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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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慈和小夏先生趕來診視時,燕熙已然好轉。 “可是微雨方才那樣,絕非無礙?!彼伪变榻辜钡卣f,“請兩位先生再看看。” “腸胃受寒,嘔吐腹瀉是常見急癥,稍作休息,飲食調(diào)理即可。”小夏先生寬慰道,“皇后娘娘關心則亂,不必著急。” 宋北溟又去看周慈,周慈仍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復查看后只說:“這兩日陛下忌葷腥,今日吃不下,便喝些清粥糖水罷?!?/br> 宋北溟立即吩咐下去。 燕熙的臉色rou眼可見的好轉,外人看來他不過是一場急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腳是冰涼的,呼吸開始變慢,他甚至手指已經(jīng)不太靈活。 行將就木,將去之兆。 - 燕熙莫名就是知道,這個世界不敢提前收他走,他現(xiàn)在僅剩的愿望就是把木雕小人刻完。 宋北溟坐在一側陪著,時不時給燕熙喂粥喂水。 燕熙終于肯喝了,臉色瞧著也不錯。 燕熙刻完最后一刀時,外頭爆竹聲乍響,燕熙倏然抬頭,怔怔看著隔窗的絢爛說:“新歲了?” “是?!彼伪变槌銎娴陌察o,“陛下,你做到了。” 燕熙想把刀擺好,可他連抬手的動作都變得艱難,刻刀掉落在地。 燕熙還想要去看宋北溟,而轉頭的動作也變得力不從心。 宋北溟俯身去撿刻刀,他蹲到地上,臉沉在燭影里,終于再也克制不住地滾下淚來。 燕熙瞞著他,并且瞞著所有人,但宋北溟今夜就是知道了。因為那個曾經(jīng)能揮出最快刀光的人,如今連一把小刀都拿不穩(wěn),甚至連很簡單的一刀,都要蓄很久的力。 刀客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 燕熙等了片刻,不見宋北溟起身。 他隱約聽到了殿門被推開的聲音,夏先生來接他了。 燕熙伸手去拉宋北溟,可他的手重如灌鉛,近在咫尺的人他也摸不到。 體溫像流水東去,生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 “抱抱我。”燕熙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他好急,再張嘴,正努力清咳間,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了他。 “是要抱嗎?”宋北溟把小刀收在了燕熙想放的位置,一把將人撈膝抱起,貼臉暖著燕熙,往燕熙手里塞進自己早就刻好的小人兒說:“抱抱我的微雨。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你送我小人兒,我也送你一只,我們配成一對。慶生辰,賀新歲,我的微雨二十歲了,生辰快樂!” 原來宋北溟都知道。 燕熙得到了宋北溟的體溫,好似抓到了生命的尾巴,得夫如此——我所期待的,他都懂;我所掩藏的,他都配合。 燕熙靠在宋北溟懷里,終于攢了點力氣喊:“宋北溟?!?/br> 從軟榻到龍床只有幾步,宋北溟抱著燕熙一起鉆進被窩,他把微雨緊緊地擁進懷里,輕輕啄著那正在褪色的唇說:“陛下最近很喜歡連名帶姓地叫我,有何用意?” “我那里的人,沒有表字,”燕熙感到鋪天蓋地的疼痛,不過這于他不算什么,他實在是極擅長忍痛,是以還能輕輕地回應一個吻,他把宋北溟的小人兒壓在胸膛,很慢地說,“要么直呼姓名,要么喚名?!?/br> “你那里的人?”宋北溟不忍爭搶燕熙的呼吸,只輕輕地碰觸燕熙的嘴唇說,“我的燕熙是哪里人?” “在此我是客鄉(xiāng)人,我的家鄉(xiāng)在另一個世界?!毖辔踉秸f越慢,他漂亮的唇已經(jīng)回應不了吻,“我并非不在了,我只是回家了。宋北溟,你不要難過?!?/br> “是嗎?你從前就說過要回家?!彼伪变閼K笑了聲,輕輕去吻燕熙滑下的淚,“能告訴我回家的路嗎?” “打漠狄,收云湖,我的宋北溟是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毖辔醯穆曇魸u漸弱下去,“我等你?!?/br> “我知道了,燕熙。”宋北溟在貼面間,聽不到燕熙的呼吸了,他等了片刻,重重地吻上去,在沒有回應的末尾,埋首在燕熙懷中,極度壓抑地失聲痛哭。 - 燕熙掉入一處白色的房間。 他垂頭站著,孤獨而又哀傷,沉默許久之后緩緩抬頭,用力地抹去淚光。 在他抬頭那一刻,房間里憑空多出一個人。 是夏霜。 夏霜站有前方那扇門邊,為燕熙推開了門:“陛下從此門出去,就到家了?!?/br> 燕熙沉默片刻,環(huán)視四周,看到身后也無端現(xiàn)出一扇門,指著門說:“這是回《太子秘史》的門?” “是。”夏霜微笑地答,“不過陛下已脫離書中世界,回不去了?!?/br> 燕熙凝視著他又問:“回不去是指?” 夏霜平鋪直敘地說:“陛下家中的身體已經(jīng)活過來了,活著的身體會牽引靈魂。只有身體死去,你的靈魂才能穿越到別的世界,所以陛下回不去大靖了?!?/br> 燕熙對夏霜的回答不置可否,轉而問:“現(xiàn)實和書中的時間是平行的?” “是?!毕乃牫鲅辔醯难酝庵庹f,“兩邊的時間互不相干,陛下打算現(xiàn)實世界結束后,回到書中?” “怎么?夏先生不歡迎?”燕熙微妙地笑了下,“怕我回去后,我賦予你的主神神格被我奪回?” “我以為陛下聽懂了我上次的話?!毕乃⒄舐詾檫z憾地說,“思危與陛下不是敵人?!?/br>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燕熙高深莫測地展露笑意,“我知道夏先生想要我點化你為‘北溟魚’?!变轸~’出自莊子的《逍遙游》,說的是追求道德修養(yǎng)之人當順應趨勢,忘掉自己,無意求功,無意求名。好巧,這與《執(zhí)燈錄》的思想完全吻合?!秷?zhí)燈錄》中有一段話,文斕曾與我討論,我回文宅時,專門把當時的看法以批評寫進書里。我以為我寫的很明白了,夏先生應該能懂,不想夏先生竟是不懂?” “還請陛下明言,”夏霜似笑非笑地說,“思危不懂。” 燕熙洞若觀火,知道夏霜在笑什么,他平心靜氣地說:“夏先生上次說過,執(zhí)燈者是《太子秘史》的系統(tǒng)自救內(nèi)核,主神的任務也是自救,兩者一致。我上次就在想,既然一致,執(zhí)燈者和主神有什么區(qū)別?” 夏先生露出欣慰笑意,耐心地等燕熙接著說。 “我的結論是,主神就是執(zhí)燈者?!毖辔醵溉粷q起威勢,逼視著夏霜道,“夏天的結束是立秋,秋天的結束是霜降,兩個節(jié)氣的中間是‘秋分’。夏先生一直隱去名字,卻肯在給我的信中落款‘夏霜’,是想告訴我,你是‘秋分’。秋分開始,陽光直射點躍過赤道,北半球晝夜溫差加大,氣溫逐日下降,迎來天漸冷、夜越長冬令時。你的名字正符合《太子秘史》走向黑暗的開端,你是第一個執(zhí)燈者——秋分!” “陛下英明,”夏霜贊許地說,“只消給一二信息,陛下便知全局?!?/br> “我還知道——你不是主神!”燕熙猝然發(fā)難,“主神是執(zhí)行燈,但執(zhí)燈者并不必然是主神。若你當真是主神,就不會受制于一個角色的成功來賦予神格。神之所以為神,是因為功德無量,而你一直深居后方,功德遠未到成神的地步?!?/br> 夏霜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他和顏悅色地反問:“那么,如何解釋,我可以許你現(xiàn)世重生?” “因為執(zhí)燈者是系統(tǒng)自救內(nèi)核,你身為執(zhí)燈者的生成之人,掌握一定的系統(tǒng)權限。而且,許我現(xiàn)世重生的,不是你,是我自己!”燕熙凌厲地說,“ 我是用自身功德?lián)Q來重生能量?!?/br> “既然陛下都想明白了?!毕乃L舒一口氣,像是極為暢快,他目光雪亮地看著燕熙說,“大約明白我想要什么?” “你上次說‘你本閑云野鶴,無端卷入紛爭’;又說你重生多次,才控制意識,你在那個過程中沒有發(fā)瘋,所以你成了執(zhí)燈者的引路人?!毖辔跗饰龅溃澳銢]有瘋,得益于你心性豁達,正如你說的,你是這本書中的‘閑云野鶴’。我猜想,你想做回閑云野鶴?!?/br> “知我者,陛下也?!毕乃蛱摽?,感嘆道,“我其實不適合當執(zhí)燈者,我沒有文斕他們的執(zhí)念和熱忱。他們甘于負重,而我想遠走天涯?!?/br> “非也?!毖辔跽Z速平緩,吐字時胸膛微微震動,“《太子秘史》又名《事了拂衣去》,立意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你的‘功’在于‘起始’ ,你的‘果’在于‘拂去’。你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 “善哉?!毕乃鎏齑笮ζ饋恚麖奈幢磉_過如此強烈的情緒,他笑了許久,眼里含了熱光,他定定地注視著燕熙,像是在看自己在無窮無盡黑暗中獨行的孤寂,他終于舒坦了,向燕熙深深鞠躬說,“系統(tǒng)對您的驗證通過,歡迎你使用權限,主神大人!” 燕熙冷淡地盯著夏霜:“所以,如果我方才聽信你的話,直接從前方的門回家,迎接我的將是徹底的死去?” “是的?!毕乃翢o慚意地說,“能讓您重生的,只有您自己。我的權限有限,只能做治標不治本的事,比如止痛?!?/br> “你甚至無法延長我的壽命片刻?!毖辔趵涞卣f,“這也是促使我懷疑你主神身份的因素?!?/br> “事情皆已明了?!毕乃募绨蛩上聛?,整個人呈現(xiàn)出放松的狀態(tài),他不想再在等待中遙望天涯,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說,“時辰已到,主神大人該回家了。” 燕熙也看了一眼時間,他不用回答誰,轉身往回走,跨步就要進入回到書中的門。 夏霜叫住了燕熙:“陛下要回到書中,讓身體重生?不回去高考了?不去現(xiàn)代治母親,找meimei了?” “我向你確認過,現(xiàn)代和書中是平行世界,那么,我在古代壽終正寢,再回到現(xiàn)代,并不影響現(xiàn)代的時間線。我何時回到現(xiàn)代,都是高考前兩個月我死亡的時間,現(xiàn)世的考試與人生軌跡不受影響。那么,我想先回書中,去與我的愛人、親人、老師、同志、同袍、同僚乃至敵人共創(chuàng)景樂盛世,海晏河清、歌舞升平必將延續(xù)下去。微雨要與夢澤共建無量功德,共塑神格,來日書中事了,同赴現(xiàn)世,同做世界共主?!毖辔蹰_心地笑起來,“而且我是主神,我想回哪里,何時回,需要過問誰嗎?” 當燕熙走進穿回書中的那扇門,主神大人的神格覺醒,控制世界的能量暴漲,他高深莫測的笑起來。 俄而,除夕夜里剛斷氣的陛下重新睜開眼睛,手上添了力氣,輕輕捻著宋北溟的衣擺,喚道:“夢澤?!?/br> 陛下再細微的動靜,也是皇后心之所系之事。宋北溟立即感受到了,他的慟哭剛開始,便被這異像驚回去,用力地凝視著燕熙喊:“微雨?” “慶生辰,賀新歲,哭什么?”燕熙的面色緩緩升起紅潤,他那種致命的嫵媚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回來,輕輕呵氣說,“方才不是要吻我么?” “什么?”宋北溟心神不寧地反復確認,當燕熙輕輕仰頭,獻來二十歲景樂帝的吻時,宋北溟于相信了陛下方才只是短暫的憋氣。他驚喜交加把人扣進懷里,溫暖的手掌順著陛下的背往上探,手底下的體溫那么真切,他的手勁奇大,猛地扣住了陛下的后腦勺。 “吻我。”燕熙在面額相貼間,唇色也恢復到了最誘惑的嫣紅,陛下氣息如蘭,攝人心魂地說,“快,吻,朕?!?/br> 宋北溟用力地吻住了。 滄海桑田,巫山云雨,從此春宵都是彼此,歲月也都是彼此。 景樂帝開創(chuàng)盛世,享年六十有六,終身未再選妃,只有宋皇后。 帝后在同一日駕鶴升仙。 大靖朝臣和子民都說,帝后不是西去,而功德無量飛升封神了。 - 公元2023年5月2日,北京某市重點高中。 一大早就到教室的高三的學生們怨聲載道。 “勞動節(jié)假期法定三天,只給我們一天!另外兩天呢?被校長吃了?” “校長一個人吃不掉,還有老師和家長?!?/br> “唉!我都感覺沒有休息,就又回來上課了!” “你們心態(tài)真好,還在想放假的事,今天就要放四月月考的榜了,不緊張嗎?” “緊張??!老師們改卷太快了,前天才考完的,今天排名都出來了!” “你們說這次誰會考年級第一?” “總不能是燕熙吧?他三月底的月考從第一名掉到五十開外,驚動了校長。都說他是早戀了,影響學習。我看他這些日子時常發(fā)呆,怕是真早戀了。想回第一?不可能的。咱們可是市重點,中考能進來的,都是學霸。前面的人稍有放松,后面的人就會迎頭趕上?!?/br> “大把的人有實力沖第一,燕熙想要再回原位,也得看看大家肯不肯讓?!?/br> “排名出來了!”一個學生大叫著沖進教室,擠眉弄眼地說,“你們猜誰是第一?” “二班班長吧?”有人答,“上個月就是他?!?/br> “不是。再猜!” 大家把上次月考前十名的都猜了一遍,都不是。 大家慢慢察覺出不對勁來,試探的問:“燕熙?” “bingo!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