想?yún)跛阋蔡蛔鹬匚伊?,一扭臉,就見崔林野走到了面前?/br> 男人眼型狹長,五官立體,看人的時候,有種輕佻的味道,他傾著香檳杯,低著杯沿碰了碰梁世京的杯壁,笑道: “梁少悠閑,看到我們幾個,也不來聊兩句?” 梁氏恩南,鐘氏中寰,沈家晟天,加上崔家容達(dá),四家在梁市即是最大的商業(yè)敵人,又是最大的合作伙伴,生意場不管如何,私底下的關(guān)系都是做足的。 梁世京聽他模棱兩可的話,也半真半假:“這不是在忙著安慰弟弟嘛?” 他眼角低著,狡黠看著崔西,崔西心里想罵娘,梁世京個老狐貍,禍水東引,拿自己當(dāng)擋箭牌。 可自家哥也看過來,崔林野本來就嫌自己不務(wù)正業(yè),崔西只好陪著笑,不說話,也沒反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這邊說著,鐘決和沈遲也走了過來,崔西有時就煩梁世京這點,走哪哪是圈子焦點,自己今天是準(zhǔn)備過來泡妹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別說泡了,連句話都沒說上。 他內(nèi)心忿忿,聽鐘決也把話題引到了女人身上。 鐘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邊的女人一茬接一茬地?fù)Q,軟妹御姐什么類型都有,崔西有時候還挺羨慕。 他挑挑眉,表情輕?。骸傲荷?,打聽一事兒?!?/br> “上次你生日宴會上,你給穿鞋的那美女,誰啊?你們是那種關(guān)系?” 他手比劃了一下,崔西一聽,心里咯噔,往梁世京臉上看,果然,見梁世京的臉色立馬就冷了: “怎么?” 鐘決勾著嘴角笑:“感覺那meimei有點意思,聽說是虞立新店里的紋身師……” 梁世京正想說什么,一旁的沈遲比他快,緩聲道: “鐘決你注意措辭,人可是和賀家那位上了花邊新聞的,賀二不混圈子,說不定人私下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都不一定……” 崔西在一邊聽得心跳加速,這他媽簡直句句都是在梁世京的雷點上蹦迪啊。 鐘決不以為意,吊著眉訕笑:“花邊新聞而已,照你這樣說,那我出手更容易,她不是前段時候還和梁少糾纏……” 糾纏后面兩字沒說完,梁世京手上的香檳杯,當(dāng)?shù)匾宦?,撞上他手上的酒杯,杯身正好壓在鐘決的杯口上。 他舉動突然,晚宴燈色四閃,聲音嘈雜,沒人注意這邊,站在一起的幾個男人卻都聽清了。 梁世京笑著,臉卻沉著,冷眸微瞇,盯著鐘決,咬著字道: “鐘少,飯亂吃,話不能亂講,你剛才的話不對,我糾正一下?!?/br> “是我求愛不成,死纏爛打?!?/br> “雖然我倒希望是我被糾纏?!?/br> 他把自己手上的香檳杯塞到鐘決手上,再抬眼,笑意蕩然無存地警告: “還有,她不是圈內(nèi)人,你別動歪心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