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第143節(jié)
順柔長公主不大信這些,也都寫了。 在三清觀略做休息,榮烺與順柔長公主起駕去天祈寺。在天祈寺的流程與三清觀相仿,先頒下公主令旨,賜下賞賜。然后禮部官員與住持一起隨駕公主到大雄寶殿祈福,祈福畢后,住持也是先請公主掛了福燈,然后陪公主一道欣賞一回天祈寺的梅花,就已近中午。 天祈寺預(yù)備了齋飯,榮烺與順柔公主商議后,索性就在天祈寺用的素齋。 每次在天祈寺用素齋,榮烺都要贊一回天祈寺僧人廚藝不凡,格外賞賜了做飯僧侶一套經(jīng)書。 總的來說,祈福行程非常順利,下晌回宮,榮烺說起來也都高高興興的。 郁悶的卻是天祈寺,天祈寺自立寺始,就從沒在祭典上輸過三清觀??蛇@次公主殿下祈福,卻是先去的三清觀,再來的天祈寺。 雖說各種賞賜都一樣,殿下還在天祈寺用畢素齋方回宮。 可心里就是憋悶啊! 知客僧道,“公主殿下身邊有女道相隨,聽說是公主的武師傅?!?/br> 在這上頭,僧侶就十分不便了。雖則少林也有絕世神功,可總不能讓少林武僧去教公主武功。 住持道,“我看公主與佛家有緣,日后必知佛法精妙,遠非尋常能及?!币院笤儆蟹鸺曳〞嘌鲄⒓?,以此增加佛緣。 倒是榮烺在民間的名聲,一下子就傳開了。 帝都人愛熱鬧,雖然皇帝陛下的御駕更加威風(fēng),可皇帝陛下坐龍輦,咱們也看不到陛下龍顏。公主殿下不一樣,公主殿下跟咱們揮手了哪! 于是,自榮烺出宮祈福這日起,一直到大年三十,過了年三十,再到上元節(jié),民間市井的話題都是: “唉喲,咱們公主殿下出宮為國祈福你見了沒?” “沒見?!” “唉喲,天哪!你沒見哪!唉喲,阿彌佗佛,殿下那一身的氣派,那一身的福氣……我的天哪,我這雙瞎窟窿總算沒白長,竟得見公主殿下!你們說說,這是多大的福分!” …… “不敢想不敢想!哪兒就想著能見到公主殿下哪!” “唉喲,殿下那一身的氣派!還有公主在三清觀掛的那燈,系的那縷!嘿喲,沒的說!我也去掛了!” 反正,一下子,公主殿下就成了帝都紅人! 聲名之大,傳播之廣,連跟隨公主殿下祈福的諸貴女也都跟著出了名。 大家一聽說你跟公主去祈福了,當(dāng)時眼神態(tài)度就不一樣,既羨慕又親熱起來。 第192章 官學(xué) 殿下 正文第一九二章 庶民的好惡無人關(guān)心,重要的是,榮烺在帝都低品官員的認知里不再是高貴冰冷的“公主”二字。在民間的口口相傳中,公主殿下有了名聲,有了形貌—— 年畫兒上觀音菩薩座下的龍女般,尊貴,福氣。 公主殿下的尊貴毋庸置疑,更難得那一臉的福氣,真招人稀罕啊。 民間對孩子的審美絕對不是纖細為美,在這個醫(yī)術(shù)水準(zhǔn)尋常的年代,孩子圓潤些,更讓人喜歡。 因為代表家里養(yǎng)孩子養(yǎng)的好,孩子身體健康,即便有什么災(zāi)啊病的,也能平安渡過。 榮烺個子并不矮,但也沒到抽條拔高的時候,她還是圓臉,帶一點嬰兒肥,白嫩圓潤的孩子。別說她是公主,她便是尋常小姑娘,這也是最招人喜歡的長相。 過了上元節(jié),榮烺就收到白館長的邀請,官學(xué)舉辦蹴鞠比賽,邀請公主觀賞。 新年新氣象,白館長一身新官服,更見瀟灑俊秀。 “上次殿下駕臨,官學(xué)上下無不歡喜。如今要舉辦開年比賽,若殿下有暇,臣代官學(xué)上下叩請殿下降臨?!?/br> “有空有空?!睒s烺打開帖子,見是白館長鐵勾銀劃的字體,笑著合攏,“你知道我最愛湊熱鬧,若不嫌棄,我還要多請些朋友一起去看。” 白館長笑,“那他們還不更得勤加苦練?!?/br> 榮烺問,“我以為你們?nèi)q底就得舉辦蹴鞠賽呢,怎么換年初了。” “年尾有季末考,這又是關(guān)系到學(xué)生排名掙獎銀的大事,我看學(xué)生都在拼命學(xué)習(xí),就與他們說改到今年初?!卑尊^長徐徐道長,“一則可防止過年過懶,二則新的一年,大家踢一場比賽,精神頭也能提起來,投入到學(xué)習(xí)中去。” 白館長道,“還有一事想托殿下?!?/br> “你說?!?/br> 白館長自袖中又取出一張同樣的請?zhí)?,雙手上呈。宮人接過轉(zhuǎn)呈榮烺,就聽白館長道,“這張?zhí)邮墙o大殿下的。臣與大殿下不熟,因為比賽是在休沐日,不知大殿下可有空閑,若大殿下有閑前來,臣等歡喜不盡?!?/br> “行?!睒s烺一口應(yīng)下,“晚上我?guī)湍銌枂柣市??!?/br> 送過請?zhí)尊^長又向榮烺回稟去歲年末季考的學(xué)生成績,取了前十的試卷呈獻公主,請公主有暇品閱。 當(dāng)然,兩所官學(xué)的成績是分開算的。 白館長一視同仁,各取前十奉上,并不厚此薄彼。 白館長還有一事同榮烺說,“鎮(zhèn)北將軍的兩個兒子,也想到官學(xué)讀書。前兒遞了條子過來,臣想總要考一考才好安排。” “這很好。”榮烺道,“阿弢哥阿弘哥武功都不錯。誒,驍舅舅不回遼北了么?” 白館長道,“按禮制,父母喪,子女當(dāng)守孝三年。時下是要守二十七個月的?!?/br> “駐外武將關(guān)系國境安危?!睒s烺說,“我還以為驍舅舅今年就回鎮(zhèn)北軍。” 白館長不好答這話。 不過,公主待他甚厚,于他有恩。白館長提點榮烺一句,“殿下,戰(zhàn)時奪情是沒辦法。如今天下太平,鄭將軍在帝都守孝,約摸是無礙的。” 這話很有理,只是榮烺總覺著哪里不對,微微皺了下眉。她道,“要我說,倒不必在意這些俗禮?!?/br> 榮烺自有一番道理,“孝之一事,在心不在行。年輕官員,倘是不巧,先是父喪,守三年,再母喪,守三年,再祖父喪,守一年,再祖母喪,守一年。這么一算,八年過去了。人有幾個八年。要是上年紀的,本就要致仕,這么一守,直接就能致仕。” “用這光陰好好給朝廷效力多好。” 對于榮烺的高論,白館長連忙提醒她,“殿下在外可不要這樣說,國朝以孝治天下,殿下不以規(guī)矩為束縛,這是殿下的高明??墒郎显S多時候,要是用笨辦法的?!?/br> “我知道?!睒s烺知白館長好意,她也不是什么不以規(guī)矩為束縛,她主要是覺著,朝廷嘩嘩發(fā)著俸祿,干啥要讓官員在家守孝啊,全該拎出來干活。 榮烺應(yīng)下去看蹴鞠賽的事,白館長便告退了。他還要去翰林院,向張掌院匯報官學(xué)季末考的事。 待傍晚,榮綿過來,榮烺把官學(xué)的帖子遞給她哥,邀她哥同往。榮綿看時間就在這個休沐,道,“史師傅邀我一道同察護城河,怕是不得空,你代我跟白館長說一聲吧?!?/br> “護城河什么時候看不行?;市帜憔鸵黄鹑グ??!?/br> 榮綿笑,“史師傅一直說不能因私廢公,貪歡享樂,我都答應(yīng)他了?!?/br> “我給你出個主意,請史師傅一起去看蹴鞠,史師傅一準(zhǔn)兒去。” “史師傅向來不喜這些玩樂之事?!?/br> “別的地方的玩樂不去,官學(xué)他能不去?”榮烺問她哥,“皇兄你不知道史師傅是白館長的親大伯么?” 榮綿還真不知道,“他們不同姓,怎么會是親伯侄?” 榮烺便把她知道的八卦告訴了兄長,同兄長說,“史師傅可關(guān)心白館長了,叫史師傅一起去,也能促進他們伯侄感情。” “我還要多請些朋友,把阿楚阿白她們都叫上。對了,還有楚王越王家的族親姐妹,她們難得來一回帝都,也看一回咱們帝都風(fēng)采?!睒s烺慣愛熱鬧,干啥都是呼朋引伴。 “皇兄,你要一起去,也把宗室里那些族兄族弟一起請來。他們出正月就要回藩地,咱們也熱鬧熱鬧。” 榮綿在玩樂上面向來自制,不過,給meimei一說,榮綿也有幾分心動,他道,“行,明兒我問問史師傅?!?/br> “成,這事就定了啊。”榮烺說,“你可快點,我請的朋友名單都寫好了。你這里好了,跟我說一聲有多少人,我讓白館長提前準(zhǔn)備?!?/br> “好?!?/br> 榮晟帝見兄妹倆商量好,同榮烺道,“我有件事得走走咱們阿烺的門路。” 榮烺被父親逗的咯咯笑,大言不慚,“什么事啊,父皇你說?!?/br> 榮晟帝笑,“你鄭驍舅舅想你兩位表兄暫到官學(xué)讀書,以免守孝期荒疏學(xué)業(yè),這遞了條子,竟不管用,還得考試?!?/br> 榮綿驚奇的看向meimei,“官學(xué)這么嚴么?” 鄭太后呷口茶,榮晟帝說,“咱們不是外人,你跟官學(xué)說一聲,哪個班好,就安排哪班。” 榮烺說,“這事我知道啊。白館長跟我說了。這當(dāng)然得考試,每個班的講課進度不一樣,得考一考,看兩位表兄的課業(yè)什么水平,才能安排合適的班級。怎么能不考就瞎安排呢?” 她還挺有理。 “原是這個緣故啊?!睒s晟帝想想也有道理,“那也跟白館長說一聲,這都咱家親戚,讓他照顧些?!?/br> “這不用說啊。白館長一定嚴格要求。白館長管官學(xué)管的可好了,現(xiàn)在官學(xué)生出去,人家都夸一表人材。”榮烺無師自通的給白館長吹個小牛。 榮晟帝道,“管官學(xué)還行,就是為人處事略顯刻板,不知變通?!?/br> “這樣才好。先前那個方承學(xué),可不就機伶的過了頭,一家子往西北吃沙去了?!?/br> 榮晟帝忍俊不禁,“咱們阿烺,真是什么時候都有理?!?/br> 看皇兄祖母都笑,榮烺才不怕笑,她自信的很,一拍小胸膛,“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有理!” 第193章 比賽 殿下 正文第一九三章 榮綿邀請史太傅一起去官學(xué),看官學(xué)生的蹴鞠賽。還真如他妹所言,史太傅略作猶豫便應(yīng)了,拈著薄薄的一把短須道,“雖說不當(dāng)在游戲上耽擱時光,不過,官學(xué)近來治理的不錯,頗有書院風(fēng)骨,臣隨殿下過去,也看看傳言真假?!?/br> 榮綿走了些促狹心,說,“我也聽說白館長將官學(xué)管的挺好?!?/br> “好不好的,重要的是有原則。既定下規(guī)矩,便當(dāng)一視同仁,這一點上還是可以的?!标P(guān)于鎮(zhèn)北之子入官學(xué)的事,史太傅不吝夸贊,“由小及大,可見一斑?!?/br> 難得史師傅也能這樣直白夸人,榮綿心下忍笑,“是啊,我聽阿烺說,現(xiàn)在官學(xué)生在外頭提起來,人也多是稱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