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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 第289節(jié)

    也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烤rou串又辣哭了兩個人。

    昭一邊流淚一邊反思,石屋中的那些獸人,真是被疼哭的嗎,這辣果烤rou的味道也太怪了,但是怪得挺好吃。

    親自確認了辣果就是辣椒,祁白將剩余的辣果和之前做飯剩下的辣果種子全部收好,單獨放進了狼澤身側的竹筐中。

    下一次跟崧蕪交易還不知道得到什么時候,這些種子他必須得好好保存。

    祁白他們回到崧蕪的第三天清晨,銀月獸人背著豐厚的行囊,告別了崧蕪和圣羚。

    正如昭之前說的那樣,萬骨大巫和城主這些人家中的物資,簡直可以用數(shù)不勝數(shù)來形容。

    昨天一整天,祁白他們都在忙著分配物資。

    因著對陶器骨器這些東西不感興趣,銀月部落分得了最多的食物。

    帶著這些食物趕路雖然并不容易,但沒有一個族人喊累,這樣甜蜜的負擔每個人都希望能多來一些。

    羚丘和巫旬站在城門口,他們望著逐漸消失的隊伍,眼中同時裝滿了期望和擔憂。

    因為這一趟跟著銀月出發(fā)的,不僅有崧蕪的虎燎和隼,還有羚娉和羚塔帶領的一只圣羚小隊。

    同樣跟在銀月隊伍后面的,還有一小隊駱駝獸人。

    刃看著面前夾著屁股,用怪異姿勢趕路的小城主。

    他真的不能理解,明明被辣得流眼淚,明明喊著屁股痛,束為什么還鐵了心要跟著銀月部落。

    第300章

    冷風在山谷中呼嘯, 一只巨狼頂著狂風,奮力向前奔跑,好不容易才抵達山谷盡頭的山洞。

    他變成人形, 對著山洞深處喊道:“冉, 交易隊回來了,族長他們帶著物資回來了!”

    山洞中生著火堆,幾個亞獸人正在鞣制獸皮, 聽到來人的話, 眾人都很高興。

    一個女獸人從人群中站起身來,沖大家說道:“你們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族人?!?/br>
    “知道了冉, 我們這就去!”

    狼冉將當做坐墊的破獸皮卷在身上, 對來報信的狼塬說道:“走, 我們?nèi)ド焦韧庥铀麄??!?/br>
    兩人匆匆趕到山谷入口, 然而遠處的情形卻讓他們同時愣在原地。

    狼塬使勁揉揉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壞掉了,我怎么看到了那么多族人?”

    族長明明只帶出去三十個人, 怎么現(xiàn)在回來的多出不止十倍。

    而且打頭的白狼, 是族長的獸形嗎?族長的獸形有這么大嗎?

    狼塬沒有發(fā)現(xiàn), 在看清逐漸逼近的隊伍后, 狼冉的身形猛地向下一墜。

    看到山谷外的兩人, 白狼身側的一頭灰狼突然加速,眨眼間便跑了過來。

    狼塬還沒來得及高興, 便看到狼凜沖進狼冉懷中,失聲痛哭:“母親,父親死了!”

    狼塬后退一步:“怎么可能......”

    狼冉似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她冷靜地推開狼凜,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在她面前變成人形的幾人。

    她先是看著狼戰(zhàn), 輕聲道:“戰(zhàn)......果然是你?!?/br>
    狼戰(zhàn)神情復雜:“冉,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還能見到你。”

    這個曾經(jīng)無比驕傲,被數(shù)不清角獸人追求的亞獸人,此時竟然連一件完好的獸皮都沒有。

    狼冉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個年輕高大的青年,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另一個人的影子:“王族血脈,你是狼舜的幼崽......你是澤?”

    “是我?!?/br>
    狼冉看著在他們身后風塵仆仆的族人,笑著掖了掖頭發(fā):“你們到底還是找來了,我盼這一天盼了很久很久?!?/br>
    見狼冉對狼爍只字不提,狼塏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上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質(zhì)問:“你早就知道狼爍做了什么!”

    怪不得從他們離開草原來到這里,狼冉對狼爍便一直很冷淡,兩人雖是伴侶,但卻比普通族人還要疏遠。

    “我知道他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可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銀月部落,他接受倉神司給的領地,與萬骨之城進行交易,都是想要尋找可以復仇的機會?!?/br>
    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些話實在太過單薄,狼冉?jīng)]有堅持說下去,而是期待地看著狼澤:“你們既然愿意過來,是不是會將族人們帶走?”

    狼澤反問道:“我為什么不能是來清除叛徒?”

    狼冉搖頭:“你的母父薌從前就是最心軟的獸人,你是他的幼崽,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br>
    狼冉轉(zhuǎn)身看著不住流淚的狼凜,她抬手溫柔地拭去狼凜的眼淚:“你父親從前逼你,是希望你能趕緊成長起來,可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做族長的好人選,不過現(xiàn)在好了,以后跟著澤,你這樣的性子反而是好事,別像你父親那么執(zhí)著,覬覦不屬于他的位置?!?/br>
    狼凜喃喃道:“母親......”

    這時,山洞中的幾個亞獸人已經(jīng)將消息傳遍了整個風谷,所有獸人都從山洞中跑了出來。

    狼冉打斷他的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去處?!?/br>
    將近一千獸人擠擠挨挨地站著,山谷里的風很大,他們只能相互依靠,讓彼此更溫暖一些。

    可即便如此,大家的臉上仍舊洋溢著笑容。

    狼戰(zhàn)、狼承、狼淮......獸神在上,是他們的族人,是族長找到了他們嗎?他們要加入領地嗎?

    獸人們四處張望著,不明白狼爍族長怎么還不出現(xiàn),怎么還不向他們宣布這個好消息。

    他們太高興了,以至于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石頭臺階上的狼冉,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狼冉看著面黃肌瘦的族人,心中不禁翻涌出一股悲涼。

    狼爍不適合做族長,她也不適合,不管他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狼舜和狼薌,這些族人,不僅沒有過上銀月一族從前的生活,甚至都比不上跟著狼戰(zhàn)的族人,這是他們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狼冉使勁閉了閉眼睛,才高聲說道:“這么多年來,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一個難解的疑問?!?/br>
    熱鬧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好奇地看著石臺上的狼冉。

    “那一年,我突然召集了三個由亞獸人和幼崽組成的隊伍,去距離部落一天的草場采集?!?/br>
    “可當我們回來的時候,整個部落都不復存在,而你們的角獸人伴侶,卻被狼爍安全地帶了回來,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嗎?”

    風谷中一片死寂,只有冷風尖嘯著刮過,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石臺上像是隨時都要被吹倒的狼冉。

    “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這一切會發(fā)生,全部都是因為狼爍他早就知道了有人要進攻部落,他知道了,當然就可以讓他的伴侶和幼崽提前離開?!?/br>
    “這一切,狼爍在出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告訴我了?!?/br>
    狼冉的話,像是一顆炸彈,瞬間點燃了整個山谷。

    “我不信,族長呢,讓族長出來,我們要見族長!”

    “我們要見族長!”

    他們是狼族戰(zhàn)士,狼族戰(zhàn)士寧愿死也不會背叛,狼爍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就是事實!”狼冉大喊一聲,“這就是真相!”

    “母親!”

    在狼凜崩潰的哭喊中,狼冉抽出一把骨刀,重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是我和狼爍做錯了,是我們背叛了所有人!你們跟著狼澤離開,離開這里......”

    狼冉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在眼睛完全閉上之前,她似乎離開了這片貧瘠的土地。

    她看到了湛藍的天空,她聞到了青草的芳香,她聽到了狼舜和狼爍比試的聲音,那時候多好啊,要是時間能一直停在那個時候就好了......

    “母親......”狼凜抱住倒在血泊中的狼冉,悲痛地哭喊著,無法接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祁白嘆了一口氣。

    不管是知道自己死到臨頭,又或者是不想挑起族人之間的戰(zhàn)斗,狼爍和狼冉的選擇出奇的一致。

    他們兩人死前,做的其實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告訴狼澤,當年的事情,這些族人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沒有參與狼爍與倉神司的陰謀。

    狼冉或許是無辜的,可她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她死了,族人們才能放下一切跟著狼澤離開。

    而死亡對于獨自保守秘密,不斷受到良心譴責的狼冉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狼澤沒有給山谷中的族人傷痛的時間。

    “我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你們,也不管你們想不想離開,倉神司的人隨時都會到達,你們只有半天的時間收拾物資,半天后,所有人必須跟著隊伍出發(fā)?!?/br>
    --------

    隊伍行進的速度,比祁白和狼澤預計得還要慢上一些。

    他們從二月初一直走到了五月,足足走了八十多天,才看到了草原的邊界。

    進入草原之后,整支隊伍的氣氛都像是重新活了起來,等他們到達了大澤邊上,隊伍里才終于能聽到幼崽們玩鬧的聲音。

    終于看到了魂牽夢繞的土地,狼淮這幾天的心情都很好,此時她一邊燉著蘑菇湯,一邊給幼崽們講述著草原的富饒,講述著銀月曾經(jīng)在這里的傳奇故事。

    狼塬不由感慨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看到這么繁盛的草地了?!?/br>
    倉神司雖然給了他們一塊領地,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片土地的貧瘠,上城每年還會來跟他們收取食物,一旦無法交足食物,族人們就要變成奴隸,在風谷的每一天,大家都過得提心吊膽。

    清池城小城主束一邊聞著食物的香味,一邊興致勃勃地插話:“可不是嘛,你們那個風谷,我在稷城的時候都聽說過,根本就不是一般獸人可以居住的地方,從不停歇的大風,可以將所有動物和植物都吹走,換成是我早就搬走了。”

    在跟著木神使去往萬骨之前,束代表清池城在稷城待了大半年,對稷城和稷城周邊的情況都摸得一清二楚,這時候搭起話來,也是毫不費勁。

    只是束這邊才開了話頭,刃就在旁邊沖他不停地眨眼睛。

    刃的眼睛不大,眨眼這動作他做起來實在辣眼睛,束煩不勝煩,最后只得起身,帶著刃遠離了人群。

    “干什么?沒看我正跟人說話呢?”

    刃苦口婆心:“小城主,從草原出發(fā),用不了兩個十天我們就能到清池了,你離開家這么久,城主和夫人一定想你了?!?/br>
    束一聽他這話,就更煩了:“別跟我說這些,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嘛,我要去豹白他們的領地,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正好我要派人回去送信,我看也別找別人了,就你吧?!?/br>
    刃被噎得不輕,可他拿眼前這個小祖宗還真是沒轍,只好提醒道:“你就不覺得這里眼熟嗎?”

    束摸摸下巴。

    別說,他這幾天正琢磨呢,這地方他看著確實眼熟,只不過他平時去的地方太多,一時間真是有點想不起來。

    刃幫他回憶:“十幾年前,咱們的使團來過一次,你忘了?就是你被打的那一次。”

    “什么?”束差點跳起來,他一拍腦門,“銀月部落,銀月部落,對啊,我當初就是在銀月部落被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