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渣男改造系統(tǒng) 第31節(jié)
其實,許允寒以前對他很好,可是他不能跟許允寒在一起,他不是同性戀,他最最痛恨的一類人就是男同,沒有之一。 從小他的家庭氛圍就很冰冷,爸媽間的關(guān)系很冷漠,尤其是他爸爸,對mama一直冷冰冰的,一次次拒絕了mama的靠近。 那時候他還太小,很多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是小小的自己躲在門縫后,看著爸爸mama各坐沙發(fā)一端的冰冷畫面,一直在他腦海里。 他很渴望,渴望他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像別的小朋友那樣被爸爸mama一起牽著手,非常非??释?。 可是,他不知道那個冰冷的家就已經(jīng)是他擁有過的最好的了。 那一天,他印象非常深刻,不僅現(xiàn)在三十歲記得,他六十歲一定也記得。 那天他被家里的舅舅匆匆從劇組接走,一路上他都在問臉沉如水的舅舅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問我干什么,你去問你那個變態(tài)爸爸??!”舅舅臉色可怕地兇他。 那時他第一次聽到別人用“變態(tài)”來說他爸爸,后來才知道是用“變態(tài)”來說同性戀。 舅舅看自己的眼神第一次帶上厭惡,“你爸爸不要你了,他扔下你跟一個男人跑了,你mama自殺了!” 這對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他在醫(yī)院看到生無可戀的mama,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聽到有人議論他家的故事。 那個故事里的主角是他和mama,他們說可憐的女人,可憐的孩子,造孽啊。 mama出院后,精神也出了問題,時常崩潰地對他大罵他爸爸,罵他是他爸爸吃藥生下的孩子。 后來學(xué)校的同學(xué)也知道了這件事,面對同學(xué)的指指點點,他回家跟mama說想轉(zhuǎn)學(xué)。 mama陰惻惻地抓著他的領(lǐng)口問:“轉(zhuǎn)什么學(xué)?你覺得羞恥嗎?你羞恥什么?” 外婆一家一開始還會安慰mama,想她走出來,后來也慢慢放棄了,只說讓時間治愈她。 對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他舅舅甚至開始厭惡他。 他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一點點長大,一點點恨一個人。 mama每崩潰一次,每罵他一次,別人每議論他一次,他就恨那個男人一點。 每次生活艱難,每次他覺得自己和當(dāng)時那個跟林空濛一樣的孩子越來越遠,他也會恨他一點。 這些年,他對他的生父積攢了滔天巨恨,恨不得見到他就殺了他。 他又怎么可能和許允寒在一起。 而林空濛是他夢想的妻子。 他們結(jié)婚組成一個溫暖美滿的家,成為人人祝福艷羨的國民夫妻,慢慢撫慰過往所有的悲慘傷痕。 任鶴鳴身上的夜色越來越沉,一幕幕回憶過往,確定了自己的未來。 一周后,任鶴鳴請了半天假回a城,聽說那天林空濛也請假回a城了。 第二天,任鶴鳴回來時,難得的心情不錯。 這段時間他在劇組,處處受許榮甲針對,被江徽音的戲壓得喘不過氣,這還是他第一次臉上帶著笑。 蘇青喻心情也非常不錯,不錯得在周奕安嚷嚷著要去吃火鍋時,都點頭答應(yīng)了。 任鶴鳴見他笑得那么開心,不由嘆了口氣。 他還什么都不知道,也好,現(xiàn)在笑笑吧,等他知道后可能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呢。 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任鶴鳴說:“今天我請客吧。” “哎呦。”周奕安探頭過來,“看來任鶴鳴是有什么喜事呀?!?/br> 任鶴鳴一看他這張湊過來的臉,就想到那天晚上他和經(jīng)紀(jì)人偷偷開車到許允寒酒店外,周奕安拍著車窗向車里看的樣子。 他一下把他推開了,“離遠點?!?/br> 吃火鍋是年輕人的愛,老年人不樂意去,尤其是看到任鶴鳴要去后,許榮甲更是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了。 他留下一句“一定要給許導(dǎo)點清湯鍋底”后,就一點不感興趣地離開了。 蘇青喻:“……” 影視基地的火鍋店離他們片場不遠,一行十人就這么走著過去。 蘇青喻和江徽音走在前面,邊走邊聊他們拍的戲。 今天上午拍了一場柳尋不那么明顯地跟云鶴表白的戲。江徽音演的連連讓劇組里的人鼓掌,蘇青喻也看得怔了幾秒。 江徽音演的比他想象的還好,他對人物心理的捕捉,不比他這個看過許允寒完整人生的人差。 蘇青喻問他:“江影帝,你覺得柳尋是個什么樣的人?” 江徽音一邊壓著腳步緩緩走,一邊說:“陰郁又柔軟,別扭且倔強,天真而純粹。” 蘇青喻又看向他,在昏黃的路燈下,眼神顯得認真專注。 在他看過來時,江徽音也看向他,一秒不落。 蘇青喻在他眼瞳中看到自己的樣子,問他:“那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江徽音微微斂眸,將人影攏在眼里,認真思考,過了好久,他才開口,“抱歉許導(dǎo),我說不出來?!?/br> 蘇青喻低頭輕笑了一下。 后面的周奕安緊緊盯著兩人,看到蘇青喻看江徽音的樣子,一下拉住任鶴鳴的胳膊,“任鶴鳴!” 任鶴鳴抽回胳膊,離他遠了點,“怎么了?” “你不是跟許導(dǎo)一起拍了很多戲嗎,應(yīng)該對許導(dǎo)很了解吧?” “還行?!?/br> “那我問你,你覺得許導(dǎo)喜歡什么類型的人?” 任鶴鳴:“……” 不瞞你說,許導(dǎo)喜歡我這樣的。 但任鶴鳴不能這么說。 當(dāng)時在車里聽到周奕安給經(jīng)紀(jì)人打電話,他就知道周奕安喜歡許允寒,在劇組這段時間他更確定了這一點。 此時聽到他這么問,任鶴鳴心情有些復(fù)雜。 他咳了一聲,心情不錯地說:“許導(dǎo)他……” “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江徽音?” 任鶴鳴:“什么?”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周奕安正用不共戴天的仇視眼神瞪著江徽音。 周奕安:“我記著許導(dǎo)在片場說過的每一話,他在片場只夸過江徽音一個人,要知道你和他認識這么多年,他都一句沒夸你啊,這不是喜歡嗎?” 任鶴鳴:“……” “不是,許導(dǎo)他……” 周奕安又說:“江徽音一定也喜歡許導(dǎo),他對別人都淡淡的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卻一直在許導(dǎo)面前獻殷勤,什么送湯接?xùn)|西的,見不得許導(dǎo)手里拿一點有重量的東西,他把許導(dǎo)當(dāng)易碎的娃娃嗎?哼!” “像我這樣,這樣……”他臉的紅即便在夜里也能看出來,“像我這樣把許導(dǎo)當(dāng)成一個男人來喜歡才是對的?!?/br> 任鶴鳴看著他心情復(fù)雜,理不清心里在想什么,無意識地問:“你真的喜歡許導(dǎo)嗎?” “嗯!”周奕安用力點頭,眼睛明亮地看著許允寒,“我第一次見他是試鏡的時候,他跟我對戲,演跟我表白的人,你不知道他抬頭跟我表白時,我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神,心臟都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 “我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握住他的手答應(yīng)了!” “世界上怎么有這么驚艷的人呢,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任鶴鳴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這句話。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人說這樣的話了,好像從他跟許允寒提出分手后,許允寒就成了人人喜歡的人,好多人還自嘲以前的自己瞎了眼,沒發(fā)現(xiàn)珍寶一樣的人。 帶著周奕安這句話,任鶴鳴渾渾噩噩地坐到火鍋店里吃火鍋。 沒人注意到他的失魂落魄,大家很開心地開始點菜,特意照顧他們胃不好的導(dǎo)演,給他點了一堆山藥、藕片、地瓜之類的。 蘇青喻:“……” 他的視線時不時落在辣鍋上,腦內(nèi)跟527訴苦,【我竟然有兩個多月沒吃辣了?!?/br> 527一下站起來,【宿主喜歡吃辣?】 蘇青喻:【為數(shù)不多的一點小愛好了。】 蘇青喻很喜歡吃辣,但是他雖然不像許允寒有胃癌,胃也有點弱,吃太辣受不了,微辣又覺得不夠刺激,總之很難伺候。 喜歡吃辣的人,已經(jīng)這么久沒吃一點辣了。 一邊佩服著自己的毅力,一邊將清湯鍋底的山藥放到嘴里。 527都感覺到一口一片山藥,一口一片藕片的宿主的怨念了。 它正想著能不能在宿主那張貫會演戲的臉上看出來,就看到宿主忽然停住了筷子,他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說:“我去下洗手間。” 蘇青喻一進洗手間就扶著洗手臺吐了,一邊吐一邊打開水龍頭,把食物殘渣和鮮血沖掉。 他吐了很久,最后撐在洗手臺上的胳膊都在發(fā)顫,臉蒼白得可怕。 527緊張地:【宿主……】 蘇青喻:【親愛的527,看來我連山藥藕片都吃不了?!?/br> 【新手禮包!】緊張的527拿出黑無常送的那瓶液體,【宿主,喝一點吧。】 蘇青喻搖搖頭。 黑無常送的這瓶藥確實有效,但是他晚期胃癌,癌細胞是在不斷蔓延,身體是不斷惡化的,那次喝的一點液體在那段時間讓他精神奕奕,卻不可能阻擋這個世界給他定好的癌細胞。 這是他的第一個世界,應(yīng)該是相對簡單的,以后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世界,他不打算再浪費了。 蘇青喻撐著洗漱臺慢慢呼吸,休息了一會兒,又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轉(zhuǎn)頭看到將江徽音正站在后面。 在火鍋店熱鬧的背影中靜靜地站在那里,微微垂著眸,神色難辨。 蘇青喻頓了幾秒,揚起嘴角舔了下流到嘴角的水滴,笑著說:“江影帝也來上廁所?可惜我上完了,不然可以一起。” 江徽音過了一會兒才說話,聲音有些啞,“許導(dǎo)先回去吧?!?/br> 蘇青喻“嗯”了一聲,抬腳就走,走了幾步,他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