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降溫 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的香氣、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帝后模擬器、離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明月卻多情(下):魔界篇、抱我緊一點、我想退圈后靠擺爛紅了、替嫁后我笑得想死、神級直播系統(tǒng)、美嬌作桃花精原配覺醒了[七零穿書]
很近,像就在她的身后。 而且這個聲音…… 南楠瞳孔猛然擴(kuò)大,身體在聽見這個聲音后,已經(jīng)開始條件性反射地顫栗起來。 她緩緩抬頭,透過面前那扇化妝玻璃,她看見一片花色襯衫,再往上抬,一張熟悉卻又讓人夜夜驚懼的臉霍然入了眼。 她怎么會在這里! 南楠霍然回頭,緊緊貼靠著身后的小柜臺。 小時候那些悚懼而窒息的回憶頓時席卷而來,叫人直想躲避。 南楠扔下那只兔子就想跑,卻被王永微一把抓了回去,她尖叫起來,與小時候那般,開始無助抱著頭,大喊著:“救命!救命!別打我!救命??!” “救命?救什么命?!”王永微吼道,尖銳的聲音劃破入耳,“我是你媽!你的命都是老娘給的!” 南楠一邊慘叫,一邊劇烈掙扎著,被王永微一路拖出了飾品店,掙扎間,倒了一地的雜貨。 周圍一群學(xué)生都被嚇壞了,商家門也循聲走出來,還以為是哪個不聽話的孩子被家長抓包了,一時竟然沒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畢竟這樣的事情,在那些長久待在這里的商家們眼里,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這種正處叛逆期的孩子被家長追著打的事兒實在是太常見了,只是其中有人在感慨,看著這么乖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會是個不聽話的叛逆孩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于是南楠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王永微掐著脖子帶走,一路上怎么呼救都沒用,王永微只沖著路人吼“我教訓(xùn)我自己女兒,滾開!”。 “你姐人呢!趕緊告訴我!” 王永微把她拖進(jìn)了一個無人的巷子里,逼問著她,一雙失去膠原蛋白后凹陷下去的臉湊近了南楠,南楠嚇得登時眼淚直流。 南楠怕極了,呆滯而驚恐地盯著眼前這個滿身戾氣與狂躁的女人:“我……我不知道……她……在家……” “你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在故意躲著我!”王永微狠狠地擰起南楠,恨不得打死眼前這個不孝女。 南楠哆哆嗦嗦地低聲求著饒,語無倫次地:“媽……mama……別打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jiejie出差了……出差去了……” “她什么時候回來!”王永微揪著南楠的頭發(fā),咬著牙問道,“你們倆這死丫頭,真會跑,以為來了云城我就找不到你們了是吧???這輩子都不可能!我是你們媽,你們別想丟下我一個人!” 南楠頭皮被扯得發(fā)痛,尖叫一聲,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接著王永微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在她耳邊吼道:“快把錢給我!你們該給的!養(yǎng)自己的媽怎么了?!快點!” 那一巴掌扇得她頭暈?zāi)垦?,大腦“嗡”地一聲,雙腿發(fā)了軟,險些站不住,王永微的嘶吼震得她耳膜疼,連同著腦袋的眩暈,一并恍惚著她的神思。 南楠無意識地喃道:“jiejie……救我……jiejie……jiejie……” 王永微卻還在罵。 “騙鬼呢?你們倆姐妹成天待在一起,你會不知道嗎!?你現(xiàn)在也學(xué)會說謊了騙你自己的媽了是吧?”王永微痛斥著她,狠狠推開南楠,南楠撞上了身后的墻壁,腦袋磕碰到堅硬的石頭上。 她差點失去意識。 王永微到底還是個干多了雜活的女人,一套蠻力發(fā)泄下來,打得南楠絲毫沒有還擊之力,只能強(qiáng)撐著身體,半跌跪在地上,勉強(qiáng)沒趴下。 依然和小時候一樣,將她當(dāng)成一個可以任意揉搓的物什。 曾經(jīng)被打得最嚴(yán)重的一次,是她連路都走不了,躺了三天,mama給她喂過兩天飯,此后,都是她自己強(qiáng)撐著身體,吃飯、上學(xué),裝作沒事的樣子,怕別人看笑話。 記憶如洪水傾泄,熟悉的恐懼感多年后再次降臨,激得她瑟瑟發(fā)抖,喘不過氣來。 “媽……”她羸弱的氣息依然還在顫抖,模糊的視線里,她看見王永微怒氣沖沖,口中還罵罵咧咧著轉(zhuǎn)身去尋地上的木棍。 “媽……別打我了……”南楠輕聲哭出來,聲音顫抖著,微不可聞,“為什么……你不愛我啊……” 為什么生下了我,卻又不愛我? 王永微卻因為這幾個月來的苦難折騰,早已被氣到失了控,她過得那么難,這兩個死丫頭卻在云城快活,是真的要徹底把她這個媽拋棄了! 不孝女!生來何用?! 王永微雙眼赤紅,失去了理智,撿起了地上那根木棍,朝著南楠就惡狠狠地發(fā)泄而去:“你和你姐都是賤人!賤人!錢在哪里?!快把錢給我!” 南楠看見那根木棍落了下來,絕望閉上眼,熟練地護(hù)住頭,身子緊緊地縮進(jìn)了墻角里。 自己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保護(hù)姿態(tài)。 她沒有jiejie那么幸運,長在爸爸去世之前,她經(jīng)歷得更多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拳打腳踢,被打得奄奄一息,以及無端謾罵,罵得難聽入耳。 她用力縮緊了自己,做好了被當(dāng)作發(fā)泄物的準(zhǔn)備。 可預(yù)想中的疼痛,卻沒有來臨。 在王永微即將揮棍而來時,突然就有人怒喝一聲:“警察!干什么呢你!住手!” 那道聲音,宛若神祇般降臨。 南楠許多年后再回想起來,也仍然覺得如此。 她睜開眼去看那個人,那人大跨步?jīng)_過來直接一腳踹上王永微的手,木棍應(yīng)聲落地,響在這個混亂不堪的小巷子里。 是個年輕男生。 王永微抓起地上一把石子就向那個男生扔去,男生揮臂去擋,王永微趁機(jī)拔腿就跑了。男生卻急著查看她的傷勢,一時沒顧上去追。 “南楠?”他半跪在她面前,憂心焦急,“南楠?你沒事兒吧?” “章霽……” 南楠虛虛晃晃地掙扎想起身,背上一疼,又栽了回去,章霽伸手去護(hù),便將她接在了懷里。 小姑娘的身軀直抖,章霽一咬牙,攔腰抱起她:“去醫(yī)院。” “不去!”南楠提了聲,掙扎著就要下去。 醫(yī)院,是爸爸離開的地方,她抗拒了這么多年。 “不去醫(yī)院?”章霽氣笑,“萬一你有個什么好歹,你讓你姐怎么辦?!” 這話直接戳中了南楠的死xue。 jiejie? 南楠想起她,心中一痛,又瞬間軟焉了下去。 章霽匆匆地跑出去打了車,帶著她就上醫(yī)院做了檢查。 一通檢查下來,章霽寸步不離。 醫(yī)生說小姑娘還好只是一點皮rou傷,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 章霽松了口氣,道了謝后,轉(zhuǎn)身去找那個在外面等著他的女孩子。 南楠乖乖地坐在走廊上的位置里,低頭看著自己的鞋,上面沾了塵土,是剛剛在小巷子里撲騰上的。 她伸手去拍了拍,一雙運動鞋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抬頭,聽見章霽說:“醫(yī)生說你沒事,走吧,拿點藥了,我送你回家?!?/br> 她拉緊書包帶子:“不能回家?!?/br> 她怕王永微跟著她。 章霽還沒開口,南楠忽然就問:“章霽,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嗎?” 她覺得這種請求有些突兀,便解釋道:“我不想讓我媽知道我住哪兒,你就好人做到底……” 章霽一頓,低頭看去。 —— 章霽住的地方,是臨海的一片老舊居民樓。 居民樓只有六層,依山而建,站在頂樓上,能看見層疊的屋子,和不遠(yuǎn)處的內(nèi)海。 當(dāng)初剛來的時候單位有分配過房間,可章霽住了一個月后覺得不對味兒,覺得成天悶在那個房子里,有些過分憋屈了,某天巡崗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這棟居民樓在出租,對了眼緣,當(dāng)即就給定下了。 南楠跟著章霽上了六樓,打開某個房間后,她愣了愣。 滿屋混亂,一覽無遺,窗臺上還嘀嗒著一件t恤,歪歪斜斜地掛在衣架子上,沙發(fā)上有半只襪子,另外一只在桌子底下,除此之外,沙發(fā)上、椅子上都堆放著不知道多少天的衣服和毯子。 南楠愣在門口,不知道怎么落腳,總覺得一步踩一只襪子,臟的很。 而房間本人卻毫不在意,將沙發(fā)上那堆東西收起來,扔進(jìn)了陽臺的洗衣機(jī),走到冰箱面前:“喝什么?你們小孩子都喜歡喝可樂吧?” “我就白開水好了?!彼幌虢o人家添麻煩。 章霽卻“噢”了聲,摸摸鼻子,心虛道:“我這兒……沒那玩意兒,要不將就一下,喝可樂?” 南楠:“……好?!?/br> 捧著那罐可樂,南楠顫顫巍巍地坐在了他那個勉強(qiáng)開出來一塊空地的沙發(fā)上。 章霽走過來,把她的書包解下,順口問了一句:“你今天不回家,在那條好吃街蕩什么呢?” “想買只兔子?!?/br> “兔子?”章霽狐疑,“什么兔子?” “就是一只紫色的兔子,這樣笑的那種……”說著,她沖著章霽咧開嘴模仿。 小姑娘蹩腳的模仿惹得章霽笑起來:“不會是……星黛露吧?” 南楠搖頭:“我不知道。” “是不是這個?”章霽拿出手機(jī),搜了一張圖片擺在南楠面前。 就是那只紫色的兔子。 叫……星什么? “星黛露?!闭蚂V又重復(fù)了一遍。 哦,她記住了。 一只叫做星黛露的紫色兔子。 章霽轉(zhuǎn)頭又忙去了,不知道在忙什么,搗鼓半天,才從廚房里面端出來兩碗面條,聞著香噴噴的,勾起了南楠的食欲。 吃了一口,她睜開眼。 這人雖然生活臟亂差,但廚藝還挺好。 南楠想起了溫行知,不禁思考,難不成長得好看的,廚藝都好? 她抬頭偷看了一眼玩著手機(jī)的章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