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 第44節(jié)
他不會已經(jīng)看出來自己是誰了吧? 隨之游咽了口口水,看向閻王,卻見閻王意味深長回視她,“這位裴、二、姑、娘,難道是嫌棄我們,不愿與我們同行?” 裴二姑娘四個字被他一字一頓地點出。 哈哈,笑死,馬甲掉啦。 不想活啦。 這下,隨之游面上瞬間了沒了表情,語氣虛弱地道:“小妖怎么敢嫌棄二位上神,倒是要擔(dān)心上神們嫌棄我妖力微弱會拖累上神呢?!?/br> 仲長貍反倒有些意外,晃了晃折扇,抵著薄唇,“那便動身?” 閻王道:“走唄?!?/br> 兩人與她同行,但閻王卻毫不忌諱,甚至是故意一般反復(fù)提及一些仲長貍的往事?;蛘哒f,曾經(jīng)的她與仲長貍的往事。 “仲長,你說你打算怎么嚴(yán)刑拷打那位呢?” “你剛剛不還說我人都沒找到,別說太早嗎?” “……” “夢還是要有的,不說說嗎?” “這不是還有個小花妖么,看著嬌滴滴又不經(jīng)世事的,我怕嚇到她。” “……哈哈,小妖聽不懂呢?!?/br> 隨之游僵著臉賠笑,心里滿是恨意,恨她為什么這么倒霉。 “那你為什么不跟她解釋下?”閻王態(tài)度溫和了起來,看了眼隨之游,又道:“你知道嗎?他有個前妻?!?/br> 嗯嗯,知道,不就在這兒呢嘛。 隨之游一臉無知懵懂,擠著夾子音,“哇,仲長神君如此俊美無儔,也不知道什么樣的神女能入神君的眼” 仲長貍很是受用,道:“也就一般貨色,就是對了我的胃口?!?/br> 隨之游:“……” 一般貨色是吧,一般貨色你還主動勾引。 你是不是犯賤。 她仍然擠著笑:“……那就是長得很一般?” 仲長貍挑起眼睛,“比你好看個十幾倍還是有的。不過沒事,她人品很爛,不像你,看著就像個人品好的單純小妖怪。” 隨之游:“……” 你是不是有病,順著你的話還要被譏諷。 她干笑幾聲,又道:“難怪她成為您的前妻了哈哈哈……” “啊,忘了糾正。”仲長貍蹙眉看向閻王,認(rèn)真道:“其實還沒和離來著,應(yīng)該不算前妻。如果找到后,她倒是能成為我亡妻?!?/br> 隨之游:“……” 閻王:“……” 不是,你能不能別說這么嚇人的話啊。 前世的事情,你干嘛那么斤斤計較啊! 隨之游嚇得不敢吱聲,眼觀鼻鼻觀心。 “行行行對對對嗯嗯嗯。對了,你說她人品爛,到底有多爛來著,你老跟我罵,我都聽膩了?!遍愅趸鹕蠞灿?,樂得眸光閃爍,“你不如好好跟這小花妖說說,她這么單純肯定沒見過那么壞的女人,讓她以女子的身份出發(fā)分析分析怎么樣?” “我想想啊,那可太壞了,都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敝匍L貍一點也不害臊,仿佛不覺得被壞女人傷害了多么值得在意一樣,狹長的修眸里一片悠閑,“對了,我還沒見過多少花妖呢?!?/br> 隨之游:“???” 他用折扇敲了下手心,有些好奇,“你是什么花?” 你好,我是沒錢花妖。 隨之游隨口胡謅道:“杏花?!?/br> 仲長貍折扇頓住,眸子顫了下,低笑,“倒也巧?!?/br> 他話音落下后,竟似陷入了回憶中,不再說話了。 隨之游卻也陡然憶起了一些事。 三四月,人間料峭春風(fēng)寒,卻有一日掛起了艷陽。 幾分熱光照得院子里也暖融融,彼時的她沒太多記憶,醒來便只記得自己喚做隨子游,是某個府中的庶女,被爭寵的姨娘扮作男孩子長大。而如今來到京城里準(zhǔn)備考取功名,但府中并未給多少銀錢,她也窮酸得緊,一日書落入了池塘,她跳進(jìn)去撈書也因此撞了腦袋落了這記憶不清的毛病。 隨子游見日頭正好,便索性將濕了的書和房屋內(nèi)的書盡數(shù)搬出來晾,但未曾想她除了書,還有不少話本子。 她便也索性一起晾,可惜小院子卻沒那么多空間。 隨子游有些無奈,搬了梯子爬上墻邊。 隔壁院子的杏花長得正好,清風(fēng)一吹,一樹杏花在風(fēng)中顫顫巍巍,實在惹人憐愛。 她剛將話本子晾到墻邊上,又見一只雪白的貓在樹上亮著肚皮,四只粉爪朝天,胡須也亮晶晶。 可愛,想吸。 嗯,吸是什么意思? 隨子游一面想著,卻并未動作,只是站在梯子上,胳膊撐在墻上支著臉看那雪白的貓兒。 那貓兒卻驚覺到她的視線,立刻睜開眼,一翻身警惕地看著她,澄澈金燦的眸子瞇著。 嗯,這貓眼睛好細(xì)。 隨子游想著,沒忍住對那貓兒叫了聲,“喵?喵?” 貓兒又瞇了瞇眼,有些不解。 許是一個人讀圣賢書太久了,憋瘋了。 隨子游竟覺得滿腹惆悵,對著貓兒又說道:“小貓,你知道嗎?我雖然是一介書生,但是,我會算命的,你要不要過來讓我給你算算命?!?/br> 小貓歪了歪胡子,竟然像是在笑,前爪撓了撓樹枝,一跳便輕松跳到墻邊。 隨子游驚喜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小貓,問道:“你想讓我給你算命嗎?” 貓兒直接躺下了,也不叫喚。 隨子游便絮叨起來,“騙你的,你不會生氣吧,我其實不會算命。不過我為了賺錢會去市集上擺攤子,專騙冤大頭,但他們好多人都回頭說我靈。你說會不會其實我應(yīng)該去修仙?而不是考學(xué)?” 毛發(fā)蓬松雪白的貓沒有回話,估計也聽不懂,懶洋洋舔了下爪子。 隨子游卻仿佛得到了鼓勵一般,捏著它在舔的爪子就相看起來,“你rou墊粉紅,看得出來,天生富養(yǎng)?!?/br> 貓又瞇了瞇眼,曬著太陽。 隨子游又說:“你通體雪白,毛發(fā)還——” 她湊近使勁聞了幾口,引得這貓喉間溢出幾聲警告,毛發(fā)炸起。 隨子游立刻松手,那貓轉(zhuǎn)瞬就竄回了杏樹下,卻也并不直接走,只是又如剛才一般警惕地看著她。她連連道歉,“哎呀,小貍奴,是在下冒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那貓兒胡須動了動。 隨子游笑瞇瞇的,溫聲道:“那你聽我跟你算啊,你毛發(fā)這么好看,順滑,一看便是龍章鳳姿啊!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要注意,你命犯桃花必須要小心,不然被哄騙走就完啦。魚也沒有,rou也沒有,這一身油光水滑的毛毛都會打結(jié)。很可怕的哦。” 她說著,又笑出聲來,“可得跟個有錢的主人啊,若是看著跟我差不多打扮的,趕緊跑,都是些窮秀才,身上沒半點油水。跟了他們可就壞啦,到時候考不上功名,他們還要怪罪是你誤了他們,他們最擅長這樣了,國亡是妖妃的錯,昏君都是玩物害的……諸如此類啦,反正小心他們給你——” 隨子游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打殺了去!” 貓兒晃了下尾巴,竟是歪了歪腦袋,金黃的眼眸彎彎。 嗯?原來貓兒是會笑的? 隨子游感覺圣賢書果然不教常識,害得她這般無知。 貓兒一轉(zhuǎn)身,又跳走了,毛絨絨的尾巴晃啊晃。 隨子游便也繼續(xù)晾話本子,好不容易弄得差不多了,竟也快晌午了。她便下了梯子,隨便塞了幾個冷饅頭,胡亂灌了些水便權(quán)當(dāng)吃了午飯。 午后,她也不打算浪費陽光,拖出一張搖椅坐下,挑了了個話本子看。 正經(jīng)讀書人誰真看孔孟啊,還是男女情愛最好看。 她看了幾頁,陡覺什么毛絨絨暖融融的東西攀上她的肩膀。 隨子游心跳快了幾分,身子抖了抖,轉(zhuǎn)頭看過去。卻見一只雪團(tuán)子似的貓兒趴在她肩頭,爪子抓著她衣服,好似跟她一塊看著話本子似的。 她一時間如蒙圣恩,一動不敢動,小心地用臉蹭了蹭它。 它也不怵,懶洋洋睨她一眼,又繼續(xù)看那話本子了。 隨子游見狀,心中憐愛極了,指著字跟它說:“你可知這茴字有幾種寫法嗎?” 正說著,一陣風(fēng)又吹過,一瓣粉杏落在那貓兒額心,仿若給它點了個花鈿。 隨子游便又是一陣笑,“真漂亮啊,你要是人的話,一定也是個大美女?!?/br> 貓兒身子抖了抖,抖落一身貓毛,卻似惱怒一般伸出爪子抓了抓她的衣服,一轉(zhuǎn)身又跑了。 “什么巧不巧,這段我沒聽過。” 閻王的話音響起,打斷了隨之游的回憶,她便也順著他的話音看向仲長貍。 仲長貍骨節(jié)分明的玉指一動,“嚓啦”一聲打開折扇擋住大半邊臉,只露出一雙笑瞇瞇的眼睛。 他輕聲說:“倒也不是什么都能說與你們聽的。” 隨之游想,也不知道他們想的是不是一個事兒,如果是的話,也沒這么見不得人吧。 他們正說著話,卻見一陣寒光于面前浮現(xiàn),石頭歪歪曲曲壘出的洞府顯出了全貌。 閻王道:“這想必這歸一真境的試煉了。” “我們是要分開進(jìn)去嗎?還是說,這只是我們其中一人的心境考驗?” 隨之游有些奇怪地問道。 “歸一真境內(nèi),一切皆有緣法,直接進(jìn)便是?!?/br> 閻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