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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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果真燒了整夜,天不亮虞行束就上值去了,虞秋心焦的厲害,她想了一宿,還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余延宗與余蔓秀兄妹再次登門探望,虞秋想從他們那里問點(diǎn)消息,可惜做了幾回心理建設(shè),還是無法坦然面對。 “這都幾日了,還沒好?”余延宗皺眉質(zhì)疑。 傳話的丫鬟面露窘迫,支吾著道:“公子莫要為難奴婢,我家小姐她確實身子不適,昨日又受了驚嚇……” “我不進(jìn)去,蔓秀去看看她總行了吧?” 丫鬟也是沒法,如實傳話。 這三番五次的拒絕,躲避的姿態(tài)太明顯,虞秋猶豫下,還是讓人請余蔓秀進(jìn)來了。 前世束手旁觀的是余家夫婦倆,對她下毒逼迫她的是余延宗,至于余蔓秀是什么態(tài)度,虞秋并不知曉。她家落難后,就再沒機(jī)會與余蔓秀見面了。 如蕭青凝所說,她與余蔓秀關(guān)系很好。因為沒有母親,虞秋鮮少去別處赴宴應(yīng)酬,偶爾去一次,也是與余蔓秀一起,跟著她名義上的干娘余夫人。 余家?guī)椭S多是真,她莫名其妙對其避之不及,的確是她理虧。 兩人相熟,余蔓秀剛進(jìn)屋就打趣道:“今日再見不著你,我就要客套地遞帖子來……哎呀,你臉色怎么這么白?” 虞秋伸手摸臉,沒觸到那塊疤痕有些不習(xí)慣,放下手,暗中吸氣,保持語氣平穩(wěn)道:“昨夜沒怎么睡,那場火可真嚇人?!?/br> “是呢,我也睡的很晚,估摸著全皇城的人都沒睡好?!庇嗦阍诖策呑?,抓了下虞秋的手,覺得她的手也是冰涼的。 慰問了幾句,讓丫鬟們退開,她悄聲道:“你府上人說你近日一步都未出府,可是還在為三皇子的話煩惱?” 虞秋微怔,然后順勢認(rèn)下。 余蔓秀勸慰道:“三皇子就是那樣的性子,他對人和物品要求都極高,你別多想。至于婚事……” 她語速放緩,若有所指道:“別人可能會因為三皇子的話有顧慮,但總有人是不介意的,比方說一塊長大的……” 虞秋聽懂了她的暗示,急忙打斷她,“我不急的,我前兩日夢見了菩薩,菩薩說我不宜成親,因為我……克夫!” 輪到余蔓秀愣住了。 “對,我克夫?!庇萸镎J(rèn)真強(qiáng)調(diào),“菩薩說我是克夫的命。我本來還不信,后來去找大師看了,大師也這么說。我一輩子待在家里就行,反正我爹養(yǎng)的起?!?/br> 這還不夠,她繼續(xù)道:“上回不是說你家里在給你相看了嗎?可有苗頭了?回頭你兄妹倆各成好事,我一定奉上大禮。” 她家就父女兩人,根本不藏什么秘密,虞行束曾說過虞秋若是出嫁,還是嫁給知根知底的人才好,最滿意的人就是余延宗。 虞秋不通情愛,但總覺得余延宗做兄長很好,成親的話就怪怪的,老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虞行束想著她年紀(jì)不大,不著急,隨即把這事拋在了腦后,后來余家夫妻試探過幾次,都被他糊弄過去了。 此時虞秋這番話幾乎是明晃晃的拒絕,讓余蔓秀好久沒能再開口。虞秋裝作沒察覺到,當(dāng)著她的面飲下一碗帶著苦渣的湯藥,做出乏力的模樣。 余蔓秀本想多說幾句的,奈何虞秋確實病弱不支,硬是忍住了,擠出笑道:“那你先歇著,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虞秋心中一松,見她站起身了,忙將心中惦記的事情問出:“這幾日你都在家中嗎?可有什么不尋常的?” “不尋常的?”余蔓秀回憶了下,搖頭,“原本說與你一起踏青的,你病了,我就在家繡花彈琴了?!?/br> 頓了下,她又道:“大哥也悶在家中讀書,這幾日可無聊壞了。你問這做什么?” 虞秋眨了眨眼,回道:“隨口問問?!?/br> 而后她緩緩扶額,身子微晃了下,余蔓秀忙扶她躺下。 昨夜就沒怎么睡,虞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就是睡不著。 一是因為前兩次的噩夢,她怕睡著了再夢見云珩,二是因為四皇子府的大火。 余家兄妹倆沒有做什么,那就是蕭青凝那邊出了問題?除了這個,虞秋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兩輩子的事情會不一樣。 她所言與實際發(fā)生的事情相差甚遠(yuǎn),虞行束自然更不信她是重生的了。 虞秋憂愁地閉上眼,她覺得自己歇了許久,一睜眼,丫鬟說才過去一刻鐘。 無奈嘆氣,虞秋起身,寫了封信讓人送去蕭家,她得跟蕭青凝確定一下,否則她沒法安心。 可這次沒能如她的意,小廝去時正好撞見蕭太尉回府,沒敢把信遞進(jìn)去。 虞秋前腳拒絕了別人,后腳自己也不如意,止不住地唉聲嘆氣,看窗外的春花都覺得和她的心情一樣是灰蒙蒙的。 這么支著下巴把記憶中的往事回顧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未找出是哪里出了變故。 虞秋郁郁寡歡,忍不住懷疑她所謂的上輩子真的只是一個夢,可枕下簡約的青環(huán)玉佩明晃晃地提醒她,她的確是死而復(fù)生的。 如此,隔了數(shù)日,虞秋又一次做了夢,興許是連日回憶前世遭遇,這回她夢到太子別院。 高聳的望月閣上,四面空曠,唯有垂紗隨風(fēng)擺動。 虞秋在垂紗后,看見一人背對著她靜坐。 此時清風(fēng)拂簾,烏云被緩慢推開,懸枝明月悄然露出,如霜月色傾瀉而下,將四周照亮,也讓虞秋看清了對月而坐的人和他面前的棋盤。 這是虞秋第三次夢見云珩了。 虞秋背過身,屏息凝氣,她可不想面對云珩,太嚇人了。 “不出來嗎?”溫潤的聲音這么問道。 虞秋心尖一抖,想要悄悄離開的腳停住。 “夢中而已,你既有能耐入夢,又能屢次脫身,應(yīng)當(dāng)是有些本事的,怎會怕我再次出手?” 虞秋心跳加速。 入夢,是什么意思?誰的夢?什么脫身? 背靠垂紗紅柱,虞秋望著云英石鋪就的閣樓地面上的影子,確信自己完美地躲藏在紗帳的陰影中。 興許云珩根本不是在與她說話,她藏的很好呢。 “西面絞紗后,你呼吸太重了?!?/br> 虞秋一口氣沒咽下去,差點(diǎn)嗆到自己。 云珩又慢悠悠說道:“為了等你,我特意搜羅了些引夢香,不出來一見嗎?” 引夢香又是什么? 夜風(fēng)撩起了虞秋的長發(fā),她心頭一顫,忙把長發(fā)壓回胸前,生怕憑著一縷頭發(fā)絲被人認(rèn)出。 “你未至雙十年紀(jì),身長約六尺出頭,有一雙烏黑杏眼,嬌生慣養(yǎng),不通武藝,也沒什么見識和心機(jī)。雖有入他人夢境的本事,卻膽小怕事,行事魯莽,不是能成大事的。若是換個人來,或許能有些用處。” 云珩說得順暢極了,虞秋則是心頭大駭。 他怎么知曉這些的?那些不順耳的評價就算了,年紀(jì)、身長和家世是怎么看出來的?難道已經(jīng)被認(rèn)出來了? 云珩不疾不徐接著道:“是誰讓你對我用這邪術(shù)的?” 虞秋:“……” 什么邪術(shù)? “我原本懷疑是老三,但你這么不成氣候,不像是老三的手筆?!?/br> 遭人詆毀的虞秋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動彈,不敢出聲,腦袋混成了漿糊。老三又是誰? “不是老三?”云珩微一停頓,接著道,“是老四還是老六?總不能是老五吧,他光是保全自己就費(fèi)盡了心思。” 虞秋腦仁子不夠用,等他后面一句說完了,才后知后覺是呼吸聲出賣了自己,急忙捂住了口鼻。 “不說也無妨,不外乎就是這幾個人。”云珩哼笑了一聲,“要么就是……” 他這一次只說了前幾個字就停住,聲音里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再次問道:“他給了你什么?” 閣樓上一片死寂,唯有風(fēng)吹樹葉的颯颯聲響。 “我都說的這么清楚了,你還是不肯出聲、不肯露面?” 虞秋都快被嚇?biāo)懒?,哪里敢出來?/br> 雖說前世云珩收留過她,可這輩子兩人毫無交集,現(xiàn)在這話聽著,他是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人派來害他的,若是知曉了她的身份,怕是會當(dāng)即讓人去殺她全家,說不準(zhǔn)還要極刑處死,再把尸體暴曬! “我不信鬼神?!痹歧裾Z氣自若,平淡得像是與舊友談心,“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對我避而不見,你果真只是個普通人。連話都不敢說,是怕我聽出你的聲音是嗎?” 等了片刻,他聲音里帶上愉快的笑意,“所以我應(yīng)該見過你,或者很容易見到你。這個年紀(jì),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風(fēng)塵媚態(tài)……是哪個朝臣未出閣的女兒,對吧?” 虞秋雙手捂緊口鼻,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聽出來了,云珩這是起了殺心。 若是沒有前兩次夢境的話,她還能有點(diǎn)膽子站出來與云珩說上幾句話,現(xiàn)在是萬萬不敢的。 四周靜了下來,虞秋渾身緊繃,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后的動靜上。 她一直不出聲,云珩也停了下來。 地面上平鋪的月光緩緩?fù)嗜?,黑暗籠罩了下來。是明月再次被烏云遮擋。 黑暗將虞秋圍困,四周沒有光亮,給了她幾分安全感,她心頭得以片刻的放松,兩手顫動著松開了口鼻。 在她捂著胸口盡量緩慢地呼出第二口氣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冷不丁的響在耳邊—— “抓到你了?!?/br> 虞秋一聲驚呼,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 第7章 愁思 守夜丫鬟聽見響動提燈進(jìn)來,乍見虞秋面無血色地癱坐在地上,驚慌上前。 “小姐,又做噩夢了?” 虞秋額頭遍布細(xì)密汗珠,目光顫動,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息。 夢中云珩的話一遍遍響徹在她耳邊,她終于明白,原來那不是她的夢,而是云珩的夢。 當(dāng)朝太子,誰見了都要說一句典則俊雅、親和守禮,可夢里不是弒父登基,就是虐尸屠城,說出去誰能信? 丫鬟扶了她一下沒能扶起,被她抓住手指時只覺得她手心冰冷,滿是汗水,丫鬟不放心,道:“小姐是不是不舒適,奴婢去請大夫來看看?” 虞秋抓住她的手緊了緊,重重喘了兩下,搖頭,“不用,我、我歇一會兒就好。” 后半夜虞秋未再閉眼,心慌意亂地等到天亮,急匆匆去找虞行束。 虞行束剛穿戴好官袍正要出門,見了虞秋開口道:“剛讓管家告訴你來著,晚上不必等爹回來用晚膳了。近日爹有些忙,你乖乖在家,若是覺得無趣就去找蔓秀玩。爹沒法親自看著你,你也得自律自控,須知養(yǎng)生要點(diǎn)一在口舌,二在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