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為了小裙子!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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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里就他一個祖宗,必然是有求必應(yīng)。做這碗面可不容易,他爸也是失敗了好多次才搓出了一根既不會斷,又不過分粗糙難嚼的面條。此后二十年越做越熟練,如今已達到了餐館招牌菜的水準。 丁厭剛吃了一口面,被他媽彈腦門兒道:“你怎么回事兒??!人家讓你吃了嗎?” “他不介意……”丁厭手背挨了挨自己的額頭,那塊被彈得紅紅的,“我們是好朋友,吃口面怎么了,你別老打我?!?/br> “丁厭說的對,我不介意的阿姨,你別怪他?!背每曜訉⒚鏃l從中夾斷,挑了半根到他碗里。 丁厭爸爸樂道:“長壽面不能斷,斷了就要折……”被老婆眼神一刀,不敢往下說了。 “胡說八道什么呢你,真是……”丁厭mama訓(xùn)完丈夫,又綻開笑容,舉杯道,“來,從今天起咱們家就有兩個兒子了!祝小楚生日快樂,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四人碰過杯子,丁厭再單獨用自己喝過的杯口碰了碰楚瀛的杯沿,“生日快樂?!庇H親你。 *** 夏天日落時間晚,飯后去遛彎兒散步是丁厭自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和父母分開走,他就能堂堂正正地挽著楚瀛的手了。 “我知道你有錢,但你光送貴的東西是沒用的……”丁厭說,“不對……我沒跟你說過我爸要抽煙,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楚瀛側(cè)目看他,“你家有煙灰缸。而且你爸爸拿筷子的姿勢,和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能看出是經(jīng)常抽煙的人。” “這也能看出來?你是偵探嗎?” “這不難,只是你不抽煙,所以你不會注意到?!?/br> 丁厭扣著對方的手指根,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送的那兩樣……價值多少?” “不記得了?!?/br> “怎么可能!” 楚瀛反問:“你覺得,我是買東西會看價格的人嗎?” 丁厭在他手心里撓了撓,“那大致的價格區(qū)間總該有吧……” “我真的不記得了?!背⒎怯幸怆[瞞,是他買過的相似物件多不勝數(shù),基本是用來送人;他對自己缺乏儀式感,但旁人過生日節(jié)日,他的禮物和祝福從不會缺席。 送給丁厭爸媽的兩件是他在書房柜子里找出來的,確實精挑細選過。他知道一般情況是禮尚往來,丁厭會在意價格是情理之中;但他既然打算送出手,就不會去考慮回報率。 “我媽喜歡買包,對珠寶沒什么興趣。”丁厭記得他媽每年要送自己一個名牌包,那些包質(zhì)量普遍不好,或者質(zhì)量好的不夠漂亮,漂亮的磨了蹭了就得送去護理,嬌貴得要命,用舊了的還舍不得扔,幾萬塊呢。 所以他再有錢也沒想過在包包上揮霍,穿女裝是為了美,搭不搭配包無所謂;圖方便還是得穿男裝,兜多著呢,礦泉水都能塞得下。 “你送她一只鐲子,她可能真不知道價格,也就當成玩具戴一戴?!?/br> “那不正好?如果你mama知道價格后不敢戴了,那反而有違我送她的初衷。” “……有錢和沒錢,消費觀還真是完全不同啊。”丁厭嘆道,“我媽的觀念,珠寶是投資,像買黃金,誰會天天戴六位數(shù)的項鏈手鐲上街,被搶了不就沒了嗎;可是不戴的話,就全無意義了,所以她寧愿去買金條和理財產(chǎn)品?!?/br> “這種觀念很正確。” “對了,你覺得我mama是怎么樣的人?” “很有親和力,很溫柔?!?/br> “溫柔嗎?她明明對我那么兇。” “那不叫兇,她只是……”楚瀛掂量著用詞,“很想控制你?!?/br> “你也覺得吧!”丁厭深表認同,“我媽人到中年后,控制欲越來越旺盛,我真吃不消……今天也就是你在,她才沒催我找對象的事,要是你沒來,我又要被她逼著去加那些我不認識的女孩子了?!?/br> “你是不理解她為什么這樣嗎?” “真的不理解?!?/br> “那從頭說起吧,”楚瀛神情放松道,“人因為有了自我意識,所以在生存之余,不停地探索未知、測算將來的事,并由此認識到了宇宙之浩瀚、個體之渺小。古往今來,人類的科技和醫(yī)學(xué)的發(fā)展無非兩個方向——擴展生活的可能性和延長有限的壽命。這一切的一切的根源,來自于人對于無法主宰自身命運的焦慮?!?/br> “你會發(fā)現(xiàn),人的求知欲和探索欲皆是源于恐慌,因為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相同的災(zāi)害會不會重來,所以迫切地想要掌控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和因果關(guān)系;未知,即是最深層次的恐懼。極盡所能地計算出未知數(shù)、把不可控因素造成的風(fēng)險降到最低,這個過程會使人獲得短暫的心理慰藉和安全感。 “然而命運無法被測算,也不能由人自己掌控——扯遠了。我是想要說,每個人都在盡可能地掌控自己的身體和生活,比如早起鍛煉、按時吃飯,又比如認真學(xué)習(xí)、努力工作,我們都希望每一步能按照自己的預(yù)期進行下去。這種掌控感是無孔不入的本能,是個人意志的寫照。 “但有的人能掌控的東西很多,有的人能掌控的東西很少?,F(xiàn)實中失權(quán)嚴重的人,就容易對著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大動干戈,因為他們所能主宰和支配的,就只有這些小事而已。我舉個例子,會有點尖刻。”楚瀛給他打了預(yù)防針,得到他的默許,再說道,“和你爸爸相比,你就是那件小事。我第一次來你家的那天晚上,你爸爸并不在家?” “對,他去打牌了?!倍捳f。他爸就這點愛好,輸贏也不多,就是解解悶。 “你mama應(yīng)該并不喜歡你爸爸夜不歸宿?!?/br> “沒有哪個妻子會喜歡丈夫夜不歸宿吧……”搞婚外情的另說。 “嗯,可即使是在當今社會,妻子想要掌控丈夫仍然是很難的,這個緣由從頭追溯就過于冗長了,但算是沒什么討論余地的基礎(chǔ)共識。那么當無法控制自己的丈夫和婚姻走向時,她們就會轉(zhuǎn)而去控制更為弱小的孩子。你mama約束不了你爸爸的某些行為,這會令她抓狂,所以她必須要在你身上尋找補償。你的聽話服從,是她最好的安慰劑。 “當然,這不能否定她對你的愛。我之前說過,愛與支配,一向形影相隨。當你足夠愛一個人,你就會不停地想要控制他,確認他已經(jīng)被你據(jù)為己有,是獨屬于你的。孩子早晚會成家立業(yè),脫離父母而活,那時你的生命中會出現(xiàn)更重要、或與母親同樣重要的人,你會離她越來越遠;你mama不能把你永遠留在身邊,所以只能加強對你的控制,緩解這份焦慮感?!?/br> 楚瀛說:“這可能不是你mama的主觀想法,她的本意是想為你的人生保駕護航;但這種想法究其根本,是人骨子里的控制欲作祟?!?/br> 丁厭問:“那你會想要控制我嗎?” “我已經(jīng)很早就醒悟了,我什么都控制不了。我想要的是更……”楚瀛停頓了許久,好似沒有找到一個確切精準的形容詞,“算了,我也不知道。” 丁厭:“其實你還是想控制我!你心里一定非常希望我辭職,你只是怕把我逼得太緊,我會討厭你。” 楚瀛承認道:“是的,我害怕你討厭我。所以不是我在控制你,是你在控制我;只要我還抱有你會討厭我的恐懼,我就不會做任何你無法接受的事,你簡直把我壓制得死死的。” “我哪有!”丁厭打他,“你怎么那么會惡人先告狀呢!你怎么不想想你對我威逼利誘的時候!” “是啊,這不就是我為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代價嗎?” 說不過,說不過??!丁厭氣得甩開他的手,跳到他的背上,勒住他的脖子要他背,“你知道錯了就好,罰你把我背回去!” “這下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是一對了?” “少廢話!信不信我勒死你!” 背到半路上,朝他們投來古怪目光的路人實在太多。丁厭不好意思了,讓人放自己下去,然后風(fēng)一般地跑回了家。 楚瀛在后面追他,那種逃跑與追逐的刺激感勾起了他的童心,掏鑰匙開門時手指都在發(fā)抖;楚瀛僅比他慢了一步,他想把對方關(guān)在門外,可惜失敗了。 然后他被人攔腰抱起,關(guān)進了臥室里。 由于要提防著爸媽突然回家,所以從浴室到被窩,每一分鐘他的皮膚與感官都興奮到戰(zhàn)栗,天氣炎熱,楚瀛也不喜歡床,兩臂摟著他的小腿將他抵在墻上。 丁厭感到腦子在發(fā)燒,高溫讓蛹中的蟬孵化,不絕于耳的鳴叫聲攪碎他紛亂的思緒,眼前只剩炫目的白光,無窮無盡。 第50章 首飾盒11 搞到大半夜, 丁厭覺得骨頭縫也在酸澀發(fā)麻,光是楚瀛的手指頭碰一碰他,他都會下意識地往旁邊躲。 但床就那么寬, 他一挪就險險地往下墜,楚瀛伸手把他撈回去, 貼了貼他的額頭, “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我是熱的……”丁厭拖著疲軟的身軀下了床, 撿起衣服不管是誰的就往身上套,“我要去洗冷水澡, 降降溫……” “要我陪你嗎?” “不要……” 在父母家,還是不如自己家。叫也不能叫, 怕被聽見??赡鞘撬芸刂频膯? 他沒辦法的呀, 所以楚瀛全程捂著他的嘴, 不許他漏出一點聲兒。 他呼吸不暢、大腦缺氧,才變成這副四肢無力,臉頰紅彤彤的慘狀。 ——我這是愈發(fā)膽大包天了,敢把男人帶回家在爸媽眼皮子底下胡搞瞎搞。 丁厭羞臊得蒙住臉,鉆進浴室。 *** 周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照{(diào)在頭頂吹了一夜,丁厭總覺著太陽xue有點脹, 他端著溫在鍋里的牛奶,去常溫的客廳里坐了會兒。 落地窗開著, 陽臺與飯廳的兩邊的風(fēng)對吹, 透光的窗簾小幅度擺動, 他勾著腿坐在藤木椅子上, 影子投在地板的光里, 低聲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 :哥!我睡醒了! 韓云:嗯, 你嫂子也起了,出來吃飯? :okkkkk 丁厭把喝過的杯子放進水槽,又拿了干凈杯子給楚瀛倒了一杯牛奶,走進臥室。 出門前他給mama發(fā)了微信:我們約著表哥出門玩了,晚上興許不回家,么么么么 老媽:把杯子洗了 要是就他自己,他才不洗呢,但有懂禮貌的小楚在,所以他把這項光榮的任務(wù)謙讓給了對方。 韓云比丁茵小兩歲,比丁厭大八歲,是個戴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男青年,相貌周正,個頭不高不矮,只是不怎么愛笑,平白顯出幾分嚴肅。 丁厭有記憶以來,哥哥和jiejie就經(jīng)常帶著他玩耍。十多歲以前,韓云和丁茵的相處很“青梅竹馬”,又帶個小豆丁弟弟,總被大人開玩笑逗樂。后來兩人長大懂事了,懂得避嫌,關(guān)系也隨之生分,現(xiàn)在只能算點頭之交。 韓云從小是悶葫蘆性格,有事對誰也不說,但做事總能一鳴驚人,是遠近聞名的“別人家孩子”。 丁厭和他這個表哥沒有共同話題,微信上一年到頭也聊不了兩句,翻開聊天記錄全是轉(zhuǎn)賬和發(fā)紅包。他認為韓云之所以對他這么好,是因為小時候兄弟倆在家玩兒,韓云學(xué)書上做什么科學(xué)實驗,把自家廚房給燒了;是丁厭替他背了那口黑鍋讓他免于被爹媽竹筍炒rou。 這算是丁厭幼年時的特權(quán),他長得又瘦又小,豆芽菜本菜,就一張小臉兒rou嘟嘟,眼珠黑漆漆、霧融融。沒人敢打他,只怕一棍子下去娃就沒了。誰給他買戒指糖和口紅糖,他就幫誰頂鍋。 傻人有傻福,他進入小學(xué)后被高年級男生欺負,是韓云翹課翻墻進到他們學(xué)校,把那些小屁孩兒提溜到cao場上挨個扇了一巴掌,還趁保安趕來前爬樹跑路了。 哥哥像猴子般躥上樹梢越墻消失在視野里的那一幕,是丁厭對英雄主義的啟蒙。太了不起了!太令他崇拜了! 所以哪怕沒有共同話題,丁厭還是很樂意親近他哥,年輕人約著玩一玩,也用不著志趣相投,有的玩就行了嘛。 韓云的未婚妻叫周芷茜,職業(yè)是律師,其實兩人早就領(lǐng)證了,本來計劃這個夏天辦婚禮,但女方家里父親去世,只好延后到明年。 丁厭嘴甜,長得乖,一聲聲“嫂子”喊得很討喜,周芷茜買什么都會先問他吃不吃。 楚瀛比較意外丁厭沒有向哥哥嫂嫂隱瞞二人的戀愛關(guān)系,大大方方地介紹他是“這我男朋友”。 韓云挑了挑眉,朝他遞出手:“你好?!?/br> 楚瀛回握。緊接著被人問道:“那是你的車?” “是的?!?/br> 韓云推了推眼鏡,說:“那車底盤太低了,不好開,有10公里的土路。還是坐我們的車吧?!?/br> “好呀!”丁厭代替他答應(yīng)道。 四個人在路邊的餐館吃了頓便飯,駕一輛越野車掠過高速,駛進群山之間,路上的植被愈漸茂密,現(xiàn)代建筑消失得無影無蹤。在清涼濕潤的山風(fēng)中,車開進一條坑坑洼洼的土路,翻山越嶺,來到一座與世隔絕的小山村。 這會兒太陽快落山,坐在露天小院里不會再曬傷皮膚。韓云和院子主人打了招呼,拎上水桶、抄網(wǎng)和一袋子動物內(nèi)臟,牽著周芷茜的手,走向彌漫著草腥味的農(nóng)田溝渠。 丁厭拿著四根竹竿和一卷棉線,挽著楚瀛的胳膊,眼里的水光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