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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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療養(yǎng)院里的姜盈盈對林淮晟這樣簡單的處理結(jié)果并不滿意,可偏偏王小栗那傻不愣登的小孩又已經(jīng)輕易表了態(tài),搞得姜盈盈都不好再多說什么。 最終,姜盈盈又將這次在林淮晟這里受到的怠慢,怨怪到了昏迷不醒的林淮誠身上。 林淮誠左胳膊上又被哭哭啼啼的姜盈盈多掐了一道印子。 這時候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姜盈盈沒有察覺到,躺在病床上的林淮誠這時候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 姜盈盈到底是為了王小栗的事情去了a市一趟。 沒想到在林之緒那里待了幾天后,接到了療養(yǎng)院的通知,說是林淮誠醒了。 姜盈盈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什么幻聽。 王小栗,林之緒當即跟姜盈盈一起買了機票,飛了回去。 到了療養(yǎng)院,林之緒和王小栗跟在后面,姜盈盈第一個沖了進去。 林淮誠此時正被護工扶起來,用吸管小口喝著水。 姜盈盈瞬間撲了過去,摟住林淮誠,喜極而泣道:“淮誠!你……你可終于舍得醒了!” 林淮誠差點兒嗆到,擺了擺手讓護工把水拿走,然后艱難地抬起來手在姜盈盈后背拍了拍。 “辛苦你了,盈盈?!绷只凑\朝門口站著的王小栗和林之緒那里望了一眼,又低聲勸慰失態(tài)的姜盈盈:“孩子都在這兒呢。” “爸,你還有沒感覺到哪里不舒服?”林之緒走過去。 說到這里,林淮誠動作不太自然地抬了抬左胳膊,他語氣困惑:“盈盈,你這是哪里找來的護工,我這條胳膊上好多……” 話還沒說完,姜盈盈驟然又是一聲啼哭,原本拉開了些距離的她又重新?lián)狭肆只凑\的脖子,她那只拿著巾帕的手在林淮誠左肩膀上揮了揮,像是想要抹去什么。 “哎呀,淮誠,你要是不舒服……就…就先躺下?!苯藜t的眼眸望著林淮誠那張還未恢復(fù)健康色澤的臉,語氣急切地說道。 林淮誠醒來,使這個家終于完整。 一般人來講,這么長時間的昏迷,要想恢復(fù)如初是極難達成的。 林淮誠好在年輕時候身子底子不錯,又加上姜盈盈在療養(yǎng)院沒少給他費心思,如今做復(fù)健也是請了頂尖的醫(yī)生理療師,輔之昂貴的醫(yī)療設(shè)備。 即使如此,林淮誠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還是只能依靠輪椅。 但是這并不妨礙,整個林家因為他醒來而散發(fā)出來的煥然生機。 在夏天來臨前的一個假期,姜盈盈叫林之緒還有王小栗回來,全家人去拍全家福。 王小栗穿上姜盈盈給他準備好的衣服,一套正裝,系著小領(lǐng)結(jié),林之緒和他是同樣的款式。 王小栗穿白,林之緒穿黑。 姜盈盈是特別能折騰的一個人,拍全家福照,如果不是林淮誠體力不支,她還有所顧忌,估計要從白天拍到黑夜。 照片拍出來,姜盈盈挑選出來一張,她和林淮誠坐在前面,林之緒和王小栗站在后面的照片。 這張照片被挑選出來后,用超大尺寸的相框裱了起來,掛到了他們家客廳的中間。 年末,姜延賢病情加重,生命徹底走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 明康醫(yī)院的vip病房,門外烏泱泱擠滿了人,姜盈盈穿著黑色的羊絨套裝,靠在病房門口旁的墻壁上。 林之緒在走廊盡頭接水,等手里的水接滿了,他走過去遞給了站在角落里的王小栗。 王小栗小臉發(fā)白,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么回事,他對這樣的場合很不適應(yīng),而且有點怕生,林之緒遞給他熱水,又安撫了他幾句。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里面走出來姜延賢的律師,還有他公司的心腹老人,人一出來,姜盈盈也是禮貌叫了一聲:“溫伯伯?!?/br> 姜盈盈這聲落下,溫伯伯朝她擺了擺手:“唉,你進去吧,你爸有話要和你說?!?/br> 姜盈盈聞言一愣,在旁邊一同候著的姜越輝一聽,也靠上前來:“我呢,爸沒話要和我說嗎?!” 姜盈盈反應(yīng)過來,推門進到病房里,門口保鏢在阻攔吵吵嚷嚷的姜越輝,門被關(guān)上,將外面的聲音阻隔開來。 房間里只有機器不時發(fā)出來“滴滴滴”的聲響,還有姜延賢費力的呼吸聲。 她的父親,如今躺在病床上,眼窩深陷,只能勉強睜著一條縫,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 姜盈盈眼眶驟然一熱,又生生忍住,她走上前去,握住了姜延賢冰涼皮膚干枯的手,叫了一聲:“爸?!?/br> 姜延賢目光落到他這大女兒身上,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盈盈啊,你……你讓讓…你弟弟?!?/br> 姜盈盈這從小到大,在姜家生活的所有時光,都沒聽他爹跟她說過一個“讓”字,臨到了,他爹卻還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她那弟弟。 怕自己閉眼歸去,姜越輝這攤扶不上墻的爛泥,最后吃虧受委屈。 姜盈盈似乎是極力克制著什么,臉色發(fā)白,眼眶卻是紅得駭人,字句都像是從牙縫里逼出來似的:“我還不夠讓他?給他機會他不中用,怪我不讓你小兒子?” 姜延賢又叫了一聲:“盈…盈啊?!?/br> 他沒有為姜越輝辯解,也沒有為他說話,只是又這樣叫了一聲姜盈盈。 只這一聲,姜盈盈就受不了了,她眼里霎時間落下淚來,她道:“等你那小兒子,把你留給他的家產(chǎn)敗干敗凈,只要他叫我一聲姐,我自然是不會餓著他的?!?/br> 姜延賢得了姜盈盈這句話,這才:“哎。”了一聲,緩緩閉上眼了。 心電圖上的線條變成一條直線,滴滴作響的機器發(fā)出來一聲警告長鳴。 姜盈盈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走出去,門外姜越輝手里拿著從律師那搶來的遺囑,神情恍惚地念叨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br> 姜延賢把手里的產(chǎn)業(yè)三成留給姜盈盈,三成留給外孫林之緒,剩下的四成留給了姜越輝。 可是雖說是留下來四成給姜越輝,但是留給姜越輝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動產(chǎn),信托基金之類的。 換句話說,姜越輝在姜家的產(chǎn)業(yè)里,沒有實權(quán)。 可姜延賢留給他的那些錢已經(jīng)足夠他富貴一生了。 但是這讓姜越輝怎么能夠滿足呢,他親爹竟然把六成的家業(yè)都分給他大姐一家,卻只給他這個親兒子,這點金錢做彌補。 姜盈盈邁開的腳步被姜越輝撲上來阻攔住,姜越輝對著他姐,失去理智地大喊:“你篡改爸的遺囑了對不對!?爸不可能這樣!不可能這樣對我!” 姜盈盈這時候反手一把抓住了姜越輝的衣領(lǐng),她一雙流過淚的雙眼怒瞪著他,眼尾上挑著:“怎么對你?對你還不夠好?” 姜越輝語氣里儼然有幾分接受不了現(xiàn)實的歇斯底里:“可是他把家產(chǎn)交給你!這不就等于把這一切都拱手給了外姓,我才是他的親兒子!我姓姜!” 姜盈盈厲聲斥道:“閉嘴!”她抓著姜越輝衣領(lǐng)的手倏然收緊,聲音壓低卻不失凌厲:“外姓?什么才是外姓?我姓姜,小緒身體里流著我一半的血,爸不給我難道把這一切交給你?你不掂量掂量自己守不守得?。?!你自己這些年倒騰了多少錢,賠了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她眼睛對上姜越輝那雙懦弱卻又貪婪的眼:“你那雙胞胎,你自己說,你有膽子去做親子鑒定嗎?爸看你可憐,一直沒戳穿,給你留個念想,讓你和和美美的一家,你倒當真了???” 姜越輝恍若遭人凌空一棒,他雙腿驟然失去力氣一般,跪坐下來,他望著姜盈盈仿佛在望著什么餓鬼。 姜盈盈冷聲道:“他把家產(chǎn)留給你,才是真正給了外人。” 姜盈盈撂下來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有前來慰問的人朝她走來,還有前來的記者。 她的身后,傳來跪坐在地上的姜越輝發(fā)出來的一聲慘痛的哭嚎。 林淮誠在這一年的春天醒來,姜延賢在這一年的冬天離世。 在啟悅好像是在為林琢打雜的小林,搖身一變,成為了接手億萬家業(yè)的林總。 兩年后。 又是一年的冬季,楊景來到a市,沈怡歆在歐洲辦畫展結(jié)束回來,飛機落到a市,沈決意去接機。 幾人好不容易有機會再聚上,楊景又張羅著要一起吃飯。 林之緒現(xiàn)在稱得上是“日理萬機”,極其不好約見,楊景上次見他還是八九個月前的事。 機會難得,幾人又確實很久沒見。 地方是楊景定的,是一家新開的湘菜餐廳。 晚上,林之緒和接了沈怡歆來到這里的沈決意還有楊景在餐廳二樓的走廊處,四人站在過道那里,把過道霎時間變得非常擁擠。 隔著兩米三米的距離,林之緒望著出現(xiàn)在這里的王小栗,神情呆愣住。 王小栗第一次接收到聚餐邀請,跟幾個同門來到了這家餐廳聚餐,沒想到能在這里和林之緒他們撞見。 幾人站在那里,楊景是最先打招呼的,他有幾分驚喜道:“小栗啊!這么巧!今天可得陪哥好好喝一杯。” 沈怡歆是個會說話的,也熱情地打招呼:“小栗,好久不見。”她笑著說:“今天楊景訂的大桌,叫上你朋友來,咱們一起啊?!?/br> 林之緒站在那里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王小栗能夠融入集體并不容易,這次聚餐對他來講是很重要。 林之緒眼神飄忽,心思不定地想。 與此同時,王小栗站在那里眼睛朝他們四人臉上掃過,最后停留在沈決意那里一瞬后,他邁開腳步,朝他們徑直走了過來。 王小栗走到他們面前,直白對著避開自己眼神的林之緒發(fā)問:“不是說,今天在公司,加班嗎?” 第58章 林之緒沒有想到王小栗真的放棄他那頓重要的聚餐,來加入了他們。 王小栗跟著楊景他們進入包廂之后,就一直繃著小臉,一聲不吭。 他不知道林之緒這些年間,用過多少次“加班”的理由,來和沈決意他們聚會。 印象里,他已經(jīng)有兩三年未見到過沈決意了。 這其間可能林之緒功勞不少。 飯桌上林之緒,王小栗還有沈決意之間詭異又奇妙的氣氛并未被粗神經(jīng)的楊景所察覺。 沈怡歆和楊景都是會暖場的,飯菜上來,就著幾瓶酒,盡管幾人都很久未見而且現(xiàn)在生活的圈子也都大不相同,可是依然有一些見聞趣事可以分享。 王小栗一直沒怎么發(fā)言,但是他之前和他們在一起聚會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不善言辭的樣子,鮮少插話。 倒是林之緒確實有幾分反常,不知道怎么,感覺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壓抑感,導(dǎo)致他整個人周身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沈怡歆打趣他說:“現(xiàn)在林總確實是不一樣了?!?/br> 她說著心里竟真有幾分感慨,當年的臭屁小孩如今長大了,一副大公司老總的架子還真端得像模像樣的。 林之緒這晚雖然話沒怎么說,酒倒是一改常態(tài)地喝了不少。 楊景是個愛起哄的,兩人對著喝了不少,沈怡歆心情似乎不錯,也小酌了幾杯。 沈決意沒怎么碰酒杯,進門到現(xiàn)在,除了接一些話尾,也幾乎沒怎么發(fā)言,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王小栗被好事的楊景倒的幾杯酒都被林之緒奪過去替他喝了,惹得楊景有幾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