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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第104節(jié)

    他目光冰冷地盯著江紫萸,其中的厭惡令人心驚,蘇棠語紅著眼眶,喉頭微哽,泣不成聲。

    蘇夫人也落了淚,勸道:“商兒,你先回來……”

    蘇清商捂著嘴用力咳嗽幾聲,又盯著江夫人,繼續(xù)道:“既然是姑父救了我的命,那這筆賬應(yīng)該由我一個人來還,一命抵一命,今天我從這里跳下去,淹死在湖里,你們江家就得立馬從蘇府滾出去?!?/br>
    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卻把其他人嚇了個半死,蘇夫人和蘇棠語齊聲叫道:“不要!”

    “商兒,你別做傻事!”

    “但是,”蘇清商話鋒一轉(zhuǎn),又看向江紫萸,道:“在這之前,你也應(yīng)該把賬還了才是?!?/br>
    江紫萸已經(jīng)嚇得臉色青白,渾身抖如篩糠,涕淚交加地求道:“我錯了,我錯了,二表哥,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蘇清商置若罔聞,徑自說下去:“當(dāng)初我會落水,是因為你說你的荷包掉進湖里了,讓我替你撈起來,我落水后,你非但沒有叫人,反而嚇得躲起來了,姑父恰好路過,救了我一命?!?/br>
    說到這里,他冷冷地盯著江紫萸那張驚恐的臉,緩緩站起身來,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做,卻沒能做到,諸多顧忌,反倒讓你們愈發(fā)貪得無厭……”

    黎枝枝心里忽然微微一跳,想起了當(dāng)初在蘇家莊子的時候,她教訓(xùn)江紫萸那一次,蘇清商向她道謝,說:你做了在下一直沒能做到的事情。

    只聽數(shù)聲尖叫和著驚呼同時響起,蘇清商一腳把江紫萸踢得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入湖中,砸出巨大的水花,他甚至微微一笑,道:“也是該到你還債的時候了?!?/br>
    作者有話說:

    二更

    之前有讀者猜,蘇清商不關(guān)心蘇棠語,知道宋和魚子醬的事情,還不告訴meimei,其實不太對哈,蘇清商沒那么神,他只是本能地厭惡宋而已,就是一種直覺,畢竟同為男人嘛,但是蘇棠語喜歡宋,他也沒有做什么,這一點和枝枝不一樣,因為多年患病,他確實是性格涼薄,但還沒到冷漠的地步,所以他會被枝枝這種性格吸引。

    第一次見枝枝,就是看到她為阿央出頭,在教訓(xùn)江紫萸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江紫萸被踹下水的時候, 江夫人腿一軟,險些沒跌在地上,連滾帶爬往那邊奔去:“紫萸, 我兒??!”

    她仗著夫君的死,挾著那一份恩情, 在蘇府作威作福多年,自是沒想到蘇清商竟然真的敢把江紫萸踢下去, 當(dāng)即嚇得肝膽欲裂, 撲到亭子邊,正好看見江紫萸在水里沉沉浮浮, 她被捆著手, 連掙扎都不能,只一晃眼, 就沉下去了。

    江夫人哭著大叫道:“救人?。∧銈兛炀热税。∽陷?!”

    卻有兩個家丁把她攔住, 不許她上前, 江夫人破口大罵道:“蘇清商你這個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啊!”

    蘇清商卻神色淡淡地道:“姑母放心,等她死了,我自然會跳下去了斷性命,如此我們便算是兩清了?!?/br>
    他的語氣平靜無比,江夫人聽得心底發(fā)寒, 渾身直打哆嗦, 她意識到蘇清商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打算弄死江紫萸,自己再去死,這下她是半點都硬氣不起來了, 哀哀道:“別、別這樣, 姑母求你了, 姑母只有她這一個女兒,紫萸是我的命根子啊,你放過她這一次,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蘇夫人和蘇棠語等人也都呆住了,反應(yīng)過來,連忙圍上去幫著勸,蘇清商卻不為所動,江夫人且哭且罵,又在他面前跪下去苦求道:“你放過她,我們兩清,兩清了!我們這就離開蘇府!”

    “這可是姑母親口說的。”

    “是是是,”江夫人哭道:“好侄兒,你快救人,快讓他們救人啊!”

    蘇清商這才吩咐下人去湖里,把江紫萸撈了起來,她喝了一肚子水,這會兒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所幸還有游絲之氣,總算沒淹死,江夫人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呆愣愣的,腿軟得半天都爬不起來。

    蘇清商看著下人七手八腳把江紫萸抬走,有瑟瑟冷風(fēng)吹來,他掩著口又重重咳嗽幾聲,蘇棠語紅著眼眶勸道:“二哥哥,你快回去歇著吧?!?/br>
    蘇清商卻看向旁邊的黎枝枝,微微一笑,道:“今日這般歇斯底里,一場鬧劇,讓黎姑娘見笑了?!?/br>
    黎枝枝輕輕搖首,反而道:“二公子此舉,正是大快人心。”

    兩人相視一笑,蘇清商又咳了起來,蘇棠語連忙替他撫背順氣,片刻后,他忽然問道:“上次說的那一幅畫,姑娘看了么?”

    黎枝枝這才想起來,稱贊道:“不愧是二公子,那一幅月夜圖十分精妙,我很喜歡?!?/br>
    “那就好,”蘇清商點點頭,蒼白清俊的面上露出一點淡淡笑意,道:“那幅圖畫得正是在下與姑娘初見時的情景?!?/br>
    聞言,黎枝枝面露疑惑,道:“我們相識那一日,不是在白天么?”

    蘇清商似乎想說什么,出口又是一陣咳嗽,黎枝枝立即勸道:“天氣冷了,二公子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免得加重病情?!?/br>
    又體貼地提了告辭,蘇清商便對蘇棠語道:“你送一送黎姑娘?!?/br>
    蘇棠語頷首,親自把黎枝枝送了出去,兩人一路走,一邊說話,黎枝枝故意道:“你知道我今日為何會突然來么?”

    蘇棠語一怔,搖首,黎枝枝笑道:“是楊小公子托付我的?!?/br>
    聞言,蘇棠語面露訝異之色,語氣有些失落地道:“是我對不住他,想必在他看來,我是一個任性又反復(fù)無常的人吧?!?/br>
    “這倒沒有,楊公子只是擔(dān)心你遇到什么事情,托我來打聽打聽,”黎枝枝頓了頓,又道:“他還說了,若是你厭煩他了,他便躲得遠遠的,免得讓你困擾?!?/br>
    蘇棠語急急道:“我沒這樣想!”

    “哦,”黎枝枝拖長了聲音,停下步子,歪了頭看著她,神色促狹道:“看來有人的好事將近了呢。”

    蘇棠語鬧了一個大紅臉,支吾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說這些也太早了……”

    嘴上這樣說著,黎枝枝卻看得出來她是開心的,那雙杏眼里藏著幾分羞澀和歡喜,十足的小女兒情態(tài),一反之前病懨懨的模樣,黎枝枝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說起來,”蘇棠語忽然問她:“那你呢?”

    黎枝枝不解:“我?”

    蘇棠語道:“你有喜歡的人了么?”

    黎枝枝登時愣住,很奇怪的,在那一瞬間,她的腦中莫名就掠過一些瑣碎的畫面,譬如那月光下的玄衣,濃墨飛白,又譬如那泛著微紅的鳳眸……

    蘇棠語見她沒立即答話,起初是訝異,爾后反應(yīng)過來,面露恍然之色:“真的有了?”

    黎枝枝下意識矢口否認:“沒有。”

    “騙人!”蘇棠語興奮不已,道:“我還不了解你么?你方才猶豫了?!?/br>
    她興致勃勃地追問:“是誰是誰?我認得么?”

    黎枝枝索性捂住耳朵,搖頭道:“沒有沒有?!?/br>
    兩人笑鬧了起來,蘇棠語腦中靈光一現(xiàn),道:“不會是裴小公子吧?”

    黎枝枝大為訝異,否認道:“不是?!?/br>
    蘇棠語心里松了一口氣,杏眸一轉(zhuǎn),半是打趣半是試探地猜道:“難不成是我二哥哥?”

    黎枝枝當(dāng)即哭笑不得,道:“不要瞎說,沒有?!?/br>
    她否認得這般果斷迅速,蘇棠語頗有些失望,又不肯死心,臨了把黎枝枝送到府門口,還在努力勸道:“我二哥哥人很好的,你若嫁給他,往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豈不是更好?”

    才說完,斜刺里忽然傳來一個沉沉的聲音:“什么更好?”

    冷不丁把蘇棠語嚇了一跳,她與黎枝枝一同循聲看去,只見那府門前的馬車旁,不知何時倚了一個人,他穿著一襲玄色錦袍,身形修長,眉目生得俊美無儔,正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不知為何,他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差,神情疏冷,如籠寒霜,只這樣掃過來一眼,便讓人心生畏懼。

    蘇棠語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把自己往黎枝枝身邊靠了靠,有些緊張地向他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蘇棠語總覺得蕭晏的目光十分不善,但是當(dāng)他看向黎枝枝時,那種感覺又完全消弭了,變臉之快,令人稱奇。

    黎枝枝神色微訝,道:“太子哥哥怎么來了?”

    “有些事情想同你說,”蕭晏頓了頓,又看了蘇棠語一眼,道:“我打擾到你了?”

    這語氣竟有些低聲下氣的意味,又有點像是拈酸呷醋,蘇棠語心里打了一個突,旁邊的黎枝枝秀眉微挑,忽然笑道:“是有點,我與棠語還有話要說呢?!?/br>
    這話明顯是故意的,蘇棠語忍不住驚異地看了好友一眼,自她認識黎枝枝來,對方一向是個體貼溫順的好脾氣,知情識趣,除非惹急了她,否則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可看她表情,又不像是在和太子殿下置氣……

    蘇棠語只覺得奇怪,那邊黎枝枝又向她道過別,走向馬車,然后停了下來,像是與蕭晏對視了一眼,旁邊的婢女正欲去打簾子,蕭晏卻先她一步,竟親自將車簾掀了起來。

    黎枝枝彎起眉眼,沖他笑了:“多謝太子哥哥。”

    然后踩著腳凳,微微俯身,入了馬車,蕭晏緊隨其后,也上了車,才一抬頭,正好對上了蘇棠語吃驚的目光,此時他的表情已不復(fù)方才的溫和,而是重新變得疏冷漠然,很快,簾子被放下來,隔絕了蘇棠語的視線,她也再看不見馬車里的情狀。

    可心里的異樣感覺,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蘇棠語越想越是驚疑不定,索性去了蘇清商的院子。

    隔著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砜人灾?,還有下人隱約的勸誡,蘇棠語進了屋,只見蘇清商正坐在榻邊,婢女捧著藥碗站在一旁,滿面為難。

    “二哥哥。”

    看見蘇棠語來,蘇清商便擺了擺手,示意婢女道:“藥放下,你先出去吧。”

    婢女依言照做,恭敬地退了下去,屋子里安靜下來,一時間只能聽見蘇清商的悶咳之聲,大概是今天下雨的緣故,這才九月的天氣,屋里便已經(jīng)升起了火盆。

    蘇棠語見哥哥面色不太好,有些擔(dān)心地道:“不若再請大夫來,換個方子吧?”

    “無妨,”蘇清商淡淡笑了笑,又問:“她走了?”

    “嗯,”蘇棠語在旁邊坐下,小心地覷著他,欲言又止,敏銳如蘇清商,怎么會看不出來,問道:“有話說?”

    “二哥哥,”蘇棠語躊躇道:“你為何不告訴枝枝啊?”

    “告訴什么?”

    見他還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蘇棠語登時急了:“說你喜歡她??!你再不說就晚了!”

    聞言,蘇清商微微一怔,反問道:“方才是誰來過了?”

    蘇棠語沒想到他這么聰明,有點傻眼,甚至沒來得及答話,蘇清商便繼續(xù)道:“必然不是裴言川,那就是太子了,他來接黎姑娘?”

    蘇棠語:……

    見meimei一臉懵然,蘇清商反而笑了,一邊笑,一邊又忍不住咳嗽起來,蘇棠語連忙替他撫背順氣,嗔怪道:“你還笑得出來?枝枝都要跑了,虧你平日里又是吟詩又是作畫的,極盡風(fēng)雅之能事,怎么就這么笨呢?”

    蘇清商卻忽然道:“我已告訴她了。”

    蘇棠語愣住,張了張嘴:“?。渴裁磿r候?”

    蘇清商道:“送畫的時候?!?/br>
    蘇棠語思索了半天,蹙眉道:“可是枝枝好像不知道啊。”

    “從前我是想著……”說到這里,蘇清商沉默片刻,才道:“罷了,她不知道或許還好一點,你往后也不要提?!?/br>
    “為什么?”

    蘇清商看著她,淡淡道:“再過幾年,我病死了,傳到她耳中,也不會教她覺得我可憐?!?/br>
    他想起初見黎枝枝時,她站在那廊下,將七公主護在身后,威脅著江紫萸,嬉笑怒罵,表情鮮活,生動漂亮,一顰一笑皆可入畫。

    蘇清商從來不畫人物,因為在他眼中,人皆以物而擬,譬如他的meimei蘇棠語,便是活潑如桃花,又譬如江家母女,貪婪如虎豹狼蟲,而黎枝枝,便是如皎皎明月。

    我見你時,如見明月。

    君自千秋照,人誰百歲看。

    ……

    馬車上。

    黎枝枝問蕭晏道:“太子哥哥究竟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