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寫了七八個小時，但還是覺得不滿意。

    可能會修吧= =

    感謝閱讀。

    第46章 壞骨

    一連好幾天, 寧寒柯都沒能和柯簡說上一句話。

    他之前老會在開水房堵她，但現(xiàn)在她像是學(xué)聰明了似的，專挑剛下課人多的時候去接水。

    即使偶爾在過道上相遇, 也是一副目不斜視的疏遠(yuǎn)模樣。

    總算等到周二音樂課, 柯簡坐在寧寒柯旁邊，被他沉默地看了很久, 卻同絲毫沒察覺似的，行筆流暢地寫著自己手里的作業(yè)。

    寧寒柯等了半節(jié)課, 總算忍不住, 聲音低沉：“...你到底怎么了？”

    柯簡抬頭，沒什么情緒地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寫題：“什么怎么了？”

    寧寒柯默了幾秒, 掩過眼睛里的情緒, “干嘛故意避開我？”

    柯簡搖頭, 淡道：“我只是在準(zhǔn)備周四周五的月考?！痹挳叄z毫沒有再交流的意思，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樣子都令人不好意思打擾。

    有時候, 專注自我是一種對他人無聲的拒絕。

    寧寒柯明白柯簡現(xiàn)在是真的不想跟自己搭話。磨到快下課, 在所有人都在興奮地收拾東西, 等著下課鈴一響就去搶飯時，他將書塞進(jìn)了包里, 倏地起身, 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

    “你就仗著我那什么你?！彼? 語氣有些憋屈。大拇指摁了下手心，“算了...考完再說?！?/br>
    柯簡看著他先行離開的背影, 有些怔愣, 垂眸看了眼先前他坐的位置。

    突然想起, 小時候跟奶奶在一起生活，奶奶每逢十五都會給菩薩和先祖燒香，嘴里念念有詞。無非是些祝福和祈愿的話，而她總會提起，保佑孫女學(xué)業(yè)順利、長命百歲。

    小柯簡當(dāng)時正受了“反對封建迷信”的教育，對這種行為不太理解，還故意搞怪地跟奶奶唱反調(diào)，說自己活到二三十歲就好啦，太老了會變丑的。

    奶奶總是立馬“呸呸呸”地捂過她的嘴，跟菩薩道歉般不斷地說，小孩兒不懂事，盡瞎說，菩薩別當(dāng)真。

    但柯簡卻每次都提。

    其實真的只想活二三十歲嗎？并不是，她不過是很喜歡那種被人在乎和堅定選擇的感覺罷了。

    柯簡嘆了口氣。

    終于還是變成了這樣既矯情又矛盾的存在。

    -

    柯簡應(yīng)了寧寒柯的愿，到考試之前，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兩人在同一個考室，還是同一列，只隔著一個人。

    寧寒柯可以清晰地看見柯簡垂頭后，被馬尾擦過的白皙后頸，以及一小段隆起的棘突。

    低頭又看了眼試卷上的文言文翻譯。

    ...草，這他娘的說什么鬼話呢？

    從沒這么煩躁地考完六門考試，寧寒柯總算歇了口氣。下周一，某人總算可以理他了吧？

    周末兩天，各科老師倒也沒閑，馬不停蹄地把試卷給改了出來，周老師還將成績排名給貼到了教室后面的墻上。

    寧寒柯看了眼成績單，臉黑的都快滴水了。

    他自以為柯簡在莫名其妙地跟自己在鬧別扭，結(jié)果人家還真的考了年級第四。

    而自己...都他媽的差點(diǎn)兒掉出一考室了。

    “完了，表哥你完了?！标惪泣c(diǎn)了點(diǎn)他語文成績欄的“89”，幸災(zāi)樂禍道：“你現(xiàn)在去楊老師辦公室里負(fù)荊請罪估計也來不及了。”

    寧寒柯沉著臉，冷聲道：“要你說？你考個90分很了不起？”

    陳科樂道：“咱這雖然不是柯總那牛逼的127，但好歹也及格了啊。1分之差，干掉幾千人吶。表哥，你不懂?！?/br>
    寧寒柯確實不懂。

    他看見柯簡拿著杯子起身，忙不迭地?fù)荛_陳科，也從桌肚里拿出水杯。現(xiàn)在是大課間，又剛出成績，大家都圍著老師和排名轉(zhuǎn)。

    他到了開水房。春日降臨，陽光晴朗，一只杏花從窗外探入。

    “考完了，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睂幒抡驹谒砗?。

    柯簡接水，反過來看他一眼，“說什么？”

    寧寒柯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柯簡疑惑：“我生什么氣？”

    “...就情書那事?！睂幒掠挠牡?，“反正從那天開始你就不對勁。那又不是我讓別人給我寫的，你不能遷怒我！”

    柯簡哭笑不得：“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在準(zhǔn)備考試，而且，這也沒什么好生氣的，反正你還替人解釋過了?！?/br>
    寧寒柯站在離她兩米外，他看柯簡的眼神，仿佛是詐尸歸來的果郡王。而柯簡下一句，就該順著接道：“我本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子！”

    “......”柯簡有些想笑，但看見有人來，又轉(zhuǎn)過頭將裝滿的熱水倒掉了些許，擰住了杯蓋。

    寧寒柯連水都沒接，就先走了。

    ·

    清晨，柯簡等著宿舍的阿姨開門。

    她只塞了右側(cè)的耳機(jī)，今天突然想聽中文歌。但mp3里翻來覆去，總算找到了首《惡作劇》。

    小學(xué)的時候，臺劇席卷大陸，柯簡跟著碟片老板家的jiejie可沒少看。

    冷臉天才美少年和笨蛋迷糊小太陽的設(shè)定，是多少人的美好回憶。而男主江直樹默默地付出和嘴硬心軟的愛，更是許多女生魂牽夢縈的心動對象。

    但柯簡卻無法抑制地更喜歡可愛直接的袁湘琴。

    有一句話叫做，智者千慮，聰明人往往更愛自己?，F(xiàn)實中，誰會不斷地放下自尊，妄圖去捂熱一顆縹緲而冰冷的真心。

    她果然還是個心口不一的膽小鬼。

    明明介意寧寒柯和林紫涵的名字一連起來，周圍人所發(fā)出的那種意味深長的聲音，還偏偏要用不在乎的樣子去應(yīng)付。

    除去介意，她也會想，如果名字變成了她自己，在別人的起哄中，又會多么為難和尷尬。隨時隨地，都變成了別人云淡風(fēng)輕而自己雷霆萬鈞的試煉靶。百發(fā)百中。

    柯簡用指甲掐了掐掌心。

    如果早出生幾年就好了，如果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就好了。她還沒忘記，當(dāng)初自己是怎樣暗暗下的決心。

    “我想我會開始想念你，可是我剛剛才遇見了你...”

    6:20，柯簡打開了教室門，里面燈光如晝。

    -

    寧寒柯趴在桌面的腦袋倦倦地支了起來。

    他動了動脖子，發(fā)出了輕微“咔”的聲音。

    “你...”柯簡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以及他眼瞼下的淡淡陰影。

    寧寒柯慢慢地走到前門，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柯簡的反應(yīng)。在對方良久盯著他都沒出聲后，倏地打了個響指。

    “沒睡醒？”他的胸腔漫出幾聲笑。

    “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早？”柯簡頓頓地問道，在對方有些炙熱的眼神下躲閃了下。

    寧寒柯聲音倦啞，“因為某人不想讓別人看見，我只能找個沒人的時間跟她說話了?！?/br>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寧寒柯從兜里摸出一個黃色信封，“之前那封不知道是誰寫的，但這封可以肯定——是我寫的?！?/br>
    信封是最老式的那種中式牛皮，封口處貼了枚紅漆。

    “看看？”他問。

    柯簡白皙的臉上浮上一團(tuán)紅暈，她慢吞吞地拿過信紙，抬睫看了寧寒柯一眼，被紙張咯到的手心guntang。

    封面上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

    【高一12班柯簡收】

    “你不打開看？”寧寒柯挑了挑眉，“不敢？還是害羞了？”

    柯簡心一橫，當(dāng)他的面把信封拆了，展開里面的信紙。

    只見，上面的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寫著熟悉的話：

    四、只、豬、瘋、狂、對、視。

    有折痕的紙頁下方，依舊是三只簡筆畫就而成小豬，正咧著牙齒沖人笑。

    柯簡：“......”

    寧寒柯笑得直彎下腰，柯簡臉紅一陣白一陣，忍不住伸手?jǐn)Q他的手背。

    “哎哎哎，怎么還惱羞成怒呢。”寧寒柯躲閃，語氣揶揄：“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是不是我寫的你不太滿意??？”

    “你真的很無聊?！笨潞喌溃瑩荛_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將練習(xí)冊來了出來。

    寧寒柯在她前面那個座位坐下，轉(zhuǎn)過來，單手支頤，看她寫題。

    “喂?！彼杖ヮB劣的模樣，“你以后要是真的不高興，或者有什么介意的事情，就跟我說行么？”

    “別這樣一聲不吭的?！彼?。

    柯簡抬頭，和他對視。

    少年的一雙桃花眼輕斂，明明是偏清銳而傲氣的長相，此刻卻溫和清澈，像雨后的湖面。

    “好?！笨潞喆寡邸?/br>
    寧寒柯嗯了聲，“還有一件事?！?/br>
    柯簡捏了捏手里的筆，“什么？”

    寧寒柯默了兩秒。在柯簡有些疑惑地抬頭時，他輕笑了下，嗓音懶散：“也沒什么，就是...”

    他站起身來，在柯簡耳畔低聲說了句。

    “你臉好紅啊?！?/br>
    柯簡把筆一扔，生氣地推了他一把，往后門方向，“去看你的書，語文考及格了？文言文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