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人 第39節(jié)
這么熱的天,朝眠不想再跑第二趟,她決定坐在院子里等。 她找了一處背陰的地方,搬著小凳子坐下,慢悠悠的等著。 突然間,她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響。 像是屋子里傳來的。 周宴之難道在家嗎? 朝眠疑惑的湊近屋子,叫了幾聲周宴之的名字,并沒有人應(yīng)答,只是隱隱約約聽見,屋子里好像還有那股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會是有老鼠吧。 朝眠被這個想法嚇的臉色蒼白,就在她忍不住想著再聽聽的時候,身后傳來周宴之微冷的聲音。 “朝眠,你在做什么?” 朝眠一愣,回頭,瞧見周宴之就站在門口處,他臉色很難看,幾乎是咬著牙,又問了一遍,“你在做什么?” “我?我來給你送帕子……”朝眠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天氣太熱了,你沒關(guān)門,我就進來等,對不起,我……” 周宴之突然打斷她,“送帕子。” 他重復(fù)了一遍,看著朝眠手里的帕子,又看了看朝眠的臉色,好像是松了一口氣,“沒事?!?/br> 朝眠不太懂這個沒事是什么意思。 不過她沒也沒問,她把帕子放窗臺上,甚至怕被風(fēng)吹走,還在上頭放了快石子壓了壓。 “那我走了?!?/br> 她低著頭,腳步很快的往外走,路過周宴之的時候,突然想起到什么,“屋子里好像有聲音,可能是老鼠,你……你要不要買點藥。” 因為是低著頭,自然沒看見周宴之那一瞬臉色難看至極。 “知道了?!敝苎缰幊林?,語氣卻很平淡。 “我會處理的?!?/br> 朝眠點點頭,不再多說,走了出去。 等朝眠的身影消失不見,周宴之回頭把大門鎖好,他拿著鑰匙,面無表情的往屋里走,打開房門,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周宴之面不改色,他先是彎腰,從一旁的枯木堆里抽出一把剔骨刀拎在手里。 窗戶都被紙糊上了,屋子里很昏暗。 “小老鼠,你不乖哦?!?/br> - 朝眠從周宴之家里離開,心里還覺得很奇怪。 無論是他房里的奇怪聲音,還是周宴之的態(tài)度,都叫她心里存疑。 她拐出巷子,突然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像有人在跟著她! 朝眠心里一驚,她猛的回頭,可身后空蕩蕩的,并沒有人。 這是一條很偏僻的小路,平日很少有人。 朝眠大口的喘了兩口氣,只覺得一顆心在胸腔里嘭嘭直跳,昨晚秋水與她說的少女離奇失蹤的事又浮上心頭。 她不敢再想,便只能埋著頭,腳步匆匆的往前走。 快點回家。她對自己說。 朝眠自然不知道,就在隔了一條街的二層樓的客棧里,正有人冷冷注視著這里。 瞧著少女身影匆匆的離開自己的視線,男人才慢悠悠的關(guān)上窗。 周順恭敬的跟在男人身后,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彥晟隨?????意翻了兩頁,臉色猛的沉下來。 瞧著男人的臉色,周順小心的開口,“府衙那邊準備這兩日就動手抓捕的?!?/br>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他把手里的東西甩到桌子上,明明是笑著的,可眼底的冷意卻仿佛化不開的寒冰。 “一幫廢物,這么久才查到。” 彥晟閉了閉眼,聲音淡漠,“不必他們動手了,朕親自來?!?/br> 周順低聲應(yīng)諾。 男人手指指節(jié)微屈,有一下沒一下的叩在桌面上,“你說,她會成婚嗎?” 婚期都定了,這不是明擺著的。 可這話周順卻不敢說,他抬手擦著冷汗,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一個字。 好在男人并不是真的要他的答案。 “我們?nèi)⒓铀幕瓒Y吧?!蹦腥诵χf,“去給她送一份,她畢生難忘的禮物?!?/br> 周順聽著男人笑,只覺得呼吸都滯住了。 似乎自從小貴人走后,男人就不太正常了,他變得更加暴戾多疑,稍有不舒心就會處死很多人,朝中眾臣風(fēng)聲鶴唳,至于御前行走的人更是這般,幾乎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事。 彥晟像是沒看出周順的害怕,還笑意吟吟的與他商量。 “就當著她的面,把這個男人的頭顱砍下來如何?” “她那么膽小,肯定要嚇哭了?!?/br> 男人心里沒有什么溫度的想。 就是要把她弄哭。 怕了,哭了,才會學(xué)乖。 作者有話說: 鼠鼠我啊,就要死了呢。 第二十八章 朝眠這幾日睡的不大好。 總是做奇奇怪怪的夢, 像是夢里有人緊緊禁錮住了她,怎么也掙開不掉。 早起的時候,對著鏡子發(fā)現(xiàn)脖頸處有兩個小紅痕。 “這是怎么回事?!鼻锼屑毴タ础?/br> 朝眠探頭瞅了瞅, 肯定道,“蟲子咬的, 我以前在——家的時候, 就被這種蟲子咬過?!?/br> “是么,那一會兒上一點藥膏, 明日大婚, 露出去就不好看了?!?/br> 朝眠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她還在想, 這京城的蟲子和江南的怎么是一個品種啊。 “今日要試婚服?!鼻锼f,“你拖到了今天, 怎么也要試試才行?!?/br> 朝眠搖搖頭。 她透過有些模糊的銅鏡去看秋水,不大理直氣壯的開口, “明日穿, 更驚喜不是嗎?” 秋水總是能敗給朝眠千奇百怪的想法。 她妥協(xié)似的問朝眠,“那你今日想做什么呢?不然我去換點何首烏,給你弄一下頭發(fā)吧。又或者,我們?nèi)フ垙埰抛觼?,給你絞面?!?/br> “我想睡覺?!?/br> 在一個清晨,距離朝眠剛起床不過一個時辰,朝眠又問,“我可以睡覺嗎?” 秋水笑了。 “你要睡多久, 是不是睡到明晚大婚結(jié)束了才最好?” 朝眠不吭聲了。 秋水嘆氣, 妥協(xié)似的開口。 “睡吧。” 她揉了揉朝眠的頭發(fā), 像是在看自己的meimei。 “大婚之前, 都會有些緊張的?!?/br> 朝眠想說她不緊張, 她只是有些煩躁還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可她什么都沒說。 她又躺到榻上,蓋好被子,乖乖的只把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面。 她閉上眼,聽見門開合的聲音。 是秋水出去了。 屋子里很安靜。 朝眠卻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到了彥晟。 不知道,他大婚了沒有。 - 翌日,天剛蒙蒙亮,朝眠就被秋水拽起來了。 今日來幫忙的人很多,連小小的院子都快站不下了。 幸好昨兒睡的多。 在朝眠對著鏡子打哈欠的時候還在想,可她為什么還是這么困。 鳳冠是秋水親自盯著打的,分量很足,沉甸甸的。朝眠被壓的脖子都在痛,額頭垂下來的細密珠簾叫她看人都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