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動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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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策眼皮一抬。 方才一路上谷雨已將來龍去脈事無巨細地說給他聽,敘說時語氣里也隱隱帶著埋怨。 自然,若不是他方才掉頭走人,也不會讓有心人鉆了這個空子。 元策皺了皺眉,朝身后谷雨攤開手,接過冰囊,一手握著姜稚衣的腳,一手握著冰囊敷了上去。 姜稚衣一口冷氣抽到底,苦兮兮嘶著氣,拿手蓋住了臉。 元策:“擋什么?” 誰愿意給心上人看到自己齜牙咧嘴的狼狽樣呀,姜稚衣哼哼唧唧:“不想看見你不行嗎?” “不丑——” 姜稚衣倏地挪開一道指縫,露出一只眼來瞅他:“真的嗎?”想了想又問,“只是不丑嗎?” “那美若天仙,行了嗎?” 姜稚衣冷哼一聲:“你把‘那’和‘行了嗎’去掉!” 元策:“美若天仙?!?/br> “誰美若天仙?” “……你?!?/br> “我是誰?” 他是為分散她注意力才陪著聊些有的沒的,她還得寸進尺上了。 元策克制著按壓冰囊的力道,換了左手來,免得右手忍不住下重手,然后一字一頓地念出她的全名。 “可是你以前不是這樣叫我的……” “……” “你以前怎么叫我的,你忘了嗎?” 不需要記得,她不都把答案寫進詩里了嗎?元策閉上眼緩了緩,吐出一個字:“衣?!?/br> 片刻后,又吐出一個:“衣?!?/br> “我名字是燙你嘴呀!”姜稚衣不高興地撇撇嘴,“那你說,誰的衣衣?” “……你想是誰的就是誰的?!?/br> “我當(dāng)然想是你的!” 元策瞥開眼去,沉默半晌,聽到身后又傳來痛苦的抽氣聲,望著頭頂帳布深吸一口氣:“行,我的?!?/br> “好,接下來,你把上邊的話全都連起來說一遍?!?/br> “…………” “差不多得了?”元策回過眼來。 姜稚衣掩面長嘆一聲:“想聽句好聽話都要自己造句,一個字一個字掰碎了喂到人家嘴邊,人家也不肯說……我這哪里是腳涼,分明是心涼?!?/br> “……” 元策張了張嘴,又閉上,扭頭往身后看了眼。 谷雨憨笑著聽了半天戲,連忙收斂了臉上表情,看見姜稚衣使來的眼色,主動退遠了去,到面盆架前絞起帕子,一面背著身豎著了耳朵。 等了半天,終于聽見屋里響起一句忍無可忍,咬牙切齒,仿佛被刀架脖子上的—— “我的——衣——衣——美若天仙?!?/br> 話音剛落,天光一亮,有人突然掀開了帳門。 元策閉緊了嘴,僵著脖頸慢慢偏過頭去。 掀門進來的男子一腳站住,在帳門邊遲疑地眨了下眼,朝床榻那頭輕輕“啊”了聲:“看樣子——好像不需要我了?” 姜稚衣嘴角剛揚向耳根,驀地一收笑,轉(zhuǎn)頭看見來了名陌生男子,立馬朝榻里側(cè)挪了挪。 元策也一把撂下了床帳。 帳門邊,一身翩翩白衣,玉簪束發(fā)的男子頷了下首以示歉意,后撤一步:“救人心切,打擾二位,在下這便告辭?!?/br> “等等,”元策皺眉叫住了人,“來都來了,診個脈吧?!?/br> 姜稚衣疑惑:“是認(rèn)識的醫(yī)士?” 元策點了下頭。方才谷雨過來求救,一開口就是“郡主掉進捕獸坑里昏迷不醒”,這摔昏可輕可重,自然要第一時間門請來值得信重的醫(yī)士,他在趕去小樹林之前就已派人快馬加鞭去玄策營接人。 這位便是此前養(yǎng)了高石這個“活死人”半年,一路將他護送進京的,玄策軍里最好的軍醫(yī),李答風(fēng)。 玄策軍中,無數(shù)曾經(jīng)徘徊于鬼門關(guān)前的將士都被李答風(fēng)拉回來過,包括元策自己。 要說他信得過的醫(yī)士,世間門只此一個。 李答風(fēng)頷首上前:“在下李答風(fēng),是玄策軍中軍醫(yī),郡主若有避諱,在下可以懸絲替您診脈?!?/br> 懸絲診脈是后宮貴人才有的規(guī)矩,她還不至于,既是元策請來的軍醫(yī),姜稚衣便將手伸了出來,努努下巴:“就這么診吧?!?/br> 李答風(fēng)搭上三指,過了會兒問:“郡主近日可曾飲酒?” 姜稚衣本是擺著郡主架子端正躺著,聽見這話驚訝地轉(zhuǎn)過眼來:“這也能診出來?” “心緒波動之時不宜飲酒,易傷肝傷脾,郡主今后還須注意。此外血瘀之癥也不輕,除了腳,郡主還有摔著哪里?” 姜稚衣活動了下身子,搖搖頭:“沒有了?!?/br> “回頭宜請女醫(yī)士再為您貼身仔細檢查一番,若無別處淤傷,這血瘀便是崴腳之故,請少將軍過后每日為您用藥按摩即可。” 元策輕咳一聲。 李答風(fēng)看了元策一眼:“當(dāng)然,別人也可以?!?/br> “別人我可不放心。”姜稚衣抿唇一笑,見這醫(yī)士年紀(jì)輕輕,醫(yī)術(shù)卻很是了得,又十分會說話,便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忽然奇怪地瞇起眼來,“我怎么覺著——你有些眼熟?” 李答風(fēng):“在下是長安人士,家父曾在宮中太醫(yī)署任職,約莫七八年前離京,郡主當(dāng)年或許曾見過在下。” 元策瞥了眼姜稚衣:“記性還挺好。” 看著這眼神,姜稚衣這回當(dāng)即便懂了:“那不能夠,除了你們少將軍,我可記不了誰這么久!” 元策微抬著下頜撇開頭去。 “而且我怎么覺得,我好像前兩天剛見過你呢?”姜稚衣撩開一角床帳,往外打量出去。 感覺到元策不悅的眼神,李答風(fēng)頷首便要告辭。 “我想起來了!”姜稚衣忽地從榻上坐了起來,被元策扶了一把,指著李答風(fēng)道,“你這軍醫(yī)怎么和寶嘉阿姊的面首長得這么像?” 元策:“?” 李答風(fēng):“……” 元策輕一挑眉:“你那日找的那些人不也都同我挺像,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 “……”她就說他那天來過! 但姜稚衣此刻顧不得自己的事,湊到元策耳邊小聲耳語:“那不一樣!若只是一個像便算了,我看寶嘉阿姊所有的面首都與他有幾分相像,要是將那些面首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一樣樣分開來拼湊一番,可能便是他這張臉……” 元策看了眼告辭到一半僵住的李答風(fēng),朝姜稚衣道:“你這么說,他聽得見?!?/br> “……哦,是嗎?”姜稚衣清清嗓子,大氣地擺了擺手,微微一笑,“李軍醫(yī)不必太過放在心上,或許只是個巧合?!?/br> 李答風(fēng)點了下頭:“若無要事,在下便告退了。” 元策剛好有幾句話要問李答風(fēng),跟著起身走了出去,讓谷雨過來照看一會兒姜稚衣。 姜稚衣由谷雨伺候著擦干凈頭面,換了外衣,沉浸在這一驚天大秘密里出了好一會兒神,想著寶嘉阿姊,忽然記起—— 裴子宋的婚配問完了,她與阿策哥哥的關(guān)系好像也算誤打誤撞公之于眾了,她豈不是可以打開第三只錦囊了? 冰敷過后,腳踝處疼痛暫時有所緩解,姜稚衣有了些精神氣,朝谷雨招招手:“快,我的妙計呢?” 谷雨一愣之下反應(yīng)過來,從袖中掏出了那只桃粉色的錦囊。 姜稚衣快快抽開繩帶,捋開字條一看,盯著上頭那行話,讀一個字瞪大一點眼。 谷雨湊過來:“怎的了郡主,這第三條妙計寫了什么?” 姜稚衣一把收攏字條,明知谷雨不識字,還是沒來由地一慌,對著虛空木然眨了兩下眼,輕輕吞咽了下:“沒,沒什么?!?/br> 帳門外,元策問完了話,閑著打量起李答風(fēng)這張臉,高鼻梁,桃花眼,濃眉,薄唇—— “七年前在長安留了什么風(fēng)流債?”元策輕嘖了聲。 “你要不還是先管好自己的風(fēng)流債吧?!崩畲痫L(fēng)朝他身后抬抬下巴,幸災(zāi)樂禍般一笑,拎著藥箱轉(zhuǎn)身走遠了去。 元策站在原地眉梢一揚,回頭看向帳子。 連“我的衣衣”都開過口了,這債還有什么難還的? 想著,元策掀開帳門,靴尖一抬走回帳中,正好迎面碰上谷雨端著水盆出來。 帳子里只剩兩人,元策看了眼躺回榻上的姜稚衣,走上前去。 姜稚衣雙手交疊在身前,端莊平躺著,忐忑地深呼吸一口。 元策走到榻邊,準(zhǔn)備給她上藥,在榻沿坐下后,先看了眼她的腳踝:“還疼不疼?” 姜稚衣目光閃爍著眨了眨眼:“還、還疼——” “還疼?”元策蹙起眉,伸手就要去撈她的腳。 姜稚衣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不過我倒是知道有個辦法可以止疼……” “?” 姜稚衣朝他招招手:“你附耳過來——” 想起她方才跟他咬耳朵的模樣,元策:“現(xiàn)在又沒別人?!?/br> “你過來就是了!”姜稚衣不耐催促。 元策默了默,俯下些身去—— 一只雪白的手忽而一抬,一把攥住他衣襟,下一瞬,他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傾身而下。 身下人仰頭湊上來,溫軟的唇瓣輕輕貼上他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