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胤禛崽崽后不想努力了 第306節(jié)
胤礽垂眸。 被關(guān)押兩日,身上的白袍已經(jīng)染上臟污,不復(fù)光潔,變得皺巴巴。 然而他姿態(tài)閑適,瞧著不像是階下囚,倒還像金尊玉貴的太子爺。 自有一番驕矜在。 弘暉看了艷羨不已,這就是傳說中的太子,實在是一身氣度不凡。 就一碗藕粉。 被漂亮的玉碗盛著。 胤礽故意逗他,將玉碗端起,慢條斯理道:“咦,就一碗,弘暉沒得吃了?!甭犞亲庸竟窘?,胤礽心情很是復(fù)雜。 真是個小傻崽。 弘暉無所謂,他看著玉碗心里有些不適,反正他就煩盛著甜湯的玉碗,拿起一旁的果子啃,一抬眸就見胤礽捏著玉碗的手指被那瑩潤的光澤襯得蒼白無力。 指尖還微微泛起一抹粉。 胤礽到底沒什么心情用膳,他碰了碰唇,正打算放下,就見弘暉面色大變,啪的打掉他手中玉碗。 嫣紅的玫瑰鹵。 晶瑩濃稠的藕粉。 盡數(shù)都潑在胤礽身上。 那原就狼狽的白袍,顯得愈發(fā)難堪可笑。 胤礽攥起手指,因著過于用力,蒼白修長的指尖泛起白,邊緣卻又被壓的發(fā)紅。 他狠厲的望著弘暉。 心中的恨意肆意生長。 他作為太子,一生被眾人捧著,就算陷入二廢境地,上位者胤禛也得好生的敬著他。 何曾被人當(dāng)面打掉碗。 簡直是奇恥大辱。 康熙也面色一變,他快步走上前來,在胤礽以為這是為他張目時,卻見汗阿瑪緊張的摳著弘暉的嘴,一邊厲聲問:“怎么了!” 弘暉吐掉嘴里的果子,又拿水瘋狂漱口,這才緩過神來,緊張的看向一旁的胤礽,輕聲問:“您喝了嗎?” “快催吐。”他說。 胤礽僵在原地。 他看著焦急的汗阿瑪抱著弘暉,看著焦急的弘暉抓著他的衣領(lǐng),一陣頭暈?zāi)垦!?/br> “御醫(yī)!”康熙目眥欲裂。 隨著弘暉軟軟倒下,是胤礽也跟著跪倒在地,單手撐著地,顯然已經(jīng)難受至極。 “胤礽!弘暉!”康熙心中的憤怒幾乎要沖破天空。 御醫(yī)來了,趕緊扎針施救,一臉慶幸道:“幸虧只沾了嘴,一口不曾咽下,要不然神仙難救?!?/br> 康熙黑著臉看向一旁的梁九功,這食盒是他提上來的。梁九功在事發(fā)的時候,就已經(jīng)撲通跪在地上了。 “去查!” 昨兒說了要奏請弘暉為太孫,今兒便有毒物進乾清宮,誓要弄死弘暉,讓他如何能壓住心頭火。 比看見胤礽私藏甲胄更加叫人憤怒,畢竟太子若毫無自保之力,任人宰割,又如何能夠治理大清。 而下毒這樣下作的手段,他真的想不出會是誰。 昨兒提名的大多乃胤禩和弘暉。 康熙眸色冰冷。 除掉對手是最快的晉升手段,然而他不覺得胤禩有此等魄力。 看著昏迷不醒的太子和弘暉,康熙心里跟火燒一樣。 “弘暉如何?”他問。 御醫(yī)摸著脈,沉聲道:“小兒身子弱,怕是要病一場?!?/br> 至于太子爺,他身子骨還算強盛,縱然先前大病一場,如今也養(yǎng)回來了,等醒了再養(yǎng)些時日便成。 康熙沉吟。 “散出消息,太子和弘暉病重。” 他眸色冷厲。 抿了一口杯中茶潤喉,這才猛然摜在地上,發(fā)出巨大聲響后,乾清宮中就響起康熙憤怒的咆哮。 “若你們醫(yī)治不好,便提頭來見!” “滾!” 隨著他憤怒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御醫(yī)被傳召進乾清宮。 胤礽一醒,就見殿中站了十來個御醫(yī),甚至殿外都有。 他心里不禁一顫。 合著他辛辛苦苦重生一遭,為口藕粉就這么命不久矣。 他圖什么。 “汗阿瑪?!彼膭舩iele。 康熙坐在床沿上,溫聲道:“醒了就好了,無事?!?/br> 胤礽心中一痛,無事怎么會傳召這么多御醫(yī),還對他如此溫柔,看來真的是命不久矣。 “汗阿瑪?!彼謫疽宦?。 無奈道:“如果……”說一半,他看向身邊躺著的小傻崽,原本粉嘟嘟的小臉現(xiàn)在一片慘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他伸手摸摸他微涼的小臉,有些說不下去了。 “是兒臣任性了?!彼麊】跓o言。 康熙拍拍他的肩,自打太子清醒后,就愈加急躁了。整日里緊趕慢趕做準(zhǔn)備,好像晚一刻,儲君之位就不保的樣子。 “時也命也。” 他理解胤礽的做法,卻沒辦法接受他的做法。 人性之矛盾。 一旁的弘暉年歲小,到底身子弱些。 御醫(yī)說他先前起高熱,燒的太厲害,有些神魂不穩(wěn),后來舟車勞頓,一直沒養(yǎng)回來,現(xiàn)在碰上這個,更是雪上加霜。 換句話說,胤礽醒了就好了,弘暉還真不好說。 康熙抿著唇,拿著金湯勺給弘暉潤嘴,看著他靜靜躺著,心里難受的厲害。 劫數(shù),劫數(shù)。 到底什么是劫數(shù)。 他原先不信的。 可是碰上弘暉,他愿意相信滿天神佛,只要能讓弘暉醒過來,什么都好。 “四貝勒爺求見?!钡钔鈧鱽硇√O(jiān)的稟報聲。 康熙沉吟片刻,才低聲道:“進?!?/br> 胤禛大踏步走進來,看著龍床上靜靜躺著的弘暉,身子晃了晃,險些立不住。 “弘暉?!彼麎旱吐曇艉啊?/br> 先前說什么劫數(shù),他是有些不以為然的,世間若有神佛,為甚不睜開眼睛看看這窮苦人間。 救苦救難,這世間卻從來不斷。 可見都是假的。 他縱然為弘暉到處算卦,也說要請喇嘛,后來岔過去也就過去了,因著他打心眼里不信這個。 可如今—— 先是要命的高熱,后是這人禍。 都是尋常少有的。 他心里慌的要命,蹲在床沿上,眼巴巴的看著康熙,壓低聲音問:“汗阿瑪,御醫(yī)怎么說?!?/br> 康熙心里滋味也難受起來。 看著平日里清冷的男人,這般驚慌,他拍拍胤禛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弘暉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br> 胤禛不信。 他視線在乾清宮巡弋,看著地上的玉碗時,心中一跳。 “弘暉不愛使玉碗?!必范G聲音低沉。 在康熙皺著眉頭不解中,壓低聲音道:“他年歲小時做噩夢,整日里不得難免,有時候會說別喝別喝?!?/br> 胤禛垂眸,輕輕的捏著弘暉的手指。 “后來福晉就慢慢的哄著他問,不喝什么呀,他也不肯說?!?/br> “一直換著碗,換著湯的試探,發(fā)現(xiàn)他就算是碗碗奶,也不肯用玉碗盛。” “要么喝粥,要么喝奶,這甜湯能不碰就不碰?!?/br> “他多乖的孩子,鮮少有挑剔的時候?!?/br> 然后兩人就知道,玉碗盛的甜湯在弘暉這里是忌諱,能不碰就不碰。兩人也一直很呵護,不曾讓玉碗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如今隱隱有兒臣懼妻戀妻的傳聞,兒臣早有耳聞,兒臣是喜歡福晉,覺得她性子好,是個賢惠持家的大婦,還有個原因是……” 胤禛垂眸,聲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