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降溫
第二天清早。 黎見卿的臉埋進枕頭里,嗅覺比視覺更早蘇醒,甜香混同著冷冽的男性氣息,提醒了她身在何處。 裹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黎見卿沒有像昨天夜晚一樣撞進溫?zé)岬膽驯Ю铩赃叺奈恢玫目盏摹?/br> 黎見卿睜開眼,在房間里尋找到陸微之的身影,他背對著她,站在鏡前打領(lǐng)帶。 在安全的地方,記憶又保留著,黎見卿這回醒來,不再有驚慌失措,安靜地盯了一會兒陸微之的背影。 窗簾打開了條縫隙,日光透進來,在陸微之的鼻梁投下極亮的一道,他沉靜地抬起眼,和黎見卿的目光在鏡中相遇:“睡得好么?” “一般,你的床有點硬?!崩枰娗渫愣构魉频?,“鏡子怎么對著床呀,不吉利?!?/br> 陸微之回身,朝床的方向走,黎見卿身子光著,雖然掩蓋在被下,但肩膀和脖頸都印著吻痕,和衣冠齊楚的他沒法比。 下意識想躲,黎見卿試圖滾向床的另一側(cè),陸微之直接坐下了,大腿壓上她的手:“意見還不少?!?/br> 隔著西褲也能感覺到體溫,黎見卿想起來昨晚上他的大腿是怎么壓著她想要合攏的腿的,縮回手:“你要去公司?” “嗯。” 黎見卿見過,以前陸微之偶爾在黎家過夜,即使黎若昭不和他同房,第二天也會送他離開。但既然她不是他的妻子,就沒這個義務(wù)了。 黎見卿反客為主:“不送了?!彼蛄藗€呵欠,“我上午沒課,要再睡回籠覺?!?/br> 陸微之倒是沒異議,他并非需要人鞍前馬后伺候的主兒,連秘書都是能不帶則不帶。 何況,黎見卿確實是累著了,她昨晚掉了幾滴眼淚,求他也沒用,咸咸的淚珠被他舔去,眼尾現(xiàn)在紅著。 陸微之碰了碰黎見卿的臉頰:“早餐在飯廳,醒來了吃?!彼乓粡埧ㄔ诖差^,“你的指紋已經(jīng)錄入系統(tǒng)了,這是瓏悅的門禁卡?!?/br> 黎見卿知道瓏悅的安保很嚴格,不是住戶,多大的人物都進不來:“給我做什么?這又不是我的房子?!?/br> 陸微之平淡地說:“可以是你的?!?/br> 瓏悅的房產(chǎn),父母可不會那么容易給黎見卿購置,陸微之說送就送了,她心一動,還是很有尊嚴地拒絕了:“我不要,我又不是你養(yǎng)的情婦。” 陸微之俯視著黎見卿,其實她接受或者拒絕,都不會引起他的波瀾,靜了一會,他捉起她軟軟的rou,揉捏幾下:“哪家情婦是像你這樣脾氣壞的?” 變相否認了情婦這個身份。 雖然如此,黎見卿知道,事實是她終于落入陸微之的陷阱了,而他對她沒有愛情。 萌芽也沒有,因為一開始方向就是錯的。 黎見卿瞪他:“說什么呢!”她嗔怒著揭過了這個話題,“你才脾氣壞?!?/br> 陸微之低下來,吻了吻黎見卿的嘴唇:“我走了?!?/br> 淺嘗輒止,更像是一種禮儀,黎見卿說了再見,陸微之起身離去。 門關(guān)上的聲音,遙遙從客廳傳過來,很輕微的一聲,將黎見卿震得清醒。 陸微之對女伴當(dāng)然有基本的君子風(fēng)度,但他本性是冷淡之人,床下比床上明顯得多。幸好他們的關(guān)系是開放式的,不會顯得太不公平。 陸微之有正式的未婚妻,她有正式的男朋友,維持一段時間身體關(guān)系,互相膩味了,又或者等到他結(jié)婚,兩人自然而然斷掉。 露水姻緣的走向不外乎如此。 只不過黎見卿承受的風(fēng)險遠大于陸微之,事情敗露了,他說不定還有姐妹二人擇其一的權(quán)利,而她只要不被他選擇,不可能再嫁得出去。 結(jié)不結(jié)婚,她是無所謂,徐婉云估計會瘋。 黎見卿起床,走進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臉,鏡中人眼里瀲滟的水光,漸漸平靜。 只要她不像徐婉云一樣貪念太過,只求身體的快樂,總不至于會有什么受傷的。 黎見卿不想太多,當(dāng)陸微之家是自己的地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濕著頭發(fā)回到臥室。 入眼的是冷灰和白搭配的色調(diào),更接近摘下情欲濾鏡后,真實的世界。 *** 男主,比較難搞,當(dāng)然見卿也不會太快淪陷的。兩情相悅之路,道阻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