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 第71節(jié)
他指尖一動,“你——” 仲長貍話音未落,卻陡然被一圈海妖團團圍住,騰飛的蛟龍發(fā)出怒吼,沖過來直接把隨之游卷起。 哎呀,這龍也不算笨,這么快就看穿了外面那個“仲長貍”是假的。 仲長貍一揮扇子,身影消失在原地。 重殊自然是不愿意放過的,在云中紛飛,尾巴一掃就卷起了隨之游,將她放在了鼻尖上,不情不愿道:“抓著啊,掉下去怎么辦?!?/br> 隨之游試探地伸手抓住了他的龍須,小聲道:“你的眼睛都要比我大了,好夸張。” “煩死了,你以為我想當(dāng)龍嗎?閉嘴?!敝厥獍l(fā)起脾氣來,“我才剛剛離開一會兒,你怎么跟他糾纏上了?” 風(fēng)吹得隨之游眼睛都睜不開,她倒打一耙反問道:“你都不知道,你隨便點的兩個妖怪里他就在,你們走了他立刻威脅我。” “什么?他威脅你什么?”重殊暴怒了,尾巴拍碎了幾千云,濕漉漉的鱗片纏得越發(fā)緊了些,她便更用力攥著他胡須,很是委屈,“他讓我?guī)ツ阕钫滟F的地方,他要把東西全砸了,不然就殺了我。” “一幫陸生的賤種!”重殊更生氣了,飛了許久,他聳動了下鼻子,“你趴下來,我有點看不清?!?/br> 隨之游抱著他的鼻子,趴下來親了一口,“我給你指路,往前!沖過去!” 重殊不疑有他,立刻飛沖向前,卻又聽她喊道:“右拐!在右邊!” 他右拐,眼前仍未看見什么,而隨之游的聲音愈發(fā)驚喜,“上面上面,左邊一點!” 重殊身子游曳,龍身附近云霧愈發(fā)濃厚,但到了目的地后仍一無所獲。他那因為盛怒而灼燒的腦子終于平靜下來,停滯在云霧中,兩只大大的眼睛幾乎要對眼兒看著鼻子上的隨之游。 隨之游并未察覺,抓著他的胡須,歡快地指使他,“沖沖沖,快接近了?!?/br>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隨之游:“……” 她意識到什么,一回頭,只見重殊靜靜地看著他。 重殊話音壓低,“你敢耍我?” 隨之游很是無辜,抱緊了他的鼻子,又攥著他的龍須,“我沒有?。∷艿每炻?!” 重殊喉嚨發(fā)出吼叫,“給我下去!” “我就不!我還沒有騎過龍!你讓讓我怎么了?你不是很愛我嗎?都想著讓我陪你一起死了,給我騎一下怎么了?” 隨之游表現(xiàn)得十分詫異,震撼,大聲指責(zé)重殊,“你騙我的是不是?” 重殊被這一連串追問下來,長得猙獰兇猛的龍.頭都顯出了幾分怔怔,隨后卻提高話音下意識反駁道:“我沒有!是你在耍我!” “重點是我在耍你嗎?是我沒有騎過龍,你連讓我騎都不愿意嗎?” 隨之游馬上就要流下眼淚,表情悲慟至極,“你喜歡的只是前世的我,根本不是現(xiàn)在的我,我只是替身而已?!?/br> “鬧夠了沒有,你能不能不要強詞奪理,你就是你,我沒有說過什么替身。”重殊煩躁地拍了拍云霧,尾巴又拍碎幾朵云,“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隨之游,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 隨之游撒手了,直接站在他鼻子上,泫然欲泣,“好啊,那你殺了我?。》凑仓粫焐险f什么情愛!” 重殊幾乎要抓狂了,莫名其妙的指責(zé)逼得他躁動震怒,偏偏她又哭得撕心裂肺,讓他胸口旺盛的火苗都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呼一口氣,又道:“我也沒說不讓你騎啊?!?/br> 隨之游聽到這話,知道他屈服了。 于是她一掐腰,喊道:“你說話什么態(tài)度??!” 重殊:“……” 他道:“你沒完了?” 隨之游:“你就這個態(tài)度是吧?你的愛也太膚淺了,明明我還覺得——” 重殊沒忍住追問:“覺得什么?” 隨之游:“不重要了,反正你就這個態(tài)度吧,讓我死心了也好?!?/br> 重殊:“……” 他氣得胡須飛揚,尾巴狂拍云霧,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愿,輕聲說:“那我?guī)泔w。” 隨之游:“成交?!?/br> 重殊:“……你!” 隨之游可算懂了,對這種有病的還脾氣大的,脾氣要比他更大。 小樣,這不給你狠狠拿捏了。 隨之游十分自信。 下一刻,她就被化成人魚的重殊抱在了懷里,他沉沉道:“我改變主意了,反正你愛不愛我有什么意義?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不愛我,也得陪我千千萬萬年。” 隨之游:“……” 仲長貍回到青丘時,心中還在想剛剛她那一瞥。 他總覺得,十分熟悉,十分像她。 或許是也說不定? 但不可能啊,上一次見她,她還是花妖,這一次見她,她身上又似乎只是個普通凡人,頂多藏了一點靈氣。 如果真是她的話,那鴻蒙派里殺了元陣子的那女子又是誰? 仲長貍有些煩躁,只覺得他這妖丹若是沒碎過,他大抵不用如此費力。但木已成舟,如今這碎了的妖丹也只能如此,偏偏還是她本人捅碎的,他也沒辦法。 他長嘆幾口氣,決定暫且先擱置這件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把八海帝君的婚事攪了才有意思。 正想著,江危樓的帖子卻已送到,邀他一敘,想必是已經(jīng)知悉他大鬧了龍宮,他立刻已未來儲君的身份找他傾談。 裝什么呢? 不是你江危樓,這帖子能遞到青丘?你以為你能坐山觀虎斗? 仲長貍只覺得可笑,敢把算盤打到他頭上,他不狠狠咬下來江危樓幾口rou都不姓仲長,更何況,江危樓本來就該死。 他笑瞇瞇迎了帖子,折扇一打,一塊狐貍模樣的玉便浮現(xiàn)在他手中。 仲長貍喚來一只狐貍,將玉遞過去,小聲道:“把這玉送給天宮那司儀去,吩咐下,說這是乃太陰山的籽料,由神狐看管,萬年雪水浸潤?!?/br> 太陰山驅(qū)邪鎮(zhèn)魂,誰聽了不覺得最適合少了一縷人魂的江危樓。 你就戴著吧,到時候帶著未來八海帝妃逃婚的罪名落到頭上,我看你怎么收場。 仲長貍笑瞇瞇。 第47章 江危樓走在曲折環(huán)繞的小徑中, 長廊周遭,水流婉轉(zhuǎn),松柏矗立于周遭。 他每走幾步, 便感覺膝蓋處傳來隱約的酸痛,胸口處火燒火燎的痛也一路蔓延到喉嚨。 江危樓心中只覺奇怪, 如畫眉眼微蹙, 卻并未停留。 莫名的直覺推著他往前走, 好像慢一刻都不可。 他腳步愈發(fā)急促了些,腰間環(huán)佩叮當(dāng),白衣紛飛中布料暗紋明滅。 終于要走出這彎彎曲曲的長廊之時,微風(fēng)吹起,縹緲如紗的薄霧四起,幾乎遮擋了他的視線。 江危樓指間燃起幾點亮光,施法驅(qū)散霧氣。 然而法光亮了亮, 竟是無用,這霧氣如耀武揚威一般愈發(fā)要讓他看不見面前的景象了。 江危樓心中生疑, 又走了幾步, 細(xì)微的輕風(fēng)化作狂狼的大風(fēng)吹過山間, 發(fā)出嘯叫。 這是哪里? 他愈發(fā)奇怪, 卻又覺有什么扔在了身上。 江危樓起初并未離場, 只是掐著手指算方位,可那扔?xùn)|西的人偏偏不知收斂一般, 越來越多的松果投到了他身上。 他擰眉看過去。 大霧之中, 卻只見約莫是一女子,盤腿坐在樹上, 懷里攏了一堆果子。 江危樓打出神識, 仍未能看見她的模樣, 卻仿佛能感受到她歡快的情緒。 他想,許是夢境。 若是想醒,應(yīng)該不難。 但江危樓并沒有著急醒來,只是靜靜凝視著這道影子。 那女子見他不說話,便很有幾分惱怒,低聲道:“你倒是問我在做什么呀?” 江危樓便有些想笑,問道:“那師妹在做什么?” 她立刻開心了起來,順著他的話,把話音抬得又得意又嬌俏,“危樓師兄這般貌美,自然是值得我擲果盈車?!?/br> 江危樓便又是很想笑,唇角弧度還未勾起,喉嚨卻陡然涌上一陣血腥與苦澀。 天地旋轉(zhuǎn)之中,所有景色如打翻的硯臺,墨色暈染混做一團。 許是朱砂更鮮艷,黑色逐漸被紅吞噬,那紅漫無邊際地潑灑了整個視線。 濃稠的腥味仿佛帶有溫度,與燃燒的燭火互相浸透混成一片刺鼻惹人暈眩的味道。 …… 江危樓支著臉的動作松懈了些,他睜開眼,溫潤的黑眸中尚存幾分朦朧。 恍惚不過片刻之間,他眼神清明起來。 果然是夢。 殿外,法陣浮空運轉(zhuǎn),風(fēng)鈴被吹動,仙草綠茵上花朵搖曳。 叮鈴聲空靈至極,殿內(nèi)香爐升起冉冉青煙,桌上的茶已有些涼。帷幔輕紗如被無形的手撥弄把玩,又如身材曼妙的女子在獨自舞動。 江危樓額間竟然沁出了些薄汗,喉間燥得發(fā)澀,被吹動的薄紗卻仿佛吹進(jìn)了心里,因風(fēng)漲滿卻又虛無至極。 他喝了幾口冷茶,壓下萬千思緒。 沒多時,仙侍通傳,說治山帝君已經(jīng)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