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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96節(jié)

    “怕、怕的?!彼溃曊{(diào)不穩(wěn),接著補充,“也還是嫁的?!?/br>
    云珩躬身在她臉頰上摸了摸,道:“不是先帝子嗣稀缺以及他偽裝的好,這帝位根本輪不著他來坐。早就該換人了?!?/br>
    手掌上的觸覺微涼,云珩在她臉上揉捏著,再親了幾下,溫和哄道:“不怕,孤會保護好你。且沒有萬全不策,孤不會輕易動手。”

    虞秋跪坐在榻上,往前一撲摟住了他的腰。

    虞行束鮮少與虞秋說朝政上的事情,遑論當今圣上。但現(xiàn)在虞秋要嫁入皇室了,多知道些,對她有益無害。

    “圣上仁慈,體恤百姓不易,多年來始終延續(xù)先帝種種律法規(guī)矩,未有分毫革變。”

    說好聽了是這樣,說得難聽點,就是為帝多年沒有任何建樹,一直在吃先帝老本。這么多年,朝中老臣新將一堆,提出的任何革新政策均被一律駁回。

    對的也好,錯的也罷,十年如一日地沿用先帝留下的政策,哪怕如今早已不是當初四海初平的世道。

    虞行束這幾日因為虞秋的婚事得假在家,侍女等人皆不在跟前,但說起這種事,聲音依舊壓的很低。

    “為什么這樣???”

    “怎么說呢……”虞行束咋舌,掂量了會兒,道,“你看歷來帝王,哪一個死后不是被后人評論功績放在一起比較的?圣上性子平和……”

    平和換種難聽的說法,就是怯懦。

    怕被后世人罵,于是不做任何改變,又不對那也是先帝的決策,與他無關(guān)。

    就連鄰邦劫掠,都能以和為貴。朝中大臣為此吵了無數(shù)次,皇帝不痛不癢,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這事在他眼中,還不如他的行宮重要。

    虞秋聽虞行束說這些時,心中想的是云珩說過的睿德皇后、宮中許多后妃的死,以及皇家早夭的嬰孩,還有她親眼看見過的被拔了爪子、身子僵涼的貍花貓。

    若非親眼所見,她也不信朝臣口中“平和”的皇帝能做出這些事情。

    虞秋問起睿德皇后的事情,虞行束道:“這個我倒不清楚,先皇后在時,我官位低微,未曾見過。僅在她被鴆酒賜亡時,聽人嘆息過她早年秀外慧中的佳名?!?/br>
    “怎么今日突然問這么多?”虞行束奇怪。

    “忽然想起的……”虞秋露出個乖笑,站到他身后給他捶肩,道,“女兒出嫁后,爹爹一人要注意身體,心思放寬,不能過度勞累……”

    淺淺幾句話,把虞行束說出了眼淚。

    父女二人說了幾句互相寬慰的話,下人來道四皇子備了厚禮來訪。

    四皇子云瓊,虞秋沒見過,印象里蕭青凝說過,諸位皇子中,他是性情最好的那個。

    云瓊已過弱冠,虞秋回避。

    然而不久,下人前來傳話:“小姐,四皇子此番前來是有事想請小姐幫忙?!?/br>
    “我?”虞秋訝然。

    婚期在即,府中有眾多嬤嬤和禮部官員,虞秋不好去見一個成年外男,云瓊也想到這茬了,讓人遞了書信過來。

    虞秋接過展開,見前面大半是對她與云珩的稱贊吹捧,最后才說明來意,請她幫忙與云珩求求情,放云璃一馬。

    說的沒頭沒尾。

    不是云瓊不愿意與她說,實在是不敢說。

    對云瓊來說,待在京城處處受拘束,外出搜羅些美食,都得遮遮掩掩不能被發(fā)現(xiàn)。意識到奪權(quán)無望后,他是做夢都想著去封地。

    然而云珀與云璃不愿意。兄弟幾人,只要有一個不想走的,就能有法子把想走的拖下水來。

    簡而言之,就是誰也別想如愿。

    云珀的事發(fā)生后,云瓊在府中窩了好幾日,不管外面什么風聲雨聲,耳聾似的全都不加理會,問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毒昏迷了。

    好不容易風聲過去,云璃派人上門找他,問他當初給了云珩幾只水蛭。

    云瓊當初的確是給了云珩的,沒敢問他是要做什么,聽云璃提起了,特意前去探望了一下。畢竟被關(guān)在一個宮殿中那么久,多少處出丁點兒兄弟情。

    到了云璃府中,被他的模樣嚇得作嘔。

    云珩在云璃身上留的傷口不深,但為了取出爬進去的蟲子,不得不將傷口往深處剖。僅是如此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一共有多少只蟲子,云璃并不知曉。

    一想到血rou里藏了骯臟的蟲子,云璃生不如死。

    不得已,他找上了云瓊??稍骗傊挥浀米约航o了云珩幾只,不能確認云珩朝云璃拋了幾只。尤其按云珩的性子,他要報復一個人,不會單單是軀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到底是做人兄長的,云瓊驚駭了幾日,壯著膽子來求虞秋。那場面他看了都怕,萬萬不敢說給虞秋聽,只委婉地請她幫著向云珩求情。

    穩(wěn)妥起見,他特意在虞秋出嫁前來?!碌木褪撬藿o云珩之后,別說見面,口信都未必能傳到。

    虞秋不知具體事情不敢輕易應下,讓人將東西退回,只說過兩日會在云珩面前提起。

    如此又過一日,便到了她與云珩成親之時。

    第99章 成親

    天未亮府中就熱鬧起來, 虞秋木偶一樣被宮娥圍著開臉梳妝,蕭青凝陪著, 外面是蕭夫人與嬤嬤指使著侍女做事。前廳里, 虞行束與蕭論也在忙碌。

    虞行束就這一個女兒,是把家底都翻出來給虞秋做嫁妝的,蕭太尉因為愧疚, 也添了許多, 加上蕭論與蕭夫人的,擺在庭院中,十分可觀。

    有與蕭夫人交好的貴婦人早早來了,在虞秋披上喜帕前窺見新娘子的妝容,驚嘆地贊譽個不停, 府中里里外外,談笑聲不斷。

    后來喜帕一落,就沒有虞秋的事情了, 屋中只剩蕭青凝陪著, 其余人等皆出去待客了。

    “緊張嗎?”蕭青凝問她。

    虞秋的視野中只有喜帕下窄窄的一小片,她看著自己身上紅艷艷的喜服, 點頭道:“有那么一點點?!?/br>
    有一點緊張, 還有點難過, 畢竟要出嫁離家了??筛嗟氖撬闹械胗浿氖虑?。

    托云珩與她袒露的心聲的福, 她現(xiàn)在心思被云珩篡位占據(jù)了一半,另一半是她肩上擔著的重任。出嫁前的緊張忐忑被擠的沒了位置。

    昨日蕭太尉又一次與她例舉了史上留有賢明的諸位女子, 說是女子不得干政,可當掌權(quán)者行事有偏頗,需要人勸誡時,枕邊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蕭太尉道:“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全靠你了。”

    虞秋有一種重擔在身的沉重感?;叵胱约汉锖窟^的十六年, 連自家府邸都沒怎么打理過,現(xiàn)在卻被賦予這般重任,聽著真是荒唐。

    沒法子,誰讓她嫁的是太子,荒唐也得撐住。

    虞秋喜歡把事情列個輕重緩解,篡位的事先不說,還早,當下更重要的是要把云珩拿捏住。她有個小小的計劃,要在今夜實施,太羞人了,她不好意思與人說。

    于是虞秋把話題岔開,問蕭青凝:“聽說有人上門給你提親了……”

    蕭青凝出身好,且與太子妃關(guān)系不一般,打她主意的人更多了。蕭青凝聲音依舊淡淡的,道:“都拒了?!?/br>
    喜帕晃動幾下,是虞秋試圖看見她的表情。蕭青凝把她推坐好,道:“我興許會招個贅婿吧。”

    她受蕭太尉教導多,對感情的事看得很淡,尤其見蕭玉烽在眼前犯蠢時,招婿的想法更加堅定。

    “那多難找啊……”虞秋覺得蕭青凝是她見過的人里最像神仙jiejie的,想象不出她招來的夫婿會是什么樣子,更覺得很難有人配得上她。

    蕭青凝道:“不難的,落魄的讀書人多的是,找個不難看的、聽話的,很容易?!?/br>
    兩人說了沒幾句,有年歲相近的大家小姐到來了,話題被打斷。

    此時宮中,云珩一身耀眼錦袍,拜見過帝后,踏出正殿,云瓊、云瑯、云璃皆穿戴整齊立在一側(cè)。

    既是太子,又是兄長,云珩成親,這三位少不得要出面。

    轉(zhuǎn)目看去,云瓊臉上卑微討好,云瑯喜氣洋洋,最后一個云璃身軀僵硬,在炎熱季節(jié)裹得密不透風,被云珩看著,硬生生打了個寒戰(zhàn),低頭躲避著他的目光。

    云珩將視線收回,云淡風輕道:“倘若今日有人搗亂,孤可不會像以前那樣手軟?!?/br>
    “是是,皇兄放心,沒人搗亂的。云瑯不敢,云璃近日精力不濟,走路都不穩(wěn)當。我來看著他,絕不會讓他們吵鬧起來?!痹骗偙WC道。

    云瑯笑嘻嘻接著說道:“我今日不與云璃打架,就想去看皇嫂?;市郑龝何夷苋ザ捶坷锟纯磫??我還沒見過新娘子呢……”

    云珩瞟她一眼,徑直從旁掠過,三人連忙跟上。

    宮門口,鑾儀衛(wèi)與隨行侍衛(wèi)林立,手捧紅綢的宮娥在中間,最后方負責護送的參將是公儀家的男丁。另有數(shù)百官員齊聲恭賀。

    云珩翻身上馬時,隨手從云瑯腰間抽出一柄折扇,在手上轉(zhuǎn)了一圈,“啪”的一聲拍回云瑯臉上。

    后者捂臉接住折扇,一抬頭,見紅綢玲瓏鞍的駿馬上,龍眉鳳目的英挺男子道:“記住你的身份。”

    云瑯臉上頂著紅痕,明面上老實認錯,心中哇哇大哭。知道她是女孩子還這樣對她,好沒人性!

    禮部官員高唱著吉祥詞,護軍開道,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前往虞府。

    太子成婚,天下皆知,皇宮通往虞家的街道上,百姓夾道歡呼。有幼童沿途追逐拋灑著花瓣,其中一片被風吹著落在了云璃靴面上。

    云璃身子一抖,怒目朝人看去,孩童驚呼,扭頭躲進大人懷中。

    “忍住!”跟在他身旁的云瓊低聲喝道,“想想你身上沒剖出來的蟲子!你敢壞了他的喜事,這回你就真的要完了!你母妃與凌家也逃不過去!”

    云璃的臉倏然白了幾分,身子在馬背上晃了晃,磨著牙忍住,不管是花瓣落在身上,還是傷口痛癢,都拼命忍著不動。

    到了虞府,虞行束幾人相迎,又是一陣繁瑣禮節(jié)。

    虞秋耳邊一會兒是蕭夫人與嬤嬤的叮囑,一會兒是云珩的低笑聲,最初還很不自在,等落轎后穿廊繞門,再過一段瑣碎的禮節(jié)后,是兩腳發(fā)麻,渾身沒勁兒,只想脫了身上沉重的喜服,躺在榻上酣睡。

    “太子妃靜坐稍許,待太子將外面安置妥當,便可掀帕?!眿邒叱雎曁嵝选?/br>
    虞秋趕忙挺直腰桿坐好,一整日丁點兒差錯都沒出,不能在最后時刻惹人笑話。

    云珩進喜房前特意掃了他那兩個弟弟一眼,兩人被看得后背發(fā)涼,接連扯著笑以眼神保證絕不惹事,他這才轉(zhuǎn)身進屋。

    一進到里面,就看見虞秋繃得像個柱子似的,在侍女出聲行禮時,頭上喜帕動了下。

    云珩眼中笑意更濃,走近了道:“太子妃今日儀態(tài)端莊,禮數(shù)周全,都能記進儀冊做典范了?!?/br>
    虞秋被說得臉上發(fā)熱,擱在膝上的兩手抓在一起,沒有回他。

    周圍是侍禮嬤嬤,云珩也不為難她開口,洗凈了手,再擦拭干凈。侍禮嬤嬤說著賀喜的話,將紅綢玉如意捧了過來。

    云珩撣著衣袖揀起,道:“孤要挑喜帕了?!?/br>
    虞秋依舊沒好意思給他回應,屏息看見了探入喜帕下的玉如意,視線隨之緩慢抬起,眼前倏地一亮,映出一張英俊的面龐。

    看著兩人身上相似的喜服與環(huán)佩,虞秋的臉唰的紅透了。

    這會兒有嬤嬤和侍女在,云珩得給她留臉面,未說些讓她無地自容的話,只是輕輕撫了下她的臉,吩咐侍女將人照顧好,就先出去了。

    婚儀完成,就剩最后的洞房是兩人之間的事了,嬤嬤行禮后出去了,留下的只有太子府中的侍女與虞秋身邊的丫鬟。近一個月來雙方已經(jīng)熟絡(luò),又提早得了云珩的吩咐,伺候虞秋相當盡心,吃食湯飲一個個端進來。

    最后,侍女道:“側(cè)間湯池已備好,太子妃可要先去沐???”

    虞秋稍稍猶豫了下,跟著侍女過去了。她想快點洗掉臉上厚重的脂粉,再換下身上的衣裳,又重又厚,悶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可是到了側(cè)間,虞秋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