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又問沈夏，“你哥真沒說？”

    沈夏嘆了口氣，“看來不告訴你不行了。”

    吳桂英路都不走了，湊過來聽。

    沈夏見她媽這樣，壓著聲說，“大哥單位給他分房子，這事他就跟我說了?！边B大嫂都還不知道呢。

    吳桂英以為是聽錯(cuò)了，扯了扯耳朵，，“那分行不是排資輪輩嗎？”怎么就輪到了？

    莫不是聽錯(cuò)了嗎。

    沈夏，“大哥去那單位有五年了。”

    可不短了。

    吳桂英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

    兒子有房子了。

    不用在方家的屋檐下過日子了，想到這，吳桂英腰板都直了，恨不得立刻就去兒子家問問。

    “媽，大哥說等那邊屋子?xùn)|西置好了，再給大嫂一個(gè)驚喜，咱們倆這事就別透露了?！鄙蛳恼f，“爸跟二哥那邊也不說?！?/br>
    吳桂英一口答應(yīng)。

    臉上的喜氣洋洋是藏都藏不住，“咱們家這日子是越來越紅火了！”

    這心情好，就想買東西。

    看面有擺小攤的，吳桂英買了些麻花，又看到賣糕點(diǎn)的鋪面，買了些紅棗糕，稱了些咸口的餅干。

    又買了孩子吃的零食。

    “媽，夠了?！鄙蛳耐现鴧枪鹩⑼庾?，“咱們接下來忙得很，哪有空吃這個(gè)?！?/br>
    吳桂英懊惱，“應(yīng)該買單個(gè)裝的，這樣忙累了還能吃點(diǎn)填填肚子。”

    說著又想進(jìn)去買。

    沒想到，走得太急，跟一個(gè)人撞著了，是個(gè)姑娘。

    “怎么走路的！”

    沈夏上門，“不好意思，下回一定注意?！?/br>
    “下回可不能這樣了。”姑娘見沈夏她們認(rèn)錯(cuò)了，態(tài)度就好了，人家胳膊都撞疼了。

    沈夏抓了把散糖當(dāng)賠禮。

    姑娘小下巴一翹，“我不吃糖?！背蕴菚L胖的。

    說完一扭身，走了。

    這姑娘挺會穿衣服的啊，這衣服像是改過，腰線掐得很細(xì)，看著身形特別好。

    沈夏就看了一眼，回來拉著還想買東西的吳桂英回了家。

    先回了家。

    沈大國做好了飯，雖然味道不怎么樣，但是吃了能飽。

    “你回來的時(shí)候，你二弟跟弟妹是在咱們家，還是都走了？”吳桂英問沈大國。

    “在呢?！鄙虼髧恼Z氣有些心虛。

    門是搭上的，原本應(yīng)該掛鎖的地方插了根筷子。

    吳桂英怎么這么不信呢。

    她起身去屋里，準(zhǔn)備看看家里有沒有丟東西。

    沈夏吃完，往大哥家去了，東西還在那邊呢。

    往大哥家窗戶看了一眼，燈是亮的，她抬腳往上走，走到中間的時(shí)候，下來一人，一看，還是認(rèn)識的。

    “成才？”是沈成才吧。

    沈夏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這才敢確定。

    半年沒見，沈成才真是大變樣了，頭發(fā)梳得蹭亮，還穿上呢子衣了，腳下穿著小皮鞋。

    “你發(fā)達(dá)了？”沈夏上上下下的打量沈成才。

    沈成才也認(rèn)出了沈夏 ，拉著沈夏下了樓，往二樓沈山家指了指，“大堂哥在家嗎？”他是過來借錢的。

    他最近談了一個(gè)女朋友，城里人，有正式單位，人長得也漂亮，就是談戀愛有些費(fèi)錢，他手頭有些緊。

    沈夏扯了扯沈成才的呢子大衣：“你這身呢子大衣都不便宜吧?！?/br>
    “別扯，當(dāng)心扯壞了，”沈成才見附近沒人，小聲說，“這是租的?！币惶煳迕X，要不是那家衣店眼他關(guān)系好，這個(gè)價(jià)錢還租不來呢。

    原來這身行頭是租的。

    打腫子充胖子。

    沈夏不跟他廢話了，開門見山，“成東的事你知道嗎？”

    “我哥怎么了？”沈成才一直在單位住，自己賺錢自己花，不像他哥，賺的錢都往家里拿，給媽存著。

    沈成才才沒那么傻。

    沈夏把沈成東的事跟沈成才說了，連孫秋技找人證不順利的事也說了。

    沈成才半天說不出話。

    沈夏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說：“你去毛蒙蒙的朋友問問，你大哥的同事，你別明著找，私下找，你口才不是家里最好的嗎，這事可就靠你了?！?/br>
    沈成才深深的嘆口氣，“我哥腦子真是缺根弦?！?/br>
    怎么找的女朋友？

    他怎么就這么命苦呢。

    算了，女朋友的事往后挪挪，現(xiàn)在先把大哥撈出來最重要。

    沈成才回去就把租來一身行頭給退了，跟單位請了假，連夜去了毛蒙蒙的老家。

    -

    沈夏在大哥家住了兩晚。

    第一天大嫂挺熱情的，第二天大嫂的態(tài)度就冷淡了下來，沈夏本來就是住兩天緩緩神，第二天下午，跟著吳桂英還有沈大國一起，除了自家的三輪車，還另叫了一輛三輪車，搬了好幾趟，總算是把東西搬過去了。

    吳桂英早上還想去擺攤，沈夏沒同意，“媽，這天越來越冷了，咱們趕緊把這邊鋪?zhàn)邮帐昂?，到時(shí)候開業(yè)。你這早上中午去擺攤，就下午那么一點(diǎn)時(shí)間，哪里忙得過來？”

    擺攤這事吳桂英還是不想丟。

    后來一咬牙，決定不自己刷墻了，把這活給包了出去，自己還跟沈大國出去擺攤賺錢，只不過，原先出攤從那筒子樓到學(xué)校門口，現(xiàn)在啊，是從鋪面到學(xué)校，近多了，也不用那么早起來了。

    吳桂英跟沈夏說，“你先在筒子樓住著，等這邊收拾好，你再搬過來?！敝劣谒虼髧瑸榱顺鰯偡奖?，就在這邊湊和吧。

    反正木板一拼就成了床，爐子什么的也有，能做飯。

    筒子樓那邊鄰居都住熟了，沈夏一個(gè)人在那住著，也不用怕，在是真有事，喊一嗓子，左鄰右舍的都會來幫忙。

    只不過，沈夏雖然在筒子樓住，但鋪面這邊小工過來刷墻的時(shí)候，她得看著。

    等吳桂英他們收攤，她就能自由活動(dòng)了。

    這墻刷了三天，樓上樓下刷了三遍。

    這墻一白，整個(gè)鋪?zhàn)佣即笞儤恿耍瑯巧弦彩?，要不是門窗有些舊，那房就跟新的似的。

    說到門窗，樓下這大門得換個(gè)顏色，窗戶有幾塊玻璃破了，也得換。

    鋪面的招牌寫什么呢？

    吳氏麻辣燙？

    -

    醫(yī)院。

    “病人怎么樣了？”

    “貧血，營養(yǎng)不良，”醫(yī)生給開了藥。

    過了幾天，病人又來了。

    營養(yǎng)不良更嚴(yán)重了。

    病人家屬說病人不吃不喝。

    再一問，這姓石的病人是失態(tài)了，受了打擊，緩不過來。

    石紅珂她媽受不了了，覺得這樣下石紅珂就要死了。

    想到這一切都是石紅珂從派出所回來開始的，心一狠，把女兒又給送到派出所去了。

    “你女兒來的時(shí)候好好的，回家的時(shí)候就成這樣了，這事賴你們?！彪m然話說得兇，可她是偷偷摸摸走的。

    反正，這事派出所得管。

    民警同志很無奈，最后想起沈夏的話，真的帶石紅珂去看了精神科，沒查出毛病，還是營養(yǎng)不良。

    給打了營養(yǎng)針，好一些。

    可病人病情好像更嚴(yán)重了，每天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后來民警同志就送石紅珂去了省級醫(yī)院。

    這位精神科的醫(yī)生是學(xué)了心理知識的。

    用了粗淺的催眠。

    總算是把病情給根給查出來了。

    他跟民警同志說，“病人的精神出現(xiàn)了問題，她覺得自己活在一本書里。”想了想又說，“她確實(shí)篤定自己在這本書里會過得很不好，喪失了求生意志……”

    現(xiàn)在要糾正這位石病人的想法。

    他得讓她明白，他們生活的是一個(gè)真實(shí)的世界，而不是什么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