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降溫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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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通訊錄就撥了個號碼過去。 沒接。 他又換了一個,還是沒接。 靠? 這都日上三竿了,老楊和老周這倆人干嘛去了?受不了這破地方的艱苦,拋棄他跑路了? 于是他又換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還是沒人接,但門口晃進(jìn)來了一個人,沈青綿看見他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天知道,孤零零一個人四處無援的沈青綿在看到溫行知的那一刻,幾乎感動得謝天謝地感恩上帝,淚眼汪汪地看著溫行知,“行哥,我可只有你了。” 溫行知手里提著給他買來的早餐,睨了他一眼,“大清早犯什么惡心?” 沈青綿吃著那清湯寡水的東西,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他有好多問題想問,看了看一旁玩著手機(jī)的溫行知,還沒開口問,溫行知就丟給他一個驚世駭俗的解釋—— “昨晚茬架,那群人都還在進(jìn)局子里?!?/br> 那他頭上這傷,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了? 沈青綿倒吸口氣,摸著自己頭上的紗布恨恨地,哪個孫子啊,下這么狠手?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生出許多問題來,“茬架?跟誰???” “苡姐呢?沒事兒吧?”還是個姑娘呢。 溫行知挑揀了一個回,“她沒事?!?/br> “噢?!?/br> 沈青綿也不執(zhí)拗地追溯,他溫行知既然人都完好無損地在這兒,說明事情已經(jīng)擺平了。 “他們都在局子里,你怎么還先跑出來了?” 溫行知話中又輕又淡,“想來就來了?!?/br> “也是,”沈青綿就不該問,“誰能管得了你?!?/br> 沈青綿照舊偏著身子盯著天花板,片刻后,覺得有點兒無聊,便扭過頭找人說話,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溫行知,盯了幾秒后,又無語地轉(zhuǎn)過頭。 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開了口,“我說行哥,就算是我遭報應(yīng)住院了,您老人家也用不著這么開心吧?扎人心呢?!?/br> 溫行知指尖劃過一些花花界面,有個消息彈了出來,他點開。 沈青綿下一秒就看見溫行知站了起來,往外走去,他瞪大了眼,“嘿嘿嘿,往哪兒去呢?不招呼一聲就走?” “接人?!?/br> “接什么人?”沈青綿狐疑。 溫行知沒直接回他,反倒岔了一句,“他們這會兒也該出來了,我去去就回?!?/br> 模樣看著還挺急。 奇了怪了,什么祖宗,這么急著要見? 沈青綿歪嘴,不樂意了。? 第16章 右耳朵 南苡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晌午過后了。 她睡得并不好,賓館里的房間不隔音,隔壁有個睡覺打呼的男人,聲音特別大,吵得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也就等到天亮了,才能勉強(qiáng)睡著。 她推開門,看見病房里面某個床位周圍,烏央央地坐了一堆鼻青臉腫的男人。 躺在病床上的沈青綿頭上纏了一圈紗布,正吊兒郎當(dāng)?shù)爻灾O果,旁邊坐了個楊釗,其余的人全都一排排坐在病床前低頭玩著手機(jī)。 見到她進(jìn)來,那堆男人齊刷刷地抬起頭朝她看過來。 她一愣,此情此景,讓她心里頓時涌上一股怪怪的感覺。 氣氛實在詭異,要不是彼此都認(rèn)識,她真的很難不去懷疑這群人是不是鎮(zhèn)上的街溜子。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彩,還有一個負(fù)了傷躺在床上的,一群人流里流氣,搞得整個病房的病人都噤了聲。 沈青綿一見她,又挑眉看向她身后的溫行知,啃了一口蘋果,陰陽怪氣道,“喲呵,我還以為什么呢,原來是去接我們的南大美人兒去了啊,這殷勤給獻(xiàn)得,連自家兄弟躺在病床上都不管了,嘖?!?/br> 南苡怪異地看了看他,覺得那話里也怪怪的。 沈青綿鄰床有個老大媽一臉諱莫如深,連著瞟了他們這群人好幾眼。 南苡往前邁的步子變得艱難起來,她硬著頭皮坐在沈青綿病床前,“什么時候出院?” “待會兒拿了藥就能走了。” “哦……” 溫行知挑了另一側(cè)的空床上坐下,掃了一眼南苡,不知為何目光在某一處竟然略滯了一下,連著看了好幾眼,最后莫名轉(zhuǎn)開頭揚起了嘴角。 沈青綿離南苡最近,這會兒啃著蘋果,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看見了,便隨口問了句,“你也受傷啦?怎么不包扎呀?” “???” “右耳朵后面,都淤了?!?/br> 南苡狐疑地伸手去碰,病床前的一排男人豎起了八卦之心,紛紛拉長了脖子探頭來看。 就像突然被雷劈了一般,那一刻南苡凌亂得都忘了該有個反應(yīng)。 沈青綿還在那兒不知所謂地說著,“你說你好端端一個美人兒,干嘛跟他們……” 話沒說完,那張嘴里還含著蘋果,突然就像嚼不動了似的,木愣愣地,又重新看回了她脖子后的那處,一臉不可思議。 不知道是誰在看清后那個地方后輕佻地“嘖”了聲,接著又是一聲唏噓,皆在暗示某人犯下的罪行。 南苡的臉頓時爆紅,猛然起身,埋怨的目光直沖溫行知而去,只見他低著頭在那兒笑得肩頭直抖。 那是他幾個小時前把她按在床上啃的。 她捂著耳朵那一塊狼狽地沖出去,出去之前還瞪了一眼那個罪魁禍?zhǔn)住?/br> 身后一群男人終于哄笑起來,她還隱約聽見有人說了句“還挺新鮮哈”。 還挺……新鮮。 丟人。 她站在洗手間,對著那個有些斑駁的鏡子照看著耳后,那個地方果然有一小塊淤青,不算大,但她嫌熱扎了個馬尾露出了白皙的脖子,耳后肌膚雪白,有了一個痕跡,就特別顯眼。 她倔強(qiáng)地使勁兒搓了搓那個地方,壓根沒變化。 心里已經(jīng)把溫行知翻來覆去咒罵了好幾番,沒辦法了,她只能滿是無語地出了洗手間,正撞上了那個候在外面的男人。 他斜斜地靠在墻上,低頭去尋她,“是不是罵我呢?” 她壓了口氣,笑,“沒有?!?/br> 那一臉的怨念溫行知哪里會信她是真不想罵人,于是抬手,給她松了頭發(fā),散落下來的頭發(fā)將那淤青遮了個大概,“這樣總行了吧,小姑奶奶?” 男人腔調(diào)里透著一股懶和散,指尖輕輕撥弄著她的發(fā)絲,有意無意掃過她的耳后,她敏感一縮,趕緊推開他,自己上一邊打理去了。 “沈青綿他們就那樣,”他又拉回了她,將人束在自己面前,“以后不搭理他們就是了,你跑了不就證實了咱倆昨晚沒干好事兒么?!?/br> 她暗自腹誹,本來也不算好事。 可溫行知卻捏起她的下顎,輕聲道,“我可是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干呢?!?/br> 醫(yī)院的樓層洗手間來來往往的全是人,南苡被他困在臂彎間,頭發(fā)散亂著,還在拉拉扯扯,簡直不成樣子,饒是她臉皮再厚,也終究是個臉皮薄的女生。 她企圖掙脫開他,低罵,“溫行知你不要臉?!?/br> 溫行知這么長時間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雖然看著是一副妖精樣兒,骨子里卻要強(qiáng)正經(jīng)得不行,分明是她最先來撩撥,等到自己當(dāng)真想上手了,她又犯慫了。 又菜又愛玩。 大概是曾經(jīng)被她那些師兄師姐教過半截子撩人法子,只可惜技術(shù)還沒到家,遇到個段位高的就原形畢露了,骨子里其實全都是當(dāng)初被她父親教導(dǎo)下來的克己守禮。 可到底那張臉還是勾著人的,溫行知冷笑一聲,想也沒想,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往她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語氣兇狠,“誰不要臉?” 這一舉動,算是徹底引來了注意。 南苡看見周圍好幾個路過的人都頓然轉(zhuǎn)頭,向他們投來了驚異的目光。 小鎮(zhèn)人雜言多,人們的思想大多數(shù)也不似大城市一般開放,這種舉動還好是在清水鎮(zhèn),要是放在平安鎮(zhèn),傳出去了還得了? 這人像是知道自己的死xue和顧慮似的,回回出手都能把她摁得死死的。 她是真怕他了,可還是不愿松口,咬牙轉(zhuǎn)頭道,“沈青綿他們還等著呢,趕緊回去吧?!?/br> 不然時間長了,又得被誤會了。 他譏笑著她,正要開口,便聽見一聲“咳——” 身后有人尷尬地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 她僵住,順著聲音看過去,是楊釗。 也不知道剛剛被他看去了多少。 楊釗眼里的笑意一閃即逝,頷首道,“行哥,該走了。” “來了?!表斏夏侨说故遣懖惑@地回了句。 離開之前她還使勁兒撥弄著頭發(fā)想遮住那道吻痕,溫行知看著她雪白肌膚上的那塊淤青,笑了笑,沒說話。 醫(yī)院門口停了兩輛車,沈青綿一行人早已經(jīng)坐了上去,張曉武在后座問著下一步的安排,幾個男人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一點兒也不像是頭一天打了一架這會兒剛從局子里出來的人。 沈青綿是個閑不住的,當(dāng)初在京城的時候瘸了一條腿都要往各個會所酒吧里奔,來了這種清閑的小鎮(zhèn)上,就更待不住了。 他說起了昨天原計劃要去縣城的事兒,張曉武和阿航面面相覷,沒應(yīng)。 醫(yī)院門口晃出來了三道身影,車?yán)锏娜硕紓?cè)頭看過去,只見楊釗身后跟了一對,男人一臉隨意無愧,女人卻散了頭發(fā)不敢朝這邊看。 那倆人,像是刻意保持了距離似的。 見他們倆來了,有人吹了個口哨,不懷好意地問道,“喲,這不行哥嘛?” “跟著苡姐嘛去了呀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