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降溫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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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淡淡,眼里卻盡是堅定。 叫人莫名想起六年前那個剛?cè)胄?,就意氣風(fēng)發(fā)得驚艷了無數(shù)少男的南苡。 “行~”張曉武閉著眼又躺回了地上,想著想著,樂了,“我哥倆為了追偶像都愿意陪著你這姑奶奶來這小破鄉(xiāng)鎮(zhèn)了,你想試試,那就陪你試唄?!?/br> 阿航抽著煙笑了。 南苡也慢慢地笑了。 一行人就這么一直拍到了晚上,收工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小鎮(zhèn)的夜晚格外安靜,田間有蛐蛐和青蛙的聲音交織,幾個人都累得東倒西歪不想說話,黎黎直接靠在車窗邊睡著了。 張曉武在前方開著車,突然就蹦出來一句,“話說老大,你不會真看上行哥了吧?” 正在擺弄相機的南苡聞言一頓。 空氣凝固。 副駕駛上的阿航側(cè)首看過來,一臉八卦。 南苡大美人主動倒貼落難青年溫行知,那晚的事兒都傳遍了,她們工作室的人第二天聽說后都炸了。 張曉武實在是沒想到,曾經(jīng)萬千男人中過的老大,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她窩在車后座抬起頭,“不行嗎?” “行啊,”張曉武特怕惹到她,笑里帶了幾分諂媚,話里話間都是暗示,“不過老大,你打聽清楚了行哥的來路了嗎?職業(yè)?背景?” 她特別坦然,“沒有啊?!比缓蠓磫枺澳愦蚵犌宄??” 張曉武一噎,“我沒有啊。”他打聽個屁啊,又不是他惦記人家。 一個連張曉武都摸不清來歷的男人。 南苡心下了然,又低下了頭,繼續(xù)擺弄相機。 她翻著那些視頻圖片,想著終究還是差了點東西。 差了個人。 最后張曉武挨個把人都送回了家,南苡上樓回家的時候,五樓的燈照常亮了。 她刻意放慢了腳步,慢吞吞地掏出鑰匙,又慢吞吞地走到門口。 八天了,這個男人真的不丟個垃圾什么的嗎? 就在她死了心準(zhǔn)備開門的時候,忽然就聽見頂樓有動靜。 有個男人在說話。 她倏地一下,就收回了鑰匙。? 第5章 欺負(fù) 夏季深夜里的小鎮(zhèn),幽靜得聽不見人聲,站在頂樓上,只零星看得見幾處白色光亮,除此之外,整個小鎮(zhèn)都陷入了沉靜昏黑之中。 平安鎮(zhèn)就這么大,似乎吼一嗓子,整個小鎮(zhèn)的人都能聽見。 南苡平時不怎么往頂樓走,今天,還是近一年頭一次。 她邁上頂樓后,果不其然就看見那個背對著她抽著煙的男人。 聽見有動靜,他卻沒回頭。 南苡朝著他踢了一顆石頭,“喂,溫行知?!?/br> 他沒動。 男人如舊抽著煙,望著遠(yuǎn)處漆黑一片的江面,南苡順著看過去,黑暗里的山頭一重又一重,仿佛永遠(yuǎn)都看不見盡頭,仿佛要將人永遠(yuǎn)困在這里。 這里的年輕人,凡是有選擇的,能出去的,都出去了。 就她,拋了唾手可得的前程,回到這里。 她朝著他走過去,背靠著他手邊的天臺,側(cè)首盯著男人的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還生氣呢?” 溫行知彈了彈煙灰,沒理她。 她輕哼了聲,也沒在意,轉(zhuǎn)過身趴在天臺上,抬起頭來看他,“溫行知,我說真的,你當(dāng)我的模特吧,我很厲害的?!?/br> 說完還加了一句,“真的。” 言罷,她看見他在抬手抽煙的空隙,睨了她一眼。 兇她。 還挺橫。 她彎眉笑,不愿意算了。 強人所難也不是她的風(fēng)格。 只是…… 如果她現(xiàn)在想要他的微信,他應(yīng)該沒理由,且沒必要拒絕她吧? 想了想,她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于是朝著他伸出手,面不改色,“我手機沒電了,借一下你手機。” 溫行知直接一眼看破,“不加?!?/br> 她“嘶”了一聲,就沒見過這么不給面子的臭男人! 那點小脾氣給激上來了,她邁了步子就直接伸手摸上了他的身體…… 溫行知估計沒想到她會耍渾直接用強的,那雙手覆上他腰身時他明顯愣了一下,女人柔軟的香味撲面而來,接著他就感覺那雙熾熱的手順勢往下,摸進(jìn)了他的褲子口袋里…… 在那雙手摸到他口袋里手機的那一刻,溫行知冷笑一聲,直接把煙往嘴里一叼,單手逮著那個為非作歹的女人就給壓在了天臺上。 南苡被人截住落了個空,腰背上尖銳的摩擦疼痛剎那間傳來,她疼得氣急,想也沒想,偏頭就咬上了他的肩頭。 那一口,咬得不輕不重。 卻弄得男人心頭莫名癢癢。 溫行知怕傷著她,是留著氣力的,她掙脫得快,反應(yīng)也快,咬上他時兩只手都攀上了他的手臂,而他半壓著她,單手穿過她的腰撐在了她身后的天臺上。 彼此呼吸交錯,她抬頭,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濕潤。 給疼的。 她的腰背是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了那個水泥棱邊。 溫行知好笑地看著她,倒像是他把她給欺負(fù)了似的。兩個人離得近,他說話都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哭什么?” “你欺負(fù)人?!?/br> “不是你先動手的么?!?/br> “還不是因為你!” 她話里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嬌嗔和委屈。 人生第一次主動要加一個男人微信,還被拒了,說出去張曉武都要笑掉大牙。 男人抽了最后一口煙后,轉(zhuǎn)手就摁滅了煙頭。 再回頭時,卻笑了。 南苡瞪了他一眼,難不成還想被她咬一口? 也就是這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姿勢過于曖昧親近,她心頭微跳,想默不作聲地拉開二人的距離,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他死死困在臂彎間。 她見狀,抬起頭,正要說話時,手機卻響了。 鈴聲有些突兀地響在二人之間。 她握著手機被困在他臂彎間有些難以動彈。溫行知低頭,眼里還有未褪的笑意,后退了一步,放開了她。 她定了定心神,接起了電話,“喂,南楠?” 接起來后就聽見那邊南楠的小聲啜泣聲,音色帶著顫抖和慌張,“姐……你怎么還沒回來呀……” 她立馬感覺出不對勁,南楠這刻意壓低的聲音,像是躲在洗手間里給她打的。 星光火石之間她仿佛猜到了什么,臉色霎時變得嚴(yán)肅起來,趕緊往樓下走,“怎么了?” “媽……還有那個男的,他們今晚要來家里住……” 她步子微頓,在聽見那最后一句時,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她冷了聲音,“開門,我回來了?!?/br> 王永微耍無賴都耍她頭上來了。 她剛走到門口,南楠就跑來給她開了門,一雙眼睛紅腫著,全都是無措和害怕。 她望進(jìn)去,只見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穿著碎花襯衫的中年女人,女人散了幾根頭發(fā),正磕著瓜子,瓜皮全扔在地上了,而那個女人的旁邊,躺了一個光著膀子正在打著呼嚕睡覺的男人。 那男人的啤酒肚就這么突兀地橫亙在她們姐妹二人面前,叫她想起當(dāng)初的那些種種,頓時直犯惡心。 她捏緊了拳頭,也沒進(jìn)去,把南楠護在了身后,直接一腳踢開了門,靠在玄關(guān)處,對著那對夫婦開口冷聲道,“趁著我還好說話,趕緊滾。” 王永微拍了拍身邊那個睡成死豬的男人,給自己壯了壯膽。 王永微是怕她的。 當(dāng)年南苡對著李孝全動手,是傳遍了整個平安鎮(zhèn)的,當(dāng)時好多人都看見李孝全滿臉是血地被南苡趕出了門,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鎮(zhèn)上的人拿這事兒很是嘲笑了一段時間,當(dāng)然南苡也被罵了很長時間。 也就是那之后,王永微就再也不敢小覷自己的這個女兒了。南苡在她的眼中,早就成了一個要錢的機器。 所以今天她是帶著李孝全來的。 兩個人,就不信她一個臭丫頭片子還能奈他們何! 王永微巍然不動,看著電視劇,“給錢,給了錢我們就走,不然,以后就在這兒住下了?!?/br> 她想著大晚上的別擾了四鄰,于是壓了火氣,“這個月不是給你們錢了嗎?” 王永微扯起了脖子吼道,“你別跟我裝糊涂!我說的是你的工資卡!” 她給氣笑了,“你要我工資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