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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59節(jié)

    “不知道,太尉沒說,就讓奴婢去請小姐你過來。”

    丫鬟是不能跟著進去的,虞秋在踏進去之前特意檢查了下儀容,步伐放輕,小心翼翼地邁了進去。

    蕭太尉兩鬢斑白,威嚴地坐在厚重的榆木桌案后處理著公務,聽見動靜并不看虞秋,仍繼續(xù)批閱文書。

    虞秋不敢出聲,靜悄悄地等著他發(fā)話。

    書房中寂然無聲,靜得仿佛一根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虞秋不喜歡這種氛圍,這讓她有一種被壓迫著的錯覺,她很想悄悄出去,在外面等著,等蕭太尉將事情處理完,她再進來。

    她幾次想抬步,可是蕭太尉面沉似水,她沒膽子動。

    夕陽很快落下,下人將書房門口的燈籠掛好,再小心地進來,將書房中的燈盞全部點亮后,終于,蕭太尉開口了,問:“太子去看你了,那么久的時間,他都與你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虞秋轟的一下臉燒起來。

    這反應被蕭太尉看在眼中,“啪”的一聲,他扔了手中狼毫,厲聲道:“說!”

    “沒、沒怎么,就……”這事要怎么說得出口,什么都沒說蕭太尉就已經(jīng)動了怒,知曉她主動親了云珩,怕是要氣昏過去。

    這種事虞秋說不出口,急得嘴唇發(fā)抖,含糊道:“問我傷寒、問我來這邊之前為什么不先告知他……”

    “還有呢?”

    蕭太尉再問,虞秋就答不出了,難堪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這才隔了多久,提起太子就遮遮掩掩、不敢看人。跟你娘一個樣子,腦子里只有男人,沒出息!”

    虞秋沒被人這樣說過,還是被一個長輩這么說,蕭太尉話中的嘲諷好似銀針,一下下刺在她的羞恥心上。憋了好一會兒,虞秋沒忍住,一滴眼淚從眼眶中脫落,啪嗒掉落在地面上。

    “我說錯了嗎?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要時刻保持腦袋清醒?”

    虞秋淚眼婆娑,哽咽道:“說我就說我,提我娘做什么?!?/br>
    “她是我女兒,我說不得嗎?”蕭太尉聲音滿是嘲弄,冷聲道,“還是我哪里說錯了?她難道不是嗎?我教了她十多年的禮義廉恥,碰見個男人,她就全都忘了!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虞秋不想聽他說自己娘的不好,揉去眼淚,帶著鼻音道:“你要罵她,誰也沒資格阻攔,那你罵吧。我不想聽,我要走了。”

    她要回家去,不在這待著了。

    “站住!”

    身后傳來蕭太尉的怒喝聲,虞秋沒理他,捂著沾了淚的臉跑到門口,跨過門檻不見了人影,僅留蕭太尉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怔忪起來。

    多年前他也曾這么對她女兒發(fā)怒,說的話比這還難聽,什么“自甘下賤”都說出來了。后來女兒忍著眼淚向他叩拜,轉身走后就再沒能回來過。

    虞秋沒能忍住眼淚,但做了與她娘同樣的選擇,這一走,可能還會與太子一起回來,但未必會再喊他一聲外祖父了。

    他沉默半晌,抬起手,張口欲喊人過來,踢踏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虞秋重新走進來,紅著眼圈,遠遠地停在書房門口。

    燭燈將她的身影拖長,一路延續(xù)到書案下。

    “我仔細想了想,知道你是為我好的。我回來就是要問你一句話,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虞秋帶著哭腔,吐字含糊,“你要是能好好說,我就聽著,不能好好說,我就走了?!?/br>
    蕭太尉沉寂片刻,呵斥道:“把眼淚擦干凈了。”

    虞秋笨拙地擦去眼淚,聽他道:“我問你,你現(xiàn)在對太子到底是什么感情?你給我如實道來!”

    第58章 幫忙

    蕭青凝問過虞秋同樣的問題, 那時虞秋沒想明白,這時腦中混亂,一樣答不上來。

    她只能確定, 云珩不做威脅“神仙jiejie”的事情, 與他一起時,虞秋是安心的。有時候吵架會吵不過他,但最后云珩總會有有意無意輸給她, 讓她討到點好處。云珩嘴硬心軟, 沒有真的傷害過她。

    再說兩次親吻,不管最初是什么目的,真的親下去了, 她并未從心中感受到抗拒, 相反,還有點喜歡那種感覺。

    這是因為賜婚的事她認命了,還是因為她對云珩動了心?虞秋舉棋不定。

    蕭太尉見多識廣, 看著她窮思極想,哭紅的臉上,表情從平靜變成猶豫, 從羞窘轉成遲疑, 心中一陣嘆息,已做好她說對云珩傾心的準備了。

    “我沒仔細想過,沒有空閑想呢……”

    蕭太尉嘆了一半的氣收回,皺著眉,不確定地回看她,只在她臉上看到迷惘。他疑心問:“你在忙什么, 忙到?jīng)]空閑想感情問題?”

    虞秋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 把臉上殘留的淚痕再擦拭一下, 她道:“前些日子碰見了心懷不軌的惡人,后來是府中下人被歹人收買了,然后還要進宮……”

    她要面對的比說出來的更多,還有云珩夢里夢外的為難呢,幾個月以來,她根本就沒能有空閑來思索別的。

    “府中下人出了問題?”蕭太尉質問著,面露厭棄,“虞行束他是怎么當?shù)?!?/br>
    “我爹最初也并不知曉的?!庇萸锱滤D頭開始罵虞行束,匆忙為虞行束開脫,“我爹每日上值已經(jīng)很忙了,而且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就剩最后一點,我、我馬上就能解決掉。”

    蕭太尉被她那句“每日上值很忙”吸引,不由得想起戶部正忙碌的事情,圣上要建行宮,銀子須得從國庫掏。

    修建行宮耗人力、財力、物力,國庫須得及時填補,前些日子有人提出了增添賦稅,圣上竟然極為心動。

    千里之堤,毀于蟻xue,這實非明智之舉,已被群臣駁回。一次兩次能否定,但只要念頭還在,越被壓制越是瘋長,終究是后患。

    他稍微分神想遠了些,搖搖頭將心思放回到虞秋身上,問:“你怎么解決的?”

    “我……”虞秋被問住,細想后,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幾個月她一直在辛苦琢磨這些危機,可是到頭來,事情沒一件是她自己解決的,全是云珩幫的忙。

    她聲音很低,“……是太子幫著解決的?!?/br>
    虞秋覺得蕭太尉一定又要罵她了,廢物,沒一點兒用,只知道靠別人。

    “虞行束是廢物嗎?”蕭太尉怒罵了一聲。

    虞秋呆住。

    而蕭太尉看著她呆愣的表情,覺得她馬上又要與自己吵架,堪堪忍住不去罵虞行束,道:“算你機靈知道找太子幫忙,太子行事向來干凈利落,能少許多麻煩?!?/br>
    蕭太尉繼續(xù)問:“還有什么事沒解決?”

    虞秋聽得暈頭暈腦,看他不像是生氣,謹慎地試探道:“還有一兩件事,太子已經(jīng)答應要幫我了?!?/br>
    蕭太尉臉色果然變了,虞秋做好要挨罵的準備,聽他道:“就剩兩件事了?”

    虞秋:“……”怎么聽著還挺失望的?

    不是蕭太尉想失望,是他聽虞秋懵懂著說沒細思過與云珩的感情,記起她才十六歲,不通情愛。

    這樣也挺好,心思簡單,不會主動找煩心事,給她找點難事分分心神,正好能讓她沒心思去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他對云珩的處事是放心的,不去追問虞秋未解決的難題,反而道:“一個姑娘,確實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解決,但能學會合理用人也不錯了?!?/br>
    虞秋人快傻了,他說的用人不會是指用云

    珩吧?

    “圣上要修建行宮,你去勸勸太子,讓他想法子讓圣上打消這個念頭?!?/br>
    蕭太尉吩咐得云淡風輕,虞秋聽得腦袋嗡嗡。

    她哪有本事讓云珩這么做?蕭太尉本人去做都比她來的可靠。

    “我不、不行……”

    “那就想法子,太子妃行的就是管理好太子后宅女人讓太子安寧,以及勸誡太子的事,你必須得做?!笔捥拒浻布媸破鹊耐瑫r拋出利益誘導,“你若是做到了,我就去你娘墳前探望?!?/br>
    虞秋聽見“后宅女人”時心中一抽,未及細想就聽見了最后一句,眼眸猛睜,只記得這事了。

    虞夫人去世時都在遺憾蕭太尉不肯原諒她,能讓蕭太尉去她墳前拜祭,算是圓了她的遺愿了。

    “好!我去勸太子,太子一定有法子的!”虞秋怕他反悔,忙不迭地答應了,又細心與他求證,“你不會在我娘墳前說難聽的話,是吧?”

    蕭太尉瞪她一眼,捋著長須微微點頭。

    她能讓云珩打消了皇帝的念頭最好,不能也不會有損失,讓她心中始終有正事就行。蕭太尉特意警告她一句:“這事若是不成,我可就把賬算在虞行束身上了?!?/br>
    虞秋驚喜交加,道:“一定能行的,你等著,太子他特別講道理、特別厲害,我求他的事,他全都答應了的!”

    談話算是告一段落,虞秋心潮澎湃,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就求云珩……不行,事情要一件一件來,不能撿起這個,丟下那個。

    虞秋沉息讓自己保持冷靜。

    現(xiàn)在再看蕭太尉,在他那張板著的臉上看不見冰冷,反覺得親切極了。

    她心情一好就忍不住眉開眼笑,小步上前,走到蕭太尉跟前道:“那你可不可以與我說說,為什么那么討厭我爹啊?”

    她軟著語調說完了,想起是在求人,補上一聲:“外祖父?!?/br>
    蕭太尉臉上鐵青,本想說“大人的事你少管”,臨嘴邊想起要找點事給她忙,遂道:“問這個問那個,不會自己想嗎?多動動腦筋?!?/br>
    虞秋不想惹怒他,不說沒關系,慢慢來,總有一日她能想出來或者問出來的。

    她在燭光下笑眼彎彎,乖巧道:“那我慢慢想。外祖父,你是不是還要忙公務呀?我給你研磨好不好呀?”

    等蕭夫人聽說祖孫二人吵架了趕過來時,瞧見的就是和樂融融的情景。她在外面看了會兒,松了氣,悄悄退回去了。

    次日一早,虞秋就從太尉府回了虞家,臨走前悄悄托蕭青凝幫她留意著,看能不能從蛛絲馬跡中發(fā)現(xiàn)蕭太尉厭惡虞行束的原因。

    到了府中她就差人邀請余延宗去蓮湖一敘。

    她不能同時想幾件事,把其余的撥在一邊,專心準備起要怎么責罵余延宗,讀書都沒這么認真過。

    云珩來接她時,她還在琢磨怎么戳余延宗的心窩子。

    隔著窗看見了云珩,虞秋嘴角一彎就要笑,接著想起蕭太尉問她對云珩是什么感情的事,這念頭如閃電一轉即逝,最后只剩下蕭太尉交給她的那件事了。

    又要麻煩云珩幫忙,要對他更好一些了。

    她揚起笑,好聽的話還沒說出去,云珩便在她臉上看出端倪,道:“又計劃著算計我呢?”

    虞秋小心思才冒了頭就被揭穿,唰的紅了臉,小聲辯解道:“不是算計,就想讓你幫我個忙……”

    云珩目光聚在她臉上,幾步走進屋中,朝她臉上伸手。虞秋沒有躲避,被他捧起雙頰時隨著他的力氣仰頭,被揉了臉也不見惱怒。

    都肯讓他碰了,看來真的有事要求他。

    虞秋想要云珩幫的事早就被他套出來了,催他也都是在夢中,現(xiàn)實接觸中從未提起過,不應當會有新的難事需

    要他幫忙。

    云珩想起昨日蕭太尉催她去書房的事,捏著手底下軟乎乎的臉道:“是你外祖父有事?”

    虞秋愕然的表情直接把蕭太尉出賣了,云珩失笑,瞧著她的表情心里發(fā)軟,覆在她臉上的拇指一歪,朝她唇上抹去,同時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