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渣男改造系統(tǒng) 第4節(jié)
就這樣,兩人一起從校園走到職場。 最初,他們走得并不順利。 任鶴鳴在娛樂圈里條件并不優(yōu)越,要不然不可能連個網劇男三都拿不到,沒有什么作品的年輕導演不好拉投資找劇本。 好在,任鶴鳴能在小時候就演電影,家里是有點資源的,但并不多。 他們的第一部 劇所有經費只籌集到1800萬,劇本是許允寒自己寫的。 兩人在這部劇里都投入了全部心血和家當。 許允寒比許榮甲更拼命,只睡兩三個小時是常態(tài)。 他盯著鏡頭,盯著劇本,盯著任鶴鳴,眼下越來越黑,臉越來越蒼白。 這部電視劇并沒有多火,但口碑很好,這對他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私下開慶功宴的時候,他們喝了很多酒,興奮地暢想著未來,氣氛熱絡。 期間許允寒這個導演一直沒說話,和往常一樣坐在任鶴鳴身邊微低著頭。 畢竟是導演,有人想拉他加入話題,說:“我們導演未來也會成為名導,會有很多頂流小生,當家花旦來爭著演我們導演的戲的?!?/br> “對對對,說不定到時候導演都看不上任鶴鳴了哈哈哈!” 有人戳了這個沒帶腦子的一下。 這里的演員,好幾個是大學就認識的,大學幾年,再加上一起在劇組拍戲的四個月,很多人都多少看出許允寒喜歡任鶴鳴了。 就是不知道,任鶴鳴自己看出來沒有。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不討喜的廢話,訕訕閉了嘴。 氣氛沉默時,任鶴鳴摩挲著玻璃酒杯,看向身側的許允寒,笑聲問他:“許導,你喜歡什么樣的演員???” 或許是因為喝太多酒有點醉有點疲憊了,許允寒并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盯著燈光粼粼的杯子。 氣氛很快又熱絡起來,一群人天南海北地侃。 聚會結束,在回去的路上,走在后面一直沉默的許允寒叫了一聲任鶴鳴的名字。 深秋的夜晚寒涼蕭條,其他人已經走遠了,任鶴鳴回頭看到許允寒繃直硬挺地站在秋風里,頭卻是微微垂著的。 “你是不一樣的,你和所有的演員都不一樣?!?/br> “我最喜歡的……”他停頓了一下,嗓子像是被酒辣到了,“是你。” 說著他,他身體繃得越來越直,緊到好像下一秒就要顫起來。 任鶴鳴就這樣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抬腳踩著心跳走到他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腦袋,笑著說:“喝醉了?” “時間不早了,快走吧?!?/br> 他離開的動作被一只手阻止。 許允寒抓著他的衣服,很緊。 他的皮膚又白又薄,上面紫色的血管一點點繃起,攥得越來越緊,像是壓抑很久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手隨著某處在發(fā)顫。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第二天早上,酒醒后,他們又開始為新劇本忙碌奔波。 任鶴鳴越來越有名,許允寒的名字也開始被熟知,他們的關系還和以前一樣。 任鶴鳴對許允寒一直很好,許允寒熬在劇組里,劇組事務繁多,為處理重大或瑣碎的事情,他睡眠嚴重不足,病態(tài)陰郁又嚴肅的氣質越來越濃。 有時候劇組來一個小演員,都能被他一句話嚇哭。 任鶴鳴會去安慰小演員,然后聲帶笑地,又有些溫柔地說:“我們導演啊……真的很好很好?!?/br> 每次聽到這種話,任鶴鳴都會抿抿唇去做其他的事,別人能看出來,他明顯心情變好了,精神也更好了,干活也更拼命了。 真的像是拼命,好像拍劇是他一生唯一且最重要的事。 兩人關系轉變在任鶴鳴大紅的那部劇,《濃霧》。 他們都能看出那個劇本好,但是一個大型科幻劇本,顯然需要很多投資,他們賺了一些錢,但是這部劇要拍得精良起碼要有兩億,他們的錢遠遠不夠。 許允寒不舍得放棄這個劇,他明銳地捕捉到大爆的潛質,也能看出男主的人設有多好,多適合任鶴鳴。 但版權時間很緊,他們投資拉得并不順利。 那天他帶著額頭一道還在流血的傷口回來,說投資有著落了。 任鶴鳴驚訝地問他投資從哪里來的,他沒說,任鶴鳴還是知道了。 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許允寒竟然是許榮甲的兒子。 許榮甲是有一個兒子,但他常年不混圈甚至不出門,見過的人很少,他竟一直不知道身邊的人就是許導那個快被人忘記的兒子。 這次投資就是許允寒去找的許榮甲,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吵了起來,許允寒額頭上的傷是許榮甲煙灰缸砸的。 任鶴鳴看他半天,忽然上前抱住他,“小寒,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但是以后不要這樣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的傷有多心疼。” 許允寒愣了一下,他呆呆地轉頭看向任鶴鳴。 任鶴鳴在他額頭傷口旁落下一個吻。 那一刻許允寒渾身發(fā)顫。 那一年他25歲,任鶴鳴26歲,從他們大學第一次合作已經有八年之久。 這七年,他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許允寒顫得越來越厲害,桃花眼第一次像桃花。 他們在一起了。 許允寒知道任鶴鳴作為一名演員,還在事業(yè)關鍵時期,不能暴露戀情,所以他們在一起沒告訴任何人,一直很小心。 但是很多人都發(fā)現(xiàn),許允寒狀態(tài)好了很多,比以往更有拼勁,每一秒的鏡頭,他都緊緊盯著不讓出一點瑕疵。 那部劇他們拍了一整年,如他們所料,大爆了。 不溫不火積蓄好多年的任鶴鳴也終于爆紅了。 第一次看收視率破紀錄,看到粉絲瘋長時,任鶴鳴在房間里邊激動地走,邊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聲興奮的大吼。 許允寒坐在書桌上看著他笑。 那么多人不看好任鶴鳴,就連許榮甲都罵他:“一個導演不會看人,把砂礫當明珠!” 就算是砂礫又怎么樣。 許允寒想,他就是一個蚌,一直緊緊閉合著,有一粒砂礫來敲殼,他僅能一次殼,把他放到殼里,用柔軟的蚌rou把那顆砂礫磨成了珍珠。 任鶴鳴激動地走到許允寒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小寒,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你知道,我有、我有多不容易嗎?” 許允寒說:“我知道。” “阿鳴,我知道?!?/br> 任鶴鳴紅了后,有很多劇本找上他,他的經紀人為了他挑選了幾本。 他去其他劇組拍戲,兩人相處的機會少了很多,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到一次,這在圈子里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接連兩次在網上看到任鶴鳴和女明星的緋聞,許允寒覺得不太正常了。 他無法形容心里的害怕,打電話給任鶴鳴,任鶴鳴覺得好笑,“這不是正常的營銷嗎?小寒,你又不是圈外人,這都不知道嗎?” 許允寒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何況任鶴鳴喜歡男人。 沒想到,他剛安慰好自己,網上又有了新情況。 任鶴鳴大火后,動的蛋糕越來越多,關注和挖掘他歷史的人也越來越多。 網上有人爆料了一段視頻,視頻是在一個酒吧,任鶴鳴正跟朋友喝酒。 在曖昧迷亂的燈光下,他手指松散地拿著一個酒杯,笑說:“他?我喜歡野的,玩得開的,對他一點性趣都起不來。” 這個視頻打臉了任鶴鳴的人設,但對他來說算不上是重創(chuàng)。 對許允寒是。 許允寒回想,他是和任鶴鳴在一起了,但和任鶴鳴一直沒有什么過于親密的行為。 任鶴鳴說,做一個演員演繹不同的人生是他的夢想,而許允寒就是他的夢想引路人和照明燈,是他的藝術繆斯。 許允寒一直以為是因為這樣,他們的感情才來得純粹干凈。 這樣的事越來越多,許允寒是導演,也做過編劇,擅長捕捉細節(jié),揣摩人物,之前他只是被那道光亮糊住了眼,有了一道口后,他也意識到了什么了。 許允寒慢慢地,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狀態(tài),不愿意上網,不愿意跟人交流,但更加急切地想跟任鶴鳴說話,好像那是他黑空的世界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任鶴鳴前面一直耐心對他解釋,和以前一樣,后面就煩了。 他們第一次大吵一架后,許允寒在房間里呆了很久,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什么,把自己關在家里開始寫劇本。 兩個月后,他寫完了這個劇本。 這個劇本是他縹緲的希望,也是他短暫人生悲劇的開始。 此時,這個劇本就擺在蘇青喻面前,正是他剛才看的那本。 他現(xiàn)在看懂了劇本被血浸染的內容,是許允寒和任鶴鳴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這個豐富細致的劇本上寫著: 【那只伸向他的手,灰蒙蒙的世界露出一個明亮的口,他感覺世界在對他呼喚。 這個世界不是可怕的東西?!?/br> 第4章 陰郁導演 是的,這個劇本是以許允寒和任鶴鳴為原型,寫一個孤獨奇怪的人固執(zhí)笨拙而欣然的愛。 很明顯,許允寒是打算讓任鶴鳴來演他自己的。 或許有人會覺得,許允寒是想用這個劇本,和一起拍戲的機會來挽回任鶴鳴,蘇青喻卻不這么認為,至少不完全是。 那時候許允寒身體已經很明顯不太好了,劇本上這口血就是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