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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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勉道:“沒有,只是口諭。那太監(jiān)說,此喻沒有入檔?!?/br> 燕熙明白了,說:“那便如圣上所言,以后凡是科道之事,你私下來報本官?!?/br> 何勉點頭,又想到什么,斟酌著上報:“近日靖都恐有監(jiān)察風波,宣大人可有所感?” 燕熙哦了一聲,裝作不知:“近日參劾數(shù)是比往日多些,但參劾都是些小官吏的細微末節(jié),何大人何以認為會有監(jiān)察風波?” 何勉正色道:“下官在靖都為官十三載,雖不曾任要職,卻在四科給事中任上做過,所見監(jiān)察風波已有數(shù)次。下官敢斷言,本次風波恐不會輕易結(jié)束,大有發(fā)酵成風暴之勢?!?/br> 燕熙饒有興趣地問:“請何大人具言?!?/br> 何勉嚴肅道:“此次監(jiān)察風波由一個正八品翰林院五經(jīng)博士發(fā)起,參劾了正六品的吏部主事‘家不正寵妾滅妻’,都察院和錦衣衛(wèi)奉旨嚴查。而后引起多位小官跟風參劾多個六部官員家中丑事。靖都上下,無不以這些敗露之事為為茶余飯后談資。接著又有文官們一哄而上,有人參同僚,有人參上風,各方急先恐后,參劾成風。時至今日被參官員中品級最高的是吏部右侍郎,參的是交友不良,其為證清白,已自行到都察院監(jiān)等侯問話?!?/br> 燕熙輕飄飄地道:“這些事本官皆有耳聞,可涉及之事,皆是私德有虧的,不算大事?!?/br> 何勉極是嚴肅地說:“史上歷次風暴皆是由小官私德之事開始,而后引發(fā)熱烈討論,再上升至道德品行,進而觸及政事官員,更有高品階官員稍后加入?yún)③莱乱?。以下官觀此次風波,如今發(fā)展每一步莫不如此。按此推之,本次所參對象很快就會升至六部乃至中樞。一旦內(nèi)閣大員也在此列,必將勢如風暴,卷入之人非死即傷!” 燕熙在何勉的分析中,緩緩地加深笑意,他說:“何大人高見,微雨佩服?!?/br> 何勉見燕熙在聽到他這等“危言聳聽”的話時,既沒有驚訝,亦不作反駁,他暗暗心驚。這說明,他這位比他小了十幾歲的長官,并沒有比他更晚看穿形勢。 燕熙越是笑得風輕云淡,何勉便越是寒意砭骨,他這才明白,為何天璽帝要命他事事問過宣隱。 而更叫何勉毛骨悚然的是,這位年輕的六品主事官員,竟然輕飄飄地總結(jié)道:“何大人,咱們身為科道官員,在每一場監(jiān)察風波中都不能落人之下。既要監(jiān)察風波,又要驅(qū)趕風波。在這一場‘去皮見骨’的風暴之下,我們要認清誰將是風止潮退之后,露出的骸骨?!?/br> 何勉大驚失色,雙腿一軟,跪地連連磕頭。 他萬萬沒想到,宣隱看得比他更遠、更準。 他這才深刻地意識到,宣隱當真是有著不世出的大才能,斷不是與私下里傳聞的那樣,靠著不可告人的色相交易平步青云的。 他慶幸自己沒有在對方面前表露過任何輕視小輩之心,否則得罪了這樣驚才絕艷之人,只怕此生仕途盡毀。 - 日頭西下。 燕熙漫步走在回宅子的路上,到了巷口便覺不對。 這條巷子因地處偏僻,平素鮮有人聲,今日竟是人來人往,幾處宅門還刷了新漆。 他走到宣宅門前時,打量著對面的新門面,心中生疑。 忽聽“吱呀”一聲,木門打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先蕩出來,而后才見著一抹紫紗衣角。 燕熙見是婦人,便避嫌地轉(zhuǎn)身離步,去推宣宅的門。 誰知那婦人竟叫住了他:“這位公子可是對面宅子的主人?” 燕熙只得回身行禮:“是?!?/br> 那婦人和悅:“妾身名喚紫鳶,是從西邊新來靖都的。我家官人剛升任錦衣衛(wèi)的百戶,時常在外公干。我瞧公子是個讀書人,往后我們鄰里多照應?!?/br> 燕熙謹慎地點頭,壓著眼睫打量了一眼對方,沒多說什么,進了宣宅。 關(guān)上院門,燕熙便覺出不對。 他聞到了隔壁飄來的rou香味。 他隔壁住著的是一戶清苦人家,一個月都舍不得吃上一塊rou,今日非年非節(jié)的,怎么吃上rou了? 太不對勁。 新來的對門和反常的隔壁,都透著一股人為安排的詭異。 燕熙沉了目光,盯著那不算高的院培墻:這般作風與能耐……宋北溟? 那該死的流氓想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第33章 無中生有 燕熙夜里保持警惕, 直到就寢時分也沒聽到四周有什么動靜。 “是我杯弓蛇影了?”燕熙狐疑地脫衣上榻,放下賬子, 閉目休憩。 入夏后, 他就格外不好睡,今日竟是闔眼須臾便沉入夢鄉(xiāng)。 有什么在冥冥中安撫著燕熙,一夜好睡, 連夢都沒有。 - 一墻之隔的木榻上,宋北溟也輕輕地閉上了眼。 “枯”有收斂精氣、摧敗血rou、腐朽意志之效。 宋北溟自服用“枯”以來, 身子一日比一日冷,像是墜進深不見底的寒淵。 望不到頭。 宋北溟服藥前的體格, 是在北原三尺厚的雪地里,也敢脫了棉衣的。如今卻怕冷到在夏天都要加衣。 夏天陽氣重,算是宋北溟最舒服的季節(jié),夜里能好眠些。 只是他心思重, 便是睡著,夜里也是惡夢纏身。 狼峰關(guān)一役, 大靖丟了狼峰關(guān)以北的百里沃土, 他失去了父母。 他帶人趕回狼峰關(guān), 配合長姐宋月瀟打了極慘烈的一戰(zhàn),朝廷沒有供應,地方?jīng)]有支援, 糧草軍火短缺, 身后百姓還都在罵他們宋家丟了國土。 沒有人知道, 宋家攔住了敵國猛烈的進攻付出的代價。 他作為先鋒隊踏著尸山血海回來, 保住了踏雪軍的顏面, 將國境卡在了狼峰關(guān)。 同時也失去了兩萬過命的兄弟。 - 那一戰(zhàn)里的屈辱、血rou和慘烈, 成了他多年的夢魘。 ‘枯’又把夢魘滋養(yǎng)成惡鬼, 日日夜夜啃噬著宋北溟的靈魂。 宋北溟活在青天白日下,腳底下踩的是無數(shù)戰(zhàn)魂。 他有時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今夜宋北溟卻好睡。 那惡鬼只來打了個照面便躲到陰暗處不敢出來,來自一墻之隔“榮”的香味,透過墻上的他命的鑿的小孔滲透過來,輕輕淡淡地撫慰著他。 宋北溟仿佛回到了人間。 - 次日一早,燕熙神清氣爽地醒來。 他昨夜難得沒有盜汗,里衣竟是干爽的,不由生疑。 燕熙首先懷疑宋北溟來過他屋子,畢竟這事兒宋北溟不是沒做過,甚至還反客為主趕他走。 昨夜睡得太快,燕熙沒來得及檢查,此時環(huán)視四周,屋里的東西沒有被移動的痕跡,沒有新添物事,床上掛的帳子也沒有可疑的漬點。 那么,昨夜里那隱隱約約的類似“榮”的香味從何而來? 燕熙目光落在床榻里側(cè),被帳子擋住的墻上。 - 只是燕熙還要趕早朝,不及深思。 按大靖的朝會章程,在京五品以上武將和文官要上早朝。 燕熙雖品級不夠,因著原來是六科都給事中直接受命圣上、現(xiàn)在又是以正六品暫代正五品虞衡清吏司郎中之職,是以一直也破格參加早朝。 早朝限時嚴格,流程莊重,京官寅時初就要佩帶牙牌在午門外等候卯時的到來。 燕熙今日睡過了,此時已是寅時初。 他倉促地掃了一眼,顧不上多作檢查,快速穿了朝服,邊跑邊咬著牙牌飛奔出院子。 打開院門,一腳跨出去,卻倏地止住步子,抬手捏住了牙牌。 巷子前頭停著一輛銀頂黃蓋紅幃的藍錦馬車,這等郡王以上的車轎規(guī)制出現(xiàn)在皇宮以外的地方,不必去分辨錦緯上繡的宋字,誰都能猜知坐在車里的是靖都里唯一的異姓王。 昨夜宋北溟沒有動靜,燕熙原以為這臭流氓好歹還顧忌名聲。 今日觀對方竟然大刺刺地擺駕此處,顯然是根本不打算掩飾堂堂郡王來滋擾一個小官的無恥行徑。 燕熙都要被氣笑了。 他連行禮都懶得做,徑直從馬車旁走過去。 紫鳶婷婷裊裊走近,對燕熙行禮說:“宣大人,眼看就要誤了早朝時辰,我家小王爺替您備了馬和馬車,您看選哪樣去上朝?” 燕熙隨著對方指的方向,看到巷子口一名侍衛(wèi)牽了匹黑馬等在那里,再往過還停著一輛綠呢馬車。 燕熙不太想領(lǐng)宋北溟的情,盯了那繡宋的轎簾一眼,咬牙切齒地說:“替我謝過你家小王爺,下官既用不起北原的駿馬也沒資格用官車,還是自己趕路罷?!?/br> 宋北溟懶洋洋的聲音隔著轎簾傳來:“宣大人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北原的馬是尋常人連買都買不得的。只是,宣大人還要明白,早朝有糾察御史監(jiān)督記錄出勤,以宣大人正六品那點品階,怕是受不住糾察御史多少次參劾降職。” 燕熙氣不打一處來,心中腹誹——我若遲到,還不是都因為你。 以尋常人的腳程趕去,勢必是要遲到的。他其實自己跑,也不比騎馬慢,可能還趕得及。 只是若是他步行反而比宋北溟的馬車還要更早到達午門,便要說不清了;可是,騎了宋北溟的馬,平白受那點恩惠,在宋北溟面前無端又矮半截。 燕熙不樂意,同時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妥。 - 紫鳶盈盈堆笑,細聲勸說:“宣大人,借馬借車都不過是舉手之勞,您莫要在意。急事從權(quán),趕路要緊?!?/br> 識時務者為俊杰,燕熙沒打算矯情,面無表情地道謝:“那便謝過小王爺慷慨相助?!?/br> 紫鳶引著燕熙往前頭去,低聲解釋:“北原的馬烈,若是騎不慣,坐馬車也行的。只是馬車不如馬快,怕是更要晚了?!?/br> 燕熙倒沒想過隱瞞自己會騎馬之事。 畢竟裝窮已經(jīng)頗多麻煩,再裝文弱又要添得諸事不便。 他徑直朝著白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