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撿了個(gè)仙君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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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緩緩回到了季垣的身軀內(nèi)。 這時(shí)候,傳送陣亮起一道白光,恰巧將他們送走,只留下了空境道人干癟扭曲的身軀。 烏晶晶皺了下眉。 啊,有被惡心到。 等他們來到傳送陣的那一頭,旁邊的中年男子一個(gè)撐不住,“噗通”一聲重重摔了下去。 男人滿臉絡(luò)腮胡,臉上也有魔藤留下的交錯(cuò)的傷痕,看上去比季垣還要猙獰。 但他此時(shí)卻忍不住驚恐地望著季垣:“你、你你殺了他……” 季垣:“是啊,我殺了他?!?/br> “那你要怎么向上面交代?他是你的師父!” 季垣回眸掃了一眼烏晶晶的面容,沒有從她面上瞧見震驚不快之色,他這才又道:“此事就不消你來煩惱了……你被種了魔藤,難道就沒有半點(diǎn)怨恨嗎?” 中年男子被戳中痛處,便閉口不說話了。 但他怨恨又有什么用? 這些年里,時(shí)時(shí)有人被帶去種植魔藤,人人都死了。也沒見誰心懷怨憤地反抗,動(dòng)搖宗門根基。 因?yàn)樗麄兌己芮宄麄兪欠纯共涣俗谥鞯?,倒不如順從些,少受點(diǎn)罪。 “你若聰明,應(yīng)當(dāng)知曉怎么做吧?”季垣問。 中年男子沉默了下,大抵是怕季垣殺他,便忙道:“知曉了?!?/br> 他還不懂得如何掌控魔藤,季垣就已經(jīng)能動(dòng)用此物殺死空境道人了,他自然不敢忤逆季垣,就如同他不敢違抗宗門一樣。 中年男子先前就聽空境道人說過,季垣的身份原來是人間的小郡王。 眼下他才覺得這人氣勢,確是像極了郡王。 此時(shí)烏晶晶插聲問:“我能走了么?” 季垣回頭看她:“走哪里去?” 烏晶晶道:“你是因?yàn)槁犆朔讲拍莻€(gè)道人,才抓了我對嗎?他既然死了,我也該回去了?!?/br> 季垣還是只問:“回哪里去?”他頓了下,“北澤洲嗎?” 烏晶晶沒有說話。 她心道自是伏羲宗,可她不想同他說。 他頭也不回地從荒山腳下的小鎮(zhèn)離開時(shí),她與他的關(guān)系便沒有那樣親近了。 “若是北澤洲的話,我會與你一同回去,我會保護(hù)你,我和過去不同了,你也瞧見了……”季垣頓了頓,道:“當(dāng)初,空境道人同我說你是精怪,我與你做夫妻不能長久。凡人壽數(shù)才幾何?而你壽數(shù)卻有幾何?若要尋解決之法,只有得道成仙,于是要我先隨他到玄極洲來……我哪里見過這些仙家手段?便是皇帝也沒見過。我信了他的話……” 烏晶晶抿了下唇。 他不知曉她去過京城了吧? 他不知道她聽見旁人議論他與丞相千金的婚事了吧? 既已經(jīng)與人拜堂了,許了另一個(gè)女子一生,怎么好說要為她問道求仙,只為與她做長久的夫妻呢? 季垣見她不出聲,便只自己往下道:“我不知他原來是邪修,騙我來此,也只是為踐踏我作樂,更要我做這魔藤的容器,忍受這穿破皮rou的痛苦…… “我在那地牢中,昏暗不見天日,曾無數(shù)次想要死去,只是到底還惦念著你在荒山如何了,我那爹娘又如何了,若我死了,世上就當(dāng)真再無季垣了。 “如此,才熬了下來。” 那廂中年男子聽到此處,怔然抬頭看了看季垣,又瞧了瞧烏晶晶。 他方才還怕季垣呢,眼下倒是又情不自禁為季垣流了幾滴眼淚。 心道原來也是有情人。 只是都身不由己罷了…… 中年男子在心中,渾然將季垣與烏晶晶當(dāng)做一對苦鴛鴦了。 烏晶晶抿了下唇,心底有些不大高興。 他頭也不回地走時(shí),她便很是失望了,眼下見他這樣編撰謊話,他在她心中原本的模樣,是當(dāng)真被模糊得一點(diǎn)也尋不見了…… 只是她想了又想,按住了即刻戳穿他的心思。 她發(fā)覺到自己好似從未真正認(rèn)識過季垣后,就變得小心戒備了起來。 季垣見她還是不出聲,只當(dāng)她是受驚過度,一時(shí)沒能消化得了這些東西。 他垂下眼眸,抬手解去了衣衫。 衣衫落地,底下的無數(shù)傷痕登時(shí)露了出來。 因?yàn)榉讲庞眠^魔藤的關(guān)系,那些未愈的傷痕就又被撐裂開了,扎眼的血痕布滿了他的軀體。 叫看的人,本能地覺得觸目驚心。 烏晶晶便驚了一跳。 這魔藤……確實(shí)可怕…… 他也確實(shí)怪可憐的。 她抿了下唇,終于低低出聲說了一句話,她道:“我不是精怪?!?/br> 季垣一頓。 他也不追問,只露出苦澀的笑道:“那想來是空境道人騙了我……” 烏晶晶垂眸道:“我也不愿回北澤洲,你知我為何獨(dú)自與阿俏住在荒山嗎?” “為何?”季垣忙問。 他有幾分急切。 他眼下是當(dāng)真想要徹徹底底地了解烏晶晶。 如此連身上傷痕的痛楚,都被壓下去了些。 烏晶晶道:“因我家族中容不下我。于你來說,北澤洲有你愛的家人。于我來說……是令我不快樂的地方。我不想回去,我再也不想回到北澤洲。” 季垣掐住了掌心。 原來還有這般緣故嗎? 若是沒有空境道人,她是不是會歡歡喜喜,拋卻一切,同他入京去? 她沒有愛她的親人,只一個(gè)阿俏。 她會否一心一意依賴他,只如當(dāng)初一般,嬌聲不知羞地喚他“夫君”? 但這念頭也只是從季垣腦中一轉(zhuǎn)而過。 如今他越發(fā)明白,空想過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所以你明白了嗎?”烏晶晶輕聲道,“我與你不同路呀。” “那我也不能放你獨(dú)自回去,路途之上多危險(xiǎn),你若再被心懷不軌之人劫走……你叫我如何?”季垣沉聲道。 烏晶晶眸光輕動(dòng),道:“那便不要輕易走動(dòng),等到修士們來尋我,如何?” 季垣苦笑道:“阿晶,我如今這般模樣叫他們看見了,他們會如何待我?他們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我。雖因一時(shí)差錯(cuò),未能與你拜天地,但阿晶心中應(yīng)當(dāng)還有一分憐惜留與我罷?!?/br> 烏晶晶想問他,你是不是不想放我走? 但這話說出來,恐怕撕破了臉面,后頭就更麻煩了…… 烏晶晶輕聲問道:“那你說怎樣好?” 季垣道:“只有解了這魔藤,屆時(shí)我自稱與你是一處來的鄉(xiāng)友,他們再見我身無異常,自然不會殺我。否則……我本來也活不久,阿晶,你可知此物會害人性命?要不了幾年,世上便再沒有那個(gè)打從你荒山下走過的季垣了?!?/br> 季垣此時(shí)哪里知曉,幾年都說長了。 烏晶晶皺起眉,心下也真為他有一分惋惜。 他雖然有些糟糕,可罪不至死呀。 他的郡王妃也還在癡癡等他呢。 “魔藤如何解?”烏晶晶又問他。 一旁的中年男子此時(shí)方才又道:“恐怕只有宗主,又或是魔使大人知曉如何解了……” 烏晶晶心中暗暗嘀咕。 魔使是什么? 所以她難道還要同他一起回宗門嗎?唔,借她儲物袋里的劍能將那個(gè)宗主砍翻,逼問出解法么?不成不成,興許那宗主很厲害呢。 烏晶晶五官皺作一團(tuán),有些許發(fā)愁。 不等季垣再出聲,只聽得遠(yuǎn)處一陣嘯聲近了。 隨即一只巨鷹托著一個(gè)人影近了。 “傳送陣動(dòng),可是帶著東西回來了?”那人影笑道。 等他落了地,烏晶晶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是個(gè)白發(fā)白眉,面頰削瘦的怪人,腰間懸掛一條長鞭,一笑起來便叫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邪氣。 這怪人垂眸一掃烏晶晶,當(dāng)即便又笑了:“這便是那位烏姑娘了……很好……” 但很快他便拉下了臉:“空境呢?” 季垣咳了咳,喉中吐出一口血沫來,他道:“伏羲宗一路追蹤至此,師父法力高強(qiáng),怕耽誤了宗主的要事,便獨(dú)擋在了傳送陣外。眼下不知生死……” 白眉怪人面色一變,更先抓住了這段話的另一個(gè)重點(diǎn)。 他脫口而出:“什么?你說伏羲宗追來了?這么快?!你們這幫蠢貨!可將傳送陣銷毀了?” 季垣皺起眉道:“可師父還在那頭,怎么好銷毀傳送陣?” 白眉怪人更怒,道:“他蠢笨無能,活該死在旁人手下!可是魔使大人千叮嚀萬囑咐的告知了你們,一定要銷毀傳送陣,你們卻因他一個(gè)蠢東西,生了一分心軟,眼看要害了宗門……快走!莫再在此處停留!” 中年男子聽到此處,忍不住驚恐又欽佩地看了季垣一眼。 難怪他不怕上面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