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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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金亦也想要用懷柔的法子對待達木雅,讓他們知曉感恩。達木雅更膽大妄為,說自己在草原上時,一刻不能無馬,進入太平宮后很不適應,費金亦便特許他可以在禁庭內(nèi)騎馬行走。 除此之外,費金亦還挑了些王公大臣,陪同達木雅游覽太平宮。為了表達鄭重,連長公主都被選中。 容見得到了合理放假的理由,雖然他更想待在書齋里念書。但轉(zhuǎn)念一想,或許和北疆人多做接觸,會察覺到更多與南愚人計劃有關的消息,便也打起精神,做好準備。 因是直接與朝臣外客接觸,齊澤清對此次陪行非常重視,連夜為容見補習相關禮儀和北疆羴然人的諸多事宜。 容見聽得昏頭漲腦,事后又問了明野,才總算記了下來。 到了當日,容見作為長公主,盛裝打扮了一番,又為了大胤的顏面,浩浩蕩蕩地跟了一群宮人侍從,從長樂殿出發(fā)往拙園去了。 這是達木雅第一次看到大胤的長公主。 他對容見的最初印象與對大胤的很像,長公主生的很美,是那種脆弱、易碎、極致雕磨的美,就像太平宮內(nèi)的亭臺樓閣,是草原上所沒有的東西。而看起來卻很冷淡,但這冷就像上京的冬日,并不酷烈,對于北疆人而言算不上什么。 達木雅快步走到容見身前,大笑著道:“您就是長公主嗎?” 眼睛也不眨道:“您長得真好看?!?/br> 一旁的陪行的大臣紛紛皺眉,覺得對方果然是蠻荒之輩,如此不知禮節(jié)。 但礙于大胤上下的態(tài)度,也不好說什么,怕得罪了對方。 容見并未抬頭看他,雖然達木雅比他高得多,但抬頭看人其實是示弱的意思,他隨意地嗯了一聲。 至于他對這位十四王子達木雅的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以后會死在明野的刀下。 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別的感受。 容家記得書中有寫過,達木雅對關內(nèi)的文化習俗非常精通,也頗為喜愛,但這種喜愛是一種殘忍的掠奪。在之后的戰(zhàn)爭中,他本來打算率軍攻破城門后就屠殺全城百姓,將所有的地方都占下來,分給手下。幸好明野及時馳援,否則一城數(shù)十萬百姓,都將死于科徵闡部的彎刀下。 對于這樣想要屠城滅種的反派,容見有本能的厭惡,僅此而已。 達木雅對于容見的冷淡似乎不以為意,反倒興致勃勃道:“今日能與長公主一同有緣,真是三生有幸?!?/br> 他對容見很有興趣。 老師孔九州告訴他,大胤先帝沒有兒子,死后無人繼承大統(tǒng),只好由女兒的丈夫代為打理,真正的繼承人是公主日后生下的皇子。達木雅對此不屑一顧,可汗沒有兒子的狀況在草原上幾乎不會發(fā)生,即使真的有兒子死光了的情況,也會收養(yǎng)義子,繼承部落,而不是像大胤這樣,為了什么倫理禮數(shù),而讓統(tǒng)治陷入混亂。 不止是對長公主,達木雅對整個大胤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有興趣。 他想從這次親身來往大胤的過程中得到更多。 此前的幾日,達木雅已與老師孔九州商量多次,這次在太平宮中,該以怎樣的態(tài)度行走,最后決定扮演成現(xiàn)在的模樣。 一個莽撞的人,無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意外。 容見對拙園的印象不佳,身旁又有達木雅,沒什么游園的心思,但仔細觀察了北疆一行十數(shù)個人。 跟在達木雅身邊的是一個罩著黑袍、個頭略顯矮小的人,聽說是草原上的祭司之流,侍奉獵神,輕易不可露面,所以才這樣穿著。而剩下的則是達木雅的幾個侍從,還有會說官話,負責采買的科徵闡貴族,皆是身材高大,看起來這邊四個文官圍上去都打不過人家一個。 達木雅是純粹的北疆人,沐浴狂風驟雪長大,卻又被孔九州教育了十幾年,他不像父兄那樣從骨子里瞧不起大胤的東西,有種掠奪的向往。 他想要得到。 園子游覽到了一半,已是用午膳的時間,眾人便出了園子,去了設宴的地方。 酒足飯飽之后,達木雅道:“我來自草原,對于這些亭臺樓閣,山石水景并無多少興趣。我們羴然人一天不能不活動筋骨,來了這么些日子,只與隨從對練,現(xiàn)在卻想向大胤的高手們討教一二?!?/br> 他這話已經(jīng)不是商量,而是直接要求了。左右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想承擔陪侍不力的名頭,只好答應了下來。 左右對視了一眼,也無法推脫,只好答應了下來。 容見跟著起身去了校場。 一行人來了校場,在場的除了武將,還有今日上騎射課的學生,聽說北疆人要來比武,義憤填膺,都說要與之一戰(zhàn)。 寧將軍也挑了幾個好手,叫人準備著。 達木雅先是打量了一圈這些人的身形,就已不太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了,但也沒放松警惕,不過在上臺之前,對著看臺大聲道:“既然算是比武,那就該有彩頭,我們草原的兒郎一貫如此。” 坐下之臣商議一番,最終決定由容見來賞賜勝者的彩頭。 在場之人,以長公主的身份最為尊貴,推他出來在禮節(jié)上也沒什么差錯,容見答應了下來。 連上兩人之后,看臺上的大臣們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本來他們的想法,是絕料不到這樣的場面的。從禮儀上來說,做客之人不會當眾下主人的面子,這是其一;其二是也沒想到達木雅把侍衛(wèi)打的七零八落,那些人甚至沒有一戰(zhàn)之力,幾招之內(nèi)就倒下求饒。 達木雅的確是想要試試大胤宮廷里侍衛(wèi)的水平,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試的必要,全都是廢物。 他的武器是一雙重斧,從手中放下時,地面似乎都會因其重量而顫動,他面朝看臺,大聲道:“我是最驍勇的戰(zhàn)士,有最烈的酒,最好的寶馬,當娶最漂亮的美人。而公主殿下正是這樣的一位美人?!?/br> 這是實實在在的侮辱,意思是偌大一個大胤,竟無一人能與自己相抗,他才會自封為第一勇士。 達木雅囂張道:“公主殿下,你應當嫁給我才是?!?/br> 他不僅輕視大胤,也輕視了容見,他把容見當做戰(zhàn)利品,一朵可以摘下的美麗的花,而在場之人,也都聽出了這個意思。 容見倒不在意這些,也不可能為了面子再讓人上去打一場注定打不贏的架,雖然之前的幾人因達木雅及時停手未曾受什么傷,但刀劍無眼,若是出了什么差錯就太不值得了。 他準備叫停,可旁邊的大臣心神激憤,又叫了錦衣衛(wèi)過來。 明野搭著眼簾,他從不在意言語之事,被人辱罵,也不會有半點動搖。 而被侮辱的人是容見,他便不能接受了。 明野已向前邁了一步,一名錦衣衛(wèi)卻已走上臺子,拱手道:“請十四王子賜教?!?/br> 與之前的人相比,錦衣衛(wèi)的武功確實高超得多,看一力降十會,達木雅的重斧之下,什么招數(shù)都難以施展,錦衣衛(wèi)敗于斧下,他沒有像之前的幾人求饒,被達木雅用斧子敲斷了一條腿。 在場之人都露出驚駭之色,甚至都沒有人來得及制止。容見立刻吩咐下去,讓太醫(yī)為那人治療傷勢。他不知道這個人傷的如何,也不清楚古代的醫(yī)療水平,以及日后是否能夠恢復。已讓靈頌將這人的姓名、職位、診治太醫(yī)都一一記了下來,只待補償銀兩,抑或是轉(zhuǎn)做文職,總得安排妥當。 這一場下來,文臣也不敢再多言,看臺上一邊鴉雀無聲,另一邊振奮鼓舞,用科徵闡部的話唱歌為達木雅慶賀。 容見微微皺眉。 達木雅戰(zhàn)無不勝,自以為已經(jīng)無人再敢上臺,看向容見道:“至于這次的彩頭……公主殿下,我要您頭上簪著的花鈿。我們北疆可沒有這樣精細的首飾,我的母親姊妹們只有寶石打磨成的珠子?!?/br> 這樣的花鈿,大胤何其之多,但達木雅就是要容見頭上戴著的那支,為的是將大胤的顏面踩在腳底。 他扮演一個魯莽的人,但他的天性也確實如此囂張。 容見站起身,冷風吹起繚亂了他的長發(fā),將鬢邊的花鈿也遮掩住了。他準備答應下來,結(jié)束這一切。 明野卻已走到臺階上,他摘下一旁的佩刀,無需多言,所有人都知道意味著什么。 容見難以置信,他的心突然吊了起來。 在方才的幾場比試中,沒有求饒的錦衣衛(wèi)被達木雅殘忍地敲斷了腿骨。 明野是不會求饒的。 容見知道,明野將會殺死這個人,但那也是在萬軍交戰(zhàn)的幾年后,而不是現(xiàn)在。 明野才十八歲。 他不是不相信明野,他知道明野無所不能,卻還是會擔心。 容見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明野遇到危險,這是人的本性,他想叫明野回來。 明野沒有看向看臺,他拔刀了。 達木雅未將明野放在眼里,明野雖然高挑,但身形并不顯得非常健壯,以為和之前一樣,隨意一斧下去,就可將他逼退到跪地求饒。 明野卻避開了這一斧。 達木雅的斧頭固然厲害,也源于他天生的力氣,使他可以揮舞自如,但斧頭是笨拙的武器,可以對付得了一般人,但卻拿明野這樣的高手沒有辦法。 明野只等一個機會。 即使在場的大多文官并不懂得武藝,也能看出明野的不同凡響,與之前的人完全不同,難免問起他的姓名出身,現(xiàn)在擔任的職位,以袍子的顏色來看,對方的官職很低,竟有這樣的身手,實在是寶珠蒙塵。 達木雅也意識到他遇到了真正的高手,這樣一個看起來聲名不顯的人物,卻是今天唯一能與他棋逢對手之人。 他的殺意漸起,只想將這人斬于斧下。 終于,達木雅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他抓住這人的弱點了。 明野舉刀擋這一斧。 有懂行的錦衣衛(wèi)驚聲道:“他用的是內(nèi)衛(wèi)的刀!他怎么能用那樣的刀!” 內(nèi)務在整個禁庭的侍衛(wèi)體系中處于最末端,用的不是什么好刀,與錦衣衛(wèi)的繡春刀更是不能相提并論。 他幾乎以為明野會刀碎而敗,嘆息道:“這樣的好兒郎,上場之前,怎么不找我們拿繡春刀!” 然而這一擊是明野故意賣的破綻。 他以力借力,達木雅在這一擊中拼盡全力,只想拿下這人,斧刃順著刀身滑下,已是不可阻擋之勢,達木雅已沒有再提斧之力,只能任由重斧砸向地面,而對手的刀卻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達木雅不敢相信,他竟這樣敗了。 明野看起來依舊很輕松,他有一張無論在什么樣的審美中都可稱得上英俊至極的臉,此時神色冷淡,似乎并未盡全力,只是道:“你也配得上長公主殿下嗎?” 達木雅沒料到這個人會問這么一句。 達木雅裝作坦然道:“我錯了?!?/br> 卻又猛然提起斧子,向明野的腦袋砍去,他要這個人的命。 兵不厭詐,只要能贏,用什么樣的手段并不重要。 沒有人能想到這樣的驚變,大胤的朝臣本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看到這一幕后,一旁的禮部左侍郎拍案而起:“蠻夷之民,絲毫不通禮教,不知仁義禮智信!” 容見早忘卻了周圍,他睜大了眼,無法抑制自己的驚恐,走上前一步,甚至喊出了聲:“不要?!?/br> 明野的身影如一片秋日枯葉,隨風而起,順勢而落,達木雅的斧頭削斷了他的頭冠和一縷碎發(fā),他的刀始終未曾離開達木雅的脖頸。 在這樣的危急關頭,在場之人何等喧鬧震撼,可在嘈雜人聲中,明野似乎辨認出了容見的聲音,他偏過頭,朝容見笑了笑,是讓他不用擔心的意思。 容見感覺有什么擠壓著他的心臟,他難以呼吸,喘不過氣來,他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想要捂住胸口,可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唯有眼淚將要從身體中溢出,將那些他不能消解的劇烈情緒也一同排出。 可能在場所有人都會想幸好有這么一個人站出來打敗達木雅,只有容見希望這件事未曾發(fā)生,明野沒有遭遇這樣的危險。 明野的笑只有一瞬,達木雅再看到他的時候就已消失了。 明野并不在意達木雅的偷襲,他的刀鋒向前,輕聲道:“十四王子,我現(xiàn)在就可以割了你的喉嚨?!?/br> “你要試試,是你的隨從來的快,還是我的刀快嗎?” 這是一件無需思考的事。 達木雅心頭陡然生出一種恐懼,他瀕臨死亡,且沒有還手之力。就像他逼迫手下敗將求饒,露出丑態(tài),這個人也這么逼迫自己。如果不說,這個人似乎真的敢就殺了他。 達木雅想來能屈能伸,所以才能以第十四子的身份,獲得這樣的權柄,他比不上他的兄長們,但卻更有頭腦,此時竟放下架子,似乎真是心腹欺負:“我并不是在場的第一勇士,自然是配不上大胤尊貴的長公主?!?/br>