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47節(jié)
嵇安安揉了揉眉心:“卡蓮娜來得太快了。” 俄羅斯那么大的地盤, 她和掠影兩個人只是隨機停留在一個偏遠酒店里。 公司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哪里, 卡蓮娜更加不可能知道。 是追蹤之類的法術嗎? 掠影之前寧愿毀掉線也不愿意使用術法, 她甚至壓根沒和卡蓮娜交過手,如果這也能放追蹤術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些。 嵇安安向掠影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公司為了牽制人族和妖族,做了許多籌備, 其中大部分意見,都是一個人提出的?!甭佑俺了剂艘粫? 開口道, “我曾經(jīng)見過他一次, 如果是他,那也有可能?!?/br> “是誰?'”嵇安安盯著掠影的表情,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 掠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只是遠遠的和他對視過一眼,并沒有見過他。” 見到嵇安安還在煩惱,他伸出手揉了揉她腦袋:“四區(qū)的守線人應當都和他都有過接觸, 你要是記憶起來了也會知道, 現(xiàn)在不必太過煩惱。” 嵇安安沉默下來。 掠影看著她的反應,心下了然。 她破壞了自己和掠影約定, 又害怕自己不出手, 現(xiàn)在應當是在糾結和自己解釋的措辭。 掠影知道這時候當然是討好嵇安安的好時機, 正要開口,卻聽見這人說:“他是不是對狐貍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掠影被這句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應當不會,他自詡為天道的喉舌,行為都遵循著天道法則,不應當存在偏頗。” 嵇安安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 掠影微微靠近她,溫聲道:“沒關系的,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對付卡蓮娜?!?/br> 嵇安安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是說:“只要她不出手就可以嗎?” 掠影隱約覺得不對勁,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她不會再對你出手了?!憋舶策珠_嘴,露出八顆齊整的牙齒。 見到掠影還愣在原地。 嵇安安伸出手,在他手里放了一顆糖:“記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br> 掠影盯著自己的手發(fā)呆,他當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糖和卡蓮娜那天掏出來的是同一個牌子。 或者說,這壓根就是卡蓮娜的東西。 掠影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天的情景,還是沒想明白嵇安安到底做了什么。 他緩緩拆開糖紙,將糖果放進嘴里。 入口是綿軟的奶糖,但如果用牙齒咬破外芯,內里的汁液就會涌入舌尖,辛辣酸澀無比。 掠影一點點的等待口中發(fā)麻的感覺過去,內心卻越來越興奮。 他原先只是想逗弄門外守著的那條愚蠢的狼犬。 但他現(xiàn)在真的覺得嵇安安有些意思了。 …… 嵇安安倒是真的沒想過這件事解決起來比她設想的要簡單許多。 彼時,她正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雪花看。 女人每次來的時候都會下好幾天的雪,這次也不例外。 這點寒冷對修士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對于人間界的生靈而言卻可能有致命的危險,店主姑娘顯然也在擔心這場突如其來的雪,給她房間燒足了炭火。 雪下得實在是枯燥無聊,屋子里的溫度又委實有些高了,嵇安安半瞇著眼睛,將睡未睡,睡意朦朧之際,卻看見院子里似乎藏了一個人影,就靜靜地站在雪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嵇安安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困意徹底沒了,她仔細地盯著那個方向,認出是卡蓮娜之后,居然松了一口氣。 在嵇安安這里,能描述出來的威脅總比不可名狀之物要好上許多。 卡蓮娜的眼神十分奇怪,她好像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里還帶著懷念和好奇。 嵇安安走到窗前,和卡蓮娜對視:“我不是伊薩?!?/br> “我知道?!笨ㄉ從乳_口道,她的中文不是很好,說起話來有一種奇怪的腔調,“你和他一樣,都用了東方術法。” 嵇安安沒想到她居然知道:“你沒中掠影的天賦?” 卡蓮娜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會變成伊薩的樣子?!?/br> “那你要殺了他嗎?”嵇安安問。 卡娜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似乎她提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我?guī)退亻T,他變伊薩給我看,后來我太忙了,就暫時離開了?!?/br> 嵇安安悟了,感情人卡蓮娜壓根不想殺掠影,只是想領工資,純粹是掠影自己誤會,還為此丟了一條線。 她的嘴角抽了抽,不過還是沒有放下警惕:“那你是來殺我的?” “有人雇傭我要我殺掉你?!笨ㄉ從瓤粗舶?,緩緩地搖了搖頭,“可你已經(jīng)死了?!?/br> 這么說倒也沒錯,但那個雇傭死神的人顯然并不是這個意思。 嵇安安不至于還要去幫敵人解釋,揉了揉額角接著問:“雇傭你的是誰?” “不能說?!笨ㄉ從葥u了搖頭。 “那雇傭你,要花費什么代價?” 卡蓮娜還只是搖頭。 嵇安安沒問題了。 她轉身坐回床上,拉下窗簾之前還伸出手指了指遠處的房間:“掠影住在那里?!?/br> 反正掠影也死不掉,讓他去應付這女人就好。 死道友不死貧道,嵇安安只想睡覺。 嵇安安閉上眼睛,窗外如有實質的目光卻仿佛能夠投過厚厚的窗簾,直直得投射到她的身上。 她受不了了,坐起身來拉起窗簾,那女人果然還在:“我看起來很像伊薩嗎?” 女人誠實地搖了搖頭:“不,你很不像她,你很討厭?!?/br> 嵇安安嘴角抽了抽,她總共就和這女人說了幾句話,但這女人每句話都能把她噎到說不出話來。 風水輪流轉,這大概就是她不斷讓別人吃癟的報應吧。 卡蓮娜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塑,她分明很漂亮,渾身上下的壓迫感卻讓人很容易注意不到這一點:“你很像我。” “我和你這種殺人狂可不一樣。”嵇安安被這句話激得像個炸毛的貓一般跳了起來。 她現(xiàn)在又有點理解掠影的想法了,大半夜的門口守著個神經(jīng)病盯著瞧誰能挨得住。 卡蓮娜壓根沒理會她無理的語言攻擊,只是在問:“你為什么不殺我?!?/br> 嵇安安翻了個白眼:“那我該那時候出手殺你,然后被你反殺?” 這女人分明已經(jīng)認出來了,還配合著他們一起演戲不就是想等自己出手,然后再反殺。 卡蓮娜搖了搖頭:“你那時候不知道。” 嵇安安:…… 嵇安安被拆了臺,憤怒地躺了回去。 酒店外面的花園是公共的,嵇安安窗簾拉也拉了,勸也勸過了,就是趕不走這女人。 她干脆直接睡覺。 卡蓮娜撐著傘沉默地站在窗外,她不再開口說話。只是盯著嵇安安的身影瞧,似乎這樣就能看透嵇安安的命運,期盼著她能有與自己不同的未來。 …… 嵇安安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居然真的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一夜好眠到天亮。 還是被店主姑娘吵醒的。 店主姑娘站在花園里,聲音聽起來興奮極了:“雪停了!” 她高興地挎著小竹籃在花園里四處觀望,檢查有沒有植株被凍壞。 在路過嵇安安窗前的時候,她的腳步停了下來,驚叫了起來:“啊,這是安安的房間,她怎么這么粗心,昨夜那么大的雪,她居然就開著窗簾這樣過了一夜?” 她踮起腳尖要從窗外幫嵇安安把窗簾拉下來,手肘卻一不小心碰掉了什么東西。 她蹲下來撿三個小東西,那是三顆糖果,上面還沾著點未化的積雪。 “啊,這是我們小時候那會兒愛吃的糖果,現(xiàn)在很多公司都停產(chǎn)了,只有部分工廠還在生產(chǎn),可難買到了。” 店主姑娘碎碎念著,還有些好奇,“安安在哪里買到的?” “不是我的,你拿去吃吧?!倍厒鏖_一個聲音,店主姑娘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從窗口支著腦袋看自己的嵇安安。 嵇安安沖著她打了個招呼:“早安?!?/br> 店主姑娘也甜甜地笑了起來道了早安,她拿走其中一顆,卻是將剩下所有糖果都放進了嵇安安的手心里。 嵇安安愣了愣:“我不吃甜……” “你就收著吧?!钡曛鞴媚镎{皮地眨了眨眼睛,“可能是精靈送好運來了?!?/br> …… “好運啊……”送走了掠影,嵇安安捏著剩下的兩顆糖,思索片刻,放進了嘴里。 然后她的臉就直接皺成了流淚貓貓頭。 死神給的糖似乎和她理解的糖在概念上有很大的偏差。 嵇安安盯著手里剩下的糖紙,想了想沈晏歡,忽然起了一個壞心思。 “你在干什么?”沈晏歡的聲音忽然響在她背后。 “沒,沒什么?!闭谒阌嬆?,被正主抓了個正著,嵇安安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將這顆糖連帶著剛才的糖紙都收進了懷里,迅速轉過頭看沈晏歡,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沈晏歡的眼睛猛然睜大。 他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掠影手里拿著糖紙還沒想到什么別的。 可他怎么又在嵇安安這里又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