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骨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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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 下過雨的空氣像混了冰碴子般冷硬。所有人都開始添衣,連校園里的梧桐樹也被工人添了層白漆。 柯簡勉強地喝了一口熱水,有點難受地趴在了桌子上。 倒不是生理期, 而是...牙疼。 雖然不算特別劇烈的銳痛, 但依舊難以消受,柯簡感覺自己的大腦神經(jīng)都因為右邊的牙疼而被割裂成了兩半。 從昨晚就開始了, 她好一陣子沒睡著,在夜里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疼痛卻與早晨一同清醒過來。 終于挨到大課間, 柯簡才得空去醫(yī)務(wù)室拿了包布洛芬和消炎藥。 可藥效太慢了,她偏著頭想。 寧寒柯一早上就注意到旁邊人的不對。沒精打采的臉色,脊背彎折地趴著, 最重要的是, 根本不像之前一樣如入無人之境般地學(xué)習(xí)。 他似乎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尤其是當(dāng)柯簡提了一袋子藥,從透明袋子里隱約可見“芬”、“緩釋”、“膠囊”的字,更印證了他的想法。 寧寒柯清了清嗓子, 看了眼桌上余量不多的玻璃杯, 壓著聲音在柯簡耳邊道:“那個...你要不舒服的話, 我去給你接點熱水?” 話畢,他將柯簡的玻璃杯拿起, 還沒等人反應(yīng), 就非常自覺地去開水房去接水了。 只是他這水接得半天不見人影。 “給?!焙靡粫? 寧寒柯才從外面回來,氣還有點喘。 他默了下, 看著柯簡輕閉的睫翼有些顫, 眼瞼下有著淡青的陰影, 蹙眉補了句:“要是實在不舒服,就不要強撐。我等會兒跟老師說聲,你先回寢室休息。” 柯簡抬眼看他,大腦被疼痛拉鋸地有些遲鈍,竟反過來發(fā)問:“怎么了嗎?” “.......”寧寒柯像拿出什么燙手山芋似的,從兜里掏出了一包紅色包裝的袋子,動作硬邦邦地遞到了柯簡手上。 “剛?cè)コ匈I的,聽說有用。要不...你試試?” 柯簡拿著手里的暖寶寶貼,再愚鈍,此刻也算明白了過來。 “不是,”她忍不住笑了,“你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看著對方幾近羞怒的模樣下又接著道:“先不說有沒有用。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是我犯牙疼了...” “我都看見你買的藥了?!睂幒虏环獾氐吐曓q道。 柯簡忍著笑將布洛芬從抽屜里拿出來,遞給寧寒柯,“那你再看看它功能主治的最后一排字是什么?!?/br> 【功能主治:關(guān)節(jié)肌rou痛、神經(jīng)痛、頭痛、痛經(jīng)、牙痛】 牙痛...... 我艸。 或許是緩解膠囊終于起了藥效,又或是被寧寒柯搞的烏龍分去了精力,柯簡覺得整個人變輕松了點。 在旁邊人支著個紅耳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下,半忍俊不禁半誠懇道:“沒想到,你懂挺多的?!?/br> “......”寧寒柯暗罵自己傻逼,想著等會兒一定要把那破百度里第一條搜索記錄刪去! 柯簡:“暖寶寶還要嗎?” 寧寒柯:“...我留著干嘛?!?/br> 柯簡點了點頭,朝寧寒柯道了謝,將暖寶寶揣進(jìn)了校服兜里。 寧寒柯漫不經(jīng)心地“哦”了一聲。 柯簡側(cè)過頭,看向?qū)幒碌难劬?,痛意散去后她的眉眼間全是暢然溫和的笑意,“我說真的,雖然有些好笑...但還是謝謝你的熱水和暖寶寶?!?/br> 寧寒柯硬巴巴地答道:“知道了——” 干嘛啊,道個謝也要這么認(rèn)真,跟背單詞一樣。寧寒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 午間休息,寧寒柯拉著汪宇等一幫狐朋狗友去籃球場打球。 “打興奮劑了吧他?”汪宇癱在球場上直喘氣,望著還在興致勃勃過人投籃的寧寒柯,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感覺寧哥今天心情很不錯啊?!?/br> “起來,中午沒吃飯?”寧寒柯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輕踹了汪宇一腳。 “不來了,你他媽的跟畜生一樣精力沒處放。”汪宇累得不行,非常后悔剛才興致勃勃答應(yīng)寧寒柯打球的自己。 “滾?!睂幒滦αR,“走吧,請你們喝水?!?/br> “寧哥,什么事今天這么開心啊,給哥幾個也分享下?!币慌杂袀€男生問,撩了下衣服的角擦汗。 寧寒柯斂了斂眼睛,輕抬下顎,隨意道:“虐你們太爽,給點安慰,怕你們以后不來了。” 汪宇嘿了一聲,胳膊肘掛在寧寒柯脖子上,“放屁,那上周三下午叫你去打球你還不去,非要去參加什么狗屁棋牌社?!?/br> 旋即又想起自己滿身的汗,怕被這少爺嫌棄,又立馬放了下來。 寧寒柯倒是沒什么表示,在超市里兜了一口袋的水,打量了下他,才悠閑地補了句:“總不能像你一樣天天四肢發(fā)達(dá),還頭腦簡單吧?!?/br> “......”汪宇氣的直咧嘴。 周三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棋牌社的第一次社團(tuán)活動借來了音樂階梯教室,在學(xué)校側(cè)邊的獨棟藝術(shù)樓里。 柯簡和李萍一起順著人群到了一樓,之前在攤點前接待她們的學(xué)長站在講臺上,在黑板處掛上棋牌社的旗幟。 “歡迎各位新同學(xué)加入我們棋牌社,我姓齊,是棋牌社的社長,”齊溪語道,“我們棋牌社主要是由學(xué)生處的朱老師負(fù)責(zé)啊,我們活動要用到的物品也是在朱老師辦公室拿的?!?/br> “雖然東西都不貴,但是還是希望大家妥善保管?!彼麌诟赖?,“好了,大家現(xiàn)在可以按各自的喜好上來領(lǐng)棋了?!?/br> 各種棋很快被領(lǐng)一空,齊溪語師兄拿了一盤象棋向柯簡她們走來。 看他氣勢非凡的架勢,仿佛是要和之前大放厥詞的柯簡一決高下。李萍搖了搖旁邊寫數(shù)學(xué)題的人,小聲提醒道:“柯簡,師兄好像要找我們下棋了。” 柯簡手中的筆一滯,點了點頭,將作業(yè)收到了書包里。 豈料齊師兄直接略過了她們,在她們斜后方兩排的寧寒柯面前坐下。 “這位師弟,聽說你是象棋小學(xué)組冠軍,有沒有興趣跟我下一局?!饼R溪語挑眉道,心里想的卻是當(dāng)時寧寒柯報名時的樣子。 很拽很大佬,尤其是配上那張臉,就賊欠。 “......”寧寒柯不動聲色地默了一下。 有沒有人來告訴他,象棋為他媽啥僅指中、國、象、棋啊? 而作為“溪嶺杯”小學(xué)組國、際、象、棋的冠軍選手,此刻依舊顯示出了他優(yōu)秀的心理素質(zhì)。寧寒柯點了點頭,頗有種大義凜然的樣子。 “行。” 擺完棋,紅方被齊師兄謙讓給寧寒柯,一場一人劍拔弩張一人安靜如雞的對局就開始了。 寧寒柯其實會下象棋,但也就局限于知道行棋規(guī)則罷了。 不過盡管平時沒怎么下過,但國際象棋、中國象棋作為一種謀略性的游戲,有著相通的特性,例如都需要瞻前顧后,不僅只講進(jìn)攻,還得保證防守。 寧寒柯雖為紅方,但其實他更明白自己的重心應(yīng)該放在防守上。如若防守得當(dāng),再看對方會不會因為急于進(jìn)攻而露出破綻,抓住對方破綻再進(jìn)行反攻也不是不可。 但他畢竟只算得上是個新手,勉強支撐了二三十個來回后,被對方接連的進(jìn)招殺得吃緊,折兵又損將,最終在一車一炮一馬的圍攻下,宣告失敗。 “承讓了啊師弟,”齊溪語灑然道,“你這防守做的還是挺到位的,不過棋差一招,還得繼續(xù)練練?!?/br> 頗有種高手指點江山的瀟灑。 寧寒柯也不惱,別人贏得光明正大,自己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于是,他抬手叫道—— “柯簡,過來,快給你同桌報仇。” · 柯簡坐在齊溪語的對面,像寧寒柯一樣被讓了先手。 小姑娘長得一臉清秀,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像極了隱世高手。但有寧寒柯大言不慚的先例,齊溪語覺得這猜測得打個折扣。 倒也不是小覷誰,畢竟自己作為社長的實力在這里,就連朱老師也曾夸他“下的還不錯”。 柯簡的起著平平無奇,支了個“相”到棋陣中央,跟公園大爺們的開局并無二致。 齊溪語已經(jīng)猜到她下一步或出兵或飛馬,果不其然,在他挪炮后柯簡將兵向前推,進(jìn)入相的保護(hù)區(qū),但也因此失去了進(jìn)攻的先機。 寧失一棋,不慢一步。 齊溪語覺得已大致摸清了柯簡的水平,決定走快攻的路子,將主動權(quán)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設(shè)了個局,想用車控制住對方相的活動,以壓住相眼的方式來控制雙相的活動,等他架起雙炮,與對方的帥棋位于一列,相仕不能起到保護(hù)的作用,反而只會讓帥的挪動受限。 一個快準(zhǔn)狠的必殺招。 柯簡抬頭看了他一眼。 設(shè)局的人總有種懸而未決的擔(dān)憂,齊溪語被柯簡這么一看,更是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但他畢竟是掌握先機的人,就算柯簡不中套,他也不會損失什么。 柯簡在寧寒柯、李萍等人的圍觀下,不慌不忙地行棋。 她提前兩步將帥移了出來,下一步又挪動了邊緣的車,放置于對方前炮的同一列上,迫使齊溪語不得不移動炮或用車保下。 而這是個選擇題—— 要不喪失先前架炮威脅的優(yōu)勢,要不就會被柯簡的一車牽制兩棋。 走至這,齊溪語就知道柯簡已經(jīng)完全看明白了自己的設(shè)局。他呼了口氣,倒也沒什么氣餒的感覺,只是得重新估算下殘局形式。 目前他還剩下一車一炮與一只剛過河的小卒可以進(jìn)攻。 俗話講,單車掛炮瞎胡鬧。 意思是說,若只剩下炮、車兩枚可以進(jìn)攻的棋子,盡管還可以選擇將帥不得對弈的辦法,但也是無法將死對方的,只能成為平局。 所以關(guān)鍵點就在這個過河小卒上。 柯簡摩挲著木質(zhì)棋子的邊緣,垂眼安靜思考,左手曲拳輕放于唇下。從寧寒柯的角度看,剛好能看見女生纖長的睫毛,立體的眉骨以及被頭發(fā)掩住一半的耳朵。 他覺得柯簡一定不會輸,但自己又說不明白這種自信來源于哪里,仿佛只是一種直覺。 柯簡將落到臉龐的碎發(fā)拂回耳邊,頓了頓,先用車架在了小卒行進(jìn)的同一排,穩(wěn)定了它進(jìn)攻的道路,齊溪語立馬回車防守。 兩人抬頭相視一笑。 他倆都明白,要是柯簡非要以車換卒,這局也就沒有再下的必要了。 但是柯簡卻并沒有這樣做,反而是將自己的單炮放在齊溪語老巢的最后一排最后一列。 “將軍?!彼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