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渣男改造系統(tǒng)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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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不一樣。 懂舞蹈的從開場就看出了他可怕的肢體控制,精準(zhǔn)的力量和平衡,每一個stop都值得反復(fù)回味。 不懂舞蹈的人也莫名被感染,察覺出這可能是個很會跳舞的人,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成一幅畫。 他的動作明明無比順滑,卻又有骨骼挺拔的力量感,這力量感好像也有情緒,破碎又不屈。 剛才是奮力起跳,接著是無奈墜地匍匐,他的頭垂在膝蓋上,隨地起舞。 慢慢的,現(xiàn)場的觀眾都被他的舞蹈動作感染了,他們才知道這不是一場普通的鋼管舞。 這是一個人痛苦的掙扎。 他慢慢抬起后腳跟,腳背繃直,腳尖撐地,是一個芭蕾舞者墊腳尖天鵝起舞的動作,他卻像是腳踩荊棘痛苦地墊腳,伸手逃離。 雙手抓住鋼管,那是他荊棘之地唯一可以向上爬的繩索。 繩索看似穩(wěn)定,實則油滑空弱,他再次跌倒到荊棘之中。 他被什么困住了,困住他的好像是他們這些看客,好像是這家聲色彌漫的酒吧,好像是這座繁華的城市,好像是財富是權(quán)勢是名利——全都化成了尖銳的荊棘。 他們好像看到他紫色血管隱現(xiàn)的腳下全是鮮血,看到他身上一道道被荊棘劃出的血痕,切身感受到掙扎中他的痛苦,他的無助,他的悲傷。 他疲憊地抱住那根繩索,閉著眼睛微微喘息,眼尾黑色的淚痣成了悲哀的宿命,暈開痛苦的濕氣。 一家大型酒吧從沒有這么安靜的時刻,這是一場超出他們想象的鋼管舞。 過了好久,酒吧中幾個最先從情緒中出來的人,剛開始稀稀落落地鼓掌,忽然看到貼在鋼管上的男人笑了。 他仰起頭,汗珠滑過喉結(jié),隱入黑色襯衫之中。 暗紅的唇慢慢上揚,長長的眼睫掀開一瞬的驚心動魄,眼尾那顆淚痣在燈光下變了顏色。 他再次起舞,鎖骨上的蛇形鏈條起飛,力量不再破碎,動作不再無助。 他的腳平行地在地上滑動,狠狠挑起荊棘。 當(dāng)他不再畏懼荊棘,荊棘就成了他的武器。 當(dāng)救助他的繩索太油滑,他就用荊棘纏繞,把腳下的荊棘變成救命繩索,向上攀爬。 細(xì)瘦的胳膊即便滿是鮮血,也緊緊纏住了荊棘繩索,以荊棘為腳踏,飛旋而上。 黑色袖擺迎風(fēng)舒展,他成了一只黑色的天鵝,在鮮血中張開了堅強的翅膀。 勾起唇角肆意歡笑,眼里的光從最幽深之處而來,漂亮又黑暗,涅槃重生,死亡一樣的美麗。 晚上十點半,夜生活剛開始醞釀。 填墟酒吧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尖叫,聲音震得路過的人嚇了一大跳,頻頻好奇地向里觀看。 難以想象這是誰引起的,明星演唱會也沒這樣的效果吧。 “好——好絕!” “我的媽呀,一身雞皮疙瘩!” “這真的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我真的是在一家酒吧嗎?” “快告訴我他叫什么,我一定要徹夜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他是我的神!” 填墟酒吧很有名,消費不低,這里的很多人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還是被這樣一場鋼管舞驚艷了。 很多人一開始確實是抱著某種心態(tài)來看這個美人性感起舞的,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是這樣的鋼管舞,更讓他們熱血沸騰、心神震動的鋼管舞。 他們有幸在這個酒吧看到這樣一場鋼管舞,卻又覺得這場鋼管舞不該只在這個酒吧,該在更高的地方。 蘇青喻結(jié)束后,躬身又飛吻,“大家好,我叫江楚,我愛鋼管舞?!?/br> 不知道誰開頭,整個酒吧響起了他的名字。 527:【宿主,悔改值 3?!?/br> 蘇青喻笑容變大,歪頭沖下面揮了揮手。 在這一刻,酒吧里的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知道他愛跳鋼管舞,他的鋼管舞是一絕。 不止這一刻,可能連續(xù)好多天酒吧都會有人討論他。 蘇青喻不顧臺下人的挽留,提著鞋子就這么走回去了。 多虧酆都地府的高科技“身穿”系統(tǒng),他用的是自己的身體,江楚沒什么疾病很健康,他的身體也是健康狀態(tài),所以能跳出這么一段舞。 但是他好久沒跳過這種強度的舞了,身上還是出了些汗,襯衫也在舞蹈中松了很多,左短右長很有設(shè)計感的襯衫下擺露出一截腰線,他渾不在意地把鞋子放在腳邊,坐到沙發(fā)上去了。 他不在意,但有人在意。 蘇青喻走過來時,盛勛的幾個朋友還沒徹底從他的鋼管舞中抽離,和全酒吧的人一樣,視線一直追著他。 等他們回神想跟他說句話時,盛勛已經(jīng)滿臉怒容地站到了蘇青喻面前,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睛都要起火了,“江楚,你還要臉嗎?你一個晉大的學(xué)生竟然在酒吧跳鋼管舞!” “……?” 這次不用盛勛的朋友說話,視線一直追隨著黑襯衫男人,還沉浸在剛才舞蹈中的人就有動作了。 盛勛腳邊炸開一個酒瓶,舞池中不知道是誰罵了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 他們可能不知道江楚是盛勛的男朋友,盛勛的朋友們卻知道,他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盛勛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 花樹明視線總是控制不住落在蘇青喻身上,他不明白,盛勛明明有這么好的男朋友,為什么還不好好珍惜。 如果是他…… 花樹明猛地一驚,慌忙移開了眼。 他確實,在江楚一進酒店門時,心就被撞了一下,在知道他是盛勛男朋友時,立即收住了亂蕩漾的心。 可是,剛才的舞蹈,他全程幾乎沒眨眼,江楚給他的震撼不只是美色。 他現(xiàn)在再回想他包養(yǎng)的那些小明星,一個個都淺薄了起來,沒有這種厚重地直擊心臟的力量。 他甚至已經(jīng)想不清那些人的臉了,只有剛才江楚在臺上的舞。 他感覺那是江楚內(nèi)心的獨白,他就經(jīng)歷著這樣的痛苦,而這些痛苦很可能是盛勛給他的。 花樹明覺得,這樣的盛勛配不上江楚。 他一把推開盛勛,“你根本不了解他,就知道罵他,有你這樣做男朋友的嗎!” 繼一個酒瓶之后,盛勛又被自己的發(fā)小指著鼻子罵,他驚到有點懵。 不該是這樣的。 可他的朋友一個個都在說他。 “我說盛勛,跳鋼管舞怎么了?你清高你別來酒吧啊?” “這段鋼管舞我覺得都可以放在專業(yè)舞臺上了,你這是干什么呀?” “你沒聽江楚說嗎?他喜歡鋼管舞,你非要他跳什么古典舞有意思嗎?” 盛勛越聽越氣,“你們懂什么!” 蘇青喻聽著527悔改值上漲的播報,心情非常愉悅,他開口說:“你懂什么?” 他一說話,周圍的人都看向他。 “你讓我學(xué)古典舞,讓我談鋼琴,是覺得那樣才有藝術(shù)氣息?覺得鋼管舞玷污了你心里想要的形象?”蘇青喻挑眉看他,“那副名畫看過嗎?假正經(jīng)和偽君子是藝術(shù)的敵人。” 蘇青喻話落,立即響起一道叫好聲。 夜里來酒吧玩的很多人,都很討厭在酒吧夜店裝清高的人,都來這里玩了,還提接受不了跳鋼管舞? 假正經(jīng)和偽君子可是說到他們心巴上了。 盛勛胸口劇烈起伏,彎腰拽住蘇青喻的手腕,要把他拽出酒店。 蘇青喻又用了點巧勁抽出來了,“我喜歡這里,我現(xiàn)在不想走?!?/br> “走什么走?不是你叫來的嗎?” “江楚才來沒多久,你就讓他走?坐坐坐都坐下,我們再聊會兒啊?!?/br> 李東鋒這個和事佬把盛勛按到沙發(fā)上,又讓周圍圍觀的人給他們點空間,坐下說:“今天不是我們第一次跟江楚見面嗎?別把氣氛搞得這么僵,我們好好聊聊天?!?/br> 盛勛胸腔里的氣還翻涌著,沉著臉說:“聊什么聊?他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家里和你們天差萬別,你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盛勛是氣急了才會這么說。 他其實不想在朋友面前這么說江楚,他也要面子,可是江楚今晚實在是太出格了,惹得他憤怒又發(fā)慌,口不擇言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壓制江楚控制不住的出格行為。 他也是在暗暗地威脅江楚,繼續(xù)說下去就都不好看了。 一般到這種時候,江楚都不會再說了。 蘇青喻:“生活環(huán)境不一樣才有的聊啊,難道你們面對面聊你們的精英教育嗎?” 李東鋒又“噗嗤”一聲笑了。 說實話,他們幾個經(jīng)常在酒吧玩的人,都不是什么傳統(tǒng)意義上的精英,也討厭那種壓抑的所謂精英教育。 “江楚來說點我們不知道的你的生活?” “你們坐過綠皮火車嗎?”蘇青喻喝了口酒,看向他們,“綠皮火車不管是硬座還是硬臥都很有意思?!?/br> 之前他們中有人用火車嘲諷江楚,今晚蘇青喻就跟他們聊起了火車。 “硬座的小桌上擠了好幾個人,他們可能來自天南海北,你們圍著小桌聊自己的家和目的地,還能在啤酒瓜子的叫喊聲中打紙牌?!?/br> “偶爾抬頭看向窗外,是青山和綠水,充滿空氣感的廣闊景象?!?/br> “我坐火車遇到過賊,學(xué)過一首山歌,也學(xué)會了一個地方的方言……” 幾人不由被他吸引了所有的視線。 剛才一段鋼管舞驚艷整個酒吧的人,就這么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用好聽有代入感的聲音,大方地講著他的世界。 讓他們覺得他們坐飛機坐高鐵是一種趕路的交通方式,而他坐的綠皮火車是一種生活。 他又講了很多他們不了解的生活。 他的世界新奇有趣,廣闊遼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