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癮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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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舟垂眸,就著點光線看到女人卷翹的睫毛,還有小巧挺直的鼻尖,那張紅潤的唇瓣上被她輕輕一舔,染上水色。 更不論她還一個勁的往他懷里鉆。 冷冽的眉峰擰起一個弧度,他額間仿若都冒出了點細汗。 想伸手又怕把她吵醒,受傷的那截手臂在壓力下傳來尖銳的痛感。 眼底更暗了,這,誰能睡得著? 作者有話說: 第34章 睡覺 縱然換了個環(huán)境, 這晚宋溫聽依舊睡的好。 醒來時,偌大的雙人床另一邊已經(jīng)沒有了人。 撩起長發(fā),宋溫聽才算看清這間臥室的布局, 色調(diào)偏灰黑調(diào), 冰冷現(xiàn)代風(fēng), 跟她家里暖色調(diào)截然不同。 但床邊鋪著的厚地毯, 通過腳心傳入身體,帶來點暖意。 行李箱早不知道收拾到了哪里,她的衣物被整整齊齊掛在衣帽間, 和他的擠在一起。衛(wèi)生間里,懸浮隔板上騰出一半多的空間,放滿了她的護膚用品。 還有那枚已經(jīng)擠好牙膏的牙刷,和他的是一對。 眉眼一彎, 宋溫聽在這刻才真切有了點家的感覺。 和他組成的家。 這套房子是復(fù)式結(jié)構(gòu),臥室在樓上,繞著樓梯往下, 餐廳里那道身影映入眼底。 眼底的雀躍漫上來,腳步都不由加快不少。 聽到腳步的季宴舟抬眼看過來, 他好像剛洗過澡,一身的清洌氣息撲面而來,漆黑發(fā)絲微潤, 眉眼清透干凈。 偏偏神色帶了點挪揄:“睡的挺好?” 正巧張姨端著粥從廚房出來,宋溫聽禮貌的跟她打了聲招呼, 后才在季宴舟旁邊坐下來, 她回應(yīng):“嗯, 你的床睡的很舒服?!?/br> “哦?!彼e閑咬了口面包, 桃花眼睨過來, 語氣帶著熟悉的調(diào)笑,“我還以為是我睡的很舒服。” “?” 宋溫聽端著溫?zé)岬拇赏耄幻魉缘鼗赝?/br> 男人視線移過來,順著身體也往方向側(cè)了側(cè),漫不經(jīng)心地慵懶解釋:“跟床相比,不是我挺好睡?” 大清早,他在發(fā)什么sao? 宋溫聽眼眸突的一睜,下意識往旁邊還擺放碗筷的張姨看過去,那邊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感覺,完全當(dāng)沒聽到,神色自然,甚至收拾好后,察覺到她的視線,還偏頭對她淡笑。 直到她身影掩入門后,宋溫聽目光才敢落到男人身上。 她輕啟唇瓣,一副聽不懂的表情:“嗯?” 清冷的嗓音淡淡“嗯”了聲,后不明所以的笑:“有人把我當(dāng)人形抱枕抱了一晚,不是我挺好睡?” 臉頰倏地一熱,捏著勺子的手不由一頓,宋溫聽才想起昨晚好像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睡夢中的她還以為是外婆。 原來“他挺好睡”是這個意思。 不過確實挺舒服的。 但目光看到他眼下的一點青黛色時,宋溫聽還是有點自責(zé):“所以,你是一晚上都沒睡著嗎?” 季宴舟重新捏上勺子,喝了口寡淡的粥,神情看起來是有點沒睡好的戾氣懨懨。 尤其在他誠實的點頭后,宋溫聽心底的那點自責(zé),更多了。 “我睡覺確實不太規(guī)矩。”宋溫聽認真看他,“今晚,我還是睡客房吧?!?/br> 季宴舟:“?” 長指抵著勺,那張俊臉上神色愈發(fā)興味,他輕嗤一聲:“那就欠收拾?!?/br> 宋溫聽:? ——我睡覺不太規(guī)矩。 ——那就欠收拾。 宋溫聽低頭咬了口面包,眉梢輕揚:“我不喜歡和又兇又暴力的人一起睡?!?/br> 輕擱在桌面上裹著白布的右手指節(jié)微動,季宴舟垂眼輕磨了磨后槽牙。 沉凝片刻,男人突然偏頭:“我什么時候兇了?” 宋溫聽依舊端著溫軟的聲線,但澄凈的眼底確實藏著幾分怯意:“現(xiàn)在?!?/br> 指節(jié)在瓷白勺柄上壓出點透色,季宴舟收斂點情緒,索性移開視線不再看她了:“又什么時候暴力?” “你剛剛說我欠收拾?!彼螠芈牴怨缘囊蛔忠痪浣忉?,說著像想到什么,眼底一暗,語氣也更小了,“還有,你以前打架?!?/br> 為許欣檸打架。 他打架很兇,壓著凜冽地眉峰,眼神黑不透風(fēng),夾著nongnong戾色,伸出的拳頭更是半點不帶遲疑和收斂,每一次出擊都像是要把對方置于死地。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打架,那道身影隱匿在漆黑的巷子里,卻依舊挺拔招眼。 宋溫聽躲在一角,偷偷看了很久,直到那場混戰(zhàn)結(jié)束,他旁邊的陳祁陽順手點起一支煙,飄渺煙霧氤氳出那道昕長的身影,他懶懶斜靠在磚墻上,微仰的頭拉出修長好看的脖頸,明暗光線的交替出他桀驁的模樣。 陳祁陽暗罵幾句話,才問他:“雖然路宇這人嘴是碎了點,但你也不至于把人打成那樣。至于這么生氣么?” “嘴碎?”男生垂下眼睫睨陳祁陽一眼,冷笑道,“他那是找死?!?/br> 陳祁陽拿下煙,驚奇的看他一眼,語氣失笑:“哎哥,我就是好奇的,真這么喜歡家里那位meimei?外人說幾句都說不得?” 宋溫聽纖細長指緊攥著書包帶子,就在這句的當(dāng)頭,一聲“喇叭”響起,白鞋不由往前,想離得更近一些。 但誰知剛移動,腳下突然傳來一陣輕響。 屏息低頭,是一個塑料豆?jié){盒,因壓力瓶子里的豆?jié){從吸管處飛濺而出,在白鞋上染上一坨不甚明顯的污漬。 巷子里冷風(fēng)刮過,兩人話頭止住,目光直直看過來。 慌亂間,宋溫聽遙遙與那雙黑眸對上,只不過幾秒時間,她顫著心跳也來不及偷聽什么轉(zhuǎn)身就逃。 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凌厲眼眸,讓宋溫聽有一段時間,都不敢在學(xué)校偷看他,害怕在某個瞬間,她會再次被他發(fā)現(xiàn)。 “哪次?”滿滿一碗粥被他喝完,瓷碗和桌子撞擊發(fā)出輕微聲響,這聲質(zhì)問也拉回宋溫聽神游的思緒。 還哪次? “還不止一次?”她輕聲反問。 “昂。”看她怯生生的眼神,季晏舟莫名笑了聲,故意挑眉,“把人打到住院三次,你說的是哪次?” “我...我記錯了?!痹谀请p眸子的壓力下,宋溫聽瞬間轉(zhuǎn)移注意力,故作認真地快速喝完粥,后正襟危坐道,“喝完了,可以走了嗎?” 一聲悶笑從喉間溢出,季晏舟邊穿外套邊道:“放心,不揍貓?!?/br> 貓? 什么貓? 直到季晏舟站到玄關(guān)處,側(cè)身叫她:“一起走,送你?!?/br> “哦?!彼螠芈犃ⅠR提上手提包跟上。 他同樣的一身正裝,那截受傷的手臂隱在深色西裝下,看不清楚,但他確實沒有用右手。 他左手挑起一根暗紋領(lǐng)帶,遞到她眼前:“幫我系?” “我不會?!彼螠芈犙鲋⌒〉哪樥\實道。 季晏舟若有實質(zhì)的目光看來,幾秒后,他收起領(lǐng)帶,說了聲:“好,那等你學(xué)會再說?!?/br> “...” 等到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房門,一直在門后的張姨舉著手機閃了出來。 很快她把這幾段視頻發(fā)給季奶奶,興奮地神色從唇邊蕩開。 那頭季奶奶收到視頻后,又把這幾段轉(zhuǎn)給顧吟。 附帶一句:“這倆小孩看著感情挺好的,就是我家這小子還欠缺點慧根。不過你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助一把力,明年應(yīng)該能抱上重孫。至于婚禮,尊重現(xiàn)在年輕人的想法,等哪天他們想辦了,咱們再一起計劃?!?/br> -- 宋溫聽在距離鶴鳴娛樂外的一個路口下的車,裹著風(fēng)衣長腿的剛跨進音樂制作公司的大門,顧吟的電話打了過來。 自從上次談婚禮的事情后,宋溫聽親自給顧吟打去過幾次電話,但那邊情緒始終很淡,像不相信她單方面說時間太快的問題。 眼下她語氣里卻明顯松和不少:“有時間來這里坐坐?!?/br> 宋溫聽軟聲應(yīng)著:“好,等晏舟有時間,我們來看你。” 顧吟卻欲言又止,隔了一會兒才不答反問:“這今天你季奶奶約我談過幾次,聽聽,我的要求很簡單,不管他是不是我認識的人疼愛的小孫,還是赫赫有名季家的未來掌權(quán)者,我只要他能給你帶來幸福?!?/br> 她沉聲:“愛的越深越容易受傷,我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要懂得適可而止?!?/br> 輕靈的腳步突然停下,宋溫聽抖著聲線:“顧老師。” 顧吟:“我知道你喜歡他。中學(xué)時,我無意在你遺忘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里看過你畫的一幅畫。” 自認為掩藏很好的情感,居然在顧吟面前早就暴露的徹底。 “當(dāng)初就算你們沒結(jié)婚,我也有意向和素婉提?!鳖櫼髀曇袈犉饋韰s沒那么客氣,“但,如果他不懂得珍惜,你就得回家?!?/br> “嗯?!鳖櫼饕簧鷽]有結(jié)婚,膝下也無半子,宋溫聽直到她一直把她和沈禾卿當(dāng)作是她孩子,心下劃過暖意,宋溫聽喊了聲,“顧mama,謝謝?!?/br> 以前小時候的稱呼被她念出來,輕輕柔柔,讓人心頭無端一軟。 顧吟神色慢慢松弛,她“嗯”了聲繼續(xù):“我也聽你季奶奶說你搬到了他那里,兩人生活未免多有磨合,你脾氣也要改一些,不憋屈自己,也不悶著自己?!?/br> “嗯?!彼螠芈犝緲堑揽?,靜靜聽著。 直到她說到今天的重點:“還有,做好措施,生孩子的事情不急,別聽你季奶奶催你們想抱重孫的事,你身子要養(yǎng)養(yǎng),聽到?jīng)]?” 話題是一步一步有預(yù)謀的,宋溫聽被繞到這里了,才陡然反應(yīng)過來。 想反駁說季奶奶沒催過他們,但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慌慌的應(yīng)了聲:“好,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